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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盛锦侧身躺着,一个时辰都没动一下,驿站的房子不如宫里的暖和,虽燃着两个熏笼也仍旧有些凉飕飕,想到晏璃守在外头苏盛锦忙叫她过来,晏璃掌着灯进来,拿了一袭狐裘压在她被子上:“再往南走走天就暖和了。”
苏盛锦拥着被子坐起身:“过来一起睡吧,这么冷的天儿实在难熬,你别冻坏了。”
“您快睡吧,再一会儿我还要去安排明日早膳的事,难免扰了您睡觉,您若睡不着,我在这儿陪您说说话儿。”晏璃裹了裹衣服坐下了。
两人四目相对,苏盛锦倒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笑笑:“算了,本是叫你进来睡暖和暖和,这一来倒好,不暖和就罢再把你连累伤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去睡吧。”
“您没什么说的我倒有一句,自从王上回来到今日这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今儿就问问您。王上回来给了您不少脸色看,难道那些事儿您一样都没和王上解释过么?”晏璃问道。
听到这话,苏盛锦不自觉便低下了头。
“这些冤屈您打算就这么担着让王上一直误会您?”晏璃叹了口气。自小在苏盛锦身边长大,知道她的倔强脾气,尤其在奚景恒面前更是如此。
苏盛锦躺下了,看着帐顶半晌终于扭头看了看晏璃,嘴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缓缓说道:“正如太后所说,此去京城大概是有去无回的,那些冤屈和误会解释了还有什么用?他没有废黜我,让我能以霍王后的身份终老,能不令我的父母兄长蒙羞,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晏璃终于长长叹了口气,端起烛台起了身说道:“小姐,你跟我说过,我这一辈子不要总是为你活着,可你这辈子呢,为苏家活着,为霍王活着,你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活着?”
她出去了,带走了灯火,眼前又陷入了黑暗,苏盛锦拉起被子蒙住头,在宫里待久了,就连在黑暗中流泪她也要隐藏起来。
床边沉了沉,蒙在被子里的苏盛锦以为是晏璃又回来了便开口说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不用安慰我,谁都知道我苏盛锦是出了名的冷血,不需要你那些软话。”口气颇像姐妹之间闹了脾气,带些赌气。
“冤屈?误会?是什么?”床边的人说话了。
只这一句就令苏盛锦如同被窝里发现了刺猬一样坐了起来,虽是在黑暗中看不清脸孔,可坐在床边的这个人是奚景恒,声音和气息她绝不会认错,只是,她很诧异他为何这个时间会出现在她面前,按她所想,此时,他应该在和闵微云互诉衷肠才对。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苏盛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愣愣地抱着被子靠床坐着,奚景恒的气息越来越近,终于把她圈在他胸膛之间。
“是什么?说给孤王听。”因为离得太近,他一开口苏盛锦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下意识的,苏盛锦伸手想去推开他,不成想手却被紧紧攥住,那双手有些粗糙,很有力,让她半分也挣脱不得:“是什么?”他又重复一遍。
“对不住,不想说。”苏盛锦说道。
“不说就是犯上,孤王会治你的罪。”奚景恒说道,酒气扑鼻而来,这样的情景开启了苏盛锦尘封了许久的记忆,她和他大婚那日,他就是带着这样酒气入了洞房,处理公事一般完成了周公之礼后转身沉沉睡去,剩下她拖着撕心裂肺疼痛之后的身子勉强穿好衣衫睁眼到天亮。
那时候她就知道,从此,这个是她夫君的男人即便满身的酒气心里也不曾醉过,也许,他不过是借此麻醉自己与她完成这些仪式罢了,新婚五日,他虽夜夜与她同床除了那一晚却不曾再碰过她,每夜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之后便奉旨守边去了,她清楚地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脸上有一种表情,是解脱,那种表情让她难过了很久。
“苏盛锦!”奚景恒又开口了,口气里终于带上了些不耐烦。
对着她,他的耐心永远有限啊!苏盛锦冷笑一声道:“霍王你是今日喝了酒生出一丝离情吗?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从此我苏盛锦不会再碍着你们不会给你添堵,问那些做什么?”
