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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凤找到石头的时候,石头正在大队部里发钱。现场闹哄哄的,她不敢挤过去。
拿到工钱的人都笑呵呵的,比中了捡到钱还高兴。没去工地帮忙的人肠子都后悔青了,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凶巴巴地朝石头那边挤过去。
“石头,你凭什么把我们的钱发给别人?”民兵连长带头发威。
“从你们这里收上的钱早交到供电站去了,这是我从公社里要的工钱,谁出工了就发给谁。”石头笑着说。
“别蒙人,从没听说过公社会给大队里发工钱。石头,一定是你多收了我们的钱,快还给我们。”民兵连长抓住石头的胸口,想把他前面的桌子推倒。
石头从口袋里掏出孙美娇开给他的工程款收据拍在桌子上,收据上还写着暂欠三千块钱呢。民兵连长顿时傻了眼。
“人…这根本不可能,你一定是和孙美娇勾搭成一奸,合伙来蒙我们的钱。”烂头五大哥跳出来说。
“你这是昧着良心说瞎话,为了给村子里通电,石头不知道垫付了多少钱。你家的通电款,是他恳求孙领导给免的。要是他不忙你,再过几年,你家也亮不上电灯。”张三婶一把推开烂头五大哥。
烂头五大哥自讨没趣,怏怏地走了。
民兵连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看不出来。得到石头好处的村民,见民兵连长找麻烦纷纷涌了过来。民兵连长自知理亏,不敢再为难石头。
石头发好工钱,人群都散去了。他这才发现秀凤站在廊檐下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张三婶也看到了秀凤,她笑着迎了过去,跟秀凤低声说了几句,带着她往家里走。走出大队部时,张三婶回头看了石头一眼。石头心领袖会,张三婶怕两人在大队部说话不方便,让石头去她家。
石头等张三婶和秀凤走远了,才收了桌子跟过去。半路上碰着方桂枝,方桂枝说秀凤去张三婶家了。
“她去张三婶家关我屁事。”石头说。
“石头,秀凤一定是来找你的,你去张三婶家走一趟吧。”方桂枝说。
“桂枝,以前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反正,过几天她就要跟赵德理拜堂成亲了,我跟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石头心里想见秀凤,可嘴上一点都不服软。
“石头,别这样绝情,秀凤跟她爹妈不一样,她心里是有你的。”方桂枝打心底里希望石头娶秀凤,即使现在她嫁给石头了,依旧认为秀凤是个好姑娘。
“你这样说我就去了,不许吃醋哦。”石头笑了笑。
“臭石头,你要是能把秀凤娶回来,我马上回山里去。”方桂枝掐了他一把。
“我才不愿意养赵德理的野种。桂枝,你等我,我去去就来。”石头说。
方桂枝看着石头走进张三婶家,心里酸酸的,作为女人,她不希望石头跟秀凤还有什么纠葛。可她知道石头心里还没有放下秀凤,与其像别的女人那样用永无休止的争吵来逼迫石头,不如让石头和秀凤两人自我了断。
瘸子三不知不觉走到了方桂枝身边,把她吓了一跳。他问方桂枝秀凤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石头的。方桂枝摇摇头。
“要是秀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石头的,她还来找石头干什么?”瘸子三说。
“也许是别的事。”方桂枝说。
“我看是两人旧情复燃了。桂枝,你跟我离了,只怕石头又要把你离了。”瘸子三阴阳怪气地说。
方桂枝心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赶紧往屋里走。
瘸子三愣愣地看着方桂枝的背影。方桂枝嫁给石头后,很少下地干活,比以前更漂亮了。尤其是她的身段该圆的圆,该翘的翘,该收的收,每个从看她背影的男人都忍不住咽口水。这么貌美如花的女人以前就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却不懂得珍惜。瘸子三真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
方桂枝嫁给他,铁定了心跟他的。她把瘸子三当成了改变家人生活的救星。可现在水灵灵的媳妇却躺在亲侄子的床上。瘸子三别提多窝火了。虽然方桂枝和石头待他不薄,可一个人过日子的孤单和寂寞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厚,几乎把他压垮了。
“桂枝,你回我屋里吧。反正石头想跟秀凤重归于好。”瘸子三隔着窗子对方桂枝说。
“你别乱说,秀凤就要跟赵德理成亲了。”方桂枝不想理睬瘸子三。这段时间,瘸子三时不时想让她回去。她不敢跟石头说,怕石头生气。
“桂枝,你可怜可怜我吧,回我屋里来。石头帮村子里通了电,很多姑娘巴不得嫁给他,你不跟他在一起,他可以重新娶个漂亮的女人。我就不一样了,你不回来,没有人会照顾我。”瘸子三可怜巴巴地说。他晓得方桂枝心底慈软,容易被眼泪打动。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肚子里已经有了石头的孩子。”方桂枝说。
瘸子三叹了一口气,慢慢往自己屋里走去。
“得跟石头要个孩子了,让瘸子三死了这条心。”方桂枝对自己说。这段时间石头忙前忙后,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反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