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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说,我说……”
章清跪伏在地,披头散发,此时他脸上全无血色,瞳孔目无焦距一副无神样子。
“嘿,这么快就交待了?”
阮标立在上首,一脸的鄙夷,道:“只是一个竹排夹指就受不了,真是嫩啊。”
“本来还准备着针尖刺指、篱笆刮肉、辣椒水,老虎凳啥的,唉,都说读书人有骨气,以为能多撑几个样呢,还想着试一试十八般酷刑,看来是不用废事了。”
阮标仿佛很受伤,恬着脸对着一边的王建义嘿笑道。
“有骨气不一定要读书,读了书也不一定就有骨气,更有可能骨气都被现实给磨掉了。”王建义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像似绕口令一般,好似曾经经历过似的,满脸的感慨。
章清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苦,而且读书也没读得太深,骨气方面还是欠缺。最终忍受不住酷刑说出了如何偷?情与俏寡妇一起毒死李绅大才子一家,之后又暴出了三年前的科场舞弊,以及章奉二作为考官如何的掩卷名等等一系列事端。
待签字画押,王建义和阮标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
……
王府锦衣卫校场正事房。
朱由崧半躺在靠骑上,双脚架在案几上不时的抖动,手上捧着一本《韩非子》看得津津有味,边上的双胞胎姐妹一人一边剥着葡萄,不时送到他嘴里。
“少爷……”
“嗯,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府一干帮凶走狗再次聚集,王建义立在身侧。
“都交待了,章清那小子没上两个花样就全给抖了出来,到省了一番事。”
阮标一脸的讪笑,率先开口将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罢将签字画押的案纸递到他的跟前。
“嗯!”
朱由崧放下手中的书籍,接过了案纸细细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抬头看向阮标和王建义等人,道:“这次办得不错!”
说罢站起了身,双手背后原无踏了两步,看向一干人等,开口道:“事情发展没跳出我们预计的结果,眼下就只有知府同知章奉仁这家伙,不过此人好歹也是正五品大员,我们不方便插手,看来只能让父王出面去理会知府钱大伟这些人了。”
“庄木头,朱峰!”
“在!”
“你们即刻带领八百王府护卫以及抽调六百锦衣卫前往伏牛山,埋伏外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记住刀具弓箭都要备齐,等候命令!”
“是!”
庄木头眼放精光,胸膛一抬立即应道。朱峰也不加思索沉沉的应声。
“叶胜,你立马前往王庄,抽调原班王府科研部人员以及吴颖,让他们放权,提拔得当人员上位。让他们原地待命,出不了几天本王会有事项安排,记得安抚。”
“是,少爷!”尽管内心不明所以,但叶胜还是一脸的慎重,心下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事办妥,这是少爷第一次给予理事权,定要把握住,不能让人小看。
“王建义,阮标!”
“在!”
“你们跟随我左右!”
朱由崧抬腿就走,向王府东正楼方向行去,似是自语,又似告知说明:“此次事关重大,我得先面见知会父王才行!”
王建义和阮标目光一闪,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东正楼边侧的的办事房。
“怎么只有你们在这,我父王呢?”
朱由崧一脚踏进了办事房,发现书堂官那三结拜三兄弟皆是在此处理文案,然而却不见朱常洵的身影。
“世子殿下,王爷在内院!”
三人起身见礼,领头的青年文士就是昨天朱常洵想要指给自己作教谕的人——严正。
“内院?”
朱由崧愣了愣,尔后向王建义和阮标道:“你们在这等我!”说罢也不理会青年文士等人的狐疑,行色匆匆的向内院而去。
走过壁墙转弯跨进了内院口——西园,朱由崧也不看碧荷园那边,直接走向了朝福王的私宅正和园,没走两步只见入园的拱门处立了两位侍女。
“见过世子殿下!”
清清脆脆的嗓音,两侍女行礼,不过一见朱由崧还要往内走,立即脸色一变,,一脸的惶恐,道:“少爷留步,王爷,正,正在……”
“嗯?”
朱由崧面泛疑惑,只见这两侍女俱是面色微红,凄凄哀哀,好似有什么说不出口一般,很似焦急。
“王爷,王爷和几位娘娘正在后院,嗯,人伦之事……”
眼见如此,两位侍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如何也不能让王世子进去,不然她们俩可没好果子吃。
“人伦?”
朱由崧怔住了,蓦然的心中一动:天,几位娘娘?这可不就是***、NP么?
