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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公公见高欢依然能够坚持,心中惊叹高欢的内力深厚,也气恼,定然是了因和善忘没有全力出手,要不然他们三人出手,这世上就算是神仙也难逃,他尖细的声音大喝一声:“你们还不使出全力,难道还等着他反过来杀我们不成!”
善忘不出声,可是了因是个火爆脾气,他可受不了余公公对他大呼小叫,况且他确实已经使出全力,余公公依然心存怀疑,他便觉得是余公公自己有所保留,故意想要耗尽他的内力,别有所图。
萧清逻这门功夫的法则在于借他人之力,反攻他人。对方的攻击越大,反攻之力越大,现在攻击高欢的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的攻击都到了自己身上,等于是同时要对付一个跟自己武功相若的敌手的同时,还要对付高欢。
可惜高欢领悟这法门的时间还是太短,三人的攻势只能返回一点点,想要同时对抗三人还是渐渐变得吃力起来,余公公功力最高,他的玉明枯爪慢慢逼近高欢,抓向高欢的面庞,尚未抓到,高欢已经能够感觉到枯爪上的杀气。
“啊!”高欢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强悍的内力将三个人同时震开。
嗤啦一声,善忘的面巾被震成碎片,露出庐山真面目。
余公公离高欢最近,首当其冲,受到的冲击最大,被高欢的内力震伤最终,大退几步知道背后撞在城墙上才停下来,一口鲜血闷在胸口,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不好,如果再不疗伤,玉明枯爪便有反噬之势!”余公公所受的伤实在是太重,竟然不顾自己身处何地,坐下来运功疗伤起来。
了因也被高欢震得头昏眼花,差点站不稳。
高欢自己受伤也不轻,他略一调息,便被善忘的狰狞的面容吓到了,善忘的脸上全是伤疤,完全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存在,只看一眼,便觉得寒意从脚底蹿到头顶。
余公公和了因看到他的真实面目,也面露异色,从未见过善忘这样可怕的脸庞。
善忘带着面纱,本来就不想让人看到他丑陋的面容,现在当中被人揭开面纱,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这个绝顶高手的眼中竟然出现一丝慌乱,左顾右盼之后,在自己衣摆上撕了一块布,蒙在自己的脸上,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这慌乱之后,善忘望着高欢的目光瞬间变得杀气凌人,手中金针像是怎么也用不完,向高欢射来。
高欢冷哼一声,道:“故技重施,又能奈我何!”说罢净月宝刀扬起一股刀气,将射来的金针一分为二,荡向两边,善忘受伤也不轻,这些金针显然已经没有之前的威力。
善忘又被这强横的刀气所伤,重重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刀下去,高欢原本受重伤的经脉只觉得一口真气都提不上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高欢细细一想,才想起袭来的金针之中夹杂的银光。
针中藏针!
善忘竟然以金针为掩护,同时射出了十八根银针,其中的银针才是杀手锏。
高欢冷笑,区区几根银针而已,拔出来就是了,他运起蔽日神功,轻轻松松就能逼出来,可是他没有笑到最后,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银针非但没有被逼出来,反而钻入皮肉之中,消失不见,高欢的脸色变了又变,目瞪口呆地望着善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银针呢?”
善忘狞笑道:“这十八根银针已经钻入你的皮肉,游走于你奇经八脉之中,每天子时和午时,你体内的银针就会汇聚在任督二脉,摧毁你的经脉,十日之后,你就会武功尽失,不出二十日,你就会气绝丧命!哈哈哈……”
善忘虽然有气无力,依然狂笑不已,因为高欢震碎了他的面纱令他所受到的屈辱,他也要高欢受尽了*的折磨之后,凄惨地死去。
高欢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他打坐运功,这一运功,便痛得大叫一声,额头上全是冷汗,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无数针扎一样难受,肝肠寸断。
这时候,了因忽然站起来了。
了因原本也在运功疗伤,可是他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一人,见高欢一运功便痛苦万分,也顾不得疗伤,忽然觉得仅凭双掌不够取高欢的性命,又在地上捡了刘邴掉落在地上的佩刀,朝高欢砍去。
高欢受了针刺之苦,不敢再用内力抵挡,只是提起净月宝刀略作抵挡,这充满了了因惊人内力的一道下来,震得高欢最地上丈余,撞在城墙上,高欢滚了几圈,正好落在余公公身边,了因不知道高欢不用丝毫内力抵挡,他可是用了全力的,这一刀下去,震得高欢五脏六腑几乎翻了个,胸口窒闷无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高欢心知不妙,若是了因再来一刀,高欢说什么也无力抵挡了。
了因显然也知道高欢现在的情况,道:“高欢,你死定了!”
