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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元静坐在窗边,在把玩一枚闪电型的戒指。
慧衣悄无声息地进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去的。
聂元静随意将那枚戒指摆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道:“你来了。”
慧衣点点头,表情有几分不豫。“师兄,真要这样吗?”
聂元静笑了笑,“如此才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可是陶师姐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而且三灵峰时韩师叔的心血,若是,若是……”
聂元静转头看窗外蓝天上一抹抹的烟云,道:“你陶师姐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成大事,难免要有牺牲,三灵峰,那些都是死物,再珍贵的死物,没了也还是能重新得到,可是如果让那些蛀虫一直嚣张下去,就算把整个妙真拱手相奉,也喂不满他们的胃口。”
慧衣皱着眉头,“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然我也不会……可是师兄,陶师姐要怎么办?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会……会……讨厌师兄的吧?”
聂元静怔了怔,眼神很认真地看着桌上的戒指,好半天才道:“欲取之必先予之。你陶师姐会懂的。事成之后,我能给予她的……更多。”聂元静的声音低下去。
慧衣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他对陶昕来虽然不比聂元静了解,但是,他也大概知道陶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照他有限的了解,都能想到陶师姐今后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怎么师兄就能这么笃定呢?还是说,他跟陶师姐已经打好招呼了,然后陶师姐也同意了?
这是不可能的。
慧衣一想就一个头两个大。当时韩师叔走的时候,可是把三灵峰千叮嘱万托付给陶师姐的,这师兄要是一个不慎,毁了三灵峰,就为了赶那些老鼠出去,代价太大了吧?
聂元静见慧衣纠结成这个样子。没好气地道:“怎么解释是我的事情,你说你操哪门子心。”
慧衣摸摸脑袋,“师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陶师姐虽然不爱说话,沉闷了点儿,但其实性子挺直,又讲义气,有时候爱钻牛角尖的,你……你要是解释不通,她会跟你拼命的。师兄,别看你年纪比她大,结丹可是在她后面。”慧衣不怕死地加了最后一句。
聂元静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踹他一脚。“你到底站哪边的?怎么。帮你陶师姐看了几年摊子,就敢跟师兄这儿叫板了?”
慧衣缩了缩脖子,赶紧走人,临走前丢下一句:“我那边都准备好了。”这回彻底没见了。
聂元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敢情他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来说些废话涮他来的了。
想到韩凤仪,想到陶昕来,聂元静揉了揉太阳穴,本来确定的事情这时候又有些不安起来。
聂元静重又看向那个戒指,将想要去执法堂见陶昕来的心思压了压,对自己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不能回头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个机会了。他不能去对陶昕来解释,如果昕来事先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让那些人看出来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聂元静将心思沉下去。沉下去,等将那枚戒指收回袖中的时候,表情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了。
而在丹鼎峰,白一鹤也在纳闷儿着呢。你说这董覃老小子怎么会没动静儿呢?他不是惯会与自己作对的吗?原来是他董覃掌门,他白一鹤一心在丹道上。所以也没什么大的冲突,但是后来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而他越来越觉得董覃挡了他的道儿了。
哼,真是老了糊涂了?他还听说董覃要去闭关,把整个妙真留给聂元静。切,就聂元静那个刚结丹的黄毛小子,怎么撑得起一整个妙真,真是笑话。给聂元静,还不如给他呢。如果妙真的掌门之权在他的手里……
白一鹤想象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就很简单了。
白一鹤左想右想,想不通董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想,难道他是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手脚?不可能的吧?
他正想着,白子莲来了。
白一鹤摆出笑脸,道:“子莲,你来了。”
白子莲笑了笑,道:“师父,我将要代掌三灵峰,特来拜见师父,师父可有教诲?”
