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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惊惊慌慌地站在门口,惹来沈淮墨十分的不悦,可他也已经顾不得许多,“沈先生,苏琇被人从医院抢走了!”
趴在他的胸膛之上,感知到他因为秦朗的话,身形明显一僵郎。
简汐自顾自己地撑起身体,不去看他的表情,背对着沈淮墨,只慢慢坐到檀木小方桌旁边。
脸上的古井无波,让他皱了皱眉。
她若是愿意问......,他就会全部告诉她。可如此地漠不关心......,想也也是因为苏琇的事吧锎。
正好玲子端着汤进来,让凝固成冰的空气微微松动了些许。
秦朗站在门边猛擦汗,这都什么时候了,沈先生还只顾看着简汐,跟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他忍不住想再度出声,可沈淮墨已经从檀木椅子上起身,长身玉立地站在桌边,看着简汐垂头默默地喝汤,似才略略放心地出了卧室门。
院子里。
秦朗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淮墨,“今天整形医师说要给苏琇定方案,我按照您吩咐的交代了过去,对方虽然不解为何如此,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也应了下来。但是就在给她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有人趁保镖们不在,竟然找了十多人冲进病房,直接将她掳走了。”
掳?
沈淮墨挑眉,“这段时间苏琇和外界有无联系?”
“没有任何联系。”
秦朗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可是.....,来劫走苏琇的人,会是谁?
而她和刘助理的三天之约......
他心下一沉,挥了挥手,“你去找云朗一趟,请他全力帮忙找人。另外......”
卧室的窗都开着,方便空气的流通。
沈淮墨和秦朗的话,一字不落地,被简汐听了个干净。
玲子一脸紧张地站在她身边,生怕她听了又添堵,想要劝慰几句,可简汐却一直是一脸平静,十分配合地将盅里的汤喝完,最后吃了几口燕窝才停了下来。
就连沈淮墨后来打电话去云城让人帮忙到国外寻那个叫刘助理的人,说是只有他知道苏琇的下落,请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回苏琇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地。
玲子心里,不免就有了不平。
虽说外面风言风语满天,都说简汐是做了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可在她这个小保姆看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平日里只见沈先生小心翼翼地讨好这位简小姐,就连这次回来,只怕也不是简小姐自愿。
怎么看,都不是人云亦云的那副不堪模样。
且简汐平日里又待厨子司机和自己极好,半分拿乔的模样都没有。
思及此,玲子忍不住愤懑道,“那个什么劳什子苏琇,丢了就丢了吧,何必要去找?”
简汐闻言,竟是勾起一抹笑。
有自嘲,也有更复杂的情绪,“她是沈先生的妻子,你这么说,仔细她以后知道了,让你没好日子过。”
玲子吐了吐舌头,“管她是谁,我眼里啊,只见得沈先生是真心待你的。”
说罢便转身,打开一旁立式衣柜的云片锁,示意简汐看过去,“简小姐,你走的这些天,沈先生叫了好多绣工来。说你喜欢鸳鸯,还喜欢蔷薇,愣是强迫人家给这两种从来不搭界的东西绣到了一起。气走了好多高级的绣工。”
衣柜里,从下到上,密密地堆着约莫十多床被褥。
缎面的颜色各不相同,可上面的花都是无一不精的样子。
蔷薇和鸳鸯......
本就不是一起的,就算强配在一起了,看起来依旧不那么和谐。
简汐淡淡地别开目光。
玲子见她意兴阑珊,心里越发着急,嘴上却不露声色,只将那些被褥一床一床地报出来,抖落在地上,又铺平开。
“你做什么呢?”简汐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难不成晚上要在这里打地铺?”
玲子神秘一笑,揶揄着开口,“简小姐肯,只怕沈先生也嫌我碍眼。您还是行行好,不要让我丢了工作。”
简汐脸一红,干脆不问了。
玲子又自顾自地解释开来,“放才沈先生到厨房,吩咐我做一件事,就是把这些被褥拿来铺地。我原想,这么好的料子,又是这么精致的绣工,怎么也得上万元一床的东西,拿来铺地,不是浪费了么?可刚才一见简小姐,我便知道原委了。如此一想,这些被褥也算得上是用到刀刃上了。”
简汐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最后停留在自己的一双赤足上。
心里登时明白了沈淮墨用意何在。
这个.......
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最后愤愤出口,竟是骂了一句这个败家子。
居然来这么好的褥子来铺地板!
惹来玲子噗嗤一笑,“简小姐,你就尽管骂,你说得越多,沈先生越开心呢!”
简汐一怔。
这么明显吗?
