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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九方老爷也知道躲避不是办法,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将这件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厉害关系都想了一遍,最终做出了决定,然后亲自去到吏部尚书的府上,求了吏部尚书卢思明,让他在上朝之时帮自己向皇上提亲。
这卢思明也知道皇上已经派人问了九方涟的生辰,再加上他和九方老爷有很多利益上的关系,所以这种成人之美的事他还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早朝结束后,卢思明便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受九方靖所托,斗胆向皇上开口为他的儿子九方涟求娶公主。”
皇上听了这话,显然完全没想到,本来他一直儿子众多,可在女儿方面就只得了四个,且已经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了两个,所以他一直希望的是为两个女儿招了驸马,赐公主府邸。
可是对安靖的婚事,郑淑妃这个安靖公主的生母却和他有不同的意见。本来他想将宰相蔡检的儿子招为安靖的驸马,可是郑淑妃却极力推荐将蔡检的儿子招为安心公主的驸马,而将安靖公主下嫁去九方家。
这一嫁和一招之间可是有很大差别的,虽然皇上的女儿即使嫁出去,也不能受了委屈,可以毕竟在身份上,尤其生下的孩子不能和皇族一个姓氏,自然就没有招了驸马的那般尊贵了。
所以这也是在问完了九方涟的生辰之后,皇上没有立刻颁旨赐婚的原因。可是现在看吏部尚书卢思明站了出来,皇上的心里就没有之前那么为难了。就明白,这卢思明不是郑淑妃派去提点九方家来提亲的人,就是九方家自己等不住相求了卢思明来提亲的。
不过对于哪种可能,对于皇上来说都是面上有光的好事,毕竟在外人眼里,皇上的女儿也是有很多人来追求的,尤其是对方的公子还是那么一个有着大梁第一之称的美男子。
见皇上的脸色并没有生气。还有这一丝丝的喜色,这卢思明便忙将之前想好了的话,拿出来道:“九方家族素有大梁首富之称,且九方家族一向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捐助战事,于国于民都大有裨益。且他家嫡长子九方涟容貌俊美,人品出众。难得他一直倾慕于公主,婚后自然会对公主百般疼爱,为表诚意,那九方涟还让微臣转告陛下,他若娶到公主,决计为公主之命是听,绝不委屈公主。”
听卢思明张口提了这事。钱大人心中窃喜,心想原来九方家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说客,郑将军交代的事,自己只要再推一把,这事也就差不多能成了。所以也站出来道:“启禀万岁,卢大人要当月老,微臣也少不得要牵一牵红线。那九方家的家世自不必说,他九方家族的生意做到了金池,陈国,但一向诚信为本,守法奉公。而且他家嫡长子九方涟的模样何止俊美。任谁看了都要惊为天人,所以也只有九方涟那样的容貌才能配上金枝玉叶,恍若仙子的公主。请万岁玉成此事,我大梁从此又当多一段佳话。”
当然九方家族在大梁的地位、家世、财富北魁也是知道的,可是这九方家族也很会明哲保身,子弟中没有一个出世为官的。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想来他们本来也无意与皇家结亲,可是郑淑妃看上了人家的富可敌国,和九方家儿子的相貌,又求着自己派了人去问了九方涟的生辰,可能他们家也不想好好的一个儿子入赘皇家。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但是到底要不要答应呢,皇上还是有些犹豫。
那卢思明见兵部侍郎钱兵也站出来帮自己,便知道九方老爷所说会为自己帮腔的人就是他,所以更加助了声势,更加放开了道:“皇上,民间都有一家女,百家求的说法。但那被百家求的女子必然都是才貌出众的,对于清怡公主,虽说出身民间,但能得皇后喜爱,认做义女,想来一定也是有其非凡之处的。还请陛下能下旨赐婚。”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皇上,钱兵,郑将军都是面色大变,就连狄青野也吃了一惊。
这狄青野是当年帮助北魁登上皇位的功臣之一,又是昕妃的弟弟,一直任大梁国护国大将军一职,可是自昕妃死后,北魁怕狄青野拥兵自重,就一点点的提升郑宇峰的官阶,将郑宇峰也派去了北部军营。然后等慢慢的郑宇峰培养起了他自己的势力后,北魁就将狄青野调回了皇都。
