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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师父那句话,宁封就放手去干了,不过他们没有必要现在就离开,他得照顾师父的面子,立刻就走的话,骷鬼长老肯定会认为他们是怕了,这传扬出去,师父颜面尽失,肯定会天天发脾气,那他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所以,就算要走也得把里子面子保住,最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无怨无悔了,再赢点光彩后再走。首先,他就打起了五大护法,不,现在是四大护法的主意,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当礼物送给闻凌天。
这可不是他过河拆桥,就拿师父受伤一事来说,都这么多天了,他们能不知道骷鬼的动静,可他们却连禀报一声都没有,这就是想观望了。于是他用令牌将四大护法招来,师父只管帮忙也不多问,念动魔咒便叫他们痛晕了过去,之后就由宁封的得力助手幻风将他们送到了闻凌天面前。
宁封还特意叮嘱幻风,将人扔下就走,不管闻凌天说什么。其实,他并不是想叫闻凌天欠他人情,他只是想表明从善的态度而已,因为他后来琢磨闻凌天的话,发现里面有玄机,当时闻凌天说的是“扫平魔教”,又没说非杀墨云邪不可,那只要他与师父离开不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么。
当然,他并不是怕闻凌天,他只是想与师父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而已,那么就必须将一切处理好,免得日后离开魔教,还要躲躲藏藏。
解决了四大护法,他就想起了元生,也就是骷鬼长老的小徒弟。他约元生见了一面,元生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不但受师兄们的欺凌,出去执行的任务也是最危险的,而骷鬼长老根本不管他的生死,还是借助于宁封当时在长老大会时暗中给他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不少法宝和丹药,他才能平安无事。
他对宁封感激不已,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这次,宁封又给他带了些珍贵的疗伤药物,还要他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
元生很聪明,他见宁封在他面前并不端堂主的架子,为人还很和善,也不威胁,也不利诱,倒是拿他当朋友一般看待,便是知道宁封找他是有目的的,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更何况他真的是只有这一条路走。
有了元生这个骷鬼长老身边的人,就不怕骷鬼长老搞小动作了,这样,宁封将外患稳定住,将内忧防范好之后,接下来就是修炼了。
他跟墨云邪并不是绝佳的双修伴侣,因为他们修为相差太大,双修于他更有利,于墨云邪就只是点滴之功效。而墨云邪并不把彼此分得那么清楚,在他看来,徒弟是最重要的,他修为提高,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徒弟,换成徒弟修为提高,则能更好地保护他自己。反正,怎样都是好。
有了师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指导,宁封进步神速,在六年之后就结成了元婴,而这之后就慢了下来,因为随着级别的增高就越需要机缘了。机缘是什么,包括太多,可能是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茅塞顿开了,也可能是需要什么可以辅助的天材地宝。
他倒是真知道到哪里去找天材地宝,但是他没有去取或者说是去跟闻凌天争。虽然在最开始他确实是想过将属于闻凌天的资源都抢过来,可是做人要有原则,他不能一边向他示好,又一边算计他。至于四年之后会怎样,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不过无论怎样,他都会跟师父在一起。
很快的,十年之期就到了,这一日他闭关数月从寒冰洞中走出来,冰雪之气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圈澎湃的气浪,衣裳鼓荡,长发飞舞,眉宇间如凝寒霜,那一缕银发好似会发光的瀑布一样悬在黑发中间,又被他一起用一条丝带系紧。
“恭喜主人又上一层。”早有人等在洞外,见他出来就连忙行礼恭贺。
宁封抬眼望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幻风,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还是嬉皮笑脸,爱说爱动的,没个正经。他再往幻风旁边一看,还有一个人,长得十分高大,形似铁塔,皮肤黝黑,脸膛略宽,最为醒目的是他的鼻孔,比常人的要大上许多,配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凶恶。
宁封正在纳闷,忽然瞧见他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姿态才恍然大悟。这时幻风瞅了那人一眼,像是有多可笑的笑话似的,捂着嘴乐不可支,“主人……呵呵,主人你不知道,魑蛮他……他……他是个哑巴。”
“怎么会这样?”宁封皱起了眉。
“还……还不是没变好么……哇……”正幸灾乐祸着,突然就被魑蛮强横地单臂夹了起来。
魑蛮看向宁封歉意地朝他点了下头,意思是他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之后就大跨步带着幻风往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再然后,宁封就听到幻风大呼小叫了起来:“你动什么手啊,我知道说正事,说正事,别打脸好么……”
宁封不禁噗哧一笑,这一蛇一兽看来还是很别扭啊。
魑蛮是先回来的,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幻风跟在他身后,一个劲朝他踢腿出拳地比划,被魑蛮一瞪又立刻嘿嘿一笑,这才老老实实与宁封道:“主人,骷鬼那个老不死的跟浮絮那个不人不鬼的造反了,他们掌控了斩魄堂的大部分人,教主叫我们两个守在这里等主人出关,他已经杀过去了。”
“我知道了。”宁封的神色微微一黯,正要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却又忽然想起来,“对了,百里行呢,他是什么意思?”
