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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接受着残魂输送过来的记忆,一边根据着它的指引,冷然在夜天耀目光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向那处冷宫。
入目处宫门破败不堪,两扇木门也只剩下一扇尚还是完好的,墙壁上也都是有着偌大的窟窿,头顶上的房梁摇摇欲坠,完全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拨开那厚厚数层的蜘蛛网,走进去,便是积压了不知多少灰尘的冷宫布施,极为简易的桌椅还缺了不少的边角,那张窄小地只能堪堪睡下一个成年人的床榻,更是轻轻一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只要那么一用力,这张床榻就能塌陷成一堆破烂木头。
这座冷宫没有任何的偏殿,正殿,只有一间内寝,却是连个衣柜、梳妆台这些都没有。冷然信步走向离床榻不过几步远的窗子,推窗一看,窗下杂草丛生,却似是有着隐隐一条小道,通向从宫外引进来的人工湖的源头。
这路正是当年然儿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偷偷摸摸想办法去洗澡所走出来的。
冷然看了看那已经被新生的草丛给快要遮掩住的小路,转眼再一看,不远处有一个应是在建设宫殿的时候没有竣工的下人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土坯,上面长满了野生的藤蔓,但冷然却从记忆里得知,那就是然儿平日里方便出恭的地方。
这里,肮脏,残损,寒冷,炎热,却是然儿生活了至少两年的地方。
冷然转回身,看着不知何时跟进来的夜天耀。
有着细碎的阳光透过从屋檐上垂下来的藤蔓照射进来,她的周身如同是镀上了一层闪烁的光晕,衬着她那一身在以前从不会穿的红衣,光彩夺目,看得夜天耀几近愣住。他看着她,见她微微启唇:“夜天耀,你知道我那几年里,是怎么在你的折磨下活下来的么?”继而缓了声,音色变得低沉,“嗯,我们来一起回忆一下,可好?”
回忆一下,那几年的时间里,数百天乃至于上千天的时日里,然儿是怎样忍受他惨无人道的折磨,没有被除去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发现,所活下来的。
……
她刚到来墨龙京城的时候,不过还是个青春豆蔻的少女,脸容虽然精致,但却还未长开来,是个娇嫩漂亮的小丫头模样。
慕楚曾告诉过她,自古以来,那美人计虽然都为世人所不齿,可往往,偏生就是美人计最能容易成功的。他说,你天生媚骨,小小年纪就有能迷倒男人的本事,我让人训练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该报答我,去为我做一件事了。
那件事,就是要接近墨龙的皇帝,夜天耀。
她很听话的离开了那秘密基地,拿慕楚的人给她安排的非常清白的一个身份,就入驻了京城最具盛名的一家妓院里。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清楚,当时那妓院里的老鸨见到她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惊呆和之后的狂喜,连声对着那送她过来的人说,这真真是个好苗子,你要多少钱,尽管出,这个小姑娘,妈妈我要定了。
于是她就被卖进了妓院。
可奇怪的是,那老鸨并未立即着手对她进行训练,好将她培养成日后能够摇钱的花魁,而是乘着夜色,差人给她收拾打扮干净了,就送上一方软轿,摇摇晃晃着不知是送去了哪里。
她一路上都是安静地坐在轿子里,未发一言,连问也不问。
直至到了地方,外面有人捏着把又尖又细的嗓音客客气气请她下轿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误打误撞,恰巧入了幕后人是当今天子的妓院。而理所当然,她这样在那位老鸨说来可谓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尤物苗子,自然是要被送到老鸨的主子,也就是夜天耀的面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夜天耀。
奢华金贵的天子寝殿里,那人未着龙袍,只穿着寝衣,面容寡淡却带着点懒散之色,甚至连一头墨发都是有些凌乱,衣襟也是微微敞开着。
他略有些慵懒地倚靠在龙榻上,垂眸看着静静跪在榻前的娇小少女,声音也是凉薄如水:“抬头,让朕看看,能这样急的送进宫来,是有着怎样的姿色。”
她依言抬头,清楚的见到他那眼中如出一辙的惊艳,以及另一种她当时还不懂的深意。
从此,羊入狼口,万念俱灰。
……
最初的一个月,她是一直在他的寝宫里度过的。
皇宫里并不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除了那个在她刚入宫的时候,请她下轿的老公公,那是夜天耀亲封的太监总管,是夜天耀极为少数的心腹之一。
