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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热得不像话,方婕用勺子搅着锅里的清粥,闻着味道,肚子也开始闹腾起来。
粥熬好之后,她又煎了四个鸡蛋;西兰花在滚水里烫了淋上肉酱,翠绿的色泽让她肠胃不停蠕动着。司霖也闻到香味,放下报纸,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屋子小,制冷快。方婕喝着稀饭,这下也不管自己没洗漱,就敞开肚皮大吃。有免费的冷气享受,她硬生生地忽略掉对面男人投来的嫌弃眼神,z直到吃完最后一块煎蛋。
司霖早就吃完,一点粮食也没浪费。方婕还以为他会不习惯这些东西,没想到吃得比她还干净。
“一个月一千二,包吃包住。三餐一定要按时做,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没找到你的影子。最后,我不挑,什么都吃。”男人用纸巾擦着手,短发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方婕不敢再和他谈条件,于是很爽快地点头:“成交。”
她挠挠后脑勺,尴尬地问:“那我还是要住在隔壁吗?”那里太过诡异,保不齐隔日早晨醒来就有人发现她的尸体躺在床上了。
司霖抬眼:“你可以住过来,我这里有间空房。”他指了指她身后一间堆满杂物的小房间,“不过,彼此不能干涉双方的私生活。对面的房子我会单方面进行续租,那里留着有用。”
方婕不解:“有什么用?”
“收拾碗筷。”他不理会她的问题,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张地图,准备走人。方婕叫住他:“可以陪我……过去收拾一下行李吗?”
她见他的脸有变黑的趋势。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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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不容易收拾好房间。房东拿着蒲扇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见到方婕站在隔壁小伙子的屋门口擦汗,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小方啊,这么快就和人家好上了?”
方婕汗颜,摇头道:“张姐,对面的房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昨晚可真是把我给吓住了。”
房东凝住神色:“瞧你,读过书的人也信这些。哪儿能啊?前不久还有学生租过。怎么,要退租?实在要退的话押金我得扣一部分走,现在的房子可紧俏着。”
方婕吃瘪,加上忙了一上午,没力气和她争,只得摆手:“没,继续租着。”
房东松了一口气,朝里面看过去:“真和人家好上了?这小伙子长得俊,人看起来也正派。”方婕无奈,拍拍胸口,额上的汗水肆虐。
“张姐,真的没什么。我先进去做饭了,下次有空再聊。”
关上门,她无力地靠着门板,下腹传来一阵阵绞痛,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热流。看来是大姨妈来了。
屋内的冷气打在裸露的肌肤上,方婕冒着冷汗,脚步虚浮地走进刚收拾好的房间里,找出昨天备好的几包卫生巾,冲向浴室。司霖出去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回来,开门之后却没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走进屋内,皱眉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浴室传来一阵水声后,没隔几分钟方婕就抱着肚子出来。他仔细嗅了一下,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她身上传来。
“你先让我休息休息。”她咬着唇,手极度不自然地捂在小腹上,嘴唇苍白,脸色却红得跟山茶花一般艳。司霖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别弄脏我浴室就行。”
方婕被他拆穿,脸红一阵白一阵儿,没好气地坐在对面的小凳上舒缓腹部的疼痛。
这个印象中温柔的男人,怎么这么毒舌粗鲁。根本不像是个绅士,冷血怪!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一切了。”司霖放下水杯,淡淡道。修长白皙的手指由于常年弹钢琴的缘故,摩挲在杯部边缘,说不出的优雅。
方婕鼻孔朝天:“别以为自己跟个先知似的什么都懂,以后有得你吃苦。”
司霖也没生气,起身捞起她的手臂将她拽向厨房,拎了几袋子菜进来,命令道:“做饭。”
方婕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小气的男人,当下气得耳根子都红了,心下一委屈,眼泪竟然在外面打起转来。
“你是个什么人嘛?”她红着眼睛,别过头,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嘴巴一抖一抖的。司霖冷笑:“这就吓住了?还以为你多能耐。”
方婕反驳:“软柿子在这里称什么霸?还不是得被人给吃得死死的。”她忍住眼泪,继续说,“以前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觉得你是里面最好的男人!”
