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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木觉得疼,全身的每一处都疼,身体的每一部位都像是被乾坤大挪移给换了位一般。
“老婆,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耳边是冷安宸熟悉而急切的声音。
不知为何,这一刻听着他的声音,端木木就是想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冷安宸感觉到胸口的濡湿,以为她是疼的受不了才哭,然后将她搂的更紧,嘴里不停的安慰道,“老婆别怕,我在,我一直陪着你……你会没事的!”
端木木像是一下子想到了小的时候,她每次生病爸爸也都是这样抱着,然后说这样的话。
爸爸……
这一刻,端木木似乎再也分不清搂着自己的人是谁?只觉得温暖,暖的想让她依靠。
医院里。
两个男人站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口,脸色紧绷的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从来没觉得时间漫长,现在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冷安宸望了眼倚着墙壁目光呆直的男人,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冲过去,揪住苏华南的衣领,“现在你满意了?”
苏华南没有反抗,看着冷安宸的眼神也没有平日里的嫉恨和挑衅,他低低开口,“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是的,她没想到她会病的如此厉害,按理说喝了几杯酒,虽然刺激胃,但也不至于昏倒!
“你没想到?你根本就是诚心,”冷安宸的拳头又抬了起来,只是还没落下,身后抢救室的门就开了。
“医生,她怎么样?”两个男人同时扑过去。
医生看着两个都挂了彩的男人,眉头皱紧,“你们怎么也不去处理一下?”
“我没事,我老婆(木木)怎么样?”两个男人又同时出声。
医生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带着探究的眼神,“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胃穿孔出血很严重……我正想问问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冷安宸看向苏华南,只见苏华南垂下了头,“她喝了一些红酒。”
“只是这些?”医生似乎有什么疑惑。
“嗯!”苏华南点头。
“病人最近应该服用了一些刺激性的药物,导致胃部负担加重,再加上空腹饮酒才会诱发胃穿孔!”医生分析。
“药物?”这次是苏华南看向冷安宸,而他也是一头雾水,他没见端木木吃什么药啊。
从两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中,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真的爱她,就要先关心她!”
端木木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入了一片湖里,她害怕的乱嚷乱叫,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淹死的时候,忽的一只手拽住了她,只是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她就醒了,只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动了动身子,端木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压着,侧脸过去,看到床头趴着的人,有一秒钟的懵怔,但接着就反应过来,这人是冷安宸。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紧紧的,连分都分不开,这让她想到了梦中的情景,是不是梦里拉住自己的人就是他?
“老婆,你醒了?还痛不痛?我去叫医生……”冷安宸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也从迷糊中醒来。
现在是半夜,他看着她打完针才趴在这里睡一会,没想到她竟醒了。
端木木没有说话,四下看了看,雪白的一切还有消毒水味告诉她这里是医院。
“我死不了,”端木木阻止了冷安宸,这大半夜的她可不想打扰医生。
听到她的话,冷安宸又疼又气,“你以后再胡乱吃药,再喝酒,死不死还真不一定。”
前半句话端木木没听明白,可是后半句话却是听的真切,她哼了声,“我没死你特遗憾是不是?”
