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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恩行一顿,偏过头去垂眸盯着晏翊,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面庞上盖下不深不浅的两扇阴影,桃花眼藏在后头,沉静如水。
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反问道,“老子大脑进水了才要跟你和平共处,理直气壮地占了别人的窝竟然还这么虚伪地跑来和平谈判,真不把自己当人了,完全就是当年那谁谁整大东亚共荣圈的做派,恶心谁呢?”
晏翊沉吟了片刻,从容道,“本尊能让靳航完全痴迷于你。”
陆恩行一愣,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冒出来靳渣的名字,心尖难免微微颤抖,倒不是说那股汹涌澎湃的怒意孜孜不倦地持续至今,大家都是忙碌的成年人,受了伤早就可以面不改色地淡然处之,可装作不在意却并不真正代表不在意。
如果真的能让靳航对他死心塌地,到时候再一举甩了他,可不是人间极乐之事?
是,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心理上的缺陷,远不如外表这样光鲜亮丽,却十成十像了他这个自由职业,私底下永远见不得光。
风流倜傥、潇洒狂妄,却极端记仇,报复心强,被劈腿后他也是远不比表面来的若无其事,甚至一度想过彻底曝光他和靳渣之间的前尘往事,要死一起死,多个人下地狱好歹热闹点,疯狂跃跃欲试到不得不兜头浇盆冷水才能强制打压。
如今,既然有个这么狗血而刺激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不捡起来实在对不起他满点的节操。
陆恩行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碾了碾,而后展颜一笑道,“和平万岁。”
和平共处的第一个早晨,陆恩行因为前一天睡得太多,反倒没了睡意,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如果不是晏翊嫌烦直接压住了他的双腿双手,他真能翻腾一夜。
两个人都没睡好,可陆恩行醒过来的时候,难得的身旁竟然没有人。
他乱没形象地将手塞进睡衣,在身上痒痒的地方挠了几爪子,顶着鸡窝头呆头呆脑地进了浴室。
随便敷衍地洗着澡,迷迷糊糊的眼睛却是在瞧见自己身上暧昧模糊的青紫之时,陡然撑大了一圈,热水顺着眼眶冲刷着瞳孔,激得他立马闭上了眼。
早上起床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此刻就已经不是简单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了,疑似羞涩的红晕转瞬就褪去,惨白的脸色一眨眼又变青,最终沉淀为最恰当的黑色,脸色变化之速度堪比S市天气的随机变化。
陆恩行脸色阴沉地扯了件浴袍裹住湿哒哒的身体,而后揉着头发走出了浴室,正打算出去找晏翊撒撒气,鼻端却是忽而传来一阵食物的香味。
他那间几百年没用过的厨房竟然有人?!
陆恩行满心诧异地瞪着眼,擦头发的动作都顿住,整个人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靠往厨房,透过推拉门的磨砂玻璃,就看到了厨房里头一个高挑而模糊的黑色身影。
不可能吧?就他那中二病得不轻患者竟然会用三次元里这么高级的装备?讲什么七龙珠,就算是他都没法用得这么得心应手好么?这是开金手指了吧?好吧,就算他掌握了那些高级装备的用法,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不堪入目,绝壁能毒死人的。
陆恩行阴沉沉地诋毁着,手却抑制不住地搭上了推拉门的木格子,然而眨眼间,推拉门却是被人从里头陡然拉开了。
晏翊看着眼前浑身僵硬的陆恩行,澹然道,“碍事,让开,还有,说了多少次,头发不滴水了再出来,地上湿了水会变滑,若是一不小心摔断了腿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本尊绝不是危言耸听。”
陆恩行低着头赶紧收起眼中的惊慌,随即镇定自若地抬头,呿道,“我说,你这是被雷劈了良心发现吧?你说你都白吃白住了我那么久,怎么今天想起来要下厨抵房费?”
晏翊用胳膊肘子蹭开陆恩行,将手里端的蛋花素汤面端上了桌,置若罔闻道,“自己拿碗,吃饭。”
陆恩行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特没劲,撇了撇嘴,颠颠地跑厨房拿了双筷子,顿了顿,啧了一声从筷笼里又抽了一双出来,带着两只碗凑上了餐桌,而后直勾勾地对着桌上唯一的一盘面发呆。
晏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抽出来一双筷子,面不改色道,“你的还在锅里,这些都是本尊的。”
陆恩行啪嚓一声呆在了原地。
三秒过后顿时怒起跳脚,“我操,你他妈是猪啊!饭量这么大还抵死不承认每晚每晚冰箱里的东西就是你偷吃的!老子不用你伺候,老子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去盛!哼!”
晏翊舔了舔唇边的面汤,对着陆恩行火冒三丈的背影轻飘飘道,“用手就好,千万别动脚。”
“哎哟!我操操操!”
晏翊吃面的手一顿,手背上猛地窜起一股灼烫的感觉,不算疼,乍然之间却足够惊心,他叹了口气,举头望了一会儿天,方才沉着脸踱进了厨房。
陆恩行被烫得直接将筷子丢进了锅里,然后对着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背破口大骂。
晏翊靠过去,探手打开了自来水,随即将陆恩行的手塞到了水流中,鄙夷道,“被烫的明明是手又不是脑子,你这样义愤填膺的怒骂管甚用,都不知道浸冷水么?”
