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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么了?”接到电话,顾风就过来了查理的屋子。
“你知道余方全死了吗?”
“知道。”顾风点头。甘市这么轰动的爆炸案,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白兮也在场。”
“什么?”
查理看了眼顾风,“我刚才查了下。之前有人给白兮打过电话,说让她去救安晨。”
这就是白兮会亲临那里的原因。
顾风惊诧,“谁?”
“不清楚。我在想,这个人和上次追杀你们的人应该是一批。”
“可他们这次没对白兮下手啊。”
“因为他们除不掉我们,所以要借更大势力的人做掉我们。”
顾风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骗白兮过去以此加罪于暗魂,在利用这场爆炸引起政府的重视从而铲掉我们?”
查理冷笑。“还有安晨。”
顾风不明所以。
“我问过今晚和白兮出去的人,安晨是看见白兮之后才与余方全分开,若不是白兮的恰巧赶到,今晚死的就是一双。”
“为什么?”顾风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事,和安晨有什么关系。
“恨安晨的人不比恨我们的人少,而且安晨很有可能也得罪过那批人。”
顾风沉默。良久,“你说,那次,会不会白兮其实遇到了危险,只不过安晨帮了忙,她才脱险。那些人因为安晨阻挡了除掉白兮的进度,于是极力除掉安晨。”
“有可能。”如此的一箭双雕。既栽赃了暗魂,又除掉了心头之患。这个余方全只能说是个倒霉鬼,当然,也许也是那批人妄图除掉的人,不过这和暗魂没有关系。
“顾风,我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查出这个幕后黑手。之前我只担心白兮的安全,但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对准整个暗魂。”
“咱们回国一趟吧。”顾风正色,“这里的信息储备不完善,资源又少。回去才能查的更快。”
查理却摇头,“我们不能都走,现在不太平,盯着白兮的人又多。我们走了这里一定闹翻了天。白兮应付不了。”查理微顿,“我想,你和白兮留下来。我回国去查那个人。”
“你走了,这里万一乱套了呢。”
“有你我放心。”
“呦,这次你怎么这么舍得。”
“那可不,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
“诶诶。”
查理微笑,却并不轻松,“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亡了整个暗魂,也一定要保住白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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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却注定无眠。
白兮在屋子里待了片刻,又转身出了家门。
地点,全叔的家。
黑色的幕布已经在余家高高挂起。
此时的家中只有三个人。余方权的妻子,女儿,和安晨。
四五十岁的女人,一脸苍白,满脸泪痕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空洞洞的望着某处。一切装扮都是那样的奢华精致,却没有一丝生机。
屋中唯一的男人此时正从容的打理着一切,颀长的身形在定下闪动,光洁的脸庞,透着凌烈冷峻的模样。乌黑深邃的眸子却是一眼望不到边。
伴他身旁的女人,一头墨黑色的秀发散落在背上,有些凌乱,却并不显得邋遢。同样惨白的脸上,有一双通红的眼睛。
白兮没有靠近,只在对面的一处房顶坐下,安安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
他们动,她也动;他们痛,她也痛。
他该恨死她了吧。他一定想着是她把暗魂的人引来,然后让他放下防备,再用暗魂的人杀掉全叔,那个他最尊敬的长辈。
但,这不是她做的,更不是暗魂所为。
可她,又该如何叫他相信她呢。
大概,是根本不可能的。
天渐渐发亮,一口大大的水晶棺被大车运来,转而被抬进屋里。
然而一个小时了,水晶棺里依旧空空如也。
又怎么会有人呢。全叔被炸的尸骨无存,又何来的躯体。
八点多钟,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开始来到余家。
哭的哭,跪的跪,场面实在悲凉。
来一批人,无论他们鞠躬或是叩拜,安晨都会在水晶棺前跪下,等对方行过礼,他在起身,然后从容的招待着所有的来客。余家没有男人,安晨就是余家的儿子,他要负责一切。
全叔的妻子依旧木讷的坐在椅子上,还是凌晨时的样子。双眼无光,愣愣的放空,不说一句话,也没有理会任何人。
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能接受。
明明出门前还是好好的一个活人,却在几分钟之后便死去,而且连尸首都找不到,谁又能接受这样的消息。也许他们期待着全叔并没有死,可从刚刚的唇语她看出来了。尸检报告已经出来,尸体碎片,就是全叔。这样的晴天霹雳,谁都不能接受的。
一天络绎不绝的人纷至沓来,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来了多少批人,安晨就随着跪了多少次。
白兮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天,他都该跪软了吧,这一天,他膝盖早就青紫了吧。这一天,他累坏了啊。
一天了,他没有吃一点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应付着所有的人,照顾这他们的吃喝饮食,还有照顾全叔妻子和女儿的情绪。
白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依旧那么从容,一直在对所有前来吊唁的人微笑,可她知道,他很痛。真正的他,只是用笑来掩藏着内心巨大忧伤罢了。
安晨。
她低低的唤着这个令人心疼的名字。他一定,难过死了。也一定,恨死了暗魂了。她刚刚做好了放下一切去爱他的准备,可……
她苦涩至极。老天,一定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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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以为安晨会在余家呆上三天,可晚上十一点多,安晨却告别余家。
看见门口安晨的影子,她也站起身来,下了楼,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回家。