高欢想要运气,不想牵动内伤,吐出一口鲜血。
霎时间,高欢的心算是沉到了谷底,连动一下都不行了,怎么跟他们斗?高欢的伤比起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重,因为经脉中那十八根银针的关系,还不能运功疗伤,这几乎已经把他逼向了绝境。
了因向高欢走来,手里的佩刀发出嗡嗡的声音,听在高欢耳中,无异于催命的声音。
了因走了几步,在离高欢不到十步的地方,忽然脸色一边,瘫倒在地,原来他之前那一刀用尽了全身的内力,加之又是重伤未愈之身,这番冲击之下,身体终于承受不了。
高欢望了一眼受了重伤被一群士兵拖到一边的刘邴,又见五个统领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眼睛,冷喝一声道:“众将听命,本统领不在期间,天魁营一切军务暂由刘邴代领,如有不从者,杀无赦!”
刘邴一愣,想不到高欢在这个时候竟然将兵权交到了自己手里,见自己身边这些人畏缩不前,也知道他们是被余公公等人的武功惊吓,不敢上前,而现在,余公公他们三个都受了重伤,一动不动,正是虚弱的时候,于是下令道:“还看着做什么,他们都受了重伤,动都动不了,连僵死的虫子都不敢杀,上了战场是不是也是孬种一个?还不把刺杀大统领的刺客抓起来!”
有了刘邴壮胆,中士兵的胆气也足了,几个人壮着胆子就往三人摸去,因为恐惧,他们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余公公抬眼看了一眼高欢,当高欢落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心中也是犹豫万分要不要动手,动手的话,也肯定会落得个跟了因一样的结果,听到刘邴的话之后,他没想到自己武功盖世,也会有一天为被一群武功低微的士兵围攻而犯愁,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犹豫,玉明枯爪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腐朽之气,左右横扫。
高欢还来不及叫一声,便眼睁睁望着前面几个士兵被玉明枯爪扫中,脸色发黑倒在地上,渐渐失去生机。
余公公杀了几名士兵,后面的士兵见他出手杀人依然利落,都被吓住了,一时都不敢上来。余公公见自己出手震慑住了这些人,心中松了口气。
高欢也不想这些人无谓送死,喝道:“都退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没必要连累了你们!”
刘邴却道:“大统领此言差矣,兄弟们既然已经追随了大统领而来,就没有理由这个时候退缩!天魁营向来都是一家人,大统领就是这家人的主心骨,天魁营不能失去你!能够保住大统领,兄弟们死不足惜!”
高欢呼吸一滞,他望向刘邴,还有想要冲上来的士兵,他们的眼神很真诚,就连其余五个校尉,都握紧了佩刀,齐声道:“没错,大统领,天魁营上下与大统领共进退。”
“你们不怕死,但是不能白白送死,你们还有留着有用之躯,跟着我一起打下一片天地!”高欢喝道。
这是高欢第一次当众说出自己的心志,刘邴等人均是一愣,眼角湿润他们知道是高欢不忍心他们送死,怕连累他们,便是这份情,也足够他们誓死追随。
就连被高欢剥夺了校尉之位的吴校尉也点头,道:“刘邴,你眼光确实不错,他确实比胡桢值得追随!”
余公公闻言,眉头一挑,喝道:“高欢,你果然心怀不轨!”
玉明枯爪迅即无比地抓向高欢,高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双指成剑,指向余公公掌心,两两相击之后,高欢忍住像在钉板上打滚的痛楚,借势跳上城头,“想杀我?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高欢留下这句话,轻轻落在城头下一匹马背上,朝幽州南城门驰去。
了因大喝一声,道:“追上去,出了幽州天大地大,我们何处去寻他?”
余公公和善忘自然也知道厉害,起身便追。
刘邴望着远处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
周校尉失落道:“大统领还是走了!”
“他是怕我们再受到连累,才故意把他们引开的。”刘邴道,“我相信他会好好地回来的!”
“报……刘校尉,杜洛周率众攻打城门!”三个杀神离开了,众人忽然接到这个无异于雪上加霜的消息。
刘邴在别人的搀扶之下到城墙上观战,只见对方也有一人,重伤之下,指挥士兵疯狂地攻打城门,此人正是杜洛周,高欢提出献城的时候,阿四等将领便回去寻找杜洛周,踩在大营发现了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杜洛周,杜洛周知道大尔朱被人就走之后,尔朱荣必然没了顾虑,很快就要打来,顾不得疗伤,便上战场来了。
如果不能及时躲进幽州,那就意味着灭亡!
黑衣人临走时那一句“小心呐,别亡了”,无时不刻不在杜洛周的脑海中响起,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