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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村子,不断的有乡邻打着招呼,铁山娘就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最后再添上一句等几天摆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来呀!
张铁山不愿太过声张,拉了拉他娘的衣袖,“娘,这又不是头生子,哪用得着这样声张,再说不就是添了一个女娃子?仔细让人家笑话!”
“笑话什么?谁笑话谁?要是以后了这个妹子能成了事,他们巴结咱们还来不及呢?”铁山娘这时想起了张半仙的话,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打住。
“我是说咱老张家女孩少,添了女孩也是一喜!对了,也不知道你爹有没有给咱们做着饭呢?”铁山娘急忙话锋一转,叉开了话题。
不知不觉中,马车在家门口停了下来。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义刚听见声音,像一阵风般的从门口冲出来,把刚刚站稳的马儿吓得一惊,恢恢的叫了起来。
铁山急忙拉住马的龙头,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忍不住的说了几句:“你跑得这么快干啥?把马吓惊了仔细踩着你!”
这时铁山娘已经从车上下来,也责怪的说:“小祖宗,看把你奶奶吓得这一头汗,以后了可不要再这样了!”铁山爹听见牲口的叫声,直到是儿子他们回来了,急忙走了出来,见铁山娘满头大汗的,就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太阳还真暖和!他娘,看你这头汉,赶紧进屋擦擦吧!小心被、、、、、、”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铁山娘捂住了嘴,而且警告的说道:“别往下说了!”“啊啊!”铁山爹猛然醒悟到月子里是不能说“风”这个字眼,吓得赶紧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了!
铁山娘赶紧到铁山屋里,把炕上铺好,然后铁山才把媳妇背进屋里,铁山娘随后把孩子也抱了进来。屋里一阵热气袭来,感觉就像进了炎炎夏季,原来是铁山他爹昨天就把这炕给烧上了。
原来这北方地区。山区里为了冬天的取暖,都在屋里用胚土垒上土炕,然后留有烟火的通道和烧火口。到了冬天的时候,在火口处少一些木柴,山里就是不缺这些东西,把屋里烧得暖融融的。
铁山的房间和他娘的紧挨着,而垒火炕的时候,两个房间的只隔着一堵墙。铁山爹把墙打通,留了几条烟火的通道,而把火口设在自己屋里。那样铁山屋里就会即暖和又卫生。还没有一丝烟火味。就像城里人用的暖气一般。
义刚见妈妈进了屋,立刻也跟了过来,嘴里大声的喊着:“妈妈,妈妈!”几天不见。早把小家伙给想坏了。他跑到了安海珍的跟前,伸出小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嘴上说着:“妈妈抱!妈妈抱!”
安海珍在医院里度过的几天是很难挨,虽然身体很虚弱,可是一会儿想想儿子,一会儿再想想刚出生的女儿,还得让笨嘴笨舌的张铁山劝解,现在看见儿子踮着脚尖跑到自己跟前,急忙一把搂在怀里。
“小祖宗!还不赶快过来。小心压着妹妹了!”铁山娘赶紧踮着脚轻手轻脚的跑过来,压低了声音向义刚说道。“你妈刚生下妹妹,身子还虚呢?可经不起你这一番折腾!乖!奶奶领着你玩去!”
义刚好不容易见到了母亲,那里会轻易就范,身子扭得像麻花似的。用力挣脱铁山娘的手,嘴里大声的喊着:“我不,我就要妈妈!就要妈妈!”
义刚猛地一声大喊,在一旁睡着的小婴儿立刻支叉一下子,把两只小手猛地伸出来,然后身子动了动,就哇哇大哭起来。
“瞧你!”铁山娘用手一指义刚的脑门,然后赶紧跑过去,轻轻拍了拍孩子身上盖的被子,然后用嘴在手上哈了些热气,这才在孩子的头上轻轻的拂了拂,嘴里说着:“呼啦呼啦毛,吓不着!”
