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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世云图之泣血莲,第二十四章破爱琴——岑默、斯琴(十)
那女子一身粗衣,宽大的衣摆绑了一个结搭在大腿上,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油毡,她把两边各剪开一个口子,然后系在手上。舒悫鹉琻
油毡上趟着一个男子,也是一身粗布麻衣,紧闭着双眼,看着脸色苍白,没有半分生机。
那女子拖着油毡走走停停,仔细一瞧,她身上居然沾满了鲜血,她不断的喘着粗气,攥着油毡的手早已被磨破了皮。
“岑默…在…等等,前面…前面…有个破庙…呼…”
不错,躺着的男子就是岑默,那个粗衣女子是斯琴。
苏霁瑶跟在二人身后,眼见着斯琴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从一户人家手中求得了这么一副破油毡,又四处打听可去之处,无奈她现在不能实体化,也不能帮斯琴度过难关。
这么一来,时间过的真是很快。
斯琴前脚踏进破庙,后脚就开始刮起大风,二人衣衫单薄,斯琴的更是破了好几个口子。
风越刮越大,伴随着天渐渐变黑,在这破庙之中湿寒交加,冻得斯琴浑身发抖。
破庙里有些柴草,看着也能坚持使用一个晚上,但是需要她不断起夜,以保证火势不会过大或者起了烟气。
但是点火却成了问题,她身上没有火折子,而岑默她又无能为力,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而无法自拔。
想来是刮了沙暴,外面黄蒙蒙的一片,斯琴想着听说过的大戏,就怕是那黄袍怪前来作乱。她搓着手,向门口探了探。
门外黄沙漫天,天地接连成一色。还能听到黄风呼呼作响,像是小孩子的哭声一般。她吞吞口水,不住念叨着:“岑默啊…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你要快一点醒来呀。”
岑默像是听到了些什么,微微动了动手指。
斯琴站在门口,并没有注意到岑默的动静。此刻的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心一横便冲了出去。
要说天地失色,也倒不至于,这么出来,斯琴却是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她支起耳朵,仔细辨别,却完全搞不清楚那怪声音是什么。
沙沙的,像是人踩着落叶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穿过了丛林直往深处行进。
斯琴走的极慢,脚踩着遍地黄沙,她走着走着就回过头来瞅瞅,有时候还得四顾一下,才敢迈出下一步。
这么一耽搁,时间就走了很多,想要找块合适的石头,可谁知这荒郊野岭,就只有砸烂的砖瓦。
她不禁有些懊恼,忍不住跺了跺脚。
在她跺脚的那一会儿功夫,那怪声好像更近了些,听的斯琴头皮发麻,忍不住就要拔腿而跑。
“真是…太吓人了。”
她身上的伤口早已凝固,可痛苦却依旧还在,因为大动作,好像又有撕裂的前奏。她呢喃着,低下头,只顾着自己的行进。
又起了阵大风,一口黄沙钻入她的鼻耳嘴,她呸了几口,又骂了几句。
这时,那阵怪声却突然停止,斯琴注意到后,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更令她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隔空飞来的物什直冲她的脑门儿而来,速度太快她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那东西一定会穿过她的脑门,然后耗尽她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咻…”
她不敢看,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秒钟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这一秒钟让她浑身的血液倒流,一身冷汗的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东西破空而来的声响。
她紧张极了,像是等待死神的审判一样。
可令她害怕的情况并未发生,那东西在她脑门儿之前饶了个圈儿,竟然自己落在了地上。
斯琴听到落地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
低头一瞧,呵,这不正是块儿石头么。但是此时此刻此景,她却高兴不起来,只是盯着那块石子,愣愣的出神。
“又见面了啊…”
这是?
那声音悦耳儒雅,入耳就是一首诗,斯琴怎么会不识得,这…不正是张云开嘛。
听见他的声音,斯琴瞪大了双眼,双手微微发抖。
等不及他过来,斯琴猛地转身,急冲冲的往来时的路跑去。
张云开轻笑,如鬼魅般翩然落在斯琴的身前,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你…你要干什么?”
