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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离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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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离别(四)

    铁山娘盘腿坐在临屋的床上,怀里搂着自己的小孙女,依然已经停止了抽泣,像一只熟睡了的小猫,紧紧地蜷缩在奶奶的怀里,没有一点声息,可铁山娘知道,这孩子并没有睡。

    铁山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抽出右手撩开遮住眼的花白头发,就在依然背上轻轻的拍着,像依然小时候,哄着她睡觉时的情形。这个顽皮的小猴子,兄妹三个就属她主意多,虽然平时也挺乖巧,可是要不对她的心思,比谁都难缠。

    还记得依然六七岁的时候,有次和前街的妞子玩,玩着玩着孩子们就为了几颗桑葚,相互争吵起来。吵着吵着,两个人就大声喊着对方大人的名字,农村的孩子都是这样,好像这样最能损害对方,能散发自己心中的恶气。

    “铁山,铁铲,你爸是个大铁铲!”妞子朝依然怪叫着。“妞子,屎壳螂生蚊子,一代不如一代!”依然的小嘴更是厉害,把大人们常挂在嘴边上的玩笑话说了出去。屎壳螂是妞子爷爷的外号,妞子的爸叫建文,因为有个文字,大家就经常戏耍他。妞子最听不得人家说她爸这话,立刻火冒三丈,“么妹子,你妈跟着别人跑了,她不是个好人,你也是!”

    这是依然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妈妈的事情。也火冒三丈的说:“你血口喷人,我妈只是遇车祸了,你妈才是跟人跑了!你回去看看吧,保管现在没在家!”这句话倒是把妞子唬住了,她立刻说道:“真的,你见我妈走了?”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依然心里暗笑,刚才玩的时候她看到妞子的父母都去田里了,只是当时妞子背着脸,他们一家子谁也没看见谁。看着妞子转身回了家,依然也闷闷不乐的走回来。

    依然不明白妞子为啥说她那样的话,就问铁山娘,“奶奶,你不是说我妈出车祸死了吗?怎么妞子说是跟人跑了,我妈到底到哪去了?”“什么?妞子竟敢这样胡说八道,看我不拧了她的嘴,叫她背后乱编排人!”铁山娘一听就发起火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开始瞎骂。

    “那我妈呢?”依然依旧不依不饶。“不是说了,你妈早就死了!”铁山娘说道。六七岁正是萌萌僮僮时期,初知人事,对什么事都是似懂非懂的,却好奇心特强。依然显然对奶奶的回答不太满意,就又转到另外的问题上,“奶奶,我们是怎么来的?”依然又问道。

    “什么怎么来的,都是山沟里捡来的!小孩子家家的,老问这个干什么?”铁山娘显然还在为妞子说的话不悦,就打算敷衍了事。

    “那山沟里的小孩是从哪来的?山沟里怎么会有小孩?”依然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铁山娘的回答无疑激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铁山娘有些头疼,可却不得不继续编着谎话,“山沟里当然不会长小孩了,都是城里人开着车,拉着一车的小孩,放在山沟里,然后大家知道了消息就去抢,去的早的,就挑一个大个的,长得好的,去晚了的,就只能挑剩下的,看我们么妹子长得多水灵,就是你爸知道了第一个去挑出来的,看妞子长得多丑呀,她爸去的时候,就剩下她自己了。”铁山娘为了哄依然高兴,绞尽脑汁的瞎编着。“哈哈哈!”依然听了笑得很开心,刚才的事也很快就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一听就是妞子那个大嗓门。铁山娘赶紧穿上鞋,招呼着依然,“去看看,妞子怎么啦?”

    她们祖孙俩刚走到门外,就听妞子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大声喊着:“找妈妈,我要找妈妈!”后面妞子的奶奶在后面好声抚慰着,“妞子乖,你妈和你爸到田里做活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你骗人,么妹子说我妈跟人跑了,她亲眼看见的。我就要找我妈!啊!啊!啊!”妞子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两只小脚还胡乱蹬着

    妞子的奶奶见拉了几次都没有把妞子拉起来,就发起急来,“妞子,你怎么这么傻啊,别人一说你就信了。别听她们乱嚼嘴,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老张家那边的人还能说出什么好话,她妈才是跟着别人跑了呢!”

    这时街坊邻居有几个人听见哭声,都寻着出来看热闹,听到建文娘说这话却没人敢搭腔,因为他们看见,铁山娘正气呼呼的走出门来,大家都嗅到空气里有一股子不寻常的气味。

    铁山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建文娘身边,“妞子她奶奶,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说说咱们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老妯娌了,你说这话亏心不,孩子们伴几句嘴,那是她们的事,一会儿恼一会儿好的,你怎么也在这里瞎掺和、瞎编派人?”

    妞子奶奶正蹲在地上哄着妞子,没堤防铁山娘突然过来,脚下一软,就坐在地上。顿时就没好气的嚷嚷着:“你死人呀,没声没息的就跑出来!你不先说你家么妹子那霸道样,把我们家孩子都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在那里凶?你家么妹子说妞子她妈跟人跑了,这小祖宗才闹翻了天,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这孩子,你家就养着吧!”说完站起身来就想走。

    “别走啊!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的,要不谁受着冤枉还窝着心呢?依然怎么回事?”铁山娘出手拦住,转过头来厉声的对依然说。“是妞子先说我妈跟人跑了,我妈早就出车祸了,是她冤枉人,我气不过,才说了她一句。”依然在两个大人目光的注视下,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妞子,这话你从哪听来的?那都是猫啊、狗啊的一派胡言,”说到这儿铁山娘拉下脸,恨恨的瞪了妞子奶奶一眼。

    “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听见了吗?”妞子早在铁山娘拉着依然出来,和她奶奶唇枪舌剑的交涉时停住了哭声,此时见铁山娘问自己,而依然又给了她一记白眼。

    此刻妞子心中的怒气又起来了,就大声说:“不是什么猫啊、狗啊说得,是奶奶讲给我的,还让我少跟么妹子玩,免得被带坏!”

