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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是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跪着的身影,一个羸弱男子温润的面孔,麻木的身体,越来越多的影像和声音将我包围,最后,我便跌入了永久的黑暗当中。
黑暗中依稀有曙光投来,我只顺着那光走,却发现我走入一间装饰华美的屋中,一个女子正趴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发梢滴下的汗珠打湿了那男子的衣衫。男子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嘴唇,眼中的疼惜却清晰可见。而女子身边,正有一个老者,拿着一把小刀,剜出那女子腿上的腐肉。
“乖了,没事。”那男子将女子往怀里紧了紧,任凭那女子死死咬着他的胳膊也一声不发。那女子幽怨地抬头,不经意朝我这边一瞥,我却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大吃一惊,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却听到那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刺儿,你真的是,刺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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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墨轩有些纠葛地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刺儿。然后朝屋内呼喊:“我考,我考,父王,儿臣改变主意了。”半晌,屋内才传出玉王爷幽幽的声音:“还不走?”得了允许,玉墨轩便匆匆抱起昏迷在地上的女子离开了。
而玉王爷正纳闷自己那个倔儿子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时,却瞥见了玉墨轩怀中抱着的女子。那神情,是身为父亲的他多少年都没有见到的了呢。玉王爷叹叹气,便又踱步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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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也是,赶考就赶考去呗,为这个都能吵起来。”在杜心淳的蕤园中,一大一小身影正在屋外站着谈心。
“我想看她好起来,甚至这一辈子只待在京城都好,我不想留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玉墨轩撇了撇头,眼中一片寂寞凄凉如月色。
“她中了火蚕蛊都十年有余了,怎么可能好起来。而且玉王爷寻下的那处千年冰窖也只有减弱火蚕的活动,总有一天,她体内的火蚕还是会复苏的!”杜心淳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杜心淳依稀记得少年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想拜师学毒,以解母亲身上的毒。他记得少年每次受了欺负都会去那冰窖中看着母亲微笑的脸,然后再满脸笑意地回来。他记得那少年十年如一日地找寻各种江湖奇方以唤醒母亲。他记得少年想用自己的血将母亲身体内的火蚕引出最后反而被火蚕反噬。
这个倔强的,像在岩石中生长的地衣一般的少年啊。
“而且火蚕不能遇水,遇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生长起来。瑞儿她已经十年没有喝水了,只靠着冰窖中微薄的寒气维持体内的水分。因此就算将火蚕杀死了,也可能因为脱水而死啊。”杜心淳深深叹了口气,想起了叶瑞,玉墨轩的母亲,也是他此生,第一个不害怕的女人。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玉墨轩犹豫了好久,还是选择开口。
“你不是又听到什么江湖术士的谣言了吧。”杜心淳一脸的不置可否。
“刺儿的血。”玉墨轩地下了眼眸,缓缓说道。杜心淳凝思了半天,才抬头看着他,缓缓发问:“你真的想,这样做么?”玉墨轩分明看到杜心淳眼中那个犹豫不决的自己,他闭上眼,忽略纠葛在自己脑中的她的笑容,点了点头。
而在屋内的我,则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玉墨轩是默许了吧。我一瞬间有些失神,脑海中却有个声音告诉我,玉墨轩,是我的恩人。若他想要我的命也只管给了他吧。
不过,又是哪家的女子这样幸运呢?让这个少年整整记挂了十年。我在院中倒是有听到关于一个沉睡在冰窖十年的女子的传言,但是院中的丫鬟小姐们对这事甚是谨慎,每次说到最重要的部分都缄口不言。不过想来,玉墨轩一定很爱她吧。我突然记起梦中那个男人温柔的侧脸,那声:“乖了,不怕。”让我现在都觉得心中暖暖的。最会我便带着这丝温暖,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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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眼前这个耍无赖的男子,不肯再向前走一步。“怎着,小爷让你过来更个衣都使唤不动了?”他张开了双手,居高临下的眼神中满满是戏谑。我的脸则红到了耳根。今早不知怎的,玉墨轩一定要我给他更衣,我费了好大劲,才扣上了一颗扣子,抬头却发现被他环在怀里,他呼出的气息柔柔地钻入我的领子,我只好面红耳赤地退出来,他却还颐指气使地说使唤不动我。
“奴婢不会扣,还是找柳儿姐姐来吧。”我举起手中的纸条,讪讪笑笑转身就准备跑,却不想没跑几步便被他拉回来。
“小爷一个月还发你几两银子的月钱呢,不会扣,来学!”他指指自己的扣子,示意我已经无路可退。无奈,我只得深吸一口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好容易忽视他的眼光和檀香味的呼吸扣完了扣子,又有位家奴端上了他的鎏金腰带。
我拿着那腰带穿过他的后腰,耳朵不经意贴到了他的胸膛,却听到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我笑自己太幼稚,他何时会因为我心跳加速呢。帮他整理好了衣服,丢给他一个“好了吧?”的眼神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被他轻轻牵住了手。
“今天小爷带你出去玩。”他挑挑眉,侧过来的半面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无比。那是种再熟悉不过却叫不出名字的璀璨我只觉得淡淡眩晕,便由他牵着,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