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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每日被放养得无比开心,布尔迪兰则是埋头研习法术,顺便抄一点法师行会和法师执照办公室派发的卷轴。
布尔迪兰对待奥术拥有很虔诚的信仰,不知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大概是布尔迪兰刚刚开始懂事的时候吧,他就将它当做了生命的重心。所以,尽管布尔迪兰在生活中并不是个精明人,但只要是面对了法术书,拿起绘制法阵的工具,他的专注度和精确度是无与伦比的。
可惜,作为一个生活在世俗世界中的人类,他内心里的热忱旁人根本无法理解。
人们不能接受生活中没有正义、道德、伦常的人做朋友,布尔迪兰理所应当地被孤立了。当然,这也是大多数追求奥法极限的法师离群索居的原因。
好在,布尔迪兰本人也和那大多数法师一样,对此并不在意。
作为一个法师,他始终很清楚,也始终只有他自己看得见,他所追求的那个至高的境界是什么,在哪里。
终极禁术,奥法之书,法术的本源。
那是他需要攀爬的顶点,如果不抛弃无数东西,就永远到达不了。
不幸的是,再专注的法师也需要生活和吃饭。
于是到了月初,布尔迪兰便带着斑前往白砖墙城法师办公室,拿着抄好的卷轴换一点国家初级法师俸禄,然后在回程的路上购买生活用品,顺便给斑买点小零嘴。两人的日子虽然贫穷了点,但并不缺衣短粮,完全能够过活。
除了研修魔法,布尔迪兰奇异地算是个负责的好养父,这大约是他在斑身上寄托了他几十年来都无处可以散发的感情的缘故。
布尔迪兰见小养子没有希望成为法师,然而身强体健,想他说不定有可能成为战士之流,便问小养子想不想学习剑技。
斑抬眼看看布尔迪兰,他还是个小孩儿,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觉得只要跟着法师就行,而布尔迪兰既然问他想不想学,那估计是布尔迪兰希望他学,于是就向着法师点点头。
斑所有幸福的记忆都是从法师开始,于是也跟着法师一样的目光短浅胸无大志。
斑心里想,当个剑士……也不错啊,如果再有坐骑,去郡里通过考试注册成为骑士,就能跟布尔一样每个月拿到王国发的俸禄了。
布尔迪兰见到养子对剑术感兴趣,心里很开心,可转念一想,要学剑术就得给斑请个武术老师……
当、当然,他才不是没钱请!
布尔迪兰想,郡里的剑士们和那些法师办公室的魔法师一样,都是些欺世盗名的家伙,没有什么真本事,还要收好多学费。要是他们有用,怎么还不见白砖墙城城主的儿子成为骑士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又矮又肥的小胖子,他当年可是有三个武术老师的。
然而学剑的提议搁置之后,就这么又由着斑在山里疯玩了几天,斑自己无知无觉整日开心,布尔迪兰却开始有些着急,他觉得自己亏待了小养子。
斑现在越长越大,个子已经快到自己肩膀,万一以后他要离开自己出去闯荡,没有一技傍身怎么办?他脑子又笨。
布尔迪兰盘算一番,最终狠下心来,把压箱底儿存的准备给自己买高级法术卷轴的金币拿出来,让斑呆在家里好好看家,自己打点行装出了趟远门。
布尔迪兰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郡里最大的蔡来德城。
蔡来德城是奥克兰郡的中心城市,非常热闹,还拥有奥克兰最完整的政府福利设施和市集,但因为离白砖墙城地方比较远,布尔迪兰活了几十年也没来这里几次。
布尔迪兰其实还是很想逛街的,但他决不允许自己像个土包子一样到处乱看,踌躇一小会儿,他还是目标明确地走向城里的图书馆。
蔡来德城的图书馆跟白砖墙城那个破旧得掉渣的图书馆的不一样,集合了全郡人的税金,建筑得巍峨堂皇,一排排木质书架上整齐地放满了各种书籍,按照种类分成几个大区,布尔迪兰还是因为有初级法师执照才得以入内。
他先是对着高级法术卷轴区,表面不屑一顾,暗地里流了一阵子口水,又一步三回头地遥望了一会儿法术□区,这才走到剑士书籍区。
布尔迪兰评估斑的能力,仔仔细细地翻了一本刀剑入门书和几支剑技卷轴,大概因为是入门书,装裱得还挺童趣,布尔迪兰觉得斑一定会喜欢。
之后布尔迪兰又跑到市集上,去铁匠铺子给斑买了一柄小号长剑。
本来他还想再打一套小号盔甲,可惜他并不擅长理财,至此才发现钱已经花个精光,剩下几个铜板连回去的马车费都不够,只能去集市买点口粮——即使用飞行术回家也得用上一两天,法师的体力让他并不足以飞行这么久,在外露宿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体验。