她的嘴被压住,是他的手指,他的脸靠近,声音低缓,“不许你胡说,老婆你不准死,不准离开我。”
这一瞬间,他声音的颤抖,他眼中流露出的害怕让端木木的心砰的一跳,仿似他真的害怕她死掉一般,可是之前他对她又做了比让她死还要痛的事。
想到那些画面,端木木闭上眼,只觉得胃里又火火的疼了起来,冷安宸看着她这样,也微微松开她一些,手指落在她的额头上,为她拨开贴在上面的凌乱发丝,“大夫说你吃了刺激性的药,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眉头一皱,想回答没有,可是又不想和他说话,仍闭着眼不语,于是他又说,“身体不适要看医生,不要乱吃药,你这次是胃穿孔……穿孔懂不懂?就是说你的胃像蜂窝煤一般。”
他的声音大了一些,似乎是生气,尔后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又柔软下来,“你还这么年轻,胃坏了,以后就麻烦了……”
他的脸贴过来,贴着她的,她想躲开,可是他却扳着她的头不给机会,端木木也没有劲就任由他贴着。
后来,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好像听进去一些,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清,最后迷迷糊糊的再次睡去。
端木木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冷安宸的身影,只不过他的外套还在,看样子是没有走远,她正想着,就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冷安宸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天蓝色的,看到她醒了,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老婆,你醒了?一定饿了吧,我专门找人煮了粥。”
她的胃受的创伤太大,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只能喝点粥或吃一些软食,这样对胃的恢复有好处。
端木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的身后,“苏华南呢?”
他脸上的笑僵住,一瞬间,似被什么击到。
他昨天陪了她一夜,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一大早的起来什么事都没做,就找人给她熬粥,可是却换来她对别的男人担心。
那种痛感如被凌厉的刀子划过,很快,却也很深。
“被你打死了吗?”端木木看到了他脸上的伤,隐约中也记起他们打架的事。
冷安宸僵站了一会,然后将保温桶放到桌上,将粥倒进碗里,顿时粥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很浓很暖……
“他死不了,”他回了句,然后将粥放到她的面前,“这是米粥,很暖胃的。”
端木木没有去接,而是抬起手抚上他带着淤清的唇角,只是这动作并不代表疼惜,甚至她还故意用力压了压,直看到他皱起眉头,才笑问,“一定很痛吧?”
冷安宸知道她在气,嘴唇动了几动,终是没有说话,却听到她说,“我宁愿被人这样痛打一顿,也好过心被一寸寸切割。”
这样的语句比往他脸上掴巴掌还直接,冷安宸将粥放到一边,去握她的手,“老婆,对不起!”
下一秒,端木木一把将他拂开,动作太猛,结果把桌上的碗碰掉,碗连同滚烫的粥都洒在冷安宸的手臂上,顿时只见他跳的退远一步。
他的手臂快速的变红,应该是被烫到,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看着她,一双墨染的黑眸翻滚着复杂的情绪,能看得出他压抑的怒气。
这一刻,端木木也觉得自己过份了,甚至不由想起了两个字来形容自己,那就是任性,可这又怎样?就算她无理取闹也是他逼的。
眼看着他手臂烫红的面积越来越大,他还一动不动,端木木很想提醒他快去卫生间冲洗一下,但不知为何那样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于是只能狠狠心把脸别开,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声音,他捡起了碗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来,让端木木松了口气,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话一点都不假,伤他的时候,其实她也是痛的!
就在端木木听着流水声发呆时,寂静的病房忽的有手机铃声响起,不是她的,是他的。
端木木不想管,可是电话停了又响,吵的她烦躁,于是她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只是还没看清号码,手指就不小心碰了键盘,电话接通——
“安宸,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很熟悉的声音,可端木木仍怔愣了一秒才辨出这声音,是蓝依然。
“安宸,我不要呆在美国了,我要回去,我好想你……”娇濡的声音如同新出炉的甜品,腻的让人不舒服。
端木木不说话,只是在想怪不得这段时间看不到蓝依然,原来是被冷安宸送出国了,可是这样又如何?那个女人还不是一样惦记着他?
顿时,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似乎已达谷底。刻位宸们。
蓝依然在那端听不到回复,声音多了抹急切,“安宸,你在听吗?安宸……”
“是我,”端木木出现出声,然后又补充了句,“很抱歉让你希望了,我不是你想的男人。”
端木木的声音将对面的蓝依然吓到,那端立即噤了声,只有轻微的呼吸隔着电波传来,可只是片刻,那端的蓝依然就开了口,“安宸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定是你缠着他,他才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看我……”
义愤填膺的陈辞和谩骂,仿佛端木木才是小三,而蓝依然才是正牌夫人。
端木木不想和她吵,可是也不想一开口就招来这样的谩骂,她冷声警告,“蓝小姐你嘴巴放干净点!”