“他?”幻风一愣,无比尴尬地笑了笑,“嘿嘿,主人,我把他给忘了,不过我这就去打听。”刚跑两步,在经过魑蛮身边时,却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只听魑蛮道:“百里行这些年与骷鬼起了不少冲突,两个人已闹得不可开交,这次骷鬼怕他会站在主人这一边,本想把他给杀了,所幸百里行并没有死,现在正带领弟子迎敌。”
“咦……”幻风尖锐的惊叫声直上云霄,那表情特别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他真没想到魑蛮不但会说话,而且声音醇厚,属于那种特别有魅力的男声。
这什么意思,好几个月一句话都没说过,连见到主人都还在假装,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开口?幻风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得出了结论:明显就是针对他啊。真是岂有此理!
宁封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稍稍一想就明白,魑蛮不说话那是不想跟幻风争吵,就幻风那张恶毒的嘴,白的能被他说成黑的,活人都能被他说死了,确实是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瞧瞧,这不就来了么。
“你欺人太甚了你,会说话还不说,装屁的哑巴啊,你嫌弃小爷是吧,小爷还不稀罕你呢,瞧瞧你那副德行,丑得天上地下无人能及,我看着都替你着急,你说你每天照镜子,怎么没把你自己给吓死啊。还有你那鼻孔,下雨天一仰头都可以接雨了……”
往常魑蛮早喜欢了幻风没完没了的吵吵闹闹了,可是今日不同,有主人在,他不能叫主人也忍受痛苦,他就与宁封道:“主人,我会稍晚一点到。”
宁封颇为理解地点点头,果然就见魑蛮又毫不客气地夹起了幻风,幻风又哇哇大叫道:“还是这招,你能换点别的么……呜,别掐那里,那是小爷的七寸啊……啊……”
宁封失笑着摇摇头,这时笼罩着辰寰殿的禁制忽然一阵晃动,能明显得感觉到它的力量像是被什么吸走了,在慢慢减弱。他连忙施展开御风之术,同时伸手一招,雪亮的光芒闪过,玄清剑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就在他远远的看到浮絮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朝天空打出一个法器时,禁制就像是玻璃一样碎裂了,灵气朝四面八方散开,很快就消失不见。宁封直接朝浮絮挥出了一剑,如今他已将玄清剑控制地游刃有余,浩荡的灵力加上剑的威势就犹如是一条冰龙一样咆哮而出。
浮絮早已是元婴后期,本来没把宁封放在眼里,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剑的威力,大大吃了一惊,万没料到短短的十年,宁封就到了元婴中期。 而这一剑来势汹汹,他一抖袍袖,一道暗光就落在了地上,之后他才急急拍出了一掌。
宁封早注意着他的袖子呢,只见一团黑影快逾闪电就朝他扑了过来,他正要挥剑将它斩落,却见水灵波先他一步将那团黑影击中。魑蛮道:“主人,把它交给我们。”
“是呀,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呢。”幻风摩拳擦掌,定睛往地上一瞧,却见是一条不丁点大的双头小蛇,他便不屑地大笑了起来,可笑声未落,又见那蛇吐出团团黑雾,黑雾见风就长,不过片刻,一条七丈长的巨蛇就出现在了面前,比他的真身还要大好几倍,登时把他吓得就朝魑蛮窜了过去,“哇呀。”
魑蛮侧头,鄙夷地看着双手双脚将他紧紧抱住还止不住在瑟瑟发抖的幻风,他并没有说话,可一感受到他的目光,幻风就触电般地弹开了,支支吾吾道:“小爷可不是怕啊……”
话不及说完,就被魑蛮一把拨到了后面,直把他气得咬牙切齿,双眼中泛出了凶厉的猩红色,“可恶,不能被魑蛮瞧不起!同是蛇,谁怕谁啊。”化为原形,就率先弹跳而起,恶狠狠地朝双头蛇咬了过去。
