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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就不一样了,卫溯言的眼睛说明他没说谎,冀奉很是欣慰,冀奉自问所做的事都是为了卫溯言好,卫溯言肯跟他交心,他也会放更多的心思在卫溯言身上。
话说到这里,两人反倒一时无语了,只剩炙人的情愫在两人间游荡,将他们捆在了一起。
冀奉看着卫溯言好看的眉眼,一时冲动抽出手将卫溯言压在了怀里,不料牵扯了背后的伤口而嘶的吸了口气,卫溯言依在他身上不动,抱紧了他的怀。
“让你胡闹。”卫溯言听见了冀奉吃疼的声音,“活该。”
冀奉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吴宫躺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吴王卫溯言,一个是神武大将军冀奉,千岁爷不上朝了,冀将军也不用在来往刘南国和吴国之间,冀家军来了好些个人伺候冀将军,仇蓝和刘间两位副将当然首当其冲,一时间吴宫热闹非凡。
上面的情况呢?
冀奉中了埋伏,惹得太后震怒,说要彻查此事,卫溯言不太想太后的人借机到吴国来,不过谁让是他先开了这么个头?
他也没办法了,索性就不管了,两人浮生偷闲,不理外面的事。
卫溯言并不是一点不会照顾人的,冀奉为他中了一刀之后,卫溯言常常陪在他身边,有时自己看书,有时给冀奉念书,冀奉多长时间不听这些仁义礼孝了,听的时候常常犯困,总是被卫溯言一巴掌拍在肚子上继而惊醒。
冀奉觉得这不能怪冀奉,要是卫溯言给他念什么孙子兵法他肯定有精神,给他念什么道德经他不困才怪。
“诶,我记得以前听溯言吹过笛子,怎么很久不见溯言吹了?”冀奉决定转移了话题,好让卫溯言放过自己的耳朵。
“你见过那个诸侯王整日拿个笛子玩的,让人发现了不是要说我不学无术。”卫溯言白他一眼,锤了锤腿,“老陪你躺着腿都麻了。”
对啦,卫溯言的照顾人,可不是给人端茶送水洗衣换药的,他就是往冀奉旁边一躺,自己才懒得去做这些事。
虽然如此,冀奉知道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人家吴王都整日什么不干单陪着一个人了,啧啧,竟然还敢要求人家侍候人?
反正冀奉是没这么奢求过。
“那就起来拿笛子,吹给我听,也好不这么无聊。”
“跟我在一起很没趣么?”卫溯言爬过来枕着冀奉的肩膀,眯着眼睛看着冀奉。
“不敢不敢,跟殿下在一起必定是有趣的,殿下坐那不动都自成一幅画,冀某只要看着就够了。”冀奉连忙装作惧内的模样,见卫溯言嘁了一声没有深究,又认真道,“看着你我便满足了,我是怕你待着无趣。”
卫溯言看着他,他也看着卫溯言,末了卫溯言偏过去脸,微红着脸起来赤着双足跳到门口,叫门外的太监拿他笛子去了。
冀奉喜欢卫溯言这些女人家的羞涩情绪,这是因为他起的,不同于众人面前的吴王殿下,旁人都看不到。
等到卫溯言拿到了笛子,冀奉让他扶着自己坐了起来,然后伸手环着卫溯言的腰,揽卫溯言在怀里,两人相依偎着,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这么简单的挨在一起,已经让两人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
卫溯言吹了一个冀奉没听过的曲子,料想该是卫溯言在瀚海书音自己谱的,中间有几段重复的,冀奉记了下来,等到卫溯言再吹到那个段落跟着哼了起来。
卫溯言很是惊讶的看着冀奉,冀奉拍拍他的腰,闭着眼跟着打起拍子。
异常的合拍。
“这曲子怎样?”卫溯言吹的累了就随便找了个段落停下,手里拿着笛子轻轻敲了敲冀奉的脸。
“不会吹,不懂。”冀奉仍旧闭着眼,没有给卫溯言评价。
“那你还跟着唱,乱来的么。”
“有几段总是重复的又很简单,很好记,便不由自主跟着哼了,不过很奇怪,有些正在发展的调子,突然就急转直下转回那几个段落去了。”
“看来将军还是比一般人敏锐的,我笛子吹得一般,你跟着哼的地方,有三处是密码,有两处是用来遮掩的,有细细的不同。”
冀奉睁开了眼睛。
“你听。”卫溯言拿起笛子,将重复的地方又吹了出来,“如果说这个音节代表我,这个音节代表你,这个代表危险,这个代表……”
“这个代表什么?”冀奉仔细的听着,突然抓住了卫溯言的手,“你说用来遮掩的段落,你又重复了两遍,并不是,一定是有含义的。”
“这个是我一时冲动想起的,代表情意。”卫溯言低下头,“你,我,情意,无,尽头。”
冀奉握紧了卫溯言的腰,想要转身,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的他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决计不理身后的口子,径直将卫溯言按下吻了。
不能怪他,谁让卫溯言说了这样让人心动的话。
卫溯言习惯性的想要挣扎,可是又顾忌冀奉身后的剑伤,不敢乱动,只能让冀奉给牵制着,好好的占了一回便宜。
情暖间卫溯言抱着冀奉的后背,摸到了他背上有温热的液体,顿时一惊,撇开头哑着嗓子说道,“冀奉你疯了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冀奉卡着他的下巴,“你在我身边躺了这么几天了,只能看不能吃,实在辛苦。”