“这是本王辖地的事,自然有权知道。”奚景恒声音冷硬。
“你想知道的太晚了,自出了霍王城,有关霍国的一切我都忘了,今生都不会想起。我劝你,霍王,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让人知道你深夜追至太后行驿,怕是会生出事端,虽然你不顾及我在京城是生是死,好歹顾念太后些,那是你的母亲。”因为已闹得那般田地,她对奚景恒真的已经不想再留一点余地。
“苏盛锦,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本王!”奚景恒狠狠捏着苏盛锦的胳膊不肯松开。
“威胁?呵!”苏盛锦笑了,“我可没心情跟你闹那些小情致!我只是当从此你我再无瓜葛说话无所顾忌些罢了。”
“你说什么?再无瓜葛?”听到她这句话,奚景恒恼怒异常。
“或者说恩断义绝会贴切些?”没有了顾忌,苏盛锦的嘴巴也很尖利。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被奚景恒死死压制在身下,半分动弹不得。
“别做梦,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什么再无瓜葛,休做梦。”奚景恒压着苏盛锦,柔软的身子在他身下使劲扭动着想要挣开禁锢,奚景恒本就有些醉意,苏盛锦这一动惹得他别的神经活泛起来,手就开始不老实,一把握住苏盛锦胸前的柔软。
“放开!”苏盛锦怒目而视。
再怎样喜欢,那都是曾经,如今剩下的只有厌恶,他的碰触只会让她作呕。可是一个发了情的醉鬼哪里懂得这些,全然不顾她的反抗,毫不怜香惜玉的做他想做的事情……
苏盛锦大睁着眼看着帐顶,神情木然,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新婚那夜,是疼,身子疼心也疼,如今,是寒,身体冷心更冷。
奚景恒终于心满意足的伏在她身上不动了,苏盛锦也不动,死了一样。半晌奚景恒支起身子赌气似的说道:“再说什么再无瓜葛的狗屁话,本王决不轻饶。”
他终于起身,苏盛锦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仍旧冷冷的看着整束衣装的奚景恒,她的一生错付了这样一个男人,好恨!
“在京城小心行事,本王会想办法接你回来。”奚景恒说道,像是起誓。
苏盛锦无语。
“苏盛锦,你听到没有。”奚景恒整理好衣衫在床边坐下,酒劲过了些清醒了些,奚景恒有些自责,但苏盛锦硬骨头的样子又让他很是恼火。
“我永远不会回来。”苏盛锦轻飘飘而又坚定的回了他这句话。
“你!”奚景恒气得面容扭曲,伸手抓住苏盛锦的手:“你最好记住本王的话。你……”刚说了这一个字就听门外太监焦急的声音传来。
“回王后的话,太后用过晚膳忽感不适,奴才来请您的示下。”
“传医官,我随后就到。”苏盛锦声音平静的仿佛根本没奚景恒在身边。
“苏盛锦,记住,你还欠本王很多解释。”奚景恒放开手让她起身,拿起放在床角的青泉剑,“青泉饮过你的血,你便是它的主人,带上它。”奚景恒如此说道,苏盛锦不做声,奚景恒又道:“御赐之物,外人总会有几分忌惮。”
苏盛锦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接话,自顾快快的穿戴好欲走,被奚景恒又拉住手:“你听到本王的话没有?”
“奚景恒,恩断义绝就做得像样点,你现在这藕断丝连的样子真让我恶心。”苏盛锦甩开他的手,疾步离去。
忽如其来的凉风吹动了帐子,让奚景恒有一种忽从梦中醒来之感。
他是因为喝了酒才冲动着前来想看看她,谁知却听到她与晏璃的那一番对话,似乎,这其中有诸多的隐情,而她却从来没有对他辩解过一句,是他错了?是他太过先入为主了?
他弄晕了守在外头的晏璃,他想听苏盛锦亲口向他诉说那些隐情,以为她会拒绝或者是悲伤,可是她那样硬气,半个字都不肯解释,她说她永远不会回来,是恨他到极致了么?
苏盛锦,你想得美,你是我的王后,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此时,奚景恒仍旧很是恼怒,恼怒于那个曾经以他为天的小女人如今的不屑,她说他恶心,他就恶心她一辈子!
奚景恒又偷偷来到母亲房门外,听得里面太医说不妨事才放心离开了。这深夜来访的事总不好叫母亲知道,况且,这驿站里还有奚琲湛,要是被他发现可能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奚景恒极小心的绕开侍卫离开了。殊不知,他还未离开的时候就有人向奚琲湛汇报。
“主子,霍王来了,在王后的房中逗留了半个时辰。”暗卫的声音平得没有一丝起伏。
奚琲湛正悠闲的泡在满是玫瑰花的浴桶里,闻言倏的睁开眼睛,脸瞬时拉得好长,眼睛转了转又靠回浴桶边说道:“如今做出这副难舍难离的模样,嘁,晚了……”
正轻轻给主子擦身子的元宝觉得脑瓜仁疼得厉害。
再不好人家那也是原配,他主子这神态仿佛抓住妻子红杏出墙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