蓝依然这段时间被冷安宸冷藏在异国他乡,早就一肚子委屈,现在听到端木木这样说,更是忍不住了,“我就骂你怎么了,你不要脸,你下.贱,你勾.引我的男人……”
端木木握着电话的手指根根手指,最后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嘴唇更是气的微微颤抖,她不伤人,可是人却伤她,如果再做沉默的羔羊,那她就真成软柿子了!
明明蓝依然偷了她的男人,现在居然还公开和她叫板,如果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是当端木木是病鸭子一只!
端木木脸上的怒气一点点消散,尔后被轻浅的笑代替,那样的轻屑,“我勾.引你的男人?蓝依然你说话之前也不用大脑吗?也不怕闪到你的舌头吗?冷家族谱上有我端木木的名字,可就是没有你的……要说咱俩之间真有不要脸的,那也是你而不是我,还有我现在要告诉你,不管你和冷安宸有多相爱,不管你们多么伉俪情深,可你的身份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就算有一天我们都死了,他的墓碑旁边躺着的尸体也不会是你,所以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一口气说完,然后挂掉电话,手机从她的指尖滑落,落寞的跌落在床单上,这一刹那,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似乎被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噎到。
蓝依然给了她那么多的羞辱,让她的生活糟的不能再糟,按理说这样骂她一通该解气才对,可是为什么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是心里很难受。
她端木木人生有个信条,那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要,可是如今,她却和市井泼妇没有区别,竟然和另外的女人争男人!
要知道这是在她嫁给冷安宸之前最不耻的行为,以前每每看到正牌夫人和小三大战,她从来不会同情谁?只觉得她们同样的悲哀可怜,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说过,将来她的男人要是敢劈腿,她一定对那男人先废后杀。
可是前一秒她都做了什么?和蓝依然对骂,就算是她打压了蓝依然又如何?端木木心里清楚,如果在冷安宸,蓝依然和她之间,非要分个清楚的话,那么她端木木才是不要脸的那个,才是小三,因为在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冷安宸站在卫生间门口,静静的看着她,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对着电话那样一通说骂,起初不知道是对谁说?可是在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时,似乎又明白了。
看着她的眼泪如脱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冷安宸只觉得自己心紧紧缩了起来,然后一片苦涩,像是掉进了她的泪海里被浸泡过。
其实早在他把蓝依然送走的时候,冷安宸就已经做了决定,只是没想到蓝依然还在死缠烂打,这一通电话,恐怕又是往端木木流血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冷安宸的眉头皱起,他向着端木木走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改写,那么他一定把蓝依然,还有那些不相干的女人都抹擦干净,让他的世界和她一样洁白,这样就不会让她受伤了,他们也不必这么多波多难了。
“老婆……”他将她抱进怀里,拥紧她颤抖的身子,“对不起!”
端木木并没有反抗,而是如只小猫般的趴在他的肩膀,眼泪啪嗒啪嗒却是落的更急,似在控诉她受的委屈。
“不哭了,不哭……”那眼泪如同石块打在冷安宸的心上,她难过,他也心疼。
“我骂了你最爱的女人,”端木木将一张泪脸从他怀里抬起,含水带雾的眸子看着他。
“骂吧,只要你心里舒服,”他为她擦着脸颊的泪水,其实他想告诉她,他现在最爱的女人是她,只是他说了,她并不一定会相信。
“我不舒服,我的心好痛,”端木木抬手,一拳一拳打在冷安宸身上,“你们把我的心撕碎了,撕碎了,知不知道?”
她的话如同硫酸泼在他的心,疼的他窒息,冷安宸拥紧她,“老婆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会还你一颗完整的心。”
端木木摇头,破的了东西怎么还能再完整?就算是粘合了还是有裂痕的!
