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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玄清庵。
祖义入住厢房之后,鱼薇音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完全改掉了赖床的坏毛病。
简单梳洗完毕,来到他的房间,查看伤情。
男人还在睡着,大概昨晚又疼了,脸色依旧十分憔悴。
把手指轻轻探在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便为他掖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院子里十分安静,偶有秋风掠过,卷起片片落叶铪。
风起寒意到,周遭冷飕飕的,她站了片刻,拿起扫帚扫着叶子。
昨天黄昏才扫过一次,一夜之间,院子里已然铺得厚厚一层。
好多叶子上涂满了秋霜,更添了几分凄凉。
如此,她的心情就跟着低沉起来。
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色身影便侵入了脑海之中。
也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或许,在跟他的美貌正妃浓情蜜意吧!
想到这些,心里倏然隐隐作痛。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忘记那个人,——除了鱼.水之欢,他们之间已经痴.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她看来,他早已是她的男人!
那种交心的爱恋,不亚于肉.体上的交融,甚至,比拥有过床笫之欢还要让人刻骨铭心。
只不过,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现在的她,除了隐隐的伤心和难过,对他的恨意已减少了许多。
她不觉得这意味着对他的爱不够深厚,——正因为爱得浓烈,才会痛到麻木,也就恨不起来了。
好吧,只要他能够幸福,她愿意狼狈退出。
如此,她也可以好好守护对逆风的承诺了!
愁眉不展地回想着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好一会,才听见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
回头望去,却见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女人同样在清扫落叶。
恍惚一瞬,这才想起了昨天慈心住持说过的那个姑娘。
驻足片刻,女子向紫衣姑娘走去。
“你,是叫做寻瑜吗?”努力把刚刚的伤怀扫光,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和善。
对方抬起低垂的头,露出被乱发半遮的脸。
脸上是覆着面具的,同样是淡紫色,上面还描绘了一朵精巧的黄色小花,透着几分雅致。
“是……寻瑜吗?”女子再问一次。
紫衫姑娘终于点头。
面具遮面,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但鱼薇音可以想像得到被火焚烧过的肌肤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一个姑娘家,身形高大健硕,又口不能言,想来就算是再漂亮,也未必能够招来男人喜欢。
不是说男人们都喜欢身形娇俏的女生吗?
古今亦然。
今时今日,人高马大的身材,加上丑陋的面目,且又不会说话,就更难有人倾慕了吧!
想到此,女子便对寻瑜同情起来。
“寻瑜姑娘,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比你早来几天,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这是老住户对新住户的关照。
寻瑜又点点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女子本想说,以后就在一起用餐吧,免得一个人吃饭食欲不佳。
可她看到面具上只在眼部有两个孔洞,连嘴巴都没有露出来,就想到吃饭的时候寻瑜一定得摘下假面,如此,就把丑颜暴露无遗。
想来她是宁死不愿让任何人看见被毁掉的容貌,以面具遮藏,就是这个意图。
遂,没有把建议说出口。
这个时候,俏儿拿着洗漱用的小铜盆走了出来。
“啊——”看见寻瑜的诡异样子,婢女难以遏制地惊呼了一声。
“叫什么叫?有什么可喊的?”鱼薇音不快地斥责。
俏儿捂住了嘴巴,声音由指缝间模糊而出,“她……怎么这样?她是谁啊?”
“她叫寻瑜,是我们的新邻居。”说完,女子冲紫衣女尴尬地笑了一下,以化解婢女一惊一乍的丢人行径。
寻瑜似乎不以为意,看都没看俏儿一眼。
如此,倒是令婢女十分不快。
想她可是皇上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被忽视?
然,鱼薇音在场,她不好发作,忍耐之下,把所有的火气都积攒起来。
看样子,她是准备瞄准时机,报复身形比她高大的紫衣女了。
“寻瑜你好,我叫鱼薇音,很高兴认识你!”为了彰显平等,女子向披头散发的紫衣女伸出了右手,正式介绍自己。
对方稍事发愣,旋即,同样伸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指。
两只手接触上的一霎那,鱼薇音的眉头微微蹙起。
<p到分开之后,她若有所思地笑笑,转而继续拿扫帚清理地面。
寻瑜看了,也跟着打扫起来。
俏儿觉得她们这般默契,就是在刻意孤立她!