布尔迪兰去集市上用剩下的几个铜币买了食物,想到即将到来的路途不禁后知后觉地忧虑起来,他还没自己走过那么远的路呢。他可是个法师!早知道他就该好好学学召唤术了,可以召唤个鸟啊马啊什么的把自己驼回家——他当初觉得自己整天宅在家里根本用不到,就偷了懒。
大约是感受到了布尔迪兰的祈祷,幸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他,他在集市上遇见个同乡姑娘,竟然可以带他一程。
那姑娘是个商人女儿,到蔡来德城集市卖货,此时正要回白砖墙城。姑娘并不知道他是恶名昭彰的法师布尔迪兰,听他口音相似,就跟他交谈几句,很快将他当成爱护儿子的单身爸爸,又看他是个眉目端正的美中年,便把他拉到马车上捎回去了。
一路无话,除了下车的时候遇到一点小插曲,一切顺利。
回到布尔迪兰领,等待法师许久的斑早已经坐立不安好几天,如狼狗一般冲上来想扑布尔迪兰,想到法师并不喜欢和人肢体相触,又硬生生地顿住。
斑自从被布尔迪兰收养以来从没离开过法师这么久,此时已然在内心里骂了自己好多遍,不该跟法师讲他要学剑技。
“布尔,你怎么了?!!”
斑看到法师的脸上有几个泥印子,头上还肿了个包。
布尔迪兰扯扯嘴巴,“被捎我回来的人莫名其妙打的……”
他自己也弄不清,怎么自己一说要到布尔迪兰领,并且说自己是那里的主人,就被人家姑娘给揍了,还被半路踹下车,幸好被踹的地方离领地已经不远。
法师自认为是个伟大的法师,当然是不会动用魔法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下手,更不可能挥舞拳头。既然不能还手,那就只能乖乖挨打。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布尔迪兰把背后的包袱卸下来,献宝似的摊开,不意外地收到斑的尖叫和崇拜的目光。
看到小孩快乐的脸庞,布尔迪兰满足了。
他面无表情地观看斑兴冲冲地拿起小长剑,连蹦带跳地跑到院子里挥舞,那架势还真有点小剑士的样子,比白砖墙城主的儿子不知道英姿飒爽多少倍。
这个时候,法师忽然感到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充满了,像个膨胀的皮球,被女性莫名殴打的愤怒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弹到了天边。
斑这就开始了他成为一个剑士的生涯。
布尔迪兰每天都抽出点时间看点刀剑入门,然后再一知半解地讲给斑听。
其实作为一个纯法师,他不太明白武术精髓,只能牵强附会一下,有些名词儿还要跟斑仔细讨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好在初级剑技知识浅陋,怎么讲都没跑。
斑对剑技却是很有悟性的,自己比划两天,发现根本不需要法师来教,他独自练习都比法师磨破嘴皮有用得多。可他并不说破,每天都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坐在家里那张小木板桌子前面等着布尔迪兰讲课。
他就喜欢听课的时候偷偷地看法师专注的表情。
如此又过几年,法师把斑养的很好(或者说他自己自由生长得很好),两人生活也无忧无虑,斑到十三四岁,个子窜高了一大截,已经跟法师平齐,人也长开了,正是个淡金色头发,海蓝色眼睛的英俊少年,剑术的刺击动作已然带出了点成年人的威风凛凛。
布尔迪兰不知怎么忽然感到有些忧愁,一切赛芒克大陆上,发现自己孩子长大之后的家长都会有这种忧愁。
斑长大了。
布尔迪兰知道,但凡长大的孩子,都是要离开父母的。
传记里写的那些英雄战士法师们,都是在年轻的时候离开家乡,孤身踏上旅途,经历种种挫折磨难才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再次回家的时候功名利禄和妹子就都有了,甚至……那些英雄们可能根本不记得家里还有父母和师父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压根就忘了回家。
斑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一想到这一点,布尔迪兰就很难过。
不过斑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法师的多虑。
整整一年过去后,斑脑子始终迟钝,既没有提出要离开布尔迪兰出门闯荡,也没有寻找雌性生物的需求。布尔迪兰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妥当,但在自己的私心作祟之下也没有催促斑,总想着再拖一年,拖到完全长大了再说。
布尔迪兰自己一心只想着钻研法术,对女色并无兴趣,更不想娶妻生子,收养斑的初衷就是为了排解寂寞,但他很害怕斑不跟自己一样喜欢窝在这个小领地里过一辈子,总有一天会离开,然后留下自己一个人。
