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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珍阁内,一阵微风凭空生出,将三人身上的衣衫掀起了少许。
微风拂过,中年文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文士看着凌雨辰,问了一句。
“凌雨辰。”
“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可以在这珍阁内逗留四个时辰。”中年文士微笑着说道。
“多谢前辈给我机会。”凌雨辰笑着应道。
中年文士向着亭台右侧轻挥了一下袍袖,一股柔和的劲气送出,瞬间,凌雨辰眼前的景色便完全发生了变化。
“顺着这条青石板路一直前行到尽头,然后就仔细的看吧,能收获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中年文士伸手一指,平静的说了一句,随即便调转目光,看向了孤千城。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吧,许久不见,我怎可能不带你喜欢的酒来。”孤千城失笑道。右手在储物戒指上一抹,四个酒坛便出现在他的身前。
“这还差不多。”
看到酒坛,中年文士双眼一亮,伸手一抓,将一个酒坛吸入手中,一掌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立时飘荡出来。
凌雨辰轻轻嗅了嗅,便断定这酒坛里乘着的乃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酒。
“这是千年桂花酿,要不要喝上一些再进去?”中年文士抱着酒坛,冲着凌雨辰笑问了一句。
凌雨辰笑了笑,说道:“晚辈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
说完,迈动脚步,顺着青石板路向着前方走去。
穿过一片桃花林,绕过园中的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假山,青石板路便到了尽头。
此时,凌雨辰眼前的景物也发生了变化,一切,似乎都变得彻底黑白起来。
面前种植的所有花草树木,竟然都变成了纯粹的黑白两色。
见惯了方才那金雕玉砌的楼台亭榭,乍一看这黑白两色的花草树木,凌雨辰很是不适应。
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任何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凌雨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才睁开双眼,再度看向前方。
凝视了片刻,他便是迈动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亭台边,中年文士双手捧着酒坛,一张口,将一股酒水吸入口中,咕咚一声咽下,双眼微微闭合,一副享受的样子。半晌,他才睁开双眼,说道:“那小家伙进去了。”
孤千城也捧着酒坛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你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他有没有修炼阳系功法,就多给了他三个时辰的时间?”
“你觉得不值吗?”中年文士反问了一句。
“值,也不值。”孤千城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哦?说说看。”中年文士眉头一挑,对孤千城这句话感到些兴趣。
“这世间虽然有七系元气,但是,能成功修炼阳系功法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能以在珍阁逗留三个时辰的代价换取到这样的发现,称得上值。”
孤千城平静的说完,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继续道:“然而,你多给了他三个时辰,恐怕损失会很大,所以我说也不值。”
“呵。”
中年文士轻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在珍阁内得到很多东西?”
“嗯,我这样说,也是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免得你到时候心疼。”孤千城淡笑着说道。
中年文士晒然一笑,道:“我该说你太小看我的气量,还是该说你太高估他的能力呢?就算是他通过了我的考验,又在一夜之间,将一套阳系功法修炼到三层,也不代表他能有远超其他人的收获吧?这些年进入珍阁的,哪一个不是天赋惊人的天才,其中有多少人通过了我的考验,又有多少人获得了满意的收获?”
孤千城笑了笑,也不争辩,只是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你我各持己见,不如打个赌,如何?”中年文士忽然开口说道。
“赌什么?”孤千城淡然问道。
中年文士放下酒坛,认真的看着孤千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赢了,就要一坛酒,如何?”
闻言,孤千城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坛,脸上笑容尽去。
在旁人听来,中年文士的要求并不多,但他却迟迟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中年文士所说的一坛酒,指的并不是普通的一坛酒。
见孤千城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中年文士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孤千城。
半晌,孤千城一抬眼眸,看向中年文士,沉声说道:“如若我赢了,你便终生不再提此事。”
中年文士面色微微一变,迟疑了片刻,面上神情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道:“一言为定。”
两人这一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话,凌雨辰自然是没有听到。
此时,他已经进入到了一片黑白的世界。这里没有一丝异动,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停下脚步,凌雨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的身体也已经变成黑白两色。
身上的青色衣衫、肌肤上的汗毛等原本颜色较深的部位,全都变成了黑色,而原本色泽明亮的部位,则全都变成了白色。
“这里的黑白,并非真实的颜色。”
凌雨辰眨动了一下眼睛,一抹异色在眼中闪过。
置身此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先前从没有感受到过,心中隐隐猜测,这种奇异的气息是周围的一切变成黑白两色的原因之一。
“那中年文士要我仔细的看,他要我看的是什么?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凌雨辰皱着眉头扫视着四周,只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一幅水墨山水画间,全然看不出其中隐藏着怎样的奥秘。
他一边看,一边迈动脚步,缓缓向前走着。
每一步落下,地上都会冒起一蓬黑白两色的烟气,看上去,真的就像是行走在画卷中一般,极不真实。
蓦地,他黑白分明的脸上,掀起一丝惊色。
“难不成,这里真的就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他毕竟是第一次进入这珍阁当中,先前所知的珍阁的情况也不多,到得此时,他也有些意识到,中年文士为让他听曲而开出的条件,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此时,他进入这片黑白的世界,已经有一刻钟了,然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此刻,他必定会有些焦急,恐怕更难有所收获。而现在,他可以在这里足足停留四个时辰,便可以不慌不忙的沉下心来,参悟这里的奥秘。
他不停的扫视着四周,将看到的一切全都记了下来,每一条小径,每一棵花草树木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的显现出来。
在转过一处小树林的转角后,他顿时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在他的前方,出现了无数的河流和山峦,黑白相间,层次分明,看上去无比的壮阔。
这珍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
这是他看到眼前这景象后,脑海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能够确定,这珍阁在西武山中。而西武山,绝对没有如此辽阔。
这片黑白的世界,便是珍阁的秘密吗?
这般想着,他便下意识的凝神看向了那一片山峦和河流,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然而,他的目光刚刚凝到那一片山峦之上,呼吸便瞬间紊乱起来。
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忽然朝着他压了过来,瞬间,他只觉得脑袋一片昏沉,心中骇然的同时,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旋即,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便消失不见。
平复了一下心神,凌雨辰想要回忆一下方才的画面,却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对方才看到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是一片起伏的山峦。
“怎么会这样?”凌雨辰心中震惊。
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珍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不出这黑白世界的奥秘也很正常。
然而,他方才分明已经看到了那一片山峦和河流,却根本记不住其中的东西,这让他如何参悟呢?
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平复了一下心神,沉思半晌,才再度睁开双眼,看向前方。
尽管遭逢了方才的意外,但他心底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参悟到这黑白世界的奥秘。
这般想着,他双眼中泛起了坚定之色。
随着他再度凝神看向那远方的山峦,那一片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便再度向着他压了过来。
“眼中看到的一切,皆是虚妄!”
这一次,凌雨辰没有闭上眼睛,任凭那一片山峦压来。
这些黑色的山峦呼啸着扑到他的眼前,从他的身边飞过,在他的身后崩散开来。
“果然如此,”
凌雨辰眸光一闪,没有多想,继续凝神向前看去。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片河流之上。
瞬间,这些河流也涌动起来,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向着他呼啸而来。
有了先前的经历,凌雨辰只是紧守心神,不去理会,任凭那河流冲击而来。
转眼间,那一片河流也从他的身边流过,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