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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狩猎场位于皇宫后山,围绕了整整一座大山,据说这里飞禽走兽无数,但都是通过鉴定通过才放进来的温顺的动物,确保在狩猎期间不会出现猛兽袭人的意外。
皇族进场比较慢,大多会在场外寒暄几句之后才陆续进来,作为侍卫统领的我临时被调遣到后山布置狩猎场。说是布置,其实也不过是检查狩猎场围栏的稳固度,而且因为我是新官,第一次只需看着那群守卫干,自己坐在马上等皇孙贵族到来就行。
守卫派给我的是一匹栗色的马,这在宫廷里是相当普通的品种,只是沾了皇家的光生得高大威猛,始终普通不到哪儿去。
抚摸着鼻子不断嘶嘶吐气的马,脑子里竟浮现出楼栖然那张横眉竖目的小脸,摸了摸怀里收得好好的木簪,忍不住拧唇一笑。
那家伙性子那么烈,这辈子怕是鲜有人能驾驭她吧!
正想着,围场的铁栅栏打开了。皇族的队伍陆续进入了狩猎场,一个个都是身穿锦衣华服,胯下骏马傲然,背上标有不同字符的箭筒,手上是对应的长弓。
队伍正是一袭绣着锦龙白衣的祁玄英,今日的他一改往日所穿的明黄色龙袍,玉白色的锦衣平添了一份儒雅柔和,只是那眸中特有的慵懒与傲视天下的轻狂依旧,俊逸出尘的容貌和气质自然而然地脱颖而出。
在他后方的便是几乎跟他并驾齐驱的艳美女子,头顶着金色凤冠,眸光凛然,妆容显得十分冷艳,唇色暗红而妩媚,只是眉宇间无法让人忽视的气势,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紧接着便是南安王和安迪公主,在下去就是左右丞相和文官武将,最后才是其他官员。
南安王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轻轻便有皇家子弟的风范,举手投足皆带有皇室的贵气,想来再过几年那张还残留着稚气的脸必然会是另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姿态。
视线从那一堆人身上掠过,没看见引凤太后的身影,倒看见姚琦。他正站在那个艳妆女子身侧,毕恭毕敬,神色漠然,目不斜视。
若有所思地斜睨着他,似乎想到什么,视线一移落到那艳妆女子双十年华的脸上略一沉吟。
……不会吧?
又瞥了一眼,再次沉吟。
……不会的。
在心底肯定自己的结论,有一下每一下地摩挲着身边的马脖子,闷闷一吁气。敢情又是出了什么变故吧,果然是喜怒无常。
“引凤太后,今次的狩猎仍是由你开始如何?”
什、什么?!!!
我僵硬地转头,祁玄英慵懒的眼眸依旧直视前方,他身侧的艳妆女子却勾起唇角,媚眼闪出霸气妖冶的光芒。“每次都是这样,今次不如改改规则如何,本宫与皇上和各位大人一同比赛,以三炷香的时间为限,看看谁的猎物最多如何?”
自信的光芒调动在那双艳丽无双的眼眸中,仿佛对比赛早已志在必得,年轻妖媚的容貌英气逼人。这、这就是传说中那将门之后的引凤太后?
——太年轻了吧?!
皇室中人有永葆青春的秘药?还是这位太后容颜保养得体?为什么看起来居然比祁玄英还年轻?????你爷爷的我又混乱了啊啊啊啊啊……(无声的呐喊)
这边我思路一团死结,那边比赛已经开始了,围场中放置了一张放了香炉的桌子,燃起了第一支香。十几人的队伍顿时分散开来一一往不同的方向策马扬鞭。
无意识地抬起眼帘时,便将这十几人的脸一一掠过。祁玄英骑着的汗血宝马匆匆从眼前跑过,与之并驾齐驱的便是引凤太后,她经过我的时候似乎微微睨了我一眼,绝尘而去。
紧跟着是安南王不怎么在意地扫视了我脸上的面具一下,还有宝瑟公主也注意地看了我一眼便都跑远了,裴焉似笑非笑地向我投来一个问候的眼神,而他身边看起来已有五十来岁的左相不知为何也森冷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最终都远去消失在树林里。
只是我却注意到,宝瑟公主今天所骑的白马,似乎是疾云。
这让我多少有点受挫,也有点忧心。
挫败是因为疾云原本与我亲密无间,再次见到的时候却对我视而不见反而轻易被别人驯服,内心实在难掩酸涩,忧心的则是那宝瑟公主看来不怎么会骑马,操作起来还摇摇晃晃的,万一不小心伤了疾云怎么办?