“老婆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低低的哀求响在她的耳际,让端木木的心又剧痛起来。
这样的冷安宸卑微而可怜,让她都觉得不像是他,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姿态,对她讨好,给她献媚,甚至是为了她,他都快变成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她差点就被这样的他感动,可是飞机上的女人,还有蓝依然又当头给她敲了一棍。
他这样的改变不过是有目的的,卑微又如何?忍让又如何?在老太太去世后,他能说的能做的又何止这么多?
他不是连总裁的位置都让给她坐了吗?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导演的一场戏罢了,他的目光只是想让她生个孩子,帮他夺得最多的股份。
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利用!
不能相信他,绝对不能!
端木木在心里默默提醒着自己。
*
端木木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苏华南一直都没有出现,打电话才知道他提前回国了,因为公司出了点事,其实那点事是冷安宸故意制造的。
两个人的世界,多一个人就是累赘,再加上端木木这次生病,冷安宸是绝对不会让苏华南再有机会接近端木木。
这一个星期,冷安宸都是寸步不离的侍候着她,不论她生气还是发脾气,他都不急不躁,像极了一个五好丈夫,就连医院的小护士看着端木木的眼神都充满着羡慕。
“今天就回国吧!”在冷安宸给端木木收拾出院物品时,端木木开口。
冷安宸手上的动作一停,然后回道,“不急,你不是喜欢澳大利亚吗?我想带你四处转转……”
他还没说完,就被端木木冷冷打断,“不用!”
冷安宸回头看她,定定的看着,直看的她心发颤,端木木才又解释,“公司里事很多,现在已经耽搁很久了。”
她的手被冷安宸握住,然后放在他的胸口,“老婆,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但是你的现在和未来我不想再错过,给我个机会,陪你完成梦想。”
深情的言语让她的心一颤,却是再也打不动她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端木木只是好奇他居然知道来澳大利亚是她的梦想,这是苏华南告诉他的吗?
端木木将手抽回,眉头蹙在一起,回了他三个字,“我不去!”
她承认这三个字说的很违心,因为来澳大利亚的确是她想要完成一直都没有实现的梦想,可这并不代表,她是想和冷安宸在一起。
和对的人在一起,喝苦水也是甜的,和不对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再浪漫的事也会枯燥乏味。
端木木不想让自己心中一直向往的地方,最后留下悲伤的记忆,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从来没去过。
冷安宸站在那里,俊逸的脸上有痛在纠结,这种表情端木木看的都厌了,她扭脸看向一边,就听到他问,“不去,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去?”
他的声音伴着他的气息袭来,让端木木的胸口一滞,她挪步窗前,躲避着有他的空气,“你应该知道答案的。”。
不论他怎么想她,现在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只是她在窗前还没站稳,她的身子就被一双大手扭转,这样大的力道,她以为他生气了,可是却没有,只看到他神色平静,然后说道,“反正机票是订在三天后,你不去也可以,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做别的……”
他故意放慢了语调,甚至唇角还上扬出好看的弧度,这样的他让端木木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果然就听到他又接着说,“比如说跟我回酒店,然后我们日夜的造人!”
“冷安宸你无耻!”端木木的小脸腾的就红了,分不清是气到,还是被他的话羞到。
“这是你逼我的,”冷安宸自嘲的一笑,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这小女人似乎不乖,非要逼他使出杀手锏不可。
看着他露出坏心思得逞的得意,端木木咬了咬唇,一把将他推开,“我不会和你去旅行,更不会和你生孩子,想生孩子你就找澳大利亚的母羊去生吧!”