这些年,魑蛮与幻风就从来没有和睦过,就像是两个死对头,一个非要把另一个比下去,而另一个又很强悍,到目前为止,幻风不但没赢过,还挨了不少打,不过他倒是越挫越勇,长年比斗下来,两人都长进了许多,只是魑蛮还是略胜一筹。
再说那条双头蛇,不是所有的兽在八级的时候都能化成人形,那需要机缘,一般概率是很低的,就像墨云邪的火龙,在千年前就是九级了,至今仍是龙身,而这条双头蛇就是九级。
幻风蛇是以速度著称,魑蛮则是勇猛、力大无穷,两人斗了那么多年,最清楚对方的攻击形式,这时候一致对敌反而形成了一种默契。不过,那条双头蛇毕竟比他们高出一级,又擅长吐毒烟,最后颇费了一些功夫,魑蛮才一拳砸得一个蛇头脑浆迸出,幻风也同时将另一头咬死。
而这时宁封的招式越来越快,千万道剑影映得周围一片雪白,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浮絮就被包围在其中,他消瘦的脸惨白如纸,掌心间每吐露出一朵宛若蛇信的花朵,额头上就多爆出一条青筋,最后就开出了八朵蛇信花。
这还是浮絮头一次用八朵,也就是他的极限了。只见蛇信花疯狂蔓长,只要被蛇信裹住,便会被它吞食而下。你道浮絮与墨云邪毫无恩怨,却为何要协助骷鬼,就是为了炼化这蛇信花,到现在为止,它已吞下了金木水火土风石雷八种灵根的修士,只差冰灵根的修士,就能到最高的九级,是以,宁封才成了他的目标。
但是他的梦做得太美好了,到了临前才发现根本没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他被宁封逼得无路可退,稍不留神,手臂上被刺中,鲜血就涌了出来,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子,可是这时他耗费了太多灵力,蛇信花在他的催动下又变得特别狰狞疯狂,再嗅到血的味道,竟然就反噬过来。
齐齐从伤口中钻进,不知满足地吸食着鲜血,当血吸完就又开始撕咬皮肉。浮絮痛得尖叫,脸孔扭曲,不过片刻,便被吞噬,而没了宿主,蛇信花也很快枯萎僵化,再被风一吹,就化成了尘埃。
宁封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一声:真是自食其果。
除掉浮絮就相当于扯去了骷鬼的左膀,宁封又立马与魑蛮和幻风去支援墨云邪。现在最麻烦的要数斩魄堂的人,大多数被蛊毒控制成了杀人的工具,那施毒的自然是暗傀。
当初还是元生向宁封通风报信说暗傀在向斩魄堂下手,但墨云邪与宁封却还是无能为力,因为暗傀是用蛊的高手,他下的蛊几乎无人能解,他们便只得想办法保住了没中蛊毒的人。
远远的看到墨云邪在厮杀,一个火球轰然炸开,便是血肉横飞,无可阻挡,可是宁封却能看到师父冷峻的脸容里有丝隐痛。师父说过很多次要大开杀戒,可是当他真的大开杀戒时,杀的却是自己人,还是跟随了他很多年的人。
宁封很快加入了战斗,白光泠泠,似能刺破人的眼目,每一剑都极凌厉极冰寒,只要被剑影扫过,登时便会鲜血崩飞。墨云邪冲着徒弟微微一笑,这一笑被背后烈烈的火焰、无情的杀戮所衬,竟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宁封也冲着师父一笑,他的笑容里更透着一种理解和不离不弃之意。这一刻,虽然没有人说话,当两人四目相望之时,却都看到了彼此的心里面。墨云邪最大的感触是,徒弟真的成长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他放心不下、需要时刻保护的徒弟了。这让呀回想起从前来,还有点小小的失落呢。
这个时候,骷鬼与暗傀就站在一座小山上观望,骷鬼的脸色很难看,绸缪了这么些年,他可不想输给墨云邪,他已经输过太多次了,这一次他必须要赢,可是眼瞅着墨云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这就要杀将过来,他恨得直咬牙。
他是没料到墨云邪的修为能恢复到化神后期,不过他从暗傀那里得来了些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修为的药物,这可是他最后的筹码。骷鬼吞服下两粒,周身的灵气猛然暴涨,隐隐已有到渡劫期的迹象。
