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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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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杰克森已经死了”,詹尼大声说道,声线颤抖。

    “队长”,助理杰出现在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比伯目光在詹尼脸上转了一圈,对守在一边的两个警察吩咐道:“看好他”,便抬步走了出去。

    “队长,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而且在死者的遗体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指纹,但脖颈里有掐痕,但凶手很狡猾,疑似带了隔绝指纹的手套,在现场提炼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顿了顿,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比伯,接着说道。

    “死者脑部中弹,根据化验结果显示,凶器为伯莱塔92F9mm手枪,这种是YDL警方最常用的一种手枪,从这一点为线索的话,根本无从下手”。

    比伯合上资料,蹙眉问道:“监控上有什么发现”?

    “死者的办公室较为僻静,从死者进去到死亡除了詹尼之外没有任何人了,但是”,杰瞅了瞅自家队长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说,比伯已经沉着脸道:“但是什么?快说”。

    “从詹尼出现的时间点来说,杰克森的死应该与詹尼无关,但是并不排除他包庇凶手这一点,另外由于死者为国际知名人士,他的死引起了外界之人的广泛关注,总局刚来过电话,尽快查出凶手,给外界一个交代”。

    案子线索已断,突破口只能放在詹尼身上,上边又逼得紧,比伯挥了挥手,杰看了眼队长的神色,退了出去。

    那人明明就是个杀人凶手,自己为什么还要包庇她,那自己又和杀人犯有何区别?双手紧紧地掐进掌心,詹尼嘴唇张了张,最终又叹了口气靠回椅背里。

    她并没有做错不是吗?杰克森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是死有余辜。

    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杰克森捂住脑袋,痛苦的低吟。

    初见时少女望着他悲愤欲绝的眼神就那么的烙在了心里,每个寂静的深夜他总会想起那样的眼神,然后心脏便是一阵抽痛,不知道那样的感觉代表什么,但每次看到少女清冷的眉眼就忍不住靠近,她虽言要杀了自己,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会害怕,就好像……死在她手里是理所当然。

    呵……他果然病的不轻。

    比伯在监视器前站了一会儿,看青年痛苦的面部表情,眼眸沉了沉,转身离开,看来,他果然有什么秘密。

    “队长,你要去哪啊”,杰跟在身后问道。

    比伯大步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道:“医院”。

    由于杰克森医生的死搞得整个医院的人都人心惶惶,警察出入医院,弄得医生除了例行的巡视病房之外,便都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了,因此整个走道显得空荡荡的。

    比伯在屋子里细细的翻看了一番,突然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推开窗户,正面向着花园,而背面却是一片荒林,办公室在十二楼,俯瞰窗外的荒枝树干,五点的阳光褪去炽热,略带了些金黄的洒照进来。

    比伯从窗户里伸出头看去,窗户下边是一个半米左右的窗檐,旁边是一根直通天台的管道,眼眸沉了沉,抬手招来一个陪同的医院负责人。

    “这后面有没有监控”?比伯指着窗外问道。

    负责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恭敬的回道:“那是医院的后山,已经划为了明年的规划带,周围荒凉的很,连只猫都不愿溜进去,所以……”,连个人影都没有,按个监控干什么?

    该死,比伯一拳顶在墙壁上,震得屋顶的白灰只往下掉,负责人心肝一阵乱颤。

    嫌犯绝对是从后窗逃跑的!

    乔心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几天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看着抱着自己的阿飞,脸竟然悄悄的红了,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移开,乔心准备溜下床,却被床上人一把拉住,又倒回了床上。

    “心儿,你终于醒了”,江如飞笑着问道。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颜,乔心不自在的撇了撇脑袋,却也没有抗拒,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和阿飞之间,不需要那么生份,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总是睡一个被窝呢,虽说已经长大了,可那又如何呢?

    “饿不饿”?

    肚子适时的唱起空城计,乔心囧了囧,江如飞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便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乔心赶忙拉住他,“你干嘛去”?

    江如飞回头轻笑,声音甜腻死人:“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买饭”。

    乔心已经下了床,松开拉着江如飞的手,率先一步跑出了病房,嘴里不忘说道:“阿飞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

    江如飞立在床边,无奈而笑。

    乔心为何这么急着出来,是她猛然想起了落落,她下午又心魔了,在阿飞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竟然把落落给忘了,杰克森一死,手术无法完成,落落总能活了吧。

    听着前方病房里传来的喧闹,乔心本急促的步子渐渐平缓下来。

    “人呢——啊?——人呢,赶紧把杰克森给我找出来,敢耽误我的手术我让你们全都迟不了兜着走”,男人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身病号服皱巴巴的,脚下一片狼藉,手边能砸的都砸了,伸着手指,神色阴狠的指着门边站着的一溜护士医生。

    一个小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众人都看不到的阴影里,耷拉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说好的手术时间是下午三点,他早早收拾好,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杰克森的影子,他以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事,我忍,可现在怎么回事?