或者万一伤了宝瑟公主自己,她一个不满迁怒疾云怎么办?
……千万不要有事啊!
围场入口只剩下守卫的人了,偶尔听见树林里的马蹄声和喝叫声,一转眼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这边大概没我什么事儿了,于是漫不经心地抚摸骏马。
脑中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我恍然转过头去,注视着不远处那檀木桌上的那柱香。有什么东西渐渐在脑海里突兀,耳边是由远至近的钟鸣和诵经声,木鱼一遍一遍地敲击着。
这个时间,正好是敬香时间……
敬香三柱,期间忌动、忌言、忌乱、忌躁,不动如山,心静如水。
画面似乎与记忆重叠,努力回忆着明心师兄的脸,已经他所为我讲诵的经文。
一柱香,与山从,不以奇为奇,处变不惊……
香炉上的第一炷香烧完了,替换下第二柱香。脑中经文的念诵也换了新的一页。
二柱香,与林从,天地万物与我混然一体,气闲神定!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柱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变短,额上不觉布满细小的汗珠。直觉告诉我,如果能记起这敬香的经文,对我来说很重要……
终于,第二柱香慢慢烧完了,看护的守卫点燃了第三柱香,伸手插上香炉。脑中的画面又变换了。
三炷香……
“不好了——~~!!!”
刺耳的喊叫声突然毫无预兆地破开所有冥想中的钟鸣和木鱼敲击声,画面被硬生生地撕裂,你爷爷的,我有种想一头撞死在树上的冲动,愤然道:“怎么回事!”不觉拔高音量。
守卫急急来报。“启禀统领,宝瑟公主的马失控,正朝这边冲来了!”
我大惊。失控?!不可能,疾云明明很有灵性的!无端怎么会失控呢!“宝瑟公主现在如何?!”
“回统领,宝瑟公主似乎下不了马,手被马鞍的缰绳缠住了!”
靠,真是笨蛋!!“立刻准备多条绳子,不准用铁链,以免伤到马,还有疏散人群,马上派人把消息通报还未知情的大人们,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娘娘!”
“统领,要让皇上前来定夺吗?”
“定你个头啊是让他们有多远避多远,不要落到被马伤到的范围!!”马要是冲到这边最好,这里都是空地,在树林里反而容易伤到马,而且也不方便将马擒住,“你们沿途看着,如果马朝别的地方跑就将它尽量引到这边来,还有,谁都不准擅自动它!”
“是!!”
瞬间,大量守卫纷纷散入树林中去通风报信。我一把抢过一边守卫手中用来给狩猎人备用的弓箭,背好箭筒,比划了一下手上的长弓。“有没有短弓?”
该守卫愣了一下。“有!”利落地取来一把交到我手中。
我拿捏了一下舒适度,静下心来看着树林。几个守卫已经准备好套马的绳子,分散开等候我下命令。
疾云的力量非同小可,饶是我在萨卡生活了两年也从未见过它发狂失控,脱了缰绳的马就像是还没被驯服的烈马,要将它制住简直难上加难。
该死,它现在根本不认同我,我有办法制服它吗?……如果公主受了伤,它还能活着吗,会不会直接就地正法?
不、不要,我才不要这样,那可是疾云啊,是领导万马奔腾的马中之王,是草原的神驹,它是何等叱咤风云,何况它也是可玛的爱驹,是萨卡族的一份子,只要是萨卡族的人,我都会想尽办法保护的,即使它是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