那老公公每日伺候天子的时候,也不忘被派过来给她送些吃食,每晚都命人蒙着眼,为她进行沐浴,那些从外藩进贡而来的精贵香料,也都是毫不吝啬的给她用上,好让得她那天生的体香,愈发的撩人心弦。
甚至有着几次,她都亲眼看见,老公公去从那温泉浴池里接她回宫的时候,在嗅到她身上所自主散发出来的体香时,那瞬间就变得滚烫的目光,以及控制着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管。
她知道,那是她的体香激发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她隐隐有些感到害怕,这事情的发展,和她所想的根本不一样。
本该是她要依照计划来接近夜天耀,成为夜天耀的心腹,然后理所当然让她使用美人计,去勾引容御上钩,再随着容御离开京城,前往局势混乱的西北漠城,以美色来拿到夜天耀和慕楚都想要的东西。
他们都想知道,作为墨龙皇朝和大炎王朝交界的最为混乱的地带里,容御是怎样在两国的夹缝中心安然生存,如何才能凭借着那大漠之中的一座城市,来一举扳倒对方。
事情本该是这样来发展的,可是她却察觉到,夜天耀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立即去接触勾引容御。
夜天耀想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一晚她按照惯例沐浴被老公公接回来,便见那本该是翻牌去某个妃嫔宫殿里翻云覆雨的男人,正坐在桌案之后,掀着一本书册在看着。
老公公退下了,整个寝宫里只余下她和夜天耀两人。她似乎嗅到了某些不寻常的味道,有些胆战心惊的给他行礼。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眼看她,目光中那在她看来复杂至极的神色,如今变得越发的浓重了。他道:“你说,朕贵为天子,可是天下无数女子最想要托付终身的人?”
这问题问得猖狂,她却不敢糊弄,只认认真真的答是。
他便又道:“你也是墨龙的子民。你原本是要成一个妓子的,奈何你遇见了朕。你可也想报答朕?”
她答是。
于是他这才将他的目的给说出来:“那既如此,从今晚开始,便由你来侍寝吧。后宫的那些女人和你一比,朕真是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话间,他已经向她走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少女纤瘦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来,他垂眸注视着,那狭长眸子中的神色,愈发的浓郁厚重,看得她有种想要立即逃开的冲动。他微微俯身来,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体香,眼中终于是被火焰给燎原:“听话,脱了衣服,上床躺着,好好服侍朕,朕这么喜欢你。”
他侧头想要吮吻她那白皙的脖颈,却是被她一偏头躲过去了。
他动作立即一滞,捏着她下颚的手指也是倏然的收紧,让她感到了疼痛。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楚,想挣脱开他的桎梏,却是不敢,只颤抖着说道:“陛下,我还小,我还小,陛下,不可以。”
“哦?”他转过脸来,眸中神色愈发的诡谲难言,直直盯着她,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慌,“你还小,朕怎么不知道?”说着,他另只手已经抚上她因刚沐浴过,而只简单穿着的单薄里衣的襟口,指尖一划,便是探开了满眼的景致,虽是稚嫩无比,但却极易诱发男人的兽性。
他手掌略带着凉意,牢牢实实的就按了上去。感受着那娇软宛如初生一般的幼嫩,他眸中的火焰再度燃烧起来,声音也不再是凉淡的,而是带了些沙哑低沉:“朕觉得刚刚好。听话,别惹得朕发怒。”
她惶恐至极的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了命的要推搡,恐惧得像是遭遇了能吃了她的洪水猛兽一般,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她越是这样,夜天耀就越来了兴致。
他干脆无视她的抗拒,一把就将她带到龙榻上,颀长的身子压下来,一手制住她想要推拒的双手,另只手就飞快的解开她的衣衫,刹那间,少女娇嫩得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便是全然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看得他再也难以忍受,下一刻就要开始进攻。
可她却依旧不死心,终于是趁着他要开始的空当,寻着缝隙,狠狠地就一脚踹了过去。
那一脚踹得甚是凶猛。
夜天耀被踹到了哪里,踹得怎样,暂且不提,总之他是瞬间就沉下了脸,猛地扼住她的脖子,制住了她的呼吸:“你不愿意给朕侍寝?”
