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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湿黏的吻袭上前胸时,夏洛涵绝望而痛苦地闭上眼。
六子绝望的呼喊持续从那边传过来,撕破这边灼热的空气,狠狠鞭挞着她□□的身体,让她感到羞耻、无助,甚至是背叛。触手而及的坚硬和火热、被用力劈开的柔软和清丽脸颊上的苍白,形成一幅令人悲痛惋惜的画面。
就在上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对他有情,他回头了,肯搭理自己了。然而当他毫不留情地再次伤害自己时,那根本就脆弱得像蛛丝一般的念头,瞬间染黑、焚烧,然后深深坠入地狱。
身上传来令人麻木的痛,夏洛涵的脑中,此刻只有一个六子。那个幽默、俊朗、爱说脏话、精明却有着自己不为人知伤痛的六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只知道,自己心脏阵阵发紧,连同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恶心。
陷入黑暗之前,五脏六腑如火烧般难受,深入肌肤的味道萦绕不去。她苍白着脸,晕倒在黑斯曜身下。
“六子……”
深夜寒风入骨,冻得人麻木冰冷。
六子急匆匆地付了钱,从出租车上狂奔下来。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别墅,他颤抖着手拿起电话靠近耳边,却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
肺部由于灌进大量冷空气,他弯下腰干呕了几下,捂着肚子靠在一棵大树旁,眼眶急得发红。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自动而缓慢地打开,一辆黑色兰博基尼缓缓开出。六子眼神一黯,毫不犹豫地走到路中间。
黑斯曜裹紧怀里的女人,眉头紧皱,吩咐司机停了车。
六子大步走到车窗前。
“黑斯曜,有种你开门。”他站在外面,驼色大衣下的身躯单薄瘦弱,而此刻,那双充满怒火和杀气的眼睛却让人无法忽视。六子咬牙,攒紧拳头,视线触及到他怀中人事不省的夏洛涵时,浑身都在叫嚷着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黑斯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抱紧怀里的女人,眉眼骤然温柔下来。
守门的保镖已经闻声赶过来。黑斯曜看着前方,侧脸精致冰冷,并没有因为面前男人的挑衅而裂开自己的面具。
夜色冰冷而无情。
六子生平,再一次感受到了在权力和金钱面前,人的绝望和懦弱。
当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强制把他拖到角落里拳打脚踢的时候,他被迫趴在地上,嘴里吃着灰尘和泥土,生生被打得吐血。黑色车子已经消失在夜幕中,精致却冷清的宫殿,像座巨大的坟墓,埋葬了他的尊严和热情。
很久不下雪的瑞清市,在那晚,从十二点开始,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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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都没看到过雪了!”方婕抓了一把朝身边的男人扔过去,笑着跳起来。
司霖拉过她,脸色不悦:“路中间安分点,撞到人了谁来给你收拾?”说完,他给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绒线帽子,紧抿的薄唇在如此干冷的天气下,依然润泽。
方婕揪着他的耳朵,眼睛弯弯:“你来收拾啊。”
这女人已经被雪给迷惑得得意忘形了,走在路上东跑西跑,完全失了平常的样子,跟条喝醉了的哈士奇没两样。司霖牵起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掌里,制止了她失态的行为。
她歪着头靠在他胳膊上,挺翘的鼻子忽然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垂眼一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上面。彼时,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司霖拖着她走进一家餐厅。
店里开着空调,空气温暖香甜。方婕脱下帽子,跟着他走到一处幽静的包厢里。
从背影看,那里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袭黑色大衣,肩宽背阔,留着平头,外露的肌肤呈现麦色。方婕暗想,司霖果然是出来混的人,认识的都是这种“道上”的人。
这不,从正面凑近了看,更加有料。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额宽鼻挺,稍薄的嘴唇稍稍中和了这种阳刚气质;他的手上戴了一串深红色的佛珠,衣服更是整理得一丝不苟,那双和司霖有着同工异曲之妙的眼睛透出几分算计和狠戾。
见两人走近,他倒是很给面子地站起身迎接。
“老大,嫂子。”男人笑着打了招呼。方婕吓了一跳,居然比司霖还高,起码得有一米九多。
她看了他一会儿,被司霖给突兀地挡住了视线。方婕顺势坐下来,见两人已经在愉快地交谈着,升腾起一股别扭的感觉。
“她就是方婕。”
话题瞬间引到她身上来了,方婕回神,看向司霖,后者给她递了个眼神。她连忙起身,扯开一个笑容,朝对面的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方婕。”
男人并没有外表那样冷漠,倒是比较好相处的样子。他绅士而象征性地和她握了一下手,流畅地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严永,永远的永,城西一家私人射击场的负责人。”
方婕抿唇一笑,“多多关照。”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
司霖单手点着桌子,看向严永:“方婕以后就麻烦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她亲弟,替我照顾好她。”
方婕手心一凉,低头喝了一口茶,不着痕迹地握紧茶杯。
严永笑呵呵地点头:“这是自然。长嫂如母,虽然我是个独子,但也没个亲人在身边,以后和嫂子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
桌子上已经摆好菜,色香味俱;从这里看向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大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面对美食和美景,方婕却没了任何心思,徒剩一片凄凉。
“过些日子会很不平安,你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把物资储备好,弹药备足,弄个安全的营地。”司霖看向旁边的女人,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安全一定要保障,等我回来。”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严永听的,可最后,还是朝着女人的方向。