陆恩行被堵得哑口无言,垂眸望着身旁稍稍弯着腰的晏翊,尽管再讨厌,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饮恨承认,这个人真的是很俊,哪怕是侧脸的弧线都像是古装剧里那些画中仙一样精致而完美。
这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他的容貌七分是父母给的天生而为,三分却也是后天不厌其烦的保养再保养,花了大把大把的精力却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这个人击败,所以不把他当人心里多少才会好受一些吧?
晏翊拎着陆恩行的手冲了一时,突然抬头就对上他直愣迷离的桃花眼,不由皱眉,“烫傻了?”
陆恩行回过神,一把扯出自己的手,睨着晏翊,恶狠狠道,“傻你妹夫!让开,别挡着老子吃饭!”
晏翊嫌弃地看了眼面汤里杵着的两根筷子,抢在陆恩行探手去抓之前,用一双干净的筷子将它们夹了起来,浅浅道,“本尊早提醒过你,如今你同本尊二体一心,本尊身上虽不会出现伤痕,可伤痛的感觉却是不可避免的,真是要被你蠢哭了,出去,坐好等着。”
“蠢哭了”是晏翊在片场时听陆恩行用来骂过人的,多听了几次用起来倒是顺口得很。
陆恩行意识到这是今天早上他第二次吃瘪,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安阳东来接人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餐厅微妙的气氛,脑洞一开,不由想到,难不成这两人昨晚上又来了一发?
去去去!跟陆恩行呆久了果然太黄太暴力!
安阳东摇头驱散脑里的旖旎念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嘿,相亲相爱吃早饭呢!”
陆恩行手上用力,直接别断了一双筷子。
晏翊挑眉,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笑意不变的安阳东,淡定道,“莫不是你吃早饭的时候喜欢跟人大打出手?”
安阳东笑得不免讪讪,非常生硬地转开了话题,“阿泰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来,我先带恩行去梦皇,你耐点心,不要一个人瞎逛,被狗仔抓拍到你从恩行这里出来就死定了。”
陆恩行磨牙森森道,“我、哪、里?”
安阳东脱口准备回答,福至心灵想到了自己刚才那么一本正经的话也不知道被陆恩行这没节没操的玩意儿扭曲到了哪个时空,当即改口道,“你家。”
陆恩行勉强满意地喝了口面汤,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瞅着晏翊道,“把碗洗了,反正你有空,搁久了细菌太多。”
说完老神在在地起身回卧室换衣服,临近跨进去之前,身后飘来晏翊似笑非笑的回击,“说得好似你能洗只是不愿意才指使了别人一般,本尊问你,就凭你能洗得干净?”
陆恩行扶着门框的手指骤然握紧,好在装潢时候门框选的实木,密度大厚实,不然这一爪子下去,门框都得裂。
他面无表情地原地深呼吸了三个来回,一分一分勾起嘴角,调出最为无懈可击的笑容,慢吞吞回过头来,笑道,“留着,本大神晚上回来洗一个给你看看。”
晏翊淡定放下餐巾,弯起眼睛点头道,“本尊拭目以待。”
安阳东默默退了三步,不忍直视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二神啊二神,你这智商根本就比不上这中二黑长直,虽然你那微弱的智商是大家公认的不稳定,可好歹你是有一条毒遍四海的舌头吧,那股死不饶人的势头呢!节操呢!尊严呢!
真想装作不认得他……
等陆恩行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晏翊突然叫住了他,非常自然地问道,“可有甚想吃的?本尊晚些时候会去采办食材,先问问情况。”
陆恩行戴墨镜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推了推墨镜,始终没有回头,而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冷淡地回了一句,“本大神很忙,今晚不回来吃饭。”
“哦,是吗?”晏翊面不改色地说完,没所谓地转身进了卧室。
安阳东看着陆恩行明显又难看了两分脸色,幸灾乐祸地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看你晚上吃哪里。”
陆恩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恨恨磨牙道,“不吃你就吃阿飞!总不会饿死本大神!”
安阳东抬手撑开他的脸,虚情假意地告饶道,“可别,如今大神你只有被人吃的份,哪里还能觍着脸吃别人呢?”
陆恩行气得狠狠哆嗦了一把,闷不吭声地松了手,看都没看安阳东一眼,抬脚进了电梯。
安阳东揉了揉脖子,心中苦笑,完了,这是真给人惹毛了,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可不也是他自己?
录音棚里呆了多长时间就被钟老师虐了多长时间,到最后安阳东瞧陆恩行的脸色,都觉得若不是陆恩行和钟文隔着一道隔音玻璃,那自爆体都能迅猛扑过来直接撕了钟老师。
折腾得是筋疲力尽,散场时安阳东要请陆恩行吃饭,被陆恩行一记寒光乍现的眼刀子直接格杀当场,也只能独自懊恼地将人送回了家。
“晏翊如果在家,就麻烦人家多做一点,好歹是住你家,不要跟他客气嘛,你不吃我的,总归是要吃你自己家的吧?不能饿,饿了明天没力气唱也没力气揍钟老师,恩行,加油!”
陆恩行将门掀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阴沉着眼盯着努力活跃气氛的安阳东,漠然道,“我觉得你还是快点把阿飞召唤回来吧,你太没用了,不能吃不能啃不能骂不能揉,没意思。”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