她呜咽着摇头,眼泪都是摇摇欲坠快要滴落下来。
而他似是被那一脚踢得没了兴致,大手一甩,就将浑身赤露的她给扔下龙榻,摔得她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脸都是因为不敢哭出声而鳖得涨红。
他看着紧紧抱着身体的她,眼底里的笑是残忍而疯狂的:“朕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声音凉薄,凉如水,凉如冰。
……
极为难得的,地处南方的京城,下雪了。
身上的破旧棉袄是偷偷捡回来的,散发着一股子*酸臭的气味。她紧紧裹着一床相当于是夏天盖着的薄被,蜷缩在床榻上的一角,缩着脑袋,努力不让那顺着墙上的窟窿吹进来的风雪,铺洒到她的脸上。
她很冷,很冷很冷,可是却比不上内心里的冷。
在夜天耀的寝宫里被连连折磨了两个月,他终于再不对她想做那些禽兽之事,却是一句话,就将她扔来了这在皇宫里最为偏僻最为破旧的地处。
不给她吃,不给她穿,不给她伺候,不给她保护。
全然的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本来她以为,他这样子做,就已经是对她没了任何的兴趣,慕楚交给她的任务她也是失败了。她想趁机逃走,却是不管到哪里,只要她敢走出皇宫一步,哪怕只是爬上了墙头钻进了狗洞,也都会有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将她给捉出来,扔回那座冷宫里。
她试了无数遍,终于是绝望了。
她根本逃不出去。她还是在夜天耀的掌控监视之下。
明明已经是不管不顾她的死活了,他还不放她走,他到底想要如何?
屋外冰天雪地,屋里也是有着雪花顺着风从破洞中吹进来。她一张小脸都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眉宇蹙得很紧,宛如西子捧心一般惹人垂怜。可那自梦中喊出来的名字,却是让得夜天耀的面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慕楚,救我,来救我。慕楚,快救救我。”
她喊的是慕楚,是慕——楚——,不是陛下或者夜天耀。
很显然的,她心里有着别人的存在,却没有他的影子。
夜天耀伸手,一把掀开她紧紧裹在身上的破烂被褥,顺手也是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来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和随着年龄的增长,掩在小衣下的变得越发玲珑的曲线。
他看着看着,眼神瞬间就变得深了。
她一下子被那陡然袭来的寒风给冻醒,刚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就感到下巴上一疼,有什么液体被灌进了她的嘴里,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的手一推一抬,喉咙就自觉地咽下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那液体入喉,她瞬间被呛住,等不及看清是谁给她灌下那东西,就猛地咳起来,咳得脸颊都是通红,姣好的身姿也是因着咳嗽而略微的颤抖起来,那从小衣里透露出来的饱满软滑,让得夜天耀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索性钳着她下巴的手一转,就进了那小衣里,毫无阻碍的便握住了,让他心下暗自感叹一声,这真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尤物。
足以让他沉沦至死的尤物。
胸前突然被袭,她猛地一惊,抬眼就看见那简直是她一辈子的噩梦的男人,正俯身下来,手掌肆意的侵犯着,眼里的火焰炽热又可怖。
“你……”
她惊呆得都忘记了刚刚自己被灌下了什么,只瞪大了一双眼睛,呆愣得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任他指尖一勾,就将轻巧的小衣给彻底剥开了,那裸露出来的美景,让他一瞬便起了要了她的念头:“你,你来做什么,我,我……”
不是已经不管她的命了,已经很久没有理会她了吗?