方婕抬头,硬生生地憋住眼泪,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红烧肉,却味同嚼蜡。
这顿饭吃到最后,两个大男人都有点沉默。方婕喝了些酒,红着脸半倚在司霖怀里,一下一下地打嗝。
中途,她的手机响了。司霖替他从包里拿出来,见到来电显示后,眉头轻皱。
“姐,你在哪里啊?”夏洛涵空洞而微弱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司霖将电话贴到她耳边。细微的电流声和低泣声让方婕猛地从晕醉里惊醒过来。
她慌忙拿过手机,听着那边夏洛涵断断续续的叙述,脸黑了一大片。
“冷静点,你在哪里?”她沉下声音来。司霖听力好,前前后后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些什么,脸色也不是太好。
最后,方婕低声说了一句“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看向司霖:“去一趟中心医院吧。”
严永起身,见两人有急事,便道:“大哥,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司霖朝他点头,这人很快就去前台结完账,匆匆走出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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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医院门口,按照夏洛涵报的病房号,很快就赶到门外。
此刻,外面站了几个表情严肃的职业保镖,一看就是黑斯曜手下的人。方婕沉住气,走上前去,门里的一番场景却把她给吓住了。
夏洛涵穿着病服跪在地上,病床上躺着身负重伤,脚上打了厚重石膏的六子。而站在正中央的,则是一脸冷漠的黑斯曜。
方婕眉心一拧。
跪着的夏洛涵脸色苍白,宽大病服里空荡荡的,让人没由来的心疼。她几乎是在向面前的男人求饶了,声音沙哑卑微:“放过六子,你想让我怎么做都行。求求你……你现在也有顾惜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有点尊严好吗?给我起来!”六子声音虚,但气势足,一张满是淤青的俊脸充满伤痛。黑斯曜冷眼看向他,“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是你。一个风尘地方出来的男人,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六子恨不得杀了他,“黑斯曜,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这边,方婕在司霖的帮助下,很快就进了房间。
“真是奇了,贱*人说好人,道德都被狗给吃了。你那让你喜当爹的小情人跑了,又来这里膈应人家小情侣?”方婕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走到病房中央,扶起夏洛涵,低声斥她:“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就没有了?你做错了什么要给他下跪?”
六子难堪地别过头去,这个女人来了,准得鸡飞狗跳一番。
说完,她看向黑斯曜,眼神带了几分轻视:“这不是黑总吗?黑夫人呢?她怀孕也有七八个月了吧。哎……不过我前些天好像看见她和南宫总裁在一起。”方婕没顾忌场合,加上她本来就被酒熏得有点醉,脑子里混乱一通,说出来的话更是尖酸刻薄,“看来,这便宜爹果然不好当。正主儿找上门来了,还不是得乖乖放手?”
她很淡地看了一眼夏洛涵,继续说:“黑总兴趣果然独特,总爱觊觎别人的东西。”
“方泼妇,你少说两句!”六子朝她瞪眼。这个女人真以为黑斯曜是吃素吗?
“闭嘴。”方婕回瞪。
司霖轻而易举地放倒了病房外的几个大男人,反手锁上门,阻隔外面的八卦目光。
黑斯曜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这不,司霖来了,他更是愤怒。那张和南宫八分相似的脸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想起那天顾惜对南宫宇投怀送抱的场景,他攒紧了拳头。回头看到夏洛涵苍白的脸,心里这才稍稍降了火气。
两个女人,孰轻孰重,他早已分辨清楚。
他并没有理会方婕的讽刺,只是上前一步,试图将夏洛涵拉到身边来。方婕自然不肯,挡在她面前,双颊通红,语气挑衅:“黑总未免过分。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当初是你为了那个惺惺作态的女人抛弃洛涵,现在又做出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给谁看?”她侧眼,夏洛涵果然一副害怕的样子。看来那晚的阴影的确让她心如死灰。
“洛涵是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儿,今天不是我多管闲事,我来当她的嘴巴。黑总,她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好歹你也是他名义上的养父,这么败坏她的名声,你作何感想?作为女人,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洛涵她已经不爱你了。”
黑斯曜一张俊脸黑得彻底,“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方婕正要张口争辩,司霖上前一步拉过她,将两个女人护在身后。
“不知可否和黑总谈谈。七月六号,东郊仓库。”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说话不紧不慢。蛇打七寸,这道理,司霖再懂不过。
黑斯曜脸色一变再变。两分钟,他沉着脸点头。
司霖和黑丝妖出去后,方婕走过去捏六子的脸,轻声在他耳边呵斥:“这么大的人了,没脑子吗?那种场合你该用激将法吗?”
六子不悦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别过脸。
夏洛涵攒着衣角,低头站在那里。方婕看了两人一眼,轻声叹息,走过去抱住她,“我今天喝多了,说了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觉得那人太过分了。六子是个好人,那晚发生的事你别多想,好好把握机会。”
“姐,谢谢你。”夏洛涵将头埋在她衣服里,哭得有些伤心。
六子深吸一口气,喉结不停地滚动。
方婕自动给两人留出空间。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她本就复杂的心情更是乱成一团麻。
她也醉了。这个世界,遇到太多形形□□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不畏强权了?看向那边走廊上的对立的两个男人,她扯唇一笑。
是他吧,他做了自己坚强的后盾,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一步一步,把她这滩烂泥给扶上了墙。
方婕忽觉好笑,她这叫:仗势欺人,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