司霖最烦女人哭哭啼啼,她现在虽然没哭,这样忍着更是让他烦躁。
“闭嘴,做你的饭。”他的口气比刚才更冷,把方婕的耳膜给震了几震。她的心肝一颤,当下舌头开始打结:“怕你……不成,不做了。”
司霖斜睨着她,再次冷哼:“嘴倒是挺硬。”说完自顾自地抬脚离开。方婕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站在原地半响。最后,还是认命地捡起袋子里的大白菜。
看来他是吃定自己会软下来。想到这里,她很没骨气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砍着白菜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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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放着最新的娱乐八卦新闻。
方婕拿着筷子在嘴里吮,司霖见状,撤开她面前的大白菜:“不卫生。”
她发神去了,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等到回过神来,面前的菜已经都被移到他那方去了。方婕气恼得很,情急之下用筷子指着他:“现在连饭也不给我吃了!好样儿的。”她红着脸,下腹因为生气的缘故更加胀痛,越发地看面前的男人不爽。
司霖习惯性地皱眉:“放下筷子,否则别怪我剁了你的手。”她闻言,讪讪地放下。这个男人,忌讳的还真不少。什么怪脾气!
“去换一双筷子。”
方婕瞪他,但自知自己理亏在先,毫不拖泥带水地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激动的八卦女声传来,她侧耳细听。
“据悉,盛世集团的总裁黑斯曜于昨晚凌晨十二点出现在某高档会所里。记者拍到了他和娱乐圈某女星的亲密照;出了会所之后,两人驱车前往私人别墅……”
方婕喃喃道:“种马。”
司霖慢条斯理地擦着嘴,毫不在意这条新闻。方婕转转眼珠,面带疑惑:“你情敌给人抓住尾巴了,不趁着机会去攻陷你的女神?”她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方婕一愣,联想起这几天他的反常反应,一个疯狂滋生的念头在脑海里发芽。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是谁?”
司霖双手抱胸,没回答她。
方婕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当即肯定了这个想法。她呐呐道:“你该不会也在找梳子吧?”
司霖继续沉默。
她心下一横,低声问:“穿越过来的?”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还有,别把我的浴室弄脏了。”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起身,吩咐着她注意事项。方婕一愣,随即拍拍大脑,心想自己真是糊涂。她一个人倒霉就够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和她一样倒霉呢?如果他真和自己有一样的处境,应该激动得扑上来才对,而不是这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但是如果他不想承认呢?
方婕为自己的荒唐想法而感到头痛。但又怎么理解他的反常?难道受了刺激?
还是……他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重人格?
两人都各怀心思,在陌生的世界,做着最微小的挣扎。
下午四点,温度仍无消褪之意。司霖办完事从郊外回来,在没有空调的公交车上差点睡着。他单手撑头,神情疏淡地看向车窗外。
车厢里味道杂乱,他忽地想起中午那女人问自己的问题。看来他猜得不错,不过那个女人说实话实在过于笨,只会在人前耍耍自己的小聪明,根本不是干事的料。
他司霖,这辈子在外打拼,靠的就是没有束缚和牵挂。从塔斯到地球,他已经见惯世态炎凉,这样一个女人,就算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命运,又怎样呢?不过,她身上还有利用价值,先试试看也没坏处。
这世界,如果不毁灭,留下来也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的问题。只是自己顶着别人的身份,着实有些吃亏。
他半阖眼眸,手指有规律地点着,被燥热感激荡起来的烦闷却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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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婕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她找到了三家卖梳子的小店,都没有任何线索。这根本是……大海捞针。
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她灌了一口矿泉水,靠在树旁休息。其实她早就想到梳子可能根本没在这个世界,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哪怕只是安慰,也得做出点什么行动。这里找不到,就到郊外去找,或者出城。方婕本身不是个太过于乐观的人,但也绝对不会随意放弃希望。毕竟能回去,才是她心中所想。
思及此,她烦躁地将腿摊开,闭着眼假寐。
太阳这个时候是最毒辣的,她坐在树荫下的凳子上,昏昏欲睡。几分钟后,正当她歪着头要睡着时,肩上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道。
“姐,醒醒……”
热气灌入鼻内,方婕却打了一个冷颤,猛地睁开眼。夏洛涵睁得大大的眼睛正盯着她。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她诧异了一会儿,随即揉揉太阳穴,说话时鼻音有些重。
夏洛涵放下书包,坐到她旁边,委屈地说:“我逃出来了。”
方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打量着远方,叹气道:“我说你,都上大学了,能不能表现得成熟一点?你这样逃出来,人家出不了半天就能给你抓回来。”她嗓子干,抓起水瓶给灌了一大口,继续说,“还有,你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想被你再连累了。”
“我是偶然遇见你的。”她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当即就拉下嘴角,看这架势要哭了。
方婕说完这番话后,才知道自己言重了。她大姨妈在身,说话口气不好很正常,没想到遇到这个小祸害。奇了,这是非要逼她当这个狗血故事的旁观者吗?