    “你,”铁山娘用手指着妞子奶奶,“你可真行啊!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妞子奶奶老脸一红,见街上立着几个人,都用手对她们指指点点的,就怒声斥责着妞子:“你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赔钱货,从哪里听得别人的瞎嚼舌,都安排到奶**上,这以后可怎么做人啊!”说完就赶紧拉起孙女,悻悻的回家去了。

    在远处围观的人们,见事情了结了,也就赶紧转身回家,唯恐铁山娘发作到他们身上。一时间街上就空荡荡的,铁山娘牵着依然的手回去,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铁山娘的神色间是那么的憔悴,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花白的头发被风吹乱了,遮住了满是沧桑的一张脸。

    回到家后,依然也是像现在这样伏在奶奶的怀里,一动不动的微微抽泣。

    张依曾呆呆的一个人在床上趴着,墙上石英钟的一声报时把她吓了一跳,这才清醒过来,觉得头上一片冷凉,原来刚才母亲走后,因为着急伤心她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没想到出了这一头的汗。

    她站起身来,浑身像要虚脱了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现在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她既伤心母亲的离开,又有些愤怒,可她不知道该怨谁?一时间各种情绪都充斥在她心间,她能够的就只有难过,还没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就听见院子里“咣当”一声,吓了她一大跳,赶紧用手拢了拢被泪水站在脸上的头发,走了出去。

    张义刚站在院子里正喘着粗气,脚下有一堆破碎的瓦片。铁山娘也正踮着脚向外看,看准外面的情形后,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疙瘩赶紧走出来,“小败家子,你心里不痛快,就拿这瓦盆子撒什么气?看!这好好的东西摔成这样,看你老子回来后怎么收拾你!”

    张义刚没有说话,偏过头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铁山娘一眼。“怎么,还不服气,你这个小祖宗,连奶奶都敢不放在眼里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牵着不走打着后退,你就成心给我添乱,看今天我不打你这个、、、、、、”说到这儿,铁山娘像依曾努努嘴,依曾会意,赶紧拉着义刚向外走,嘴里小声说着:“哥,你还不赶紧跑?”

    兄妹俩走出院门,还听见奶奶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出来,“叫你不听话,我叫你还敢犟,看今天不打死你!”接着就听见一阵当当的响声,是奶奶敲在一个铁皮油桶上发出来的声音。

    “你回去吧,细妹子,外边这么冷,我去羊圈里看看!”张义刚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绕到了房子的东边去了。张依曾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寒风刺骨。刚才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花布棉袄,此刻早被风打透了。

    “细妹子,细妹子!”张依曾刚转过身,准备回家,猛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她。她扭过头,只见远处有一个人迈着小碎步在这边跑过来,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防寒服,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蒙着一块格子围巾,只露出两只细小的眼睛来。

    依曾一看这衣服的款式,就猜出来人是谁了。当初玉秀妈给玉秀和依曾做的防寒服,玉秀的婶子马小芹很眼馋,玉秀妈就买了一些深蓝色的布料,给自己和马小芹各做了一件,引得村里的街坊大娘竞相模仿,这很让马小芹得意了一回。

    “小芹婶子,你在喊我?”张依曾暗怀敌意。这两天大家都知道铁山家来了谁,都刻意的回避着,没想到今天母亲一走,这个爱扯闲话的女人就过来了。

    “细妹子,你奶奶在家不?”马小芹问道。“在哩,咋了?”张依曾早就对她心怀怨气,和她说话也没有像对别人那样的恭敬。

    “不咋哩!五婶子让捎过话来,让你们赶紧过去,去晚了就赶不上了。”然后对着依曾家院里大喊;“三婶子,五婶子正等你呢?”

    “是小芹吧!先进屋暖和一会。”铁山娘一边说,一边走出屋来。“不了,三婶子,我先去家里看看,要不我们家那水仔就又闹翻天了,他爸也没在。你可利索着点。”说完也没进铁山家的院门,就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可张依曾却看得分明,怪不得大家都说马小芹小气,刚才怀里分明是揣着东西。恐怕是在五爷爷那浑水摸鱼的得来些点心,借故放到家里去吧。

    这时就听见铁山娘一拍大腿,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嘴里大声说着;“唉!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怎么连这事都忘了呢?细妹子,细妹子!”然后就直着嗓子喊着依曾。刚喊了两声见依曾走进院门,身上只穿着一件棉袄,就又心疼起来:“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看你这乌眉黑嘴的,你穿的这么少,可千万别冻病了,快进屋穿衣服去!对了,你哥呢?”

    “我哥去羊圈那了。”依曾本来就冷,听奶奶这么一说,浑身都打着哆嗦,一溜烟的进了屋。屋里生着火炉,暖烘烘的,依曾赶紧在火炉胖烤了烤手,片刻之后,身上这才有了暖意。依然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已经睡着了,在梦中还不时抽噎几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依曾的心猛地又像被针刺痛了一下,她轻轻的为妹妹拭干泪水,就赶紧穿好衣服。

    这时铁山娘把义刚也找回来了,轻声嘱咐着让他在家里看着依然,自己才慌忙打点了几样供品,领着依曾匆匆的朝村子的南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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