没有了平常的精明利落,没有了一整天的强颜欢笑,从踏出全叔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卸下了脸上一切伪装,变得疲惫辛劳异常。脸上在没了表情,连走路都变得不稳。
到了家楼下,他摸着身旁的墙壁摇摇晃晃的上了楼,灵魂仿佛都已经抽了干净。
总不能跟他一起进屋吧。白兮有些泄气。
一个麻利上窜,翻上了安晨家的窗子。
因为知道格局,她轻而易举的就蹲到了安晨卧室的窗外。她没脸见他,更不能温柔的给他一个拥抱,那就,在窗外远远的看他吧。起码,她可以陪着他痛;起码,黑暗的夜晚,他不会孤独。
稳稳蹲下,才刚舒了口气,面朝自己的窗户猛地拉开。
白兮惊慌,转身想跑,却一把被人拽下了窗,然后被狠狠的按在墙上。
白兮心中一紧,安晨。
很快,下颚被人捏在手里,不疼,却动弹不得。
安晨弯了腰,有些浑浊的眼对上她的眸子。白兮有些认命。她真傻,那么聪明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尾随?
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了她,她也回视他,手却紧紧的抠着墙壁。
他会说些什么呢?白兮,我恨你,恨死你了,是你杀了全叔,是你们为了一张烂芯片杀了我最尊敬的人?还是白兮,我真后悔,后悔和你相识?
白兮苦笑,自从上次她单方面的和他闹别扭,两个人至今还没来及正式的说上一句话,难道,终于开*谈的第一句,是他告诉她,白兮,你凭什么来这里?滚,我不想在看见你么。
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眼神依旧如深潭,却并不阴冷。她不想在看他,因为,她害怕。她害怕看见这样的安晨。
他忽然松了手,一把拥住白兮,紧紧的把她扣在怀里。
白兮顿住,不知道他到底为何意。
“累。”他的声音很哑,没有了平日的清爽,仿佛炙热的阳光被乌云笼罩一般,闷沉,压抑。
白兮沉吟片刻,开始轻轻推着他向前走,安晨也不反抗,顺着她的力一起移动,然后,就被按坐在床边。
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口,看不见表情。
“为什么不进来?”
从她清晨在对面屋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他的视力一向好的惊人,敏锐度也很灵敏。那样灼热的视线打在他的身上,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出了事,他想过这件事是暗魂所为,可他找不到他们为之的理由。白兮向来不杀与任务无关的人,她又清楚的了解全叔对他有多么重要,更不会那么草率的去杀掉全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即使在看见全叔被炸支离破碎的那一瞬间,他脑中却依旧很清醒。白兮不会杀全叔,不会。
白天,他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坐在对面楼顶的样子,看着她看见自己时的那心疼的模样。他好想跑过去抱抱他,告诉她他好想她,还有,他真的相信她。
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晚上的来临,这样,他才可以回家好好让她陪陪他,哪怕说说话也好。
可她明明来了,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偏偏不敢进来。他强迫着把她拉进来,强迫扣着她与自己对视。
白兮,你是傻瓜吗?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心虚?白兮,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们,都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他沉稳的操持着白天的一切,却在看见他朝思暮想的眼睛之后,累的仿佛不堪一击。他真的好累,累的渴望一睡不起,他真的好想她,让她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守护这自己,陪伴着自己,哪怕不发一语。
他现在,真的好难过,也好伤心。
“对不起。”白兮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身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对不起三个字,她想告诉他真的不是他们所为,也想告诉他,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任何好人,可话却如鲠在喉,能说的,似乎只有这苍白的三个字。
很久,他都没有回应,头依旧埋在她的怀里。
白兮的心下沉的厉害,“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遮掩不要憋着好不好,会憋坏的。”
怀里却依旧没有声音。
“安晨,你要真的生气就打我吧,我一定不会还手。打到你不难过为止。”算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了,只要,他能不生气了就好,他能舒心就好。
“安……”
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腰。
“白兮,我好难受。”安晨的声音颤抖着,似在低喃,似在宣泄。
白兮红了眼,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他很痛,痛彻心扉。
是,他怎么会不难过。同他的亲人一样重要的全叔身亡,他怎会不悲伤。明明悲伤成那样,还在周全着整个葬礼,明明悲伤成那样,他还在安慰着所有的朋友家属。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似乎只有他,冷静稳妥的安排着所有的事物。
是啊,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全叔也是他的亲人啊,他,也很难受呢。
轻轻的把手穿过他的黑发,浅浅的摸着他的头。
“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压抑着自己。”她想,一个男人,无论多么铁骨铮铮,他都一样如女人一样需要发泄。哭吧,他要在所有人面前坚强,但却可以在她一人怀里哭泣。
安晨更紧的搂住她。
“谢谢,白兮。”沉静了数分钟,安晨闷闷的声音传来。
白兮自责的摇头,“是我们害了全叔。”她顿了顿,“可是,我像你保证,事情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我……”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嗯?”白兮一滞,“为什么?”
