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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不知消失了多久,等林悠悠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便看见白政绥那双漆黑的眼眸,正直直地盯着自己,那里面,有她小小的倒影。
白政绥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没什么反应,便又唤道:“林悠悠……”
林悠悠看见他饱满的,带着淡淡淡淡粉色的唇,在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合,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刚刚还在肆无忌惮地QIN吻别人,现在却在这里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听得林悠悠愈发心烦,她伸手推开他,坐了起来,不耐道:“你叫魂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样子看上去,也好像很疲惫,白政绥坐在床边,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由问道:“你还好吗?”
此时天刚蒙蒙亮,蓝灰色的晨光,透过卧室的窗户照进来,让这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林悠悠拥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白政绥。
刚刚在他记忆里所经历的那些,都太突然了,完全颠覆了她原先的设想,让她到现在好像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最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在看见白政绥和梁茵茵QIN吻时,那般浓烈的,痛心的感觉,淬不及防地冲击了她,这样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的甚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白政绥看着她,神色中的担忧,明显可见。
看着近在咫尺,满脸无辜的他,林悠悠忽然觉得很委屈。
自己一直好好的生活,努力的工作,攒钱买房子,可以把爸爸妈妈接来一起住,然后再找个好男人,生个孩子,就这样平安顺遂地过一生。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呢?
最初的最初,自己只是出于好心,想要帮助他。可是在见过他死时的惨状,又目睹了他未婚妻的背叛,现在心中的丝丝疼惜,真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他放进心里了?
所以,才不愿意看见他们手挽手的走在一起?更不愿意看见他们拥在一起那般忘我的QIN吻?
脸上一凉,林悠悠回过神来。
白政绥的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眉尖慢慢拢在一起,“怎么哭了?”
林悠悠抬起手背,在脸上擦了几下,掀开被子下床,进了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好几捧凉水泼在脸上。
被凉水一激,她整个人才完全镇静下来。
林悠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眼眶通红的自己,暗暗提醒道:“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啊,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在这里难受个什么劲儿?可千万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林悠悠!”
她又连着泼了好几捧水,这才拿起牙刷刷牙,等全部洗漱干净,转身,白政绥正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
林悠悠仅仅顿了顿,便想绕开他,却不防被他拽住了手臂。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看了一场民国版狗血虐心大戏,”她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距离太近,从没这么近距离看戏,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林悠悠抽出手臂,“我要去换衣服,不然上班要迟到了,路上跟你说吧。”
早高峰的地铁,依然拥挤。
林悠悠站在车厢的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白政绥军服的第四颗纽扣。心中默默思量,要不要将看到的实情告诉他,要是他知道梁茵茵背着他又和关年鸣在一起,他心里一定会难受吧?
这样的念头刚起,林悠悠又把它摁了回去:我为什么要管他心里怎么想的?难受不难受?那都是他自己选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林悠悠抬起头来看向白政绥,准备把自己所听所见到的,一股脑儿地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判断,偏偏正巧他也低下头看着她。
在视线碰到他的黝黑的双眸时,林悠悠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你爱梁茵茵吗?”
白政绥手臂撑在她两侧,低着头问:“……为什么问这个?”
林悠悠也在懊恼,明明是要全部告诉他的呀,为什么在最后却又不忍心了呢?听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她反倒想要知道答案了,“爱吗?”
生平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问他的感情,这让他有些羞恼。可看见林悠悠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白政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父亲当时跟我说,帮我相了一门亲事,便是梁市长家的千金,我见过几次,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而且我到了年龄,又没机会接触别的女孩子,也就答应了。”
他见林悠悠听得认真,又继续道:“之后跟她交往,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水到渠成的,便订婚了。”
“哦,怎么听起来,好像只要是个不错的女孩,就可以呢?”
白政绥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她的敏锐。他想了想,道:“可能是我那时候太忙了,也没什么精力放在这方面。”
林悠悠听他说起与梁茵茵的感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心里莫名轻松了一下,可想起他们相拥时那么和谐的画面,忍不住埋怨,“明明只是一般喜欢人家,却可以和她QIN吻得那么……那么忘我!”
白政绥愣了愣,忽然想起来,那晚在楼上客房休息时,好像是和梁茵茵……“你都看见了?”