怎么还要来,是要继续折磨她吗?
“怎么,这是朕的地盘,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你还不让朕在自己的地盘里走动?”
他笑了声,手掌向下移去,便是要褪去她的裙裤。
而她此时终于是反应过来,又怕又怒,慌忙地要去阻止,却是猛地感到心口一疼,当下便是眼前发黑,一口鲜血就是从口中喷了出来,溅上了夜天耀的龙袍,也溅上了夜天耀的脸面。
他眸子一眨,便是有着鲜红的液体粘连着滴落下来,染红视线,他的动作顿时就止住了。
抬眼一看,她的脸已经变得煞白,嘴唇也是变得惨白,赤红的鲜血从嘴角不断流出来,她整个人如同是破碎了一般,无比的惹人心疼。
看着这样的她,夜天耀似是软了心,和她比较起来显得很是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入手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可言,他却没有感觉到一般,缓缓的摩挲着,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诱惑:“朕不是一直让你听话吗?若从一开始你就听话,又怎能惹得朕生气,将你赶来这里?听话,只要听朕的话,你就不会这样难受了,乖乖的不好吗?朕能给你天下女人谁都不会有的宠爱,你能比皇后还要享受万千荣宠的和朕居住在独属于朕的寝宫。这样不是很好?朕这么喜欢你,你也该同样的喜欢朕才好。”
她听着,很想要出声来拒绝反驳,却是疼得泪眼婆娑,一个字都是说不出来。
好疼,好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慕楚,慕楚,为什么不来救她,难道不知道她在这里被夜天耀这个魔鬼给折磨吗,她被折磨得已经快要死了,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哭得伤心难过,心脏不由更疼了,整个人都是蜷成了虾米一样,纤瘦的背部绷得紧紧的,脊椎骨都是清晰可见。
夜天耀看着她哭,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怜:“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朕给你下这噬心散,也是想让你疼一疼,早点看清楚朕是真的喜欢你才好,这样你才能听话,乖乖的留在朕的身边。听话,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是离开了,来得无声,走得也无息。
只留她一人,在狭窄的小床上疼成了一团,眼泪不停的掉。
……
“谁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他问。
她眼神茫然,表情呆滞,张口便答:“慕楚。”
“谁是你喜欢的人?”他又问。
她答:“慕楚。”
“谁是你最恨的人?”
“夜天耀。”
“谁是你最怕的人?”
“夜天耀。”
就这样,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到了最后,他靠近她的耳畔,附耳问了最后一句:“谁是和你羁绊最深的人?”
她依旧想也不想的回答:“夜天耀。”
他很满意这个回答,开始循循善诱:“对,是夜天耀,夜天耀和你羁绊最深。你可以恨他,可以怕他,但他已经是你生命中绝不能缺少的,没了他,你就什么也不是。所以,你要接受他,接受他给你的一切,接受他对你的喜欢,接受他对你的宠爱,这多好。”
她原本还是维持着被催眠的状态,可在听到了后面几句时,那茫然无神的眼睛里陡然就变得挣扎了起来。
眼神一会儿涣散一会儿清明,她咬牙切齿,发誓一般重重道:“夜、天、耀!我恨你一辈子!你不得好死!”
他势在必得的笑一下子便隐了下去。
在她心里,他带给她的影响,还一直都是比不过那个慕楚么?