“我不是牡丹,快起来,我叫人给你包伤口。”
“看你这份紧张我很开心了,已经四五天了,裂了也伤不到什么筋骨,没事。”冀奉看着卫溯言的眼睛,“我想这样一直看着溯言。”
卫溯言闭上眼睛,主动又犹豫的吻上了冀奉。
后来尧树他们进来给冀奉换衣服换药换铺盖的时候,一直语言又止,卫溯言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瞥他们两眼,叫他们有话就说,后来还是寒常犹犹豫豫的说了。
寒常问,殿下是不是打将军了?将军现在受着伤,仇将军刘将军要是知道了恐怕了会生气的呀。
把冀奉听的坐在床上控制不住的狂笑,卫溯言的脸跟颜彩盘一样五光十色的。
“我看你们是欠打了。”卫溯言竭力保持着风度,“什么时候这么嘴碎,欠扇脸么?”
尧树跟蓝染互相看一眼,示意不是他们说的,寒常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摸摸自己的脸想想扇脸挺疼的,登时就吓着了。
“你就是经常打人,他们才觉得你会打我,你看你上次把尧树打的。”冀奉居然还添油加醋。
卫溯言啪的拍了一下椅子,震得寒常一缩脖子,以为卫溯言真要掌他嘴了,眼里泪花乱转。
尧树在旁边不轻不重的哎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伴君如伴虎,声音不大不小的恰好让卫溯言听见。
“等你好了再算账!”卫溯言这么注意风度的人,不好在自己下人面前发作,给冀奉丢下一句话自己推门出去了。
“哈哈哈哈……”
“冀将军,殿下真的打你了么?”不明所以的寒常问。
卫溯言出去换了身衣服,自己用了午膳,才吩咐人给冀奉送进去,心里又记挂冀奉的伤口怎么样,结果没过一会又回去了,回去之后他也不去冀奉身边,而是拿了奏折坐在椅子上看,冀奉也不跟他搭话,一心一意的靠着软垫看卫溯言。
这不是要了命了,冀奉的目光跟带着火一样,能烧死人,卫溯言转了好几次头都还是感觉的到他的视线,还看什么折子呀,根本瞧不进去。
碰上冀奉这样一个人,他算是认栽了。
“你没事吧,背上。”卫溯言躲不过,索性主动跟他说话了。
冀奉摇摇头,还是看着卫溯言。
卫溯言放下手里的折子,脱了鞋爬到床上,认命的往他身边一躺,看似惬意的一手撑着头,“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冀奉捏捏他的下巴,非要破坏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溯言查出了什么没有?”
“嗯?”
“刚才出去应该是去听下面回禀的消息了吧。”卫溯言肯定是放心不下外面的,常常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有心不在焉的情绪,所以他猜想卫溯言的计谋和安排肯定是趁着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比如刚才那样的机会。
以前不好问,因为关系没有牢靠到这种地步,怕问恼了,现在他算是为卿而伤了,想试试看卫溯言能对他坦诚到什么地步。
“……跟我料想的不大一样,将军知道我在吴国造的机械么?”卫溯言眼神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接下了话,没有否认。
“见过你的织布机,知道你做过水车,这些机械有什么不妥么?”
“不……我造过一个投石器,用来守城。”
冀奉猛地扭头,卫溯言别过去了脸,“吴国没有守军,我不想将来像三哥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你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太后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么?这是你有反叛之心的证据!”
“我知道。”卫溯言捂着冀奉的嘴,“知道了也还是要做,若是有可能我还会在吴国布下藏兵,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的上,可能明儿太后就下令要你灭我的国;也可能永远用不上,我会被人无声无息的给杀了。但是我不得不准备,时局你比我更清楚,没有准备就是束手待毙。”
冀奉沉默了,卫溯言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事一旦被人知道了,卫溯言死路一条。
“你看,你跟我说了卫苍还活着,我也告诉你我造了投石器,未来我还会再造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想死,到了连我也容不下的那天,我会与人玉石俱焚,假使不幸来诛杀我的是将军,恐怕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这就是为何我没有与将军说过我的谋划,将军永远是朝廷是皇帝的将军,而我永远是十弟的威胁,咱们私下关系再好,也有不得不站在对立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