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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走了几步,夏眼睁睁的看着齐腰的海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衣服没有往下滴水,还黏在身上,他一定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夏早有猜测,亲眼见到这魔术般的效果,他还是有些吃惊。他咧开嘴角,兴趣盎然的看着前方,尽管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但直觉告诉他,菲卡的陆城就在那里。
夏看了眼身后,兽人们都没有跟来,单独行动的危险系数不在话下,但夏等不了,一来是怕在等兽人们来的时候,菲卡人又会闹什么幺蛾子,二来是他……他担心塔尔。
他握住腰间的匕首,小心的摸索前进。昏暗的环境下,耳边传来了阵阵海浪声,但纵观四周,又无法确定海到底在那个位置,海就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等待着绝佳的时机,将来人狠狠扑倒。
明知脑中的幻想会成真,但夏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刚才冰冷的海水。只是一念之间,他便感觉冰冷的海水爬上小腿,无情的扼住脖颈,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夏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他张开嘴巴,想要呼吸空气,却把自己肺里的空气吐出来,情况有些不妙,夏奋力的甩甩头,想象海水逐渐褪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失去海水的浮力,夏腿一软,瘫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休息了一会儿,夏总算平复了狂跳的心脏,抬眼看正前方,那里有一扇蔚为壮观的大门。
大门是闭合的状态,门面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珍珠,还有见所未见的发亮的石头,夏眯着眼,观察大门侧面的哨台,发现好像没有人把守。他想,既然来都来了,坐在这里,哨塔上的人不可能没发现,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打声招呼,说不定菲卡人会碍于贝尔城和波尼城,不敢对他动手。
“有人吗?”夏手搭在嘴边,向哨塔吼道。
几只海鸟受了惊,扑打着翅膀,朝城里飞去,哨塔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是贝尔城来的,想见你们的祭司。”在夏的印象中,兽界的城邦都以祭司为大,只要能和祭司说上话,一切事情都有的商量。
这次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夏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拖着狼狈的身体,一步步的走向大门,刚一靠近,门就开了一条缝。夏跳出三步外,躲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警惕的看着虚掩的门,担心从里面会蹿出个什么野兽来。过了一会儿,夏不见有人或非人的东西出来,只当是菲卡给他开的门,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片断壁残垣,房屋被齐腰的草遮挡住,有的还算完好,石头的外墙满布石花,看起来有些渗人,有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在海风中摇摇晃晃,就像随时要倒下来一样,说是废墟算是恭维它的了。
夏一边小步前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房屋,期待在这座“死城”里能找到一个活人,问一下菲卡的情况,但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夏走出了一两百米,还是没见到一个人影,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眼角余光瞟到了旁边的小巷里有些异常,他停下来,偏头看向小巷,幽深的巷子蜿蜒向前,枯树的树枝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感觉就像那里站了个人。夏自嘲一笑,没有进小巷的打算,便沿着大路继续前行。
“啪。”
听到身后有响动,夏猛地转过头,刚才他站的位置,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那响动估计是石头掷地的声音。夏挑挑眉,扫了眼四周,看来他要找的“活人”来了,夏转过身,继续朝前走,但比起之前速度要慢许多。
“啪。”
又是一块石头飞来,夏躲让不及,石头擦着他的脸侧过去,夏只感觉火辣辣的疼,手往脸上一擦,还好只是破皮。夏刚才看清了石头来的方向,检查完伤口后,他迅速往那边走去。
“你不要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夏无视声音中的威胁之意,向前跨了一步,用举动来挑衅隐藏起来的人。
“外来人,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声音的主人见夏没有退却之意,语气有些激动。
“为什么我不能来?”夏小心的问道,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巷里走。
“……”显然他问的问题戳到了关键,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夏也不着急,他打算先抓住人,再仔细询问一番。
“你快走吧,到时候他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话音刚落,声音的主人就被一个冰冷的手抓住手腕,猛地将他扯出角落,暴露在月光下。夏用力的牵制住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那人和他差不多岁数,长了一张可喜的圆脸,但表情却很深沉。
圆脸青年被这突然的一招弄得有些懵,反应过来后,手腕用力一挣,挣脱了夏的牵制,夏一个带球的,怎么会是一个健康的青年的对手,他被青年的动作弄得脚步一虚晃,差点撞在墙上。
圆脸青年双臂抱胸,靠在墙边,没好气的看着夏,看见他隆起的小腹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夏感受到圆脸青年的视线,抬起头,见青年正在看着自己的小腹,有些尴尬的用衣服去遮,但湿透的衣服皱成一团,任凭他怎么拉都黏在皮肤上,简直就是一修身款。
“你有崽了?”青年有些迟疑,夏听他这么问,有些无力,这不是明摆的事实吗?长眼睛的都知道。
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菲卡城会变成这样?你们祭司在哪里?”