“母羊不熟悉我的技术,不如你去教它?”冷安宸那种坏坏的痞劲又上来了。
“你……”端木木还想再骂人,可是唇却被忽然狠狠堵住,冷安宸高大的身子倾轧下来,将她紧紧的抵在窗沿上,双臂更是如铁箍禁锢着她的身体,结实的胸口挤压着她胸前的柔软。
似乎许久都没有这样激烈的吻过她了,他的唇舌攻占着她的口腔,肆意勾缠着她的舌尖,狠狠的吮.吸,似乎想把这些日子欠下的吻都补回来。
端木木被吻的窒息,头拼命的摇着,小手在他的后背一通抓挠,可是仍不能阻止他,反而让他愈发用力起来,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推拒他。
“说,是造人还是去旅行?”在她还剩下最后一口呼吸时,他停了下来,鼻尖抵着她的,呼吸粗重,说出的话语不再似这几日般柔软,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霸道。
委屈从心里泛滥,端木木红了眼眶,死死的瞪着他,“一个都不要,我要回国!”
看着她如孩子般赌气的样子,冷安宸在她的唇上又是用力一吸,“老婆,别闹了,我们玩完就回去!”
她从来都抗不过他,就算他们之间的争斗她偶尔会取胜,那也是他故意让他,端木木一直都知道。
冷安宸要是铁了心的去做一件事,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她最终被他带上了旅程。
虽然一路上她都憋着气,可是当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映入眼帘,端木木心头那股不情愿一下子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她印象中的草原还是中国式的样子,有蒙古包,有放羊的牧民,可是在这里完全不一样,木板房子更接近生活,也没有看到成群的牛羊,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如同草海。
看出她眼里的雀跃和欢喜,冷安宸也松了口气,手自然的牵住她的,“这里的黄昏最美,先去休息一会,一会看日落。”
端木木没有回应,却也是随着他走,大概是他早就联系好了,他们就住在这草原的木屋中,其实说是木屋是有些不准确,偌大的草原之中,这木屋就如同草原别墅。
他们入住的这家主人很热情,特别是男主人不仅见识广泛而且幽默风趣,不时的会说出一些笑话逗的端木木忍不住捧腹大笑。
短暂的休憩了一会,随着天色渐渐变暗,冷安宸带着她走出了木屋,带她去看草原的黄昏。
大概他们出来的有些早,太阳还挂在天边,似乎离落幕还有一段时间,端木木将手从冷安宸手里抽开,然后开始奔跑,这么大的草原她不想只是用走来表达对它的喜爱。
她跑了起来,风吹起她的发丝,如同飘舞的黑丝带,看到她终于敞开心扉,冷安宸也觉得心情一下子开阔起来。
草原上,她和他奔跑着,像是追逐,又像是嬉戏,终于端木木跑的累了,她在草坪上躺了下来,冷安宸追上她,也躺在她的身边,和她共同仰望天空。
天空蓝的像是蓝色的宝石,一朵朵白云飘来荡去,如同盛开在蓝色幕布上的小花,呼吸间都是草儿的青香,混着泥土的芬芳,让人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冷安宸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脸上漾着婴儿的笑,没有一点点忧烦,这一刻,他真希望时光就此停住。
“真想把这草原都跑完,”难得端木木主动开口,虽然更像是自言自语,可已经让冷安宸很开心了。
“这有什么难?明天带你骑马,把整个草原都跑完就是了,”冷安宸随口回道。
“真的?”忽的她声音提高,再看她的眼中都有期盼跳出,那样的激动和兴奋,看的他都颤了。
“当然!”冷安宸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端木木没有抗拒,手指在他的胸口划起了圈圈,小嘴微微的嘟起,透着孩子般的可爱,“可我不会骑马!”
上次在马场为了学骑马,她还险被这个男人强.暴,想想现在她对骑马都心有余悸,可是一想到在这辽阔的草原上策马奔腾,端木木又蠢蠢欲动。
这样的她没有尖锐,没有疏离,让冷安宸的心柔软的如同这天空的云朵,他捏了担她的鼻尖,“没关系的,还有我呢?”
