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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打理好自己,晚饭的香气已经盈盈地充斥了整幢屋子,洋溢着家庭的温馨与美满。
湛清在戚鹏的外室擦拭湿发,她不想一般年轻女子,总会在洗完后吹干塑形打理,她喜欢看着长发上的水珠一点点蒸发到空气中,曾经依附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剥落、消逝。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叩门声,湛清把厚软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开门一看,是戚鹏,手里端着餐盘,上面是清淡的白粥和几碟甜鲜的小菜。
戚鹏绕开湛清,“我给你拿了晚餐上来,你烧刚刚退,别再跑上跑下把热度给跑回来了。”边说边把碟子放在小茶几上。
湛清披着湿发,呆呆的站在房间门口,对戚鹏浑身散发着“我是居家好男人”的气息感到很不可思议。
戚鹏把餐具都安置好,湛清还没有回过神来,戚鹏看她湿着头发还站在通风的房间门口,口气不善的说:“快把门关了过来吃饭。”
湛清听话地蹦跶到戚鹏身边,娇小的个子比戚鹏矮了整整一个头,穿着纯白的毛绒睡衣,湿漉漉的长发一缕一缕地垂在胸前,水分的重量好像把矮矮的个子又拉低了几公分,站在戚鹏的身旁就想一个巨型的人偶玩具,楚楚可怜想让人捧在心尖爱不释手。
戚鹏拍拍湛清的脑袋,“快吃吧,免得等下凉了。”谁也不忍心对生病初愈,眼神无辜的小女子再用这么重的口气。
湛清端起还冒着袅袅米香的粥碗,勺子浅浅地刮上一勺,送入口中,浓稠的米香缠绵于唇齿之间,一下子勾出躲在胃底的食欲,大快朵颐起来。
当她把最后一口咸糯的橄榄菜扫进嘴里,就听到嗡嗡的噪声伴随着干热的风一阵阵波动在头顶,抬头一看,是戚鹏握着电吹风。
“那个不用,头发很快就干了。”
“你坐好。”戚鹏按住湛清的肩膀,“头发湿容易着凉,对女孩子不太好。”手指沿着发际线拨开一头浓密的乌丝,顺着头皮的纹路留下五道火热的指痕。
戚鹏把垂在胸前的头发拢到背后,湿发逐渐转干,松松地披在脑后,看上去更浓,更黑,更亮。
湛清从小在乐家不被重视,所以身上完全没有大家小姐的娇气,在来到戚家之前,完全没有享受过被人服侍的待遇,就算是当上了戚家的挂名少夫人,也极少差遣下人,什么事都习惯亲力亲为。
她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得到戚鹏此刻待她的珍视。可是她从来没有参透过戚鹏忽冷忽热的态度,她可以自欺欺人,而真相却在老地方不来不去,萧疏如故。
每次期待落空,总令小小的心田翳萲。
噪音在湛清的思绪中戛然而止,戚鹏放下电吹风,蹲在湛清面前。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湛清在戚鹏多次纠正之间,总算这次主动抬起头看着他。
“是关于今天上午的那件案子,发生了一点问题,你判断得没有错,是假玉。”
湛清垂下眼帘,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所以这件案子不用你来负责了,是戚氏内部管理层的问题,我交给别人去调查清楚了。”戚鹏语焉不详,说道后面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湛清想到下午戚天对自己说的话,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我是不用去戚氏了吗?”
我是又要整日守着花房度过寥寥余生了吗?我是又要站在一旁看着岁月和生命的颠沛流离,任由花时逝去,美人迟暮,最终落成一汪悲凉,终究只能在耄耋之年远眺相望,感叹此生竟还没有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
戚鹏听出了湛清语气里的失落和小心翼翼,戚鹏微微直起膝盖,和湛清平视。
“我已经聘用你了,你当然要去,不过要等你身体完全好了。”
湛清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她缩缩微红的鼻头,抓住戚鹏壮实的小臂:“真的吗?我还可以去工作吗?”
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工作的姑娘?
“当然可以。不过我给你新安排了一个项目,不是你的专业领域,是我们和韩国的一个化妆品公司合作,需要我们负责我国推广产品的包装。”
湛清眉梢一跳:“韩国?”