    这些人竟然告诉他手术取消。

    呵……这不是开玩笑吗?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配型成功的心脏,又花了那么一大笔钱,本以为光明就在前方,现在却告诉他手术取消。

    他早就看那糟老头子不顺眼,若不是他是做此种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生,他需要对着那张欠扁的脸吗?

    几个医生和护士缩了缩脖子,齐齐往后倒退一步,就差夺门而逃了。

    可是——他们不能啊,必须要安置好病人的情绪,医院已经积极的联系别的优秀外科医生了,虽说比杰克森医生差了点,但只要能把这一关过去了,一切都好说。

    听了医生的解释,男人气的更甚,拿起手边唯一一个完好的花瓶就砸了过去,破口大骂道:“我花巨款请的是杰克森,现在你们竟然要给我换医生,如此不诚信行为,我们法庭上见”。掏出手机就要给助理打电话。

    这时门突然打开,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挤了进来,在病房里逡巡一圈,看满屋子的缭乱和诡异的气氛,愣了一瞬,但下一刻立马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她五官长的极好,可以看出来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可惜生活的重担和岁月的残酷生生的让那份美丽打了折扣,精致的五官归于平淡,带了分市侩精明。

    “劳伦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啊,可让我一番好找,我之前给您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所以只好冒昧的跑来问您了,请问那笔钱什么时候打过去啊……”。然后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看向男子。

    劳伦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谁,毕竟之前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助理在交涉,听了她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就笑了,恶意满满,“想要钱?好啊,你现在给我跳脱衣舞,我就给你钱”。

    女人一下子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什么意思,“劳伦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劳伦瞬间就恼了,暴吼道:“你TM的还问我要钱?赶紧带着你女儿给我滚蛋”。真是气死他了,虽说他不喜欢那糟老头子,但只有他亲自执刀才能保证手术成功率,他才能在以后的日子继续逍遥法外,但看那几个医生护士的反应,他就知道杰克森可能出事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一阵烦躁,说话完全不顾忌了。

    “啊……劳伦先生,您不能这样啊,您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手术成功就把钱给我打过来,您是个大老板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女人急促的说道,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反悔了呢?难道是落落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没看你女儿完好无损着吗?赶紧带着她给我滚”,劳伦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心情和这女人纠缠。

    阴狠的语气令女人心底颤了颤,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当看到那蜷缩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时,眼底迸发出一抹阴寒,二话不说就朝那身影走了过去。

    “妈……妈”,小女孩抬起头来,精致的小脸上泪痕犹在,声音委屈中带着可怜,像是一只需要安慰的小猫咪,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你还有脸叫我妈”?伸手拽上女孩的胳膊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她扯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女孩是那样的轻,在她的手上没有多少分量。

    两个小护士垂下脑袋来,不想去看那张带泪的小脸。

    这个妈是有多狠,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毫无退路,万劫不复。

    不过,这又与她们何干?当看个热闹得了,同情心?那玩意儿能转换成钱吗?

    这个世界残酷的令人胆寒,却又悲哀的让人绝望。

    一出病房门女人便把女孩扔在地上,任她的小身板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女孩痛的“唔”了一声,却立马翻了起来跪在地上,双手拉着女人的裤腿。

    “妈妈……妈妈,你带我回家吧,落落一点都不喜欢这里,落落不想死,落落想活下去”,像姐姐说的那样,生活在蓝天白云下,和好多人做朋友。

    女人冷哼一声,一脚踢开女孩抓着她裤腿的手,神色阴寒:“你竟然还有脸求我,我养了你十七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女人越说眼神越恶毒,看着面前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心底的愤怒怎么也止不住。

    拿不到钱,她儿子要怎么办,这个拖油瓶她早就想解决了,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吃一份饭,好不容易能用她换点钱,没想到又被她给搞砸了,想到她那病弱的儿子,女人心底的怨怒越来越大,揪住女孩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去。

    “你去死啊,白吃闲饭还救不了你弟弟,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我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小孽种出来,当初就该掐死你”。她手下毫不留情,狠狠的往墙上撞去。

    “不……”,女孩想挣扎,奈何对方手劲太大,瘦弱的她根本不是对手,看着平时温柔的妈妈像发了疯般模样,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