端木木立即一个白眼过去,“我才不要和流.氓一起骑马。”
冷安宸也知道这话是骂他上次在马场耍流.氓,不自然的舔了下唇角,“流.氓也是有前提的,只要你不勾.引我。”
“冷安宸,你……”端木木的小脸胀红,隐隐透着生气的样子。
不想破坏掉眼前的好气氛,冷安宸赶紧陪笑,“我发誓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只是教你骑马。”
端木木摇了摇头,“我想自己骑!”
“不怕摔着?”冷安宸故意吓她。
“不怕!”端木木看向他,大大的眼睛如同往人的心里投了两枚明灯。
尽管冷安宸有些不放心,可是又不忍驳了她的兴致,再说了和他同骑一马,估计总会让他们想起之前的不愉快,于是笑了笑,“好吧,那就找匹性格温顺的,适合女孩子骑的马!”
“真的,别骗我!”这一刻,端木木不禁露出小女孩的期待。
听到‘别骗我’三个字,冷安宸心里又一阵不是滋味,怎么着感觉都像他被了她很多次似的。
“不骗你,”他捧起她的小脸,然后向着她的红唇压去。
感觉到热烫的气息越来越近,端木木又一阵心慌,甚至小手都不由的去抓地上的青草,眼看着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她忽的头一偏,他的吻落空。
冷安宸脸上的肌肉僵住,她竟然还是拒绝他!
大概是他的样子让端木木不忍,她忽的向着远方一指,“你看,你看…….”
雀跃的声音透着惊喜,冷安宸看过去,只见落日西垂,天边被夕阳染成了金色,就连那白云也成金灿灿的一团。
“好美!”端木木忍不住赞叹。
冷安宸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她,一起看落日将天际染红,最后连同整片草原都换了衣装,远远的看过去绿油油的草地变成了一片红色,如同为燃烧起来的火海。
直到一切被夜幕吞噬,端木木都舍不得离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夕阳,看着她眷恋中又透着失落的模样,冷安宸拥抱她,“如果真喜欢这里,我们以后每年都来,或者等我们老了,就住在这里。”
他们老了?
他们老了还能在一起吗?
端木木侧头去看他,夜幕下的男人也正看着自己,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冷安宸吻了吻她的额头,“老婆,相信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相信不是说的,是要做出来才能让人相信。
冷安宸已经做了太多让她无法相信的事,她真的心灰意冷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牧民家里已经生起了篝火,一家人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正等着他们。
酒醇肉香,端木木这一周来都没有开动的胃口,忽的蠢蠢欲动起来,这一晚她真的吃了很多,几次吓的冷安宸都不得不提醒她。
“没事,这是奶酒,不伤胃的,”牧民打消冷安宸的顾虑。
“我没事,呵呵,”端木木也笑着,不过她不胜酒力,一会的功夫就染了醉意,却又偏偏逞能,“这酒真好喝,喝到胃里好舒服。”
端木木终是醉了,虽然不是酩酊大醉,但形态和言语上还是能看出醉意,所以吃过饭,端木木就去睡了。
冷安宸却被牧民的男主人叫走,说是离这不远的的地方有牧民篝火宴会,错过了会是遗憾,冷安宸本想叫上端木木,但看到她睡的香甜,便没有吵她。
端木木口渴醒来,没有看到冷安宸,心里终是有丝不安,毕竟现在异国他乡,又是在无边的草原上,一个人还真是心里没底。
这个时刻,她发现自己还是依赖他的。
“冷安宸,冷安宸你在哪?”端木木叫着找他。
“你醒了?”牧民的妻子听到声音,与端木木打招呼。
听完牧民大嫂的说法,端木木才知道冷安宸和牧民大哥去参加宴会了!
