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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冲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每个人对他的态度虽然不同,但是绝对没有恶意,而每个人与其相处的方式也都各有各的方式。
老大李云鹤似乎没有别的和人套近乎的方式,只会喝酒。因此每次看到周冲,都是大嘴一咧,“哈哈!周冲啊,走,和肥猫哥哥去喝酒去!”每次看到李云鹤的那副样子,周冲先是一愣,然后讪讪地说道,“我……不会喝酒。”搞的李云鹤几次下来,都是尴尬无比,后来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偶尔请周冲喝瓶可乐。
老三秦培伟长相猥琐,再加上一副近视镜,更显其猥琐之本质。这小子和周冲拉近关系的方式则是男人之间永远不会过期的话题——女人。
每次伟哥一来,都是右手搭在周冲肩膀上,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冲子,今天哥哥又看见了一个妞儿,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不要客气……”时间一长,周冲一见秦培伟就慌忙跑掉,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只留下尴尬的秦培伟尴尬地站在那里。
老四的方法则是手把手交周冲打篮球,一天下来,老四回到宿舍,大家凑上前去问他效果怎么样,流川枫呆呆地看着大家,回了一句,“你们觉得猪……会上树吗?”众人齐刷刷竖起了中指。
相对来说,老二左高是最成功的,不想其他人那么奇葩,而是跟周冲谈学习,聊人生理想,顺便教周冲打一打太极拳,两个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至于王进,则更简单了,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王进都是AA制,从来不请客,但就是这样,王进得到了周冲的尊敬。
平等,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
距离医学院正式开学还有两天,与其他院校不同的是,医学院的军训是从大一下学期开始的,而且是在真正的军营里,因此,新生们还没有开始担心军训,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大学所带来的新鲜感。
北京医学院据说前身是有着京师大学堂的班底,当年李鸿章主张兴办实业,于是张之洞创办了汉阳铁厂,还有个北洋水师,然后还有余下来的一点点儿零碎,再加上庚子赔款,老外们挺善良,就给办了个学堂,再然后……呵呵,历史总是爱给人开玩笑,耗费巨资创办的北洋水师被日本一锅端了,汉阳铁厂被俄国老毛子给顺了,反而当年余下的零钱建的这个学校倒留存了下来。如果,李鸿章能看到这场面,估计什么实业,什么军事,都得靠边站了。
这天,王进闲来无事,张清雅和宿舍的女孩子一起去逛街了,是以,王进独自一人出了后门。
要说这中山街上最有名的是什么,那没人能说的出,但是如果要问这中山街上最冷清的地方是哪里,那肯定十个人有九个人会说是一处寺庙——兰若寺。
王进宿舍里的人偶尔说起过这件事,惹得“流川枫”好生害怕的样子,“怎么和鬼片里的寺庙一个名字?”
听说过兰若寺的人,估计都是从经典电影《倩女幽魂》里听说的,那是姥姥的巢穴,专门用女色来勾引经过的路人,然后食其心噬其肉,不过,电影毕竟是电影,真实的历史上并没有兰若寺,若是有,恐怕也只是后世之人仿照蒲松龄先生的书中描写所做的名字。
兰若在梵语中的意思就是寺庙,古文言文中也直接用兰若代替了寺庙,若是古代还有兰若寺这一说,那就当真是成了病句了。
这天,王进就来到了中山街这兰若寺。
中山街北段就是一片旧的居民区,居民们该搬的也搬了,不该搬的还在这里钉着,而那兰若寺就在这片居民区的后面。
一路上王进也没见到几个人,倒是越往里走,道路两旁参天的榕树就越是茂盛,正值中午,这条通向兰若寺的路上竟然没有阳光投下来。
王进耐着性子往前又走了一阵,果然,看到了一句破败不堪的庙门,走上前,写着“兰若寺”的额匾早已经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样子了,蜘蛛网遮盖住了拿三个古朴的字,斜着的额匾看样子恐怕是要碰一下就要掉下来一般。
寺庙的两面墙上被写上了两个“拆”字,字迹潇洒,龙飞凤舞。
“吱……”木制的大门发出一声艰难的呻吟声,似乎是患了风湿的老人伸了一下腿。
院子里一颗梧桐开得正盛,遮天蔽日,一口古井,井台上和周边早已经堆满了黄色的枯叶,院中的寺庙更是破败不堪,里面供奉一尊地藏王菩萨凶神恶煞,脸上却是被蜘蛛网覆盖住了,更显狰狞。
寺庙不大,一口枯井,一颗梧桐,一尊菩萨,还有一间破败漏雨的房子。
王进轻轻地走在院子里,仔细地观察着这间寺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里有自己想要见的人。
地上的枯叶很厚,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你谁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人从寺庙的后面出来,手里还拿着棍子铁锹等家伙什儿。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不知道几位是……”王进看着这个长着一副招风耳的人,面露疑惑。
“没事,就是个学生,出来吧。”招风耳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几个贼头贼脑的人从后面出来了。
大约有七八个人,手里全部是木棍铁锹和铁链等家伙,还有两个滑轮,再往后,一个开着一辆皮卡从后面过来。
招风耳指着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顺子,去,把这铁链套在那佛像的脑袋上。狗子,你用木棍去后面帮忙。”
王进见状,脑袋里立刻闪出了几个字——偷佛像的!