这样郑将军和狄将军,平分秋色都成了大梁最高阶的武官。可是皇上生性多疑,又怕郑宇峰在军中久了,也要拥兵自重,所以前些日子,也找了个理由将郑宇峰调了回来。
皇上和钱兵还有郑将军惊的是,明明说好了是替安靖公主提亲,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清怡公主?而狄青野也很是惊讶,明明外间传闻皇上是替安靖公主问的九方涟的生辰,怎么现在又突然说到了冷熙,以他对北澈的了解,如果要是皇上答应了九方家的求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闹腾呢,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还不等狄青野出来说话,那钱兵就看向卢思明不敢置信的道:“卢大人,您说错了吧!那九方家要求娶的可是安靖公主,绝对不是清怡公主。”
那卢思明听钱兵这么说,也毫不示弱的道:“怎么钱大人是在笑我老糊涂了吗?是九方靖亲自到我府上委托我跟陛下禀明此事的,而且他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千万不要说错了封号。”
“啊!”听卢思明这么说,那钱兵越发着急的看向郑将军,不过看郑将军面上神色自若,显然是不便参加到争论里的,便忙上前一步大声道:“皇上,前几日微臣见过那九方靖的,言谈之中,他和他的儿子都是希望能求娶安靖公主的,还望陛下查清此事,再做定断。”
“你,你……”卢思明本来想指责钱兵几声,但想着这其中有些蹊跷,皇上是派人去问了九方涟的生辰,但并没有说明是为哪位公主问的,所以一时有猜是安靖公主,有猜是安心公主,只是这清怡公主,一向疯传和七皇子像是有些私情,所以都没人猜,但昨日九方靖来见他,让他帮忙在皇上面前说求娶清怡公主时他也很奇怪,但九方靖坚持就是清怡公主,还再三嘱咐他不要说错了封号,他就想可能是皇上派人去问的九方涟生辰八字的时候,还是向九方家泄露了一下消息的,所以九方靖才会这么说。可是现在看钱大人这么激动,还说九方靖和九方涟都是希望求娶安靖公主的,想他也不会乱说欺君,卢思明你了半天,便不知如果开口好了。
一时气氛沉浸了下来,卢思明和钱兵的额上都冒了冷汗。
这可如果是好,本来是想成人之美,卖个人情,做件好事,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卢思明和钱兵都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想。
再看龙椅上的皇上,神色微凝,像是在思考此事。当然北魁虽然也有些吃惊卢思明说九方家求娶的竟然是冷熙,可是一想到如果将冷熙嫁去九方家也是一件很好的事,要是自己现在下了旨,那北澈就不能和冷熙在一起了,似乎这比想办法杀了冷熙还要好一些。
可是想到北澈为了冷熙,那日都敢以死相胁,如果就这样为了拆散他们赐了婚,只怕北澈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如果再闹的此事无法收场,就会更加不妙。
而且九方涟还是郑淑妃看重的,如果就这么赐婚,郑淑妃和安靖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
这样想着北魁竟有一些不知要怎么决断,再一想这些日子听说皇后和冷熙甚是亲密,如果就这么贸然赐了婚,冷熙不高兴,只怕皇后也要怪自己的。
别人倒还好说,一想到皇后,北魁便摆摆手道:“退朝吧!“然后才指着卢思明和钱兵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确定了九方家到底要求娶的是谁,再来向朕提亲。还要安靖公主和清怡公主那里,朕也会派人去问问她们的意思,此事以后再议。”
皇上走了,钱兵还想上前和卢大人探讨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卢大人因为刚才这钱兵让自己在皇上前面失了脸面,并不想理他,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这边钱兵又走到郑将军面前,可是郑将军显然是要避嫌,也不愿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和他多说,只对他拱手客气的施了个礼就走开了。钱兵没法,只好自己气冲冲的从大殿里走了出去。
狄青野见最终皇上并没有急于答应九方家的求娶,也松了一口气,在几个亲近的武官簇拥之下离开了大殿。
而卢思明和钱兵面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催着自己的轿夫,一心想着要马上去找九方靖质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