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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错误他不会犯两遍,这次是他失误了,他要重新抽调人手,在少爷还没责罚他之前,他要先将功补过。
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乔心一手撑着墙壁站稳身体,晃了晃脑袋,一幕幕破碎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飞逝而过,撕扯着神经,头痛的快要炸开了。
深吸口气,乔心缓缓朝紧闭的卧室门走去,在门前停下,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握上门把手,慢慢推开……
影绰浮荡,一室静谧,男子压抑的呻吟近在耳畔,声声如诉,勾撩而魅惑。
傅衍玑觉得自己像是身在一个大火炉里,被烤的皮肉翻卷,滚烫如火,心底空虚的渴望让他两手紧紧的揪着身下被褥,额头冷汗滚滚而落,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就这样死了吧,他想着……
只是心儿,我再不能保护你了……对不起,我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
突然,一阵冰凉袭来,凉丝丝的感觉轻易的抚平他心底的燥热,如此舒服。
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合着他的,迷乱中,那深入骨髓的熟悉幽香让他身躯颤了一颤,不待细思,便听少女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甜丝入滑,没入心口,流窜四肢百骸。
“阿衍,不要拒绝我”。
脑子里“嗡”的一声白光炸开,这个声音,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不……心儿……你快走,快走”,他一把推开她,低声吼道,只那声音出口便成了嘶哑的绵软,软勾勾的缭绕人心。
他不能害了心儿,这药的劲力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心儿大病初愈,她会受不了的……
“阿衍……”,她又重新贴了上来,声音委屈哀怨,听的傅衍玑心神一荡。
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唇覆上他的,带着一丝凉意,笨拙的吻着,傅衍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眸子血红无比,“心儿,我不想委屈你”。
长发流泻在枕上,更衬得容颜白皙如玉,媚眼如丝,傅衍玑呼吸愈加急促,眸光深深似海。
圈着他的脖子拉近自己,眼对眼,唇对唇,笑意清浅,声柔似水:“我已经十八岁了,阿衍,虽然我忘记了有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可是,我爱你,因为是你,我并不觉得委屈”。
他曾经是她深爱的人,现在是,将来也是,她如是想着,这一步迟早要来,早一步晚一步又如何?
抬起修长的指细细的拂过他的眉眼,冷汗滴在她的脸上,那因隐忍而扭曲的眉目令乔心即刻红了眼睛。
“阿衍,你真是个傻瓜”。
“心儿,不要哭”,他低头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只手带着滚烫的温度颤抖着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笑道:“我怕弄疼你”。
薄衫半褪,屋内空气陡然升高,昏暗缭绕,唯那影绰的日光飘飘摇摇,腿缠腰、玉手勾臂,纠纠缠缠,如鱼水相融。
温香软玉,玉肌生香,傅衍玑被那药效彻底的摧毁了最后一道神经。
他只知道,她是他深爱的女子,他爱她,这就足够了。
直到那贯穿灵魂的剧痛袭来,乔心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反应,就这样呆呆的,像个僵冷的木偶,而他已经忘却了所有,带着嘶哑的疯狂,那力度,只想要把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双眼呆滞的望着头顶的水晶浮灯,漆黑的眼睛渐渐的形成一个漩涡,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至沉入永恒的黑暗中去……
高崖疾风,残阳如血、美丽的女人噙着温软柔和的微笑,那曾一度令她深深的迷恋,然而那总是温软笑着的眉眼一瞬间狰狞狠厉,犹如恶鬼扑面,带起她灵魂深处的震颤和痛苦。
她说、十七年前你就该死了啊……
她说,你活着就是为了给你弟弟续命……
最后的一点价值散尽,她被当抹布一样的丢弃,透过虚空,她好似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十年幽禁,十年折磨,她亲眼看着阿飞葬身狼腹、尸骨无存,她敬爱的亲人居心叵测,只为剜心拯救另一个披着羊皮的母狼。
她曾经一度低贱到尘埃里去……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在泥沼里沉沦、堕落……
她以为终于解脱了,却奇迹般回到了十二年前,那时,她还未被洛家找回,她只是一个流落在孤儿院里和阿飞相依为命的小孤女,灵魂回归,她发誓重生,保护阿飞,手刃仇人。
从十岁到十八岁,她的人生起起伏伏,有笑有泪,她却从未后悔,她的手中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她已经记不清了,如果不是阿飞和傅衍玑的陪伴,她早已成魔……
然而、人的一生总是这样荒诞,沙玥、南宫钰、南宫秋,他们给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她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扇懵了,打醒了……
原来,她从出生那一刻就该被掐死的,苟活了十八年,她的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乔心……你活的真可悲……
她呜呜的低咽似哭又似笑,双眸怔忪,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中去,傅衍玑浑身一僵,他以为弄疼她了,吻去她的泪,一声声的在她耳边低语:“心儿,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然而身体却快于理智,一声嘶吼,他紧紧的抱着她,脸颊埋在她的胸前,近乎呓语:“心儿……”。
脑子里烟花散开,一如那日崖顶点亮黑夜的盛世烟花,漆黑的眼底层层波光漾开,现出透亮晶莹的剔骨来,明媚流转,勾魂摄魄。
松散下来的双臂重新圈上他的脖子,她重新贴上去,笨拙的寻找他的唇,急切而迷乱,那双如水剔洗的双眸在傅衍玑看不到的角度里,冰凉而艳骨生香。
“傅衍玑,对不起”,她的低喃并没有被傅衍玑听到,他已经在那温软极致的欢愉中彻底沉沦。
他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喃喃着她的名字,像是叫不够般,在每一次到达最高的顶峰时颤巍巍的低喃,带着无尽爱意与疼惜。
泪盈余睫,每一次疼到极致她便咬上他的肩膀,那泪珠滚滚而落,灼烧了谁的心?
