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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桂枝跑到楼上，靠在门口。张三婶见她急切的样子走了过来。
“三婶，不……不要让石头跟了杨老师。”方桂枝说。
“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张三婶说，她知道方桂枝舍不得石头。
方桂枝叹了口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三婶让她看开一些，方桂枝忍住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默默下楼去了。
石头把香荷背到家里。王大铭姐姐很客气地请他吃茶。石头说怕她下药。香荷拿过碗喝了一口递给石头。石头不客气地端了过来，把香荷背来送去，出了一身臭汗，正口渴。
香荷把姆妈拉到一边，说自己求过杨老师了，杨老师答应放过王大铭，可石头不同意。姆妈问她喜欢石头不，香荷说喜欢。姆妈笑了，说有办法救大铭出来。
石头吃了茶，正准备回家，被香荷姆妈拉住。香荷姆妈说给他保个媒。石头以为香荷姆妈提秀凤的亲事一阵窃喜。香荷姆妈把女儿拉大石头跟前，把她的手放在石头手里，笑着说：“我把香荷许你，不要一分聘礼，只求你对他好。”
香荷在石头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羞涩地看着他。石头知道香荷对自己有意，可他的心不在香荷身上，他谢绝了香荷姆妈的好意。香荷气恼地摔开石头的手捂着脸跑上楼去。
“石头，我家香荷那一点比不上秀凤，秀凤长得有些粗气，香荷像是大家小姐，皮肤比秀凤白，腰肢比秀凤细，身子骨儿嫩嫩的，你晚上要是搂着她困，保管做一夜好梦。”香荷姆妈还不死心。
“婶，香荷是漂亮，可和我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石头说。
“石头，香荷除了书读得比秀凤少，其他的都比秀凤强，娶老婆过日子，上床生孩子，书读多了也没有用。再说了秀凤是枝头的凤凰，你只能仰起脸看看，却捉不到手。我家香荷是锅里的香鸡，你要吃，马上就能到嘴。”香荷姆妈不愧媒婆出身，做起工作来头头是道。
石头不想跟香荷姆妈纠缠，说得回去照顾杨老师。香荷姆妈追到门口拉住他，恳求放过王大铭。
“王大铭自作孽不可活，让他坐几年牢教训教训。”石头说。
“石头，我拉下脸皮求你，把这么漂亮的女儿许你，你就算不动心，也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放过我兄弟。他从黄泥岭出来容易吗？打小读书，我从黄泥岭送他下来，每天放学，我背他回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不容易吃上公家饭，你让他没了就没了。他不气死，我也会气死。石头求你了，我知道王大铭糟蹋过杨老师，你心里难受。这样吧，我两个女儿由你挑一个好一阵子，你要是喜欢留着做老婆，要是不喜欢，也算为杨老师报了怨。只求你放过我兄弟。”香荷姆妈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凄惨的模样。
“你的女儿怎么跟杨老师比，杨老师是城里人，漂亮，时髦，被王大铭这个畜生欺负，她还嫁得出去吗？”石头说。
“石头，一个比不上，两个总行吧。我……我把两个女儿都给你。你要是让她们怀上孩子了，早点告诉我，我有办法把她们嫁出去，保管不给你惹麻烦。”香荷姆妈以为石头贪心。
石头觉得香荷姆妈太无耻，拿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做交易，幸亏他不是禽兽中人，要是像赵德理李爱国那样，她有十个女儿也被糟蹋了。香荷姆妈见石头不肯，死死拉住他不放。香荷说过了，能不能放王大铭关键看石头。石头被她缠着没法，说要是她能把秀凤这门亲事办好，他叫杨老师马上放人。
“石头，这不是让我上天摘星星吗？”香荷姆妈犯难了。
“你把我的事办成，我保管把你的事也办成。”石头扔下这句话马上往家走。
“我看错人了吗？做了十多年的媒，没有哪个男人不偷*的！臭石头，显摆什么，你看不上我女儿，我才看不上你。要不是求你，谁稀罕你。”香荷姆妈冲着院子外大骂，她不是轻易能被苦难吓到的人，男女之间的事有玄妙，只要找准点儿，秀凤嫁给石头不是没可能。
石头走进院子，看到方桂枝靠在自己家门口。他叫了声小婶。方桂枝背过脸去擦眼泪。石头以为杨老师病情有变，大喊着准备往楼上跑。
“杨老师好着呢。”方桂枝说。
石头问她为什么哭。
“张三婶说了，杨老师还没好全，你得跟她好一宿。”方桂枝说。
石头说不信。
“张三婶说杨老师是姑娘的身体，不好一宿，生怕落下病根子，重新犯起来没得救治。”方桂枝说。
石头一愣。方桂枝叫他快上去。石头说自己不知道怎么跟女人好。方桂枝笑了，说他行的。石头说自己有些怕。
“你每次火急火燎地想要我，从来都没怕过，现在倒是胆怯了。”方桂枝看着石头笑，心里却苦得不行。
“小婶，她是老师，我……我害怕。”石头红了脸。
“你就知道欺负我，快上去。”方桂枝在他脸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