他阴冷笑着,就飞跃而下,张开利爪朝墨云邪抓来,却丝毫没有留意到他旁边的暗傀笑眯眯的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暗傀看已经差不多了,他也该功成身退了,就慢悠悠往后山走去。这次墨云邪肯定必死无疑,至于骷鬼,他服用了太多的药物,到时也会一命呜呼,这两人一死,魔教就从此覆灭,他在梅龙仙君面前可就是大功一件。
走出了老远,他又回头望了望,正好看到骷鬼召唤出了他的看家之物——至邪至恶的幽冥骷髅。他满意一笑,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徒弟,你别管,这是为师与骷鬼这个老东西之间的事情。”墨云邪从没有向宁封这样大喝过,不过宁封明白师父一来是担心他修为低,二来这真的是两人多年的恩怨,还是让两个人自己解决为好。
“那师父你要小心。”见墨云邪凝重地点了点头,宁封才御剑去追暗傀。他很快就追上了,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曲殷这十年变了许多,他的肤色黑了,使得脸膛显得更加的刚毅,举手投足间,原先那股傲慢劲儿也不见了,就像是破茧成蝶了一般。
“师父,你该收手了。虽然我不知道梅龙仙君给了你什么好处,但我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教我的,你说要对本教忠心耿耿,即便我们大奸大恶,那也不能忘本,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杀了太多的人,把本教都给毁了。”
曲殷很痛心,当年他为什么没有向宁封出卖暗傀,就是因为他记得师父的话,知道师父对他多年的恩情,可是现在师父做得太过分了,将自己原先信守的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哼哼。”暗傀眯起眼冷笑,“为师还道你早死了,没想到十年不见还长本事了,都知道教训为师了。为师问你,那年为师让你去杀墨白那小子,你是不是抓了又放了他?”
听到这里,宁封就没有继续听下去,他没有现身,因为他觉得亏欠曲殷的,他说过不喜欢双修,可师父一提议,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只能说,这就是情感的力量,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便把他喜欢的也当成了自己喜欢的。
他只有期望曲殷尽早找到喜欢的人了,至于暗傀,他到今天才知道他也是梅龙仙君的人,先前他还以为将天穹崖的事儿泄露出去的是绿衣护法。
曲殷能回到幽冥谷,看样子就是听说了什么,来解决跟他师父之间的事情的,他估计就算他插手,曲殷也不会答应,不过看曲殷现在的修为不在他之下,对付暗傀应该不成问题。
当宁封回来的时候,墨云邪这边已经分出了高下,幽冥骷髅被墨云邪的火球炸成了粉碎,他又晃起一掌朝着骷鬼的面门打来。
“师父,等等。”宁封急忙喝止。
墨云邪不解地收住手,宁封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就勾唇笑了起来,“还是徒弟聪明。”之后不再看骷鬼一眼,将手搭在徒弟肩头,搂住徒弟就亲亲密密地走了。
骷鬼躺在地上,此刻的他由于药物的副作用,就像是个枯槁的老者,满脸皱纹堆积,比先前要老了三十几岁,从喉咙里发出咕咕地就像是快要喘不上气来的声音,是他在自嘲地笑。
败了,还是败了,但是他不甘心。骷鬼支撑着爬起来,身形晃晃悠悠的,脸上戴的面具掉落到地上,露出他不为人知的右脸。
那是一半没有血肉的脸,只剩下□在外的惨白骨头。他的一个弟子吓得尖叫了一声,他哆哆嗦嗦地伸手一摸,登时恼怒地像是发了疯一样,一把就掐断了那个弟子的脖子。
那是他的羞辱,当初他就是为了让幽冥骷髅与他签订契约,才拿右半边脸做了叫唤,而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教主之位。