遂,没有参与其中,而是悠闲地去梳洗绾发,——尽管这些打扫的活计原本就是她这个婢女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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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玉华宫。
艳粉色华服包裹着的苏妃正对着超大个的铜镜转圈,沉醉地欣赏着模糊身影的绰约风姿。
“娘娘,您的身姿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一旁伺候着的周婆子恭维道。
然,好话却没有得来好结果。
苏雪嫣停止了旋转,脸色一变,“本宫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也没见你出宫,终日里守在本宫身边,能做成什么事?”
面对主子的苛责,婆子扭着肥硕的身子向前一步,“回娘娘的话,老奴已经把人安排到了位置上。”
“安排了又如何?本宫也可以让人混到其中去!问题是,何时才能实施那个计划!”冷着脸子,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扬起一股刺鼻的香风。
“娘娘稍安勿躁!”周婆子满脸的诡谲,“好饭不怕晚啊娘娘!不管怎么样,老奴能够为娘娘做成这件事,这是一定的了。”
“好!本宫就给你时间去做!你可要当心啊,如果一个月之内你还是做不成,就自己想个最好的死法吧!”把领口又稍微扯开一点,露出更多的白.肉,才算罢休。
“娘娘放心,老奴还想跟着娘娘享受大好的荣华富贵呢……”婆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苏雪嫣没有再搭理她,转身往殿门走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跟皇上一同用膳了,今天盛装出行,为的就是再试试运气。
然而,到了勤政殿外,依然被拦了下来。
“回禀娘娘,皇上政事繁忙,不见任何人。”小太监一如既往地陪着小心。
女人还想再试一试,却看见徐盛从殿内走了出来。
“哟,苏妃娘娘——”老太监堆起笑,来至女人身前,深施一礼。
“徐公公,皇上真的那么忙吗?”尽管明知老太监不会透露太多,女人还是忍不住询问。
“回娘娘的话,皇上现在日理万机,连用膳的时候都要看奏折呐!”
这不是胡诌,绝对存在的事情。
只不过徐盛没有说,皇上之所以会这么忙碌,是因为微服去了玄清庵,耽搁了政事,所以回来后这两天格外繁忙。
出宫的事情只有侍卫和御医知道,且事先封了嘴,宫里再没有人知晓这件事。
苏雪嫣吃了“闭门羹”,自然不痛快,可又不能对皇上的亲信发火,只得怏怏地往回走。
徐盛看着她走远,这才转身回了殿内。
“她走了?”伏案批示的贝凌云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皇上,是的。”徐盛快步上前,继续为主子研墨。
“看她如此清闲,朕是不是应该选妃了?让后宫里多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好分散一下她的精力,免得她整日里无所事事,只想着承.宠!”男人冷魅地说道。
徐盛一怔,“皇上想选妃,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可是皇上,如果后宫的女人太多,如此……,那位主儿是不是就更不愿意进宫了?”
贝凌云停下了笔,侧头望着老太监,“怎么?朕的后宫要纳几个妃子,还要征得她的同意吗?”
太监自知言语有失,便垂下手,不敢再出声。
男人沉吟片刻,“她那般不识抬举,朕还要惯着她吗?朕得让她知道,普天下所有女子,都以成为朕的女人为荣。她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他所说的代价,无非是指女子现在不顺从他的安排,将来她还是得进宫,却要与更多的女人分取他的恩.宠。
然,躬身而立的徐盛虽然明白主子的用意,却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那位带发修行的主儿可不是泛泛之辈,想让她跟多个女人共同伺候一位夫君,哪怕给她皇后的宝座,哪怕她可以得到专.宠,也未必能够成行。
老太监想是这么想,却没敢跟主子说出来。
主子不愿意碰那位丑陋的苏妃,可皇室总要传宗接代啊!
宫外那一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成为后宫中的一员,暂时多纳几个妃子进宫伺候着,皇嗣的繁衍就有指望了。
皇子的母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龙种,身上流淌着皇上的骨血,这才是正统。
更何况,但凡能进宫来为妃的女子,身家基本都是非富即贵的,根本不必担心未来的皇子会拥有一半平庸的血统。
这就是忠仆!