“小子,看什么看!滚一边儿去!”招风耳拿木棍恫吓道,看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扑上来撕碎王进。
“这个字,我只说一遍,滚!”王进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招风耳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看到自己身后的一列小弟,招风耳脸上挂不住了。
“你他妈的,一个穷学生跟爷爷扎刺是吧?我操!”招风耳气势汹汹地来到跟前,举起木棍便打。
“砰……嚓!!!”
所有人都傻眼了。
和招风耳一样,王进也举起了手,不过王进只是伸手挡住了那要砸下来的木棍。王进没有闪,也没有躲,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招风耳,而那根目光已经断成了两截,地上一截,那人手里一截。
“滚!”王进对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的招风耳说了一个字,瞬间,几个打算偷佛像的人感到周身的温度下降了几度,慌不迭地的从后面墙壁的豁口跑了出去。
“对……对不起,我滚,我滚,我……我现在就滚!我王八蛋,我不是人,我……我……”
“滚!”
招风耳丢下手里的木棍,屁滚尿流,腿都软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唉……”王进看着眼前破旧的菩萨,不禁感慨。
“呵呵,看不出来,你一个学生娃娃,知道的还不少嘛,觉悟也很高嘛,要是我呀,早就跑了。”
嗯?王进转过身,却是一个满脸褶子,手里捧着盒饭的一个僧人,这个僧人穿着一件破袈裟,不只是破,简直就是一块抹布,四处是洞不说,还有各种污渍,简直是……垃圾。
“敢问这位……高僧,可知道这兰若寺?”王进身上的杀气瞬间散去。
“高什么僧,我哪里是什么高僧?我就是一个云游四海,再蹭点儿吃喝的野和尚罢了,还高僧,你这娃娃好不老实。”野僧摇摇晃晃地走进庙里,经过王进的时候,王进明显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精味道。
野僧径直进了那地藏王菩萨的庙里,不小心跌了一跟头,栽倒在地上,不过手里的饭盒却没有掉,仍然稳稳地在手里攥着。
“好吃,这肯德基的炸鸡腿儿果然不错,虽然比不上那全聚德的烤鸭,但是也不失一道美味啊。”那野僧靠在地藏王菩萨的底座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那炸鸡腿儿,“小友,看你也不过是个学生,虽然有两下拳脚功夫,怎么非要管这些闲事呢?安生离去岂不是更简单?”
“何为闲?又何为不闲?”
“非己之事即为闲,怎么?小友还有别的高见吗?”那野僧虽然是跟王进说话,却丝毫没有看王进,仿佛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在下并非佛门中人,不敢与大师争论什么。只是我这里有一个故事,想说与大师听,不知大师可有兴趣?”
“说来听听。”
“当年,释尊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你现在是在捕食,错过我还有下一个;我现在是在逃命,我的命只有一条啊!’老鹰说:‘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道理呢?但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了你我没法活。这个世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逼到绝路上我也不会紧追不舍的。’释尊听了慈悲心起,就把鸽子伸手握住,藏在怀里。老鹰怒火冲天,只好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了这鸽子一命,难到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想你白白的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这鸽子看上去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天平终于平衡了!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就这样诞生了。”
“你说的是那释尊割肉喂鹰的故事吧?”
“正是。依大师之见,非己之事即为闲,那么这释尊岂不是真正的闲人一个?”
“哼,说他闲是抬举他,要我说,他就是贱!鹰吃兔子,天经地义,这是天道,谁给他的胆子,敢插手天道循环?我要是天,我就直接一道雷劈死他!”
好狠的和尚!
“小友,你看这口井怎么样?”野僧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已经好多了,走到井边,双手撑在井檐上,看着黑漆漆的井内。
“这井……枯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水把它灌满呢?”
王进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的野僧不再说话。
“所谓大成若缺,天道循环,如果一味去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只怕是弄巧成拙,你要谨记。”
“多谢前辈赐教。”
“不用谢,你我若有缘,日后再见吧。这兰若寺不过就是一堆破砖滥瓦,真正的佛不会端坐在那里让你拜,你能拜的,只有你自己。”野僧大手一挥,破袈裟拂过,潇洒而去。
望着那个背影,王进突然一阵清明,这世间,能拜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