旁人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骂哭,纷纷用指责的眼神射杀她。方婕只得投降:“好了大小姐,我求您别哭了。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她很虔诚地说了句“对不起”,夏洛涵本来没生气,这下更是表现的战战兢兢,生怕她讨厌自己。方婕冷眼斜睨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想自己怎么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带了十几二十年的毛病?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路。
夏洛涵虽然心性善良,但也会看脸色。见方婕一脸复杂,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缩着脖子小声道:“我就是这样,没办法啊,从小就是这样。”
“能看出我在想什么,也不是没有能耐。”她起身,拉起夏洛涵,“快回去,知道坐哪班公交车吗?”
夏洛涵的身体突然发起抖来,指着左边一群正不断靠近的黑衣人:“他们找来了。”
FU!
方婕浑身冒冷汗,觉得整个世界的恶意满满。
她一直以为,这场偶遇带来的只是噩运,殊不知,对她来说,竟是个转折点。
河蟹河蟹河蟹爬过……(近期……你们懂!哭着爬过)
梅园的地下审讯室。
灯光昏暗,空气里散着一股腐木的味道。方婕被绑在椅子上,和对面的几个黑衣男人对峙着,额上发了大汗,嘴唇也苍白得失去血色;仔细瞧着,双腿还是有些抖的。到最后,她实在是撑不下去,梗着脖子道:“大哥,我都说过了,是你们小姐找上我的。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像群冰冷的机器人。
方婕无力地垂下手。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她灵机一动,改变策略:“好吧,我承认。是南宫霖派我来接近你们家小姐的。”
黑衣人表情松动,拿起手机拨了出去:“老大,是南宫霖。”
方婕暗想,别怪我出卖你了,反正我俩也是同一条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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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专职坑队友。
三个小时后,司霖踩着黑色的皮靴走进地下室,一脸冷峻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身上。不屑、冷淡、指责,方婕低下头,有些心虚。但想到他如果不来自己就可能一命呜呼,当即挺直腰板,迎上他的目光。
黑斯曜站在一旁,眼底有些细微的变化。
虽然场景渗人,四周站了十几个体格健壮的大汉,但司霖却异常冷静,面色甚至带了几分轻蔑。方婕暗中观察他的表情,中午压下去的那个念头竟然不自觉地又冒出来。
接下来的情节,暴力又直接,一如既往的黑氏风格。黑斯曜从属下手里拿过一支qiang,冷哼一声后,便直接抵在司霖腰间。
“我不是说过,不要耍花样?”到底是混过hei道的人,说话语气的威慑力比常人大了不少。
方婕被吓住了,没想到这个黑丝妖占有欲如此强烈。司霖要是被杀了怎么办?她牙齿开始打颤,有点后悔把他叫过来。
“你说的那个什么‘夏洛涵’,我根本不认识。摆在我面前,我也没兴趣。”司霖单手拨开qiang支,在黑斯曜探究的目光下朝方婕走去。由于背对着众人,他的表情骤变得冷漠。
“受伤了吗?”
方婕睁大眼睛,摇头。
接着,他动作轻柔地吻上她的额头,表面上带着一股爱人间的亲昵,实则在她耳边警告:“不想死就给我配合。”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不卑不亢地看向黑斯曜:“我对你的女人真的没有半点兴趣,你也看到了,我有自己的女人。如果以后你发现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具身体任你处置。大家都是男人,说一不二。”
男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需要拖泥带水。
黑斯曜颇有兴味地玩弄着枪支,抬头看向他:“你变了。”眼前的男人,刚毅、狠戾、果敢,和以前的翩翩公子根本不是一个人。短时间,一个人可以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可想而知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是多么艰难。
“好,我暂且放过你。”黑斯曜勾起唇角。
有趣。
方婕则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