“我也想去看看,”端木木从来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她睡了一觉后,那奶酒的眩晕感早就没了。
夜色中,端木木和牧民大嫂骑在马背上,奔驰在无边的草原上,那感觉别提多过瘾了,牧民大嫂一边骑还一边教端木木,她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半个小时,她们就到了宴会现场,远远的就听到了欢快的歌声和男人粗诓的叫喊声,当端木木走近时,顿时身体内的活跃因子被勾了起来。
男人女人围在一起,手拉着手歌唱跳舞,就连小狗都是欢快的围着端木木转起了圈圈,而最另端木木意外的是冷安宸,他居然和这里的牧民男人一样,赤着上身,叼着烟卷与他们玩起当地的游戏。
这样的他哪还有衣冠楚楚的样子,如果放在大街上简直就是地痞流氓一个,端木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笑声,所有的男人都看向她,端木木这才意识到失态,刚要脸红的躲开,冷安宸一个手臂将她拽了过去,然后搂在了怀里,向一起玩的男人介绍,“我的老婆!”
众人顿时竖起拇指,似在赞誉她,不知是篝火太旺把她的脸烤红,还是这样的场景让她羞赧,端木木脸红的像是傍晚时看到的红霞,惹得冷安宸看呆了,甚至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的小脸就啵了一下。
顿时,众人起哄,端木木羞的逃开。
端木木和牧民大嫂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不知不觉已经玩到深夜,篝火熄灭的刹那,端木木眼里的喜悦也褪尽,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这样的美好一直能持续下去。
草原上的牧民渐渐退去,这里又恢复了安静,繁华之后尽悲凉,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端木木站在这里,只觉得心里的某处空了下来,空的让她心慌。
冷安宸何时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她的手被他的大掌握住,然后是她的腰身被他圈入怀里,再然后是他的下颌抵在了她的肩上,凉凉的鼻尖钻进她的衣领,身体与她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大概是繁华之后的落寞触到了她伤心的门,端木木没有拒绝冷安宸,甚至渴望着此刻被他抱着,似乎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也是被遗弃的那个。
“老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细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滚烫的吻似乎还带着篝火的热度,烧的她烫了起来。
她的意识有瞬间的回归,本能的想推开他,想拒绝他,但手却使不上力,只能闭上眼任由他继续。
他的吻带着奶酒的香气,还有烟卷的呛味,袭扫了她唇间的每一处,似乎他想将这些味道也让她尝遍似的……
大概是酒香又迷醉了她,大概是他的吻太有诱惑力,端木木也微微动情了起来,仿似这一场草原之行将那些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些伤和痛都抹平了,只有至深至浓的情……
“老婆……”
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口,贪恋的吮嗅着她的气息,“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似受了蛊惑,端木木竟然点了头。
这一刻,端木木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被收拢,他漆黑的双眸骤然间的变亮,如同熄灭的篝火又重新燃起,抱着她的手臂再次收紧,紧的似乎要将她嵌入骨血一般。
“老婆,谢谢你,谢谢你!”他重又吻住她,一寸寸深吻,仿佛怎么也吻不够。
他的情和意没有假,端木木分辨的出来,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
“冷安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抬起头,一双眸子如落了星子般璀璨,“别再让我失望,否则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不会的,老婆,绝对不会!”冷安宸做着自己的保证。
本来是计划三天的旅行,可是他们却在这个草原呆了一个星期,端木木学会了骑马,学会了烤肉,甚至还学会了牧民大嫂放牧的民歌。
如果可以,端木木真想永远的住下来,永远的不走,可是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她们终是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大草原,又回到了酒店。
“别耷拉着小脸,丑死了,”冷安宸见她回到酒店还耷拉着小脸,于是捧起来揉搓,“明年我们再来就是了,实在不行,今年年底我们就来!”
端木木拍掉他的手,“冷安宸这是你说的,敢不兑现,看我不剁了你!”
这段时间,她跟着牧民大嫂学习,又多了很多女人的霸气。
“好,我让你剁,让你在床上随便剁,”冷安宸没了正经。
“臭流氓,我说的是用刀剁……”端木木扑上去。
两人正欢快的打闹时,忽的身后响起一道孱弱的女音,“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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