朱由崧说不出是什么感想,即恼怒又郁闷,心下就差破口大骂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白日宣?淫?而且还是几位一起来,真的不要命了?”
不予以多说,朱由崧愤愤的扭头就走。
再一次来到东正楼侧房办事处,王建义和阮标俱是目露惊异,早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黑着一张脸了,莫不是王爷不允,事办砸了?想到这里,心下暗叫不好。
“严正,你等三人跟我去府衙一趟!”
朱由崧懒得再去多说直接对青年文士三人开口命令。
“殿下,这,发现什么事了?”严正愣了愣神,感觉事不对劲啊。
“关于章奉仁科场舞弊,此事详细在路上和你们说。”
朱由崧脸色恢复了原样,谈谈的回了一句,也不看他们惊异的表情,转言又对阮标道:“你去叫人备车骄!”
……
府学学官祭酒书房。
案桌前,站了两位生员,其中一位身着朴素的生员,此人正是名为树峥的青年文士,另一位是消瘦青年。这两位就是前不久与圆脸青年一起站在府学门内看章清闹事的人。
书案上放就了两页刚写好不久的字贴,精神瞿烁的蔡姓学官慢慢的将其折好放入信签,胶了腊封好,抬头看向眼前一脸慎重的俩人,道:“树峥、谦和,府学众生,老师一直最为看好你们俩位,依你们的才学以后考取进士、取官上进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眼下朝堂风起云涌,要是没了依仗,想要堂堂正正进官很是不易,老师这里有两封信。”
“树峥,这一封,你亲自送往南京找一位叫李实的监察御史,事后他必定会让你进入东林学院,进益文潮学思,得取士之阶!”
“东林书院?”
朴素青年脸色泛起了潮红,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慎重的接过了信签开口道:“多谢老师栽培,学生铭记在心,以后若是有了上进定当不忘今日之恩!”
“嗯,不必多想,帮助后进之学,老师身为府学祭酒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蔡姓学官扶着胡子满意的点头,接着又拿起另一封信签交给了消瘦青年,道:“谦和,以才学上来讲,树峥居第一,你当第二,你向来心思巧妙,老师这封信也对你有一定的帮助,你拿去入HN布政使司找张我续巡抚,以本祭酒和他的交情,定当会帮你得进取之路。”
瘦脸青年绝不像朴素生员那般激动,却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目光一闪,道:“老师,不用了吧,学生目前只为读书明理,对于进取并无此心呢。”
“胡闹,生员进取天经地义,总可如此,拿去!”蔡姓学官脸上一糊,颇似恼怒。
瘦脸青年无耐只好接了过来。等二人走出了书房,蔡姓学官闭目思索,眼下朝局诡异,自个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宗亲王室定要压制,我等儒士为国为民,这两封信相信能给福王府带来一些麻烦,想到这里心下稍微松了些许。
学楼外。
“树峥兄,你真的要去南京?”瘦脸青年怔怔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一时间内心无以言表。
“嗯,东林书院学思潮涌,那里文人荟萃,天下有识之士聚集,定当能学有所成。‘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此乃才是我辈读书、治世的情怀。”
“是吗?”
看着其人一脸的狂热,瘦脸青年脸色微变,继而沉着,抱拳道:“那祝树峥兄前途经伟,一路顺风。”
“谦和,晋地张家可是士家大族,将来你也不比兄差到哪里去,定当用心所学才是!”
说罢,朴素青年离去,看着其昂然的背影,瘦脸青年摸出了手中的信签瞧了两眼,一脸的腻歪,随手扔进了臭水沟。
“以为我是那般好糊弄之人么?不管是入东林,还是入晋,皆是党争之源,入之则毁。”
瘦脸青年脑海里想到了姓李的那张圆脸,哂笑一声,“看来李诚那家伙才是和我一路人。”
……
正当朱由崧赶往知府衙门的路上,东大街的院子里,知府同知章奉仁已经拟好了一封信递给一身边的管事。
“立即送到HN道布政使司,这封信你要面承于范右使参议,我等章氏一族如何就看他了。”
章奉仁脸色极度的阴沉,咬牙道:“此事你一定要尽心,路上不得耽误一刻。”
“是,老爷!”
看着管事离去的背影,章奉仁脸上张于露出了狰狞,“哼,想要我死,那我就将晋地一党给拖进来,本官到要看看,福王府和钱老匹夫怎么整……”
各方云动,朱由崧坐在马轿上浑然不知道洛阳又将刮起狂风暴雨。
“少爷,府衙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