不行,他要当教主,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叫他死在教主的宝座上,他也要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他朝着议事大殿走去,身形慢慢的被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吞没。
他真的就坐了上去,可是第二天闻凌天就率领三大门派的精英弟子杀到了。
当时墨云邪与宁封就站在离石阵不远的山崖边,用法器隐藏了气息。他们目睹了闻凌天如何毁了石阵,又如何破了风云大阵。两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均知道从今日起魔教就不复存在了。
墨云邪轻轻叹了一声,不想再看下去,好歹是他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就这样没了,他还真不太好受。宁封怎能不了解师父的心思,他拉起师父的手笑道:“其实师父你也不用忧虑,魔教还是后继有人的。”
墨云邪听完就是一皱眉。还能有谁?徒弟这鬼灵精怪的,留下骷鬼就是为了给他做替罪羊,浮絮死了,暗傀被人关进了永恒的黑暗地狱反省,百里行又誓死不离开魔教,至于元生,一个小崽子不成气候,也已离开魔教了。根本就没别人了。
宁封只是神秘一笑,“师父将来就知道了。”他指的人自然是曲殷,就在刚才他已经叫魑蛮去找曲殷,将逆霄堂的人的信息交给了他,虽然这些年逆霄堂受到了重创,所剩的人不多,但好歹也是一部分力量,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曲殷就能成为一代教主,那正是他所追求的不是么?
当然,他绝不是要“助纣为虐”,只是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的,善恶相对,但黑白有时也不分明,两者是共存的,就像只因有了墨云邪这个恶人,才会有闻凌天这个救世英雄一样。不过,他其实是相信曲殷,因为曲殷恶虽恶却也有他善良的一面。
魔教的事情一了,两个人就真成了散修,而闻凌天也没有追杀他们。这一战成就了两段佳话,其一就是墨云邪诛灭反叛,厌倦了权力的争斗,选择带着徒弟归隐;其二才是闻凌天诛灭魔教,立下盖世奇功。
当然两个人还没到真正无忧无虑的时候,还有梅龙仙君未除,不过当他们赶到葫仙岛却听到了一个消息,原来梅龙仙君在上次加害宁封之时运用空间转移的法器不惜耗费了四百年的功力,又被墨云邪断掉一臂,加上他体内多年积存的暗伤,此时已是奄奄一息,行将就木,这样的人还杀他干什么?
终于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而宁封同时也发现问题来了,第一个就是生计问题,他离开魔教时什么都没带,就在他发愁之时,墨云邪却一挥手,一道金光降落在地上,随风而长,形成了一座殿宇,正是辰寰殿。
宁封不得不佩服师父深谋远虑,墨云邪只是一笑,极淡的笑容,有点牵强:其实他只是想带走玉床而已,辰寰殿只是顺便搬来的。
第二个就是遇到故人。都说祸害遗千年,闻清还真是命大福也大,先不说当初他是怎么从曲殷手中逃脱的,在宁封遇到他时,他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脸色憔悴,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不过他的目光平静了很多,因为他的灵根被废除了。没有了根本,也就没有了奢望,这一看就是闻凌天的手笔。
第三个就是师父开始列黑名单了,居在榜首的就是落尘上人,奥,不,是落尘仙尊。
“好巧啊,小墨白,你也开始游历了啊。”
“什么小墨白,我徒弟都这么大了,还小啊?”墨云邪一听这个称呼就恼了。
落尘仙君却还是满不在乎,嘿嘿一笑,竟然得寸进尺地搭上了宁封的肩膀,“再怎么大,都比本仙尊小,小墨白你说是吧?”
墨云邪:剁掉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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