    妈妈,我是落落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难道在你心底只有弟弟是你的孩子吗?那我呢,那我算什么?落落知道自己傻,连字都认不全,可是……可是我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

    “砰”,额头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一声闷响清晰的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血沿着额头流下,迷蒙了视线,落落突然就笑了,任那疼痛侵袭她全部的理智。

    心儿姐姐,对不起啊,落落不能答应你了,落落多想活下去啊,有很多朋友,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那是落落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愿望啊,可惜,此生无缘了。

    乔心脚步猛的一顿,尽头的窗户投射来一束金黄色的光线,铺了满地,映照了那倒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乔心飞跑了过去。

    将那倒在地上的人抱在怀里,此刻才能真实的感受到怀中人的瘦弱,轻的没有份量。

    “哪里跑来的贱蹄子,我收拾我女儿你给我滚远点儿”。女人双手叉腰瞪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女。

    少女猛然抬头,冷冽冰寒的眼睛如一把利剑直刺胸膛,女人倒退一步,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好可怕的眼神,仿佛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却见少女轻扯嘴角,嘲讽又冰凉,“你是落落的妈妈”?

    女人挺了挺胸膛,心底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耻,斜着眼睛道:“我就是,怎么了”?

    “呵……”,清脆甜美的声音却带着数不尽的寒意,犹如身临数九寒冬,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寒风顺着缝隙钻入四肢百骸,动也不能动。

    “你用她卖了多少钱”?

    “你管得着吗你?这是我女儿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现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女人气势汹汹的说道。

    “你用她卖了多少钱”?乔心望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心儿……姐姐”,怀中的女孩虚弱的说道,鲜血和着白腻的肌肤形成极强的冲击力,乔心眸光暗了暗,拂掉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声音轻柔:“乖,落落会没事的”。

    “恩”,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绽开一抹苍白虚弱的笑来,往乔心怀里拱了拱。

    好温暖好温暖,真想永远这样下去啊。

    那温柔昙花一现,转换之快让人误以为看花了眼,却见少女冷眸斜睨而来,无形的威压伸展开来,让人呼吸急促,冷汗直流。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用她换了多少钱”?

    被少女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哪还有一开始的骄横,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回道:“一……一百万”。

    讽刺的笑意更深,女儿在妈妈的心中,原来只值一百万,是太廉价,还是太昂贵?

    乔心抽出一张卡扔给女人,冷冷道:“里边是五百万,从今往后,你的女儿落落,将彻底消失在人世间”。抱起女孩转身离开,却见不远处的楼梯口立着一个冷峻挺拔的身影,那人不知站了多久,一双眸子直直的落在乔心身上,不带掩饰的打量、探究……

    乔心脚步没有停顿的与他擦肩而过,从始至终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比伯看着少女清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很显然这少女就是上次威胁他的那个女孩,比伯眼眸沉了下去,双手插在裤兜里。

    她的背景很不简单,出现在这里又会和杰克森的死有何关联?可是,但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女孩身上又不确定了。

    不,有一点线索他都不会放弃,比伯心底的直觉告诉他,杰克森的死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他的直觉出奇的准确,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比伯等乔心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抬步跟了上去。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五百万……五百万啊,她不是在做梦吧,女人将手里的银行卡拿在面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当个宝贝似的抱着怀里,激动的险些要昏过去了。

    拽起包包健步离去,赶紧先去检查一下卡里有没有钱,心底直叫嚣捡到个大便宜,暗骂那女孩神经病,早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女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乔心一个电话打去院长办公室,一大号人呼啦啦的出现在乔心面前,乔心将落落安排在高级病房里,和阿飞的病房紧邻,等护士给她将伤口包扎好以后,乔心看落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离开。

    她还没忘了给阿飞带饭呢,好半天时间了,别让阿飞等急了。

    刚一出门,便被一个男人拦住了乔心的去路,乔心站定,看着面前穿着警服冷峻英气的男人,似笑非笑。

    手指却深入衣兜凭着感觉发了条短信出去。

    本想着无声无息过去就算了,可是这个讨人厌的警察似乎把事情往复杂化发展了,她丝毫不担心詹尼会出卖自己,那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不可小觑了。

    可是她乔心会是那么容易留把柄的人吗?

    想抓她,下辈子吧。

    ------题外话------

    今天本是休息日领导大早上就把我从被窝里叫了起来,一堆稿子铺天盖地而来,未来三天甭想休息了~(>_<)~暗黑的三天啊,努力坚持下去吧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