时光静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卧室终于归于静谧,日光无声西斜,穿透金丝窗帘,那似红非黄的芒光晕染出朦胧的迷雾,来路不清,回途深渊。
墨婴在门外站了不知有多久,听着屋内起起伏伏的声音,一张俊脸红的发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陈老早就来了,但他却不敢敲门询问,少爷现在和心儿小姐……
反正心儿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少爷的毒也已解开,他还是不凑上去找嫌了吧,两人现在正蜜里调油呢,他在这听墙根算怎么回事?
想了想,墨婴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许是太累,傅衍玑睡的很沉,但即使睡着他的手依旧牢牢的圈着乔心的腰,乔心抬起手指细细的抚摸过他的眉眼,一如记忆中俊美妖孽。
她的目光近乎迷恋,想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里,半晌,她无奈一笑:“乔心,你傻了吗”?
轻轻的掰开他的手,乔心起身下地,几乎一瞬间她就朝身后摔去,双手立刻撑住床檐稳住身形,全身酸痛难当,她看向自己身上,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痕,因为皮肤太过白皙而显得触目惊心。
苦涩一笑,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裙,这一动作更是让她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动作麻利的穿上,乔心拢了拢长发,回头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傅衍玑,微微弯唇,眸光温柔:“等我”。
窗帘微动,傍晚的风微暖轻拂,而原地,早已没了那道高挑身影。
“你在找什么”?躲在树后的米挲闻声惊了一瞬,立刻回头看去。
背后残阳如血,微笑的少女眉目如画,微眯的眼睛倒映着金色霞光,炫目而冰冷。
米挲目光呆滞了一瞬,瞬间恢复如常,目光冷硬的瞪着面前的少女:“你们把铃兰怎么样了”?
他当时亲眼看到铃兰朝别墅这边跑来,他不放心,便跟了过来,但傅衍玑的人将这里包围的滴水不漏,他根本进不去,已经一下午的时间了,铃兰还没有出来,他不禁心急起来,铃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哦,你说那个没脑子的女人啊,她是你妹妹吗?啧啧,真令人不敢相信,蠢得跟头猪似的还想跟我抢男人”,轻柔的声音犹如梦呓,而那薄凉讥讽的目光更是令米挲差点吐血。
他急急往前一步,狠瞪着乔心:“你到底怎么样她了”?
“放心,我不会弄死她,只是她太饥渴了,我满足她的愿望而已”,咯咯轻笑两声,而那双漆黑眼眸却没丝毫笑意,依旧冰冷深邃。
后退一步,长发被柔风吹的飞扬似舞,容颜竟染上了一丝诡异的妖娆,眉眼阴鸷妩媚,背后血红初绽,映得整个人鬼魅般的不真实起来。
米挲呆愣的功夫便见她身轻如燕的消失在丛林间,唯余树叶婆娑,渐欲迷人眼。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蒂夫和毝七里之间的战争以毝七里的失败而告终,他狠狠瞪着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女人,低声咒骂道:“看我落难你就那么高兴”?