“哼哼,”青年显然不太乐意回答夏的问题,但也避开不了,“我叫迪尔。”
接下来,迪尔将菲卡城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算是回答了夏的问题。夏也从他简单的回答中抓住重点,和远在贝尔的菲卡兽人——丹尼说的差不多,菲卡分为海城和陆城,一个长老的儿子选上了陆城王的位置,虽然他力气最大,武力值很高,但他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为了得到海城的宝物——珍珠斗篷,他使了个阴招,海城王发现后,发大水淹了陆城。陆城被海水浸泡了数月,腐蚀加上数年来的风化,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们没有祭司,只有两个王分管两个城邦,在菲卡,王的地位是仅次于海神。
“迪尔,王在哪里?我从贝尔来,有要事找菲卡的王。”夏不敢轻信面前的青年,模糊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陆城王早死在海城王手下了,”提到陆城王,迪尔有些不乐意,继续说道,“海城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后果自负。”
“我只是去拜见一下,会出什么事?”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既回答了迪尔,也安慰了自己。
“哼,”迪尔脸上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瞟了一眼夏,“是吗?”
迪尔和夏一前一后的走着,迪尔断断续续的说了些菲卡的故事,始终都没回过头来。走到一处沙地前,迪尔忽然一顿,夏没有料到,险些撞在迪尔的后背上,夏正要询问,迪尔便转过身,又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海神打败了无数图谋不轨的妖兽,最终保住了菲卡的平安。你知道他用什么打败妖兽的吗?”
“什么?”
“颂歌。”
“只是这样?”夏向前望去,对这类传说不感兴趣,他只想早点见到海城王和塔尔,但碍于情面,夏还是顺着迪尔的意思问道。
“对,我可以唱给你听。”迪尔圆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色,但夏却没有发觉。
“好。”
见到夏点头之后,迪尔冷冷一笑,悠扬的曲调缓缓而出,沁人心脾,夏将视线落在迪尔的脸上,渐渐地,视线有些涣散,他听见了海浪声,声音越来越大,奇怪的是,声音再大,也没盖过迪尔的歌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杀意,夏越听越觉得不对,但为时已晚,海水已经淹过他的脚踝。
“夏!”焦急的叫声打断了迪尔的歌声,与此同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白马驮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兽人奔驰而来,后面还跟着几只野兽,白马神勇的姿态让迪尔不由向后退了几步,白马趁虚而入,用嘴叼起夏的衣领,往身后一甩,老猎户稳稳接住,他们便奔驰而过,没做半点停留。
迪尔松了口气,他是借助歌声使人产生幻觉,除此之外,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别说两个兽人了,一个兽人都能将他轻易制服。幸好,他们对他不感兴趣,正当他准备悄悄离开之时,白马上传来了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鼹鼠,他就交给你们了!”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鼹鼠,”鼹鼠紧随其后,听见老猎户的安排后,停了下来,朝不停的往后退的迪尔走去,脸上有一丝羞涩,他搓搓手,有些猥琐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碰我爸除外的雌性,嘿嘿,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那么好的活儿,怎么不交给我做!”老猎户身下的白马不甘心的抗议道,却被老猎户狠狠一脚,用*了。小马哥哼唧哼唧的朝前跑去,他已经闻到了塔尔和很多雌性的味道,想到有很多雌性,小马哥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夏!夏!”老猎户一只手扶着夏,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见夏回过神来,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我……你们怎么在这儿?”夏还有些迷糊。
“这事儿稍后再说,我们先去找塔尔吧。”老猎户见夏清醒过来,催促小马哥再快一点儿,白马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快速的朝着城中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