林悠悠点点头。
白政绥被人撞见这种事,本来是无所谓,只不过撞见的对象是她,即便是那么那么多年以前,现在却也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他似是掩饰道:“我和她那时是恋人,这个……也很正常。”
林悠悠知道他说的没错,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总是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也更讨厌面前的始作俑者,“那你为什么要亲我?我和你,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白政绥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却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她,便又解释一遍,“我那天没有防备,再加上你身上的阳气太过纯粹,所以一时没忍住。抱歉,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他的道歉很诚恳,林悠悠听了,心里却越发不舒服,难道只是因为被那只鬼影响,所以才会失去自控力吗?难道只是因为阳气,才亲吻自己的么?不能有些些其他原因?
尽管林悠悠心里怄得要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下头不再吭声,幸好这时地铁到站了,她转身下了车。
下来以后,她完全没管身后的白政绥,只是自己一个劲的往前走。就这样猛走了一段路,林悠悠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蠢透了,表现得完全就像是在和男朋友闹别扭,可他……
林悠悠转身,见白政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与她的距离不远不近。
白政绥的军服笔挺,军姿挺拔,与周围的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人觉得他的气度如此卓尔不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然走得那么从容自在。
这样特殊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林悠悠的男朋友。
白政绥见林悠悠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等他,他加快了几步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气消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林悠悠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斟酌着,开了口,“我在你记忆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宴会厅里……中途你的父亲来了,说是找你有事情,你就跟他走了,梁茵茵留在宴会厅招呼客人……”
随着她柔美声音的娓娓讲述,白政绥也渐渐回忆起,订婚宴那晚的情况。
那天晚上,父亲确实把他找了出去,主要是有些军中的紧急事情和他商讨。他还记得,两人结束谈话之后,父亲的警卫员来找他,说是有要事,他便先走了。
白政绥送他到门口,他却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白政绥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不喜欢,以后换了便是,开心点。”
白政绥怔了怔,便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我不是您,我既娶了她,便会对她负责,我不想她像我娘一样,而我的孩子,似我这般长大。”
白政绥的这番话,显然惹恼了白相魁,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妇人之仁!”转身便走了。
白政绥在门边立正,右手举在帽檐处,对他的背影行了个军礼,“白将军慢走!”
直到看不见白相魁红色的汽车尾灯,白政绥才又转身折回来。
警卫员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白政绥路过宴会厅时,听着里面热闹的歌舞声,他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孤单。
白相魁戎马一生,连娶妻生子都觉得是负累,为了白家的香火延续,他随意找了个清白女子,生下白政绥之后,便给了一笔银子打发了。
白政绥是白相魁一手带大的,和他手下的兵没两样。
警卫员见他站在宴会厅的门口不动,上前询问道:“少尉,要进去吗?”
白政绥摇了摇头,让警卫员别跟着,他自己则上了二楼客房。
他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拉开窗帘,呆呆地盯着皎洁的月亮。
今夜是他的订婚宴。他一直期待着,能有个完整的家,可是为什么连父亲,都能看出他不是很开心?
想起刚刚自己对父亲说的那些话,白政绥嗤笑一声,那些话,说起来漂亮,自己始终还是他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着,和他一样冷酷的血液,否则为何分明对梁茵茵的感觉淡淡的,却还是可以和她在一起?
“阿白,你在听我说吗?”林悠悠说了一半,转头却看见白政绥好像走神了。
“有,你继续。”
林悠悠却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白政绥,仔细想着后面的该怎么告诉他,“我看见你们那个,就先出来了,没过多久,梁茵茵也出来了,她本来是打算去宴会厅的,可是……”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可是在路过露台的时候,被关年鸣截住了。”
“他?”白政绥低头想问林悠悠关年鸣怎么也上来了,却见到她有些躲闪的眼神,忽然脑中闪过一丝怀疑,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却还是问道:“他找她有事吗?”
“我看见……他们在露台上……拥吻,他们,是恋人。”说完这句话,林悠悠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因为她看见,白政绥的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果然,还是很在意她的吧!
白政绥却觉得十分可笑,自己对梁茵茵没什么感觉,却为此感到内疚,可是她……
爱情,哼哼……白政绥不得不怀疑,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