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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不,也有事!”铁山见大姨夫问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事!别着急,慢慢说,事情是注定的,办法是人为的,你慢慢说,我们帮着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就不信有那过不去的火焰山?”铁山知道大姨家的事情一向是大姨做主,可大姨这口才也太好了吧!这个时候还能出口成章,真让人佩服!
可铁山也顾不上研究这件事情,就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来大姨家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当然他睡觉让狐仙压身和半夜里见女鬼这两件事可没有说,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了大牙!
到最后,铁山说:“大姨,你说我这是走路走到狗屎上,怎么就那么点背!现在孩子没了,我媳妇还不知道!我是想先在你家拿些钱,再拿一些日常用品。我媳妇身子弱,看来得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哩!唉!真是没有办法,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大家伙听铁山讲完这件事,也都齐齐的感叹。只有建成他爹,眼珠一转,计生心头。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这事从床上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哇哇哇!”把铁山唬了一跳,农村人到了冬天,有许多人家起床晚不叠被子,等晚上早早的就上了床,把被子往上一拉,图的是省事。刚才他看床上还摊着被子没有在意,谁想到这里面竟然有婴儿的哭声!
“这,这是寸钗姐家的?”铁山看了看建成和正在收拾屋子的建成媳妇。看样子建成媳妇也不像是在坐月子,难道是建成妹子郑寸钗家的?
郑大娘苦笑了一声,和老伴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边起身忙着到火炉旁去热羊奶,一边对铁山说:“不是,这是捡来的一个孩子!”这时孩子的哭声更大了,可奶还没有热,建成他爹急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小孩。
“你过来看着火,我看是尿湿了。”郑大娘掀开被子,孩子果然是尿湿了,郑大娘手脚麻利的给她换上一块干净的尿布,这是孩子才止住了哭声。
“还挺干净的,湿一点就受不了!”郑大娘接过来奶瓶,小婴儿立刻就允吸起来。
“他娘,不如就把这个孩子给了铁山,他媳妇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没了,这样一来这孩子也就有了着落!”建成他爹不失时机地向老伴建议。
建成这个时候拿过来一百元钱。见他爹这样说。也点头称是。铁山伸过头来看了看小女孩。又想起他昨天半夜做的那个梦来,难道是自己命中就不该缺女儿,昨天走了一个,今天上天又给他补偿了一个。而且这个女孩长得乌黑的眼珠,漆黑的头发,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招人喜欢。
“成,可这总得给我娘商量一下吧!”铁山虽然喜欢,可从小就挺他娘的吩咐,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情不敢自己做主。
“这样吧!你儿子不是也跟着来了吗?总不能老在医院里住着。我寻思着我给你娘一说她准没话说,再说你媳妇要是知道孩子没了。说不定很难好起来。一会儿我和建成都跟着你回医院,给你娘说得事交给我,然后假装把孩子带回我家,你跟你媳妇两个人在医院里住上几天,等回去的时候见到了孩子。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了?”郑大娘听老伴这么一提醒,马上醒悟过来。
自己虽有收养之心,可毕竟是岁数大了。再说和这个孩子朝夕相处了十几天,也就有了感情。有事随便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自己还真不放心。要是铁山家能收养,那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铁山家既堵住了外人的嘴,有儿女双全了。自己又可以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他家,不用担心这孩子以后回收虐待。铁山娘她实在清楚不过了,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对孩子,可以说是溺爱。郑大娘把这件事前思后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时向张铁山娓娓道来。
“好,那咱这就去吧!医院里还等着交住院费呢?”张铁山见有这样的好事,马上精神百倍起来。建成媳妇早已经收拾好了一个暖瓶,一代小米和十几个鸡蛋,把这些放在一个洗脸盆里,有往车上装上一床被子,嘱咐着张铁山,“大兄弟,要是还缺什么只管捎信来,让建成送过去!”
铁山嘴上道着谢,早已经归心似箭,他怕自己来的这段时间会有变故,他娘没把实情告诉媳妇吧?这可谁也说不准,毕竟他离开病房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几个人坐上了马车,急急忙忙的往龙泉镇的医院赶去,走到半路上,张铁山满怀的热情被风一吹,这时冷静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扭过头来向他大姨问道:“大姨,这孩子有多少天了?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要是让人看见了会怀疑的?”
郑大娘被外甥这么突然的一问,顿时也有些语塞。这事郑建成说道:“怀疑什么?在村里谁不知道你媳妇怀孕了?现在抱着孩子回去,说有能说什么?难道还有规定才生下来的孩子一定长成什么样子吗?总比两手空空的回去让人嚼舌头的好!”
“是啊!铁山,大不了你就在我们这里住上些天,过一段时间后再回去,那时人们还能说什么?再说了这孩子出生还没有半月呢?差不到哪里去的!”郑大娘见儿子帮着自己说话,也就随声附和着。
张铁山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当下也没有多想,一行人很快的就赶到了乡里的医院里。铁山把车马托付给看门人,先和建成去交了住院费,然后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相跟着向住院处走去。
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屋里很安静,除了安睡中的铁山媳妇,一个人也没有。铁山感到有些奇怪,人呢?娘和孩子都到哪里去了?