尝过家庭温暖的法师,不想再自己一个人呆着了。
布尔迪兰对斑有点患得患失,就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对斑更好些,以免他什么时候叛逆期到了背着包袱跑路。
而斑发现法师对自己似乎更好了,那满心里也都是对法师的依恋和慕濡,就更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离家的意思了。
不过不能避免的是,斑的青春期来了。
通常来说,青春期伴随着叛逆期,这个时候的小孩会有很多反常表现,爱跟父母作对,瞧不起自己的长辈,觉得自己能耐的不行,甚至拒绝跟父母交流。布尔迪兰甚至做好了跟斑吵架的准备,却没想到斑的青春期逆反心理像是被他自己给吃了一样。
这小孩依旧是每天认真练剑,上山打猎,回了家以后呆呆地凝望法师,唯一的征兆大概就是……他的生理发育成熟了。
布尔迪兰生活贫穷,因此也从未想过要去多买一张床用,他从小跟祖母一起睡一张大床,后来斑来了,也依旧是跟他一张床上睡。法师很瘦,斑小的时候跟他睡一张床并不觉得拥挤,即使斑慢慢长大,也很懂得让着他,尽量把大的地方留给他。
可是如今,斑的块头已经快比法师都大了,两个男人挤一张床就有点不太够用。
斑脑袋迟钝,不清楚青春期要干些什么,生理却到了年龄,有时到了晚上,他看到法师沉睡的侧脸,不知怎么就有些悸动,后来还因为梦到法师而在睡梦中射出白色的液体。
斑内心有点惴惴,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又本能的不好意思跟法师说。于是他胡乱地告诉自己,这是做梦呢,不作数。这自欺欺人持续到一天早晨,他在清醒的时候抱着还睡熟的法师……硬了。
小养子才沮丧地确定自己是真的对着养父发情了。
斑知道,自己这么做似乎有问题——他再傻,也明白男人得对着女人发情,没有道理对着男人发情。
可是,斑很快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盯着法师发呆,没有办法控制只要法师注视自己的时候就傻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动情的时候,脑袋里冒出法师的脸。
斑的智商根本处理不了这在现代社会也算高难度的问题,他又是个缺心眼,于是这问题只出现了几天,就顺着他那粗陋的神经滚出了他的脑袋。
日子一天天过去,斑和法师睡一张床难免激动,有时晚上就自己翻来覆去地蹭床单。
法师跟他睡一张床,有什么震动都能感觉出来,几次三番地就被他给吵醒,他活了这么多年,随即就明白养子这是有生理需求了。
布尔迪兰一方面连姑娘的小手都没牵过,根本没有实践经验;另一方面,他又怕养子跟姑娘跑了再也不理自己,当下是对男女性知识只字不提。好在怎么自己解决他倒是知道,不得已,已然奔四的法师大人决定拉下老脸,教养子怎么自己纾解和清理干净的方法。
斑到法师居然提这个,立即会错了意,以为是法师要来帮自己,立即兴奋得不能自已,跟条大狼狗一样蹭过去。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布尔迪兰细白的手,将之按在自己□,爽快得一顿发泄。
法师被打断了教导,又挣脱不了,目瞪口呆地替小养子做完了全套,简直火冒三丈,事后对他一顿狠揍。
斑挨了一顿不疼不痒的拳头,这才慢慢明白过来法师只是要教他自己撸管的方法,并不是以后都要跟自己一起做这个事儿,顿时沮丧万分。
当天晚上他自己试了试,觉得根本没有法师弄得舒服,也没有那分悸动了。
这事儿只有对着法师才有感觉……如果法师帮他做,那就更是舒服得透顶了。
小养子几乎是立刻便确定了这个认知。
于是,之后每当有了需要,斑就死皮赖脸地滚到布尔迪兰那半边床去,他先是腆着脸,见到法师并不排斥,便不断磨蹭纠缠不让法师安生睡觉,直至最终达到让法师帮助他的目的。
布尔迪兰一开始吓坏了,他倒是不清楚男人跟男人要怎么个做法,但他却能看出小养子分明是发疯了。
男的本该对女的发情,斑这根本就是不对的行为!
布尔迪兰本能地觉得害怕,可出于不可告人的私心,他又犹犹豫豫,然而心惊胆战一段时间,发现斑其实只是撸管的时候需要自己帮忙一下,并没有什么下文,其他时候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变化,于是逐渐放心。
……不就撸个管么!就当养了条狗,给狗撸管了!法师硬着头皮想。
反正他不能去找雌性生物,不能离开自己单过!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改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