义刚刚才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可现在听到这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声,登时感到很惊异,也很无措。他冲着妈妈说道:“妹妹,喝奶!喝奶!”意思就是妹妹想喝奶了,所以哭了,给他没关系。
安海珍想坐起身,帮着婆婆哄孩子。铁山娘看见,赶紧说:“没事,我看看是不是尿了,这也睡了一大觉了,该醒醒了!你先躺着,一会儿她要吃的时候再给你!”于是海珍就没有动,躺在一边看着,义刚也很乖,再也不敢大声喊叫了,在妈妈身旁老老实实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妹妹,眼里充满了好奇。
铁山娘掀开了小被子,果然,孩子在里面尿了!安海珍急忙递上一块干净的尿布,仔细的打量着这孩子,按说不足月的孩子,都是长的瘦瘦小小的,哭的时候也像小猫叫似的,有气无力的!可眼前的这个孩子要是早产的话,可不是一般的壮实。
而眼前的这孩子,长着一头漆黑的头发,刚才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海珍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孩子长着一双大大的杏眼,黑眼珠像宝石一般明亮。
这孩子身上也是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都有了折了,此刻两只小手挥舞着,两只小脚乱蹬着,嘴里的大哭声也明显小了很多,渐渐停了下来。
安海珍心里暗道奇怪,这孩子长得也有点太快了吧!慢说不足月的孩子,就是足了月的,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快呀!看这副身板,足有半月的时间。这孩子长得也太快了点吧!
这情景把义刚看了个眼花缭乱,刚想伸手去摸摸,被铁山娘厉声喝止:“仔仔,妹妹还小,可千万不能摸,尤其是她的脑门!快到一边玩去!”
海珍怕儿子一时禁不住好奇,摸到婴儿身上,也赶紧好生的说道:“仔仔,你看看车上还有没有奶,妹妹要喝了!”
一听说吃的东西,义刚马上有了动力,立刻高兴的说道:“妹妹喝,我喝!”
“去吧!去吧!全是你的,你妹妹有了奶水了!”铁山娘见孙子有了出去的意思,赶紧许着愿,“去吧,仔仔!让你爷给你热奶喝!”义刚立即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铁山娘换好尿布,聊起孩子的小衣服往里面掖的时候,忽然安海珍火热的心猛地咯噔的一下子,她像刚刚想起了什么,赶紧爬起身来,迅速的撩开了孩子的衣服,没错,孩子的脐带已经脱落的干干净净了!她可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的,这孩子今天才明明只有五天,这是怎么回事?
铁山娘看出了媳妇心中的疑问,赶紧说道:“海珍啊!你看着孩子长得多好,都不像五天的孩子。还有这脐带,我觉得义刚小的时候是七八天上才掉的吧!”
海珍见婆婆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点头称是,可这心里头,却有了一个疙瘩。
把孩子包好,铁山娘把孩子抱过来说道:“海珍,我看这孩子细皮嫩肉的,小名就叫细妹子吧!”
海珍说道:“娘看着办吧!义恒、义刚他们小时候的名字,还不都是娘给起的,我没意见!”说完接过孩子来,就要喂奶。
细妹子睡了一大觉,又刚刚撒了一泡尿,这是早就饿了,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张着小嘴左右寻找着。海珍撩起衣服,把奶头放到她的嘴里,谁承想她含了含,用力吮吸了几下,就放开嘴大哭起来,弄得海珍不知所措。
“娘!这孩子怎么不吃奶啊?是不是生病了?”海珍求救似的看着铁山娘。
“生病?不可能?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再说我们在路上盖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什么问题啊!”铁山娘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时也乱了方寸。
她把孩子揽过来,轻轻的摇晃着,手也不住劲的轻拍着,“细妹子不哭,细妹子不哭,啊!”可孩子的哭声一点也没有减小。
就在这时,义刚听见声音又跑了进来,嘴里叼着细妹子平时喝奶的奶瓶,两个小脸红扑扑的,这时讨好般的把奶瓶伸过来,还奶声奶气的说道:“妹妹,喝奶!”
铁山娘这时正被孩子的大哭弄得心烦,眼见义刚拿着奶瓶,就一把夺过来放到一边,心浮气躁的说:“看你爷爷,怎么把这东西都让你拿着玩?这才生下来的小孩子,都娇贵这呢。来仔仔,快给我!拿别的东西玩去!”
义刚一见奶瓶真被夺走了,立刻急了眼。要伸手去抢,嘴里还说道:“我的奶!我要喝!”
铁山娘被吵得心烦,这里有一个大哭的还没着落,那一个还喊个没完。急忙拿起奶瓶,说道:“小祖宗,给了你快点出去吧!”
没想到这时怀里的孩子竟然不哭了,把头伸到一旁歪着嘴哼哼着。铁山娘带了好几天的孩子,自然知道这声音的含义,这事细妹子闻到奶味找吃的时候的前奏,难道是?
她急忙低头,发现自己拿奶瓶的手离孩子很近,瓶子里沉甸甸的,而且还有温度。而且那奶嘴正冲着婴儿。于是她恍然大悟刚才孩子为什么不吃海珍的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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