铁山先看了看媳妇,见她已经输完液了,现在正睡的很香,就示意郑大娘和建成先坐在另一张病床上,自己向门外走出。刚出了门口。就听见一阵孩子的欢快的笑声传来,自己三岁的儿子张义刚从走里的另一边,像个小猴子一样跑过来。
铁山娘在后面赶紧压低了嗓子喊着:“小皮猴,慢着点,这可不是在咱家里,瞧这地硬的,跌倒了就会摔个大包。”见铁山立在病房门口,就指着义刚苦笑道:“这小皮猴子,成天家没见过世面,到了这里见这儿地方大。还跑疯了呢?”
铁山紧走几步抱住儿子。对他娘说道:“娘。我大姨和建成哥都来了,我大姨说找你有事情商量!”
“啊!你大姨也来了,这可来了个救星!我正愁刚仔在这里太烦呢?正好让你大姨走的时候把他带走,也能让我省省心!”铁山娘听说姐姐也来了。顿时就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往病房里走。
“姐啊!你可来了啊!你不知道我们昨晚上是怎么过来的呀?”铁山娘见到自己的亲人,立刻说话的声音哽咽起来,拉开了哭声,准备向姐姐诉说一番。
,听到外面有声音,郑大娘这时早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还没等铁山娘把话说完,就急忙像安海珍睡觉的地方指了指。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外面。
“妈!我要找妈妈!”义刚被爸爸抱进屋里,见他妈还在沉睡,刚一下地就喊着向他妈跑过去。建成见此情景,走过去要抱住义刚。没想到小家伙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你是谁?奶奶说不要让生人抱。就抱走喂大灰狼了!”
建成知道铁山他们还有事情呀商量,想把义刚支开,省的一会儿把他妈吵醒,见这小家伙这么有趣,就笑着说:“难怪你奶奶叫你小皮猴,心眼还真多,你看我像坏人吗?我是你的伯伯,你大老姨家的伯伯,想起来了吗?想起来我就给你买糖吃!”
义刚看了看他,又把眼光转向自己的爸爸,用眼神询问着。“对,这就是你大老姨家的建成伯伯,仔仔,你忘了,过年的时候你建成伯伯,还给咱们家送过羊肉和羊奶呢?你不是一直说羊奶很好喝,等到了他家让你喝个够!”铁山知道孩子要在大姨家住上几天,所以才这样说的。
“真的?”果然一提吃的,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他的眼中慢慢地对建成放松了戒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欣和好感。
“走罗,伯伯带你买糖去了!”建成见孩子对自己有了好感,就不失时机的说道。小义刚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出门的时候,建成还顺便带上了暖瓶,准备捎一壶热水回来。
铁山还是有点不放心媳妇,又到她身边看了看,海珍的脸色虽然苍白,可是呼吸很平稳,不像有什么异状,他把被角掖了掖,走出门来,见娘和大姨站在一个阳光充足的角落里,他娘正一边淌眼抹泪,一边向大姨诉说着什么。大姨什么也没说,只是认真听着。
铁山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走过来,向他娘问道:“娘,我走了以后海珍醒过没有?”铁山娘见儿子这样问,知道他这是不放心,就擦了一把脸,嘴上说道:“醒过一次,我让她小便了,然后又向人借了一碗红糖水让她喝了,你们来的时候,也是刚睡着。”
“那什么?娘,海珍问起过孩子的事吗?”铁山知道妻子确实没有事,心放下不少。可另外一件事也同样事关重要,铁山急于知道答案。
“怎么没问起?刚一醒就巴巴地问,义刚在一旁叫着妈妈,她都来不及理会。”铁山娘显然对这件事有些不满,面带缊色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铁山和郑大娘异口同声的问道,神色间都带着急切。铁山娘疑惑的看了看儿子,再看看姐姐,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还能怎么说?就推说让她放心,孩子现在好好的,等铁山回来后去问问医生,看什么时候让带回来?那还能咋说?总不能就说那孩子没了,要是她听了一个缓不上来,还不要了我老婆子的命?”铁山娘一边说着,一边不解的看着儿子和姐姐,他们俩为什么神色都这么异常?
张铁山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娘,你可真有才,谎话也居然可以说的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别说是海珍了,换了别人也得相信。”见他娘没对媳妇说出实情,张铁山居然破天荒的和他娘开起了玩笑。
“臭小子!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好好的过上日子。为了你家,你娘挨了你嫂子多少话头子?你现在居然还笑话我,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说到此处,铁山娘竟然泪如雨下。
“咳咳!”平时不爱开玩笑的张铁山,见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竟然惹得他娘更伤心。咧着嘴苦笑一声,忙劝着他娘:“娘,是儿子错了,快别这样了!”
“妹子,这会儿可不是哭的时候,我有个事给你商量一下。铁山,还不快进去看看你媳妇醒了没有?省得她醒来看不见人?”郑大娘扶着铁山娘的肩膀,冲着张铁山一努嘴。
铁山知道大姨这是为自己开脱,哪里还会站在那里,就说了一声:“娘,我进去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安海珍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间,从医院的玻璃窗照进来,正晒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暖融融的。
她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她自己也觉出,这一觉像睡了一个世纪那样长。看到她醒来,丈夫张铁山忙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的开口问道:“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肚子饿了吗?”
安海珍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力气,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张铁山连忙制止,“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躺着也能说,这才生了孩子,身子骨还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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