“我相信你。”安晨声音依旧淡淡,却坚定,“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身边所有的人,相信你不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想要一切,相信你会拼尽一切的保护我。相信,我始终相信。
白兮怔,连摸着安晨头发的手都停在了原处。他相信她?连她都怀疑是不是暗魂所为时,他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而是坚定的告诉她他信任着他,责无旁贷的信任着她。
她垂了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再说话。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她说,不是他们,他信;他说,他信她,她也知晓,他会相信他。
“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白兮眼更红,嗯了一声。手依旧在拍着他的背。是,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真的感谢,你依旧健康的活着,依旧,让我可以爱你。白兮,我爱你,爱你,很爱很爱你。”
活着的人,似乎总爱纠结很多事情,总会以为自己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总以为自己的人生是最命途多舛的一个,其实,活着,不就是最大的美好。
多少人,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被迫终止,因为,他们在没机会活着,又有多少人,在想说爱的时候,心爱之人却已经离他远去,天人相隔。最终变为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苦涩。
他想,既然动了情,那就大声说出来吧。
全叔给他的震撼与打击真的让他回不过神,可也是因为全叔他才顿悟,有一天,真的连生命都没有了,那现在爱而不言又算什么?
他们不是普通的人,没有那个时间去等待两个人的两小无猜打情骂俏。也许有一天,他们前一秒还在快乐,后一秒连生命都成了奢望。
所以,不要在等了。
还活着一天,还幸福着一天,就努力继续走下去吧。
白兮依旧直直的站着,不语。
良久。
她把安晨从怀里拉出来,弯下身,换她与他视线相平。
微微的前倾身体,闭上双眼,在安晨唇上印下轻轻一吻。温柔,绵长。
安晨,你知道吗。
你向来不爱做太多的倾诉。工作,感情都是如此。因为那样骄傲的你,太过的话语会让你觉得软弱。
可我,却喜欢听着你少之又少的倾诉,喜欢着你少次的软弱。
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哄着你,宠着你。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宠溺与温柔。
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在意你。
这几天,我总在后怕,若那天,你看见我,没有开心的跑来,或者我去晚了一秒钟他根本没来及跑过来,又或者,我那天根本没有发现你。你会怎样呢,而我,又会是怎样。
不,这样的假设实在太可怕。即使是想,我都会吓得手脚冰凉;即使是想,我都会害怕到都不能呼吸。我认命了,承认了。我爱你,看不得你一点的危险,更容不得你有一点的闪失。
你说你爱我。你可知,你爱我的同时,我也爱你视如我的生命。
亲爱的,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全叔离开了,你还有很多人,你有爸爸妈妈,有同事朋友,还有,我。
正欲离开,安晨忽然抓住白兮的头,阻止她离去。
他紧紧的托着她的双颊,固定这她的脸,迷恋的舔吻着她。不愿分离。
他拉过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环住她的纤腰。白兮也早就动情,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第一次,他不再嬉皮笑脸;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他承受的压力与痛苦。他痛,她也痛,切肤之痛。
许久,他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似是珍宝一般,舍不得放下。
她的头倚在他的肩上,手拍着他的背,让他不再彷徨,不再难过。
安晨,都会过去的。
全叔,只是比我们更早的去到了天堂,他会安详的。
没过多久,白兮听见安晨浅浅的呼吸声。
错过去看他。
安晨已经睡着。
是累坏了呀。
白兮把他托上床,帮他盖好被子。
温柔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安晨,好好睡一觉吧。
这样,才能有精力追查凶手是谁;这样,才能让自己又变的游刃有余。
加油。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