白一鹤笑道:“子莲一向懂事,修行方面刻苦,炼丹之术修炼得也十分认真,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还有啊,如今你也是金丹真人了,是可以开峰收徒了,你我之间平辈而论,再叫师父就不合适了。”
他让白子莲坐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今日你虽然只是代掌三灵峰,假以时日,定是三灵峰真正的峰主。子莲啊,三灵峰物资丰富,于炼丹师来说是绝佳的地方,你可不要荒废了炼丹之术。”
白子莲拜道:“您说得极是,子莲的炼丹之术是您教的,子莲一定不会荒废的。子莲自结成金丹以来,一直在丹鼎峰逗留……”
白一鹤见她眼眶顿时红了,忙道:“快不要这么说。你我都是白家人,本来师徒之情就是天定的缘分,如今你结成金丹,是大喜事,掌峰三灵,喜上加喜,这不止是你的期望,是我的期望,也是白家的期望。切记切记。”
白子莲点头,道:“子莲明白。”
白一鹤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与董覃近日已形同水火。陶昕来是他们那边的人,如今三灵峰代为处理庶务的慧衣也是他们天灵峰的弟子。好在在我的运作之下,陶昕来的事情还要调查一段时间,短时间内视不可能出得了执法堂的了,这就是你的机会。你去了之后,万事小心,公道在先,改日,我再去看望你。”
白子莲笑道:“是,子莲明白了,子莲随时欢迎您。”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一鹤没有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白子莲,白子莲也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告诉白一鹤。两人和和乐乐地聊了会儿,白子莲于是离开,很快就收拾好去了三灵峰。
陶昕来在执法堂里也闹不明白了。她都把事情交代得这么清楚了,董覃等人也都默认她的“无辜”了,怎么迟迟还不把她放出去呢?这事儿有些奇怪啊。
陶昕来恐怕做梦也没想到,白一鹤、白子莲这些人不想让她出去,动动手脚也就罢了,人家想要三灵峰嘛,可是聂元静也不想让她出去,要不是这两方人马这么“同心同力”,她早就出去了。
三灵峰上,慧衣站在灵光宝殿不冷不热地道:“白真人,这些都是三灵峰中弟子的权限中可以处理的事情,现在全部移交给白真人。至于其他的,弟子也没有接触过,自然也就说不上话了。若是白真人有什么疑问,还请询问三灵峰原代掌峰陶真人。”
白子莲柔柔一笑,道:“辛苦慧衣了。”也不提陶昕来什么事儿。
慧衣拱手施礼道:“如此,弟子先行告辞,这就回天灵峰去了。”
白子莲点头相送,慧衣拂袖而去,看表情是不怎么愉悦的。
等慧衣走后,白子莲心内冷哼,却也没说什么话。
镜道:“好了,如今三灵峰在你手中了,快去找找那东西在不在。上次那块异石没有拿到,真是太可惜了,这次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白子莲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一直说在妙真之中,又说在三灵峰中,三灵峰虽然物资丰富,但我听说珍贵的东西都没有在三灵峰中,这样目标也太大了。”
镜冷哼一声,“那些俗人懂什么叫做珍贵。我也不确定它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感觉得到它的气息,一定在这里……”镜陶醉了一会儿,觉得那种气息太诱惑人了。
白子莲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就是迈米牙。”
镜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镜。”
白子莲笑了笑,“找到那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
镜哈哈大笑,“你真是越来越不含蓄了。那东西对我有好处,自然就对你有好处。你已经知道那陶昕来与你命里相克,乃是暗星蔽日之象,你与她之间只有你死我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你想不想……永远将她踩在脚下,捏是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与此同时,在妙真山下的小镇中,桑梓眨巴着眼睛用防备的姿势将陶阿婆挡在身后,盯着眼前一撮蓝色火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那撮蓝色火焰幽幽闪烁着光芒,道:“你是桑梓。”
“我……我是桑梓,怎……怎么的?”
“让我看看……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别的大陆,让我看看……你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你听得懂兽语,你是……驯兽师?你……”
“停!你想干什么?”桑梓顿觉毛骨悚然。
“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凭什么帮你忙?”桑梓要炸毛。
“凭我知道,你怎么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驯兽师……”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桑梓觉得脊背发凉。
蓝色火焰老老实实道:“我听见你在集市跟人说驯兽师的事情了……”而且还听到他提起陶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