斯琴打着哆嗦,慌张的盯着张云开的一举一动。
她紧张的模样惹的张云开一阵发笑。
“斯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这奸邪小人,还…还敢出现,女皇已经放过我和岑默了,你休想再伤害我们。”斯琴感觉背脊发凉,冒出的寒气将她笼罩,吓得她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张云开笑,身量虽不高,但是看着却很儒雅。只是看在斯琴眼里,却如同鬼魅一样。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斯琴,直到斯琴腿软的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才说:“别慌,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斯琴手托着地,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看着张云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斯琴,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姐不是么?怎么偏就看上了岑默这个穷小子,一没本事二没钱,都这个时候还得拖累你,我张云开看的怪不忍的,不如…我替你解决了这个人如何?”
“你敢…”斯琴听到张云开要伤害岑默,当即反弹,也顾不得此刻的处境,爬起来对着张云开就是一顿猛踹。
张云开哪能如她的愿,一个闪身,瞬间脱离斯琴的魔爪。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云开被斯琴的态度激怒,他捏着斯琴的下巴,又说:“岑默他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他这样?实话和你说,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得到你,岑默这小子还敢来坏事…哼,本想等你点头的,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张云开本相毕露,先前的儒雅哪还见的了踪影。
斯琴惊呆了,但是腿上的动作比头脑要快,也就是一瞬间,她背朝着张云开又一次拔腿就跑。
先前是张云开闲来无事逗她玩儿,可这时,张云开就不会在给她逃跑的机会了,只见他优雅的捏了一小块的石子,自然还是刚才袭击斯琴的那一块,就那么凌空一扔,石子轻悠悠的飞了出去,落在斯琴的背上。
斯琴登时停了下来。
张云开嘲讽一笑,款款走向斯琴。
斯琴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想要呼救,却发现完全发不出声音。
眼睁睁的,斯琴眼睁睁的看着张云开走向自己…
…
眼睁睁的,苏霁瑶亦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眼睁睁的看着斯琴泪流满面的脸。心情务必沉重,一切猜想都成了真,可她多么希望她的猜想是错误的。
她只想在此刻陪着斯琴,哪怕斯琴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就是上位者的残忍,安智淑说过:“有些事情只有发生过才会明白。”那么,安智淑就让它发生了。
没错,一切都是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安国女帝的算计,的确,这也成全了她一国之君言而有信的名声。
家国、民族,国仇家恨。斯琴成为了这一切的牺牲品,也满足了皇权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再一度蜕变。
现实,每见一次都令人心痛,苏霁瑶一直觉得她的心已经足够坚强,可每当见到这样的事,她都会觉得痛的难以附加。
斯琴的眼睛好像突破了时空看向了她,而她只能在那样绝望的眼睛中叹息。
…
风过无痕,只留下绝望的人在原地颤抖。
斯琴挣开双眼,面无表情的拢了拢衣衫,随意将头发扎紧了些。她站了起来,将张云开遗留下的石头拿在手里,又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朝破庙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丢掉的、失去的在这夜里显得格外脆弱。
苏霁瑶跟在斯琴身后,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眼睛,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
这一路,斯琴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畅快,不过几个时辰,她老态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踏进破庙,默不作声的去拾了些草附在岑默的额头,随即摸了摸。
得到满意的结果,她又去抱了一捧杂草扔在岑默身边,张云开的那块石头不知是什么材质,轻轻一磕地,“簇…”一束火苗瞬间串了起来。
引着那火,将杂草点着,斯琴又往岑默身上扑了一层。
随后自己坐在岑默身边,抱着膝盖将脸埋在上面。
这时唯一的信仰就是,她的肮脏岑默没有看到。
“呜呜…呜呜…”
埋在膝盖上的斯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为了自己她从没有哭过,这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和自己说。
…
一夜过去,沙暴过后的天气格外好,斯琴揉了揉眼睛,第一眼看向岑默。
她伸出手,又探了下他的额头,看他没什么异样,便站起了身,坐着睡了一晚,她浑身酸痛,由于站的太急,她一个踉跄。
一个惯性,她手肘点在地上,疼的她低头查看,哪知一绺发丝落下,她瞬间惊呆了。
她的头发…头发…竟然是白的。
她还担心自己看错,又将自己背后的长发全部缕过来,长长的银发如同白雪那样亮的人眼睛都无法睁开,那头发像是反光一样,刺的斯琴呆愣在地。
旋即,她笑了,像是嘲讽一样的笑意,却没有半分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