脸色沉了沉,她不再言语,也不阻止玲子铺地,就这么坐在桌边,看着湖水出神。
过了许久,沈淮墨才回来。
一直陪着她吃了晚饭,又讨好地陪着她睡下。
可简汐一直无话,就连他说话,她能不搭理的时候,也决计不会搭理。
也不见着他恼了。
这要是换在以前,在盛世云庭的时候......,他只怕要将房子都拆了吧......
心里怀着这样的胡思乱想,最后才浅浅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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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来,发现自己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只轻轻一动,他就已经醒了。
黝黑的眸子如两粒浑圆的黑水晶,在黑暗里熠熠而辉,让她躲闪不得。
“怎么了?”
他略带着一丝紧张,却又极力压制住情绪地开口,生怕是自己压着了她,连忙将被她枕得麻痛的手臂抽了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海的初夏便是极热,加之已经到了早孕反应的时间,简汐只觉胸口发赌,竟是一个侧身,弯腰便朝床外的方向干呕起来。
沈淮墨一惊,连鞋子也顾不得穿,一把拧亮了夜灯,就这么迈下床榻,猛地蹲在她面前,连自己的膝盖被硬木撞得闷痛都懒得管,堪堪地就将手伸到她唇边,“是不是想吐?尽管吐出来,一会儿我再给你泡点陈普漱口便好。”
一只手也不忘绕到她背部,轻轻顺着她的背。
简汐看着那只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掌,看着掌心里的纹理分明,只觉眼眶一酸,突地连孕吐都缓了不少。
这个人.....,竟然拿手来接这些污物。
他真是......
沈淮墨怔了怔,见她没有动作,以为她嫌自己的手,于是讪讪地笑了笑,“我只是怕吐到别处,再熏着你。吐到我手里,我可以马上去扔掉。”
她眼圈一痛,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连呼吸,都快要忘记。
他极爱干净,她一早便知。以前在套房里,每天恨不能要换三套衣服才肯罢休。
现在却......
“还想不想吐?”他关切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简汐回神,机械地摇了摇头。
沈淮墨这才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起身帮她将薄被拢好,在她身后又垫了一个枕头,“垫高一点就好了,我去泡点陈普过来,你先睡吧。若一会儿不舒服,醒来就能喝了。”
抬手将夜灯调暗,他亦是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匆忙出了卧室。
简汐躺在床上,旁边被褥的温度突然消失,随即便化成绵密的失落,又不争气地霸占住她的整个心室。
他的关切,还有这样的宠溺......
她不是木头,自然感知得到。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那道坎,又如何能迈过去?
她迷茫地看着头顶。
若是妈妈在身边,她会给自己很合理的建议吧?
只是......
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胸口处又是一阵闷闷的呕吐感传来,她才惊觉沈淮墨已经去了很长时间了。
这里到厨房不过是过堂的距离,此刻又是半夜......
她心里紧了紧,连忙翻身下床。
走到卧室外面,才发现就连厅堂里也铺了厚厚的褥子。
这个沈淮墨......
简汐心里避无可避地一暖,眉梢也柔和了下来,轻步走到厨房门口。
沈淮墨背对着门,在流理台边上,挺拔的身躯在睡袍下愈发清隽了几分。
可哗哗的水流,和他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上面已经是红肿了一大片,隐隐还有水泡鼓起。
被开水烫了?!
简汐心里一沉,不可遏制地心疼,腿已经先于她的思想,迈了出去。
径直奔到他身边,可因着水声,沈淮墨还没有听到身后来人。
她张了张唇,只觉如鲠在喉,一声淮墨竟是已经生疏到喊不出来了,就这么张开双臂,猛然地从后面抱住他精瘦的腰,将脸颊贴上他的背。
沈淮墨一震。
睖睁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敢相信,和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简汐,是你吗?”
淮墨,是我。
这句话在唇边溜达,可怎么都说不出来,简汐暗自着急,手臂收紧,用力张了张唇,却还是不得法,最后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便乱了他的心神,慌忙地关掉水龙头,急急旋身,一把捧住她的脸颊,手忙脚乱地去擦着她的眼泪。
谁知她哭得更凶。
“别哭,别哭。”
那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此刻竟是词穷,除去这两个字,再也找不到安慰的方法,只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抽噎着,却盯着他的手臂不放,“故意让我心疼!”
心疼?为自己心疼?
狂喜来得那么快,快到他有点招架不住!
就这么猛地将她一把卷进怀里,哪里还有什么伤痛,全身的毛孔都似被一块热毛巾熨帖过,舒坦快活到他快要大叫出声。
“简汐,简汐......”
一边吻着她的额发,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
“是我,淮墨,是我......”
她终于,又唤了他的名字了。
沈淮墨一把将她抱起,只恨不能抱着她原地转上数圈,到底老实了一下,安安稳稳地将她放在流理台上,心中的大事却不得不记挂着,“简汐,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许激动,也不许怪我。”
简汐一怔,直觉开口,“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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