“当然”,妖止挑了挑眉,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这一天,她幻想了多久,毝七里这个狐狸精终于被她逮到了。
“老实点,你敢动一点坏心思看我不宰了你”,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枪。
毝七里冷哼一声,心底暗骂这女人果然没心没肺。
“父亲,铃兰那个贱人……”。妖止看向蒂夫,敢偷偷录音?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人贱自有天收”,毝七里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怨念的瞪向妖止和蒂夫:“放心吧,轮不到你们出手那女人也被傅衍玑给大卸八块了”。
蒂夫悠然的朝停在一边的汽车走去,侍从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闭上眼睛假寐,仿似对周围的一切浑不在意。
妖止看着蒂夫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蒂夫大人……”,T国国王和王后快步朝这边跑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汽车消失在自己眼前,继而转向妖止:“妖止小姐,婚礼你看……”。
妖止挥了挥手,身后步出两人押解毝七里,妖止冷着脸离开,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两人气的脸色发青。
这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啊……
解决了毝七里,T国的金矿不会有人敢抢了,至于T国知道了秘密,会不会出面干涉,不过一个弹丸之地,他们只要敢起心思,她会把那里夷为平地。
被挟持的那一群人不禁擦了擦一脑门儿的汗,等那群煞神离开了,才敢晃悠悠的走出来,心底呜呼哀哉着倒霉透顶,把蒂夫和毝七里在心底骂了个狗血喷头。
忽然,人人目光微动,不可思议的望向林间一道快速移动的白色身影,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裙裾,仙风一般飘走,即使如血残阳也掩不了那一瞥的惊艳风华……
正在观察着周边动静的冷易下意识看过去,忽然目光一沉,往那个方向追去,到底晚了一步,原地沉思片刻,朝着别墅方向快速奔去。
“少爷醒了吗”?冷易进来就朝墨婴问道。
墨婴红着脸摇摇头,冷易疑惑的多看了他两眼:“你发烧了吗”?为什么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脸色一僵,墨婴转身就走:冷哼道:“被你气的,有那心思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向少爷请罪吧”。
冷易摇摇头,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影。
傅衍玑醒来时,下意识往旁边摸去,余温犹在,渐趋冰凉。
他一怔,立刻翻身坐起来,扭头看去,空荡荡一片,只那被褥之上的一片猩红令他眸光倏忽温柔下来。
不是梦……
“心儿”?他轻声喊了一句,良久没有回应,他蹙了蹙眉,以为心儿去了卫生间,又大声喊了一句,幽静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守在门外的墨婴恭声回道:“少爷,心儿小姐没有出过房门”。不对,以后要改口叫少奶奶了,墨婴在心底默默想到。
傅衍玑掀被下床,身子晃了一晃才站稳,他捡起地上的衬衫和裤子穿在身上,光着脚就往门口走去,猛的一下拉开门倒是把墨婴吓了一条,看到自家少爷一脸阴郁的神色就纳闷了,怎么看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啊。
“心儿去哪儿了”?
墨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说道:“属下一直守在这里,心儿小姐并没有出来啊,难道心儿小姐不见了吗”?说着越过傅衍玑的肩头往卧室里看去,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
傅衍玑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双手紧攥成拳。
心儿一定是生他的气了,他该死,就算是折磨死,也不该玷污心儿,她身上伤口未愈,受不得刺激,他刚才那番大力之下,她的小身板怎么吃得消?
但是她怎么会在卧室里突然消失了呢?她没从正门出去……傅衍玑转眸看向窗户的方向,窗外渐趋黑暗,夜风吹的窗帘微荡,翻卷着飞舞。
失忆的心儿几乎忘记了自己一身的本事,笨拙单纯的像个稚子,她怎么可能够会选择从窗户离开。
除非她……
傅衍玑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身体轻颤,看的墨婴眼露焦急。
少爷这是怎么了?
……
乔心第一个先联系的简菱,她来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简菱的号码已经烂熟于心,电话响的第二声便被接起来了,听筒里传出略微焦急的女声,甚至带着哭音:“小姐,是你吗”?
她以前只会叫她主子,跟着那俩丫头学会了叫她小姐。
乔心弯唇一笑,天上月朗星稀,照着电话亭一隅明亮如昼,夜晚有些凉,她只穿着白色短裙,却一点都不冷。
“是我”。
简菱险些哭出声:“真的是小姐,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我几乎发动了破云队的所有人撒网般全世界找你,还有云锦队长,他也在找你”。
从来心硬如铁的女人在这一刻,捧着手机哭的肝肠寸断,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祈祷着老天保佑乔心健康安全,上天加诸在她身上那么多痛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又怎么忍心将她再一次推到深渊中去。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乔心嗔笑道,她不知道她越是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话电话那端的简菱哭的更加起劲。
“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乔心话锋一转问道。她记得她最后一次离开Z国的时候,简菱留在了Z国处理家里的事情,几乎快一年的时间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都已经办好了”。
“那就好,我现在在弗洛城的荣华大街上,你快点派人来接我吧,再晚我就要冻死了”。
简菱马上回道:“小姐我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你一定要等我”。
乔心轻轻点头,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她蜷缩在电话亭里,玻璃窗上张贴的广告牌很好的遮挡住了她的身影,因此一*的人从这里搜寻而过,都没有发现她。
四肢酸痛难当,尤其是下身和腰部,感觉全身犹如被车子碾过一般,乔心双臂抱着膝盖,头靠在玻璃窗上,望着远方一眨一眨的星星,以及半圆的月亮,在越来越冷的空气里,缓缓闭上眼睛。
傅衍玑的温柔和疯狂、沙玥半明半暗的隐晦容颜时而在她的脑海里交错闪现,面上一片沉静,只那睫毛轻微的颤抖着,以及眼角一颗滚落的晶莹昭告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下半夜,乔心是被冻醒的,她搓了搓双臂让自己恢复一点暖意,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在那一刀直插心脉之后,又从山崖摔落水涧,没有几年的修养,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去。
老天连她最后一点希望都要剥夺、乔心苦涩一笑,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僵麻的四肢,推开电话亭的玻璃门,冷风侵袭而来,乔心瑟缩了一下,反而迎着冷风走到和简菱约定好的路牌下。
一刻钟后,一辆轿车闪着车灯飞速在乔心身边停下,一个人影打开车门飞冲下来,将乔心抱了满怀:“谢谢老天,让你还活着”。
乔心微笑着回抱她,轻声说道:“辛苦你了,简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