直到她恢复了神智,喘着气平静着被催眠而激起的毒性和疼痛,冷笑着抬头看他,狠狠地诅咒:“夜天耀,我告诉你,你休想让我忘记慕楚,一辈子,都休想。”
他未做言语,甩袖便离开。
感受着心脏处的猛烈收缩,她咬牙忍着疼,“嗤嗤”的笑出声来。
夜天耀,你绝对不得好死。
……
夜半时刻,她正睡着,却敏锐地感到旁边多了另一人的气息。
睁眼一看,果然又是夜天耀。
她爬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就下了床,脱掉身上本就极少的衣物,就那样赤着身体,走到距离他不过一臂的距离,原地开始起舞。
便见这暗夜之中,她裸身跳着舞,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衣物蔽体,更别提她跳的这个魅舞,须得是有着极为飘渺透明的长纱来伴舞,方才显得惊艳美丽。可她那天生的媚骨,却还是将这舞跳得潋滟生香,如同是夜中的精灵一般,引诱着人前往那通向地狱的深渊,无法自拔。
他坐在榻边,眸子一如既往的深沉复杂。
看着少女那美好的躯体随着舞蹈的动作连绵起伏,他终于开口:“够了。”
她立即停下来,浑身香汗淋漓,体香也是越发的浓郁,直欲让他发狂。她却丝毫不理会,只目光平静的看向他:“陛下不满意么?”
不知怎的,他却是避开来她的注视,道:“明日朕派人将你送出宫。朕要你用美人计,去引容御容侯爷,事成后再随他去往漠城,到时候朕再给你计划。”
“是,然儿遵旨。”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弯腰便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要穿到身上。
却被他猛地一把就拽了过去,薄唇狠狠压下来,将那少女身上最为美丽柔软之处,吮出一个紫红色的印痕。
便听他低低道:“然儿,你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
她却不哭也不笑,无波无澜。
静如死水,心念成灰。
……
听说京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妓院里,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头牌。
听说那头牌卖艺不卖身,只弹琴跳舞,那琴弹得宛如天籁,那舞美得也是只应天上有。
听说有幸和那头牌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说,她美得倾城倾国,身带体香,当真是天姿国色,满腹的温婉才情。
容御容侯爷在从西北大漠来到天子脚下的第一天,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这个舞姬头牌的消息了。
不过他并不是多情花心的风流之人,他那漠城的城主府侯府里,也还是有温柔可人的娇妻,和玲珑剔透的妾室,在等候着他被陛下一纸诏书给遣回去。
所以他并不像一些男人一样,来到京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妓院里去看一看那舞姬的舞。
他甚至还是很嗤之以鼻,长得再美,舞跳得再好又怎样,还不照样是身处风月里的女子,说是卖艺不卖身,可谁真的知道她是否身心都是干净的。
只是,毕竟来了京城,臣子们之间一定是要互相走动走动的,于是容御还是来到了那家妓院,陪同几位大人,一起看今晚那舞姬的演出。
柔缓的乐曲响起之时,他还是想着今晚就随意的喝点小酒,时间就过去了。可待得那舞姬出来了,尚未开始起舞,只那么静静的立在原地,他不经意间望过去的时候,霎时间就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倾斜了,酒液洒在身上也不自知。
他觉得他被那舞姬给俘虏了。
当晚,容御容侯爷出手万两黄金,点名要那舞姬作陪喝酒的消息,传进了宫中的时候,夜天耀一把就折断了手中正批着奏折的朱笔。
天子看了眼手中断成了两半的笔,怔了一怔,随后便扔了,接过身边老公公重新递上来的,继续批阅奏折。
然天子的眼,却是瞬间就变得深沉了。
深如深海,沉如沉寂。
……
她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眼浩大巍峨的皇宫。
旁边的容御见了,笑道:“可是没有见识过,想进去看一看?不过恐怕是不行了,今日是陛下下达的最后期限,我们再不离开,就是抗旨不遵了。”
她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冲着容御抿唇一笑,笑如夏花般灿烂至极:“不呢,只是觉得这皇宫真是个牢笼,一旦被困在了里面,大概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容御叹口气,道:“是啊,这皇宫可不就是个牢笼。嗯,快上车,我们走吧。”
她颔首,猫腰钻进了马车里,容御紧随其后。
两位主子坐好了,车夫一抽马鞭,马儿便是扬声嘶鸣了一声,然后扬起四蹄,开始向着通向城门的街道跑去。
车后,烟尘滚滚,遮掩住那一道极为深沉的视线。
此去西北,再不见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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