“恩。”戚鹏继续说道:“我会叫戚氏的公关经理来协助你,你有什么疑问,困难都可以问她。”
湛清点点头,“那什么时候我们和韩国方面的人碰面?”
“本来约定是明天,我今天回来就打算和你说的,但现在你刚刚退了烧,还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反复,所以明天我会先叫轻飏先去和他们打个照面。”
“轻飏是……?”
“哦,轻飏,褚轻飏,戚氏的公关经理,是我以前的秘书。”
轻飏,湛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戚鹏的嗓音在这两个字上压低了几分,好像翻开一本许久未阅的旧书,却不想抚平泛黄卷起的书角,就这么丢在回忆的一边,淡然释怀。
湛清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用麻烦褚经理了,我明天可以去的。”
“不行。”一听到湛清要逞强,戚鹏的语调霎时转变为斩钉截铁的呵斥:“明天你必须在家休息,现在也是,头发帮你吹干了,快点回房间去睡觉。”
湛清还是不甘心,跺着脚和戚鹏讨价还价:“要是明天早上没热度呢,我是不是可以去皇宫了呢?”
湛清白花花的小手在戚鹏面前晃啊晃的,嫩生生的脚丫子不小心还踩在了他光裸的脚板上,戚鹏的大掌蓦地穿到湛清的腋下,像下午抱湛傲那样托着湛清的屁股。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ok?”戚鹏被湛清缠得没办法,只好松口答应。
湛清被戚鹏用这种姿势抱在怀里,脸蛋又悄悄地羞红了,刚刚还在心里暗暗和褚经理较劲,这下就是勾着戚鹏的脖子,小女儿姿态尽显。
湛清虽然娇小结实,但是这点重量对于戚鹏不说是轻如鸿毛也可以算是丝毫不费劲的,他嗅着湛清身上还遗留着的奶味儿,慢慢地踱向橱门,快走到的时候,却猛地脚尖一旋,把怀里整个人都抛在了湛清洗澡时被佣人重新整理过的床铺上。
纯白的人儿跌在巧克力深棕的丝绸被面上,黑色的蓬松长发堪堪地散开,戚鹏眼神一热,脱口而出:“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
湛清瞅着自己脚拇指最大的那块玉盖子,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睡自己的床就可以了。”
戚鹏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那个小房间没有装暖气,会着凉的,你不是想要明天去公司吗?那就乖乖地睡在这儿。”
湛清瘪瘪嘴,不想再占用戚鹏的床:“我睡不惯这么大的床,我睡在这里了你怎么办?”
戚鹏掀开被子,“什么怎么办?当然不是给你一个人睡了,我也睡在我的床上。”
说完就把坐在床中央消化这个重磅消息的湛清挤到床的一边,自顾自地躺下,合眼。
只有如暴雨之初,倾泻而下的雨豆撼动地面般的擂鼓心跳泄露了戚鹏的紧张。
湛清也跟着掀开被子,“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吧,不会冷的。”
可爱的小屁股还没离开床铺,戚鹏有力的大掌就阻着人儿的冲劲向前一捞,湛清稳稳妥妥地摔回了原来的位置,后背还在柔软的大床上弹跳了几下,小巧但挺拔的曲线毕露。
戚鹏的上半身叠在湛清之上,用诱惑的嗓音危险的低问:“现在关灯?睡觉?”
湛清好像受了最致命的蛊惑,呆愣地微张着嘴,听从戚鹏的教导闭上眼睛。
戚鹏拍拍湛清细腻的脸,翻身侧躺在湛清的身边。
真是紧张死了,独眠了这么久再和异性名正言顺地同睡,鼻尖萦绕着枕边人的甜美气息,坚硬臂膀下的娇躯无一不是绵软,生怕一个放手,送到嘴边的小兔子就窜逃到视线之外。
戚鹏一直到跌入梦乡之前,脑海里都是湛清柔美的沉睡侧颜,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好像浓稠粘腻的蜜糖包裹住热血的心脏,灌输流淌进七经八脉,告诉自己本就该是这样,同床共枕,契合相守,筋勾肉连,休戚相关。
怎么办?或许,好像,应该真的从此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