徐盛跟死去的薛瑞有一拼,皆是没了尘.根之后,把所有的希望都赋予在了自己伺候着的主子身上。
“今日是南铮登基的正日子吧?”贝凌云的思维跳跃很快,让还在沉思中的老太监有些猝不及防。
回神之后,徐盛躬身点头,“正是。也是小王子南宇补办满月酒的日子。”
“南宇?怜月诞下的孩子叫作南宇吗?”之前明明接到过夏国的喜报,他却没有细读,更没有留意那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回皇上,是的。宇宙洪荒的宇。”徐盛是在帮主子整理批阅好的奏折时,无意间瞄了那么一眼。
通常,没有大用处的折子都会被皇上胡乱扔在一边,然后再经由徐盛亲自阅读、分类,码放在专门收藏奏折的密室之中。
这些都算作档案,没准哪年哪月,皇上忽然一时兴起,要查阅某一个人某一天呈递上来的折子,如此,就可以按照时间索引,在密室之中找寻得到。
贝凌云刚刚接手权杖的时候,就建立了这个机制。
那些有用的折子,是要批阅之后发回原处的。
而能够触到废弃奏折的,就只有他们主仆二人。
“依你看,朕没有把怜月难产之后诞下小王子的事情告诉给老三,他会不会怨怼于朕?”忽然问了老太监这个问题。
“老奴觉得,淳王爷现在已经颓废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想来就算是知道了此事,也未必会有什么反应。皇上若是派他前往夏国道贺,弄不好会丢了我们玉阔国的颜面……”
男人欣然点头,“朕本想让老四代去的。可还没等朕把这件事上跟他说明,他就受了伤……”
“皇上,少让两位王爷跟夏国皇帝接触,也是一件好事。”老太监毕竟阅历丰富,在看待某些事情时,有些深谋远虑的意思。
可贝凌云也不是吃素的。
听罢徐盛的话,他脸上便露出了讳莫如深的微笑。
“朕虽然没有派两个弟弟前去夏国道贺,却让国丈兼文臣之首苏景阳携厚礼前往,已然是给足了南铮面子。他若是识时务,就该好好对待朕的妹妹。”
“皇上圣明!您这么为怜月公主着想,想必公主在夏国一定生活得很好。”
贝凌云听了,嘴角噙着冷笑,“没有办法啊!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不管她,就只有朕这个皇兄亲自照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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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皇宫,皇后的寝殿。
环绕着素色幔帐的床榻之上,躺着面无血色的瘦弱女人。
外面喧闹的鼓乐声,跟屋子里寂寥的画面对比鲜明,苍凉感十足。
宫婢春桃站在榻边,焦虑地凝望着昏睡中的主子。
她手中的药汤已经晾温,可以服用,却不忍心叫醒公主。
终于,在药汤变凉之前,春桃俯下身子,轻轻唤了一声“公主,您该喝药了”。
女人显然没有睡熟,只一声,就“嘤咛”着睁开了红肿的眼眸。
随后,被宫婢搀扶坐起,喝下了碗里的药汤。
“外面怎么这么吵啊?”声音比蚊虫鸣叫大不了多少。
春桃的脸色黯淡下来,“公主,您忘了吗?皇上今天登基,顺道为小王子补办满月酒。”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女人疲累地耷拉着眼皮,曾经的芳华绝代,已经孱弱得所剩无几。
“其实,今天也是公主您封后的日子。只不过,皇上说您身子太虚,不宜出席那种场合,就只下了一道圣旨,册封您为夏国的皇后。”春桃并不觉得主子封后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
环视四周,有谁见过如此萧瑟的皇后寝宫!
而且,自打公主诞下小王子之后,每日里伺候着的宫人人数骤减,就连一日三餐都送得不及时了。
春桃壮着胆子去跟将为皇上的南铮反映,南铮表面答应得十分痛快,可宫人们却依旧怠慢公主。
最要命的是,公主坐月子这段时间,南铮根本就没有来看望过。
他还以公主身体不好为由,把小王子接到了别的寝殿去抚养。
即便公主身体虚弱没有奶水,可她总归是孩子的母亲啊!
怀胎十月,冒着殒命的危险生下了孩子,想要每天看见自己的骨肉,却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怎不叫人伤怀!
然,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还有很多事,春桃一直瞒着自己的主子,不敢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