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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风的医术看来真是不错,只不过随意取了中脘、大横、上巨虚、内关等六七个穴位,运过一遍针后,这位“老袁”的脸色就红润起来,体温开始回升,呼吸也比刚才有力得多,甚至还动了下身体哼了两声。这年头中医早已式微,除了电影和电视剧中,人们哪见过像这样把下脉就敲定病情,简单扎几针——连药都不用——就把人救过来的神奇医术?消息在车厢里传开,有更多的人往这边跑,将周围挤得满满登登的。大家都指着徐清风窃窃私语,一些年轻人看向徐清风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和崇敬。只有中年妇女还有些担心地问道:“医生,我家老头子真没什么大事吧!”
“真没事的阿姨!”化身为医生在大庭广众之中的时候,徐清风的表现可圈可点,耐心地向中年妇女解释着,“阿姨你是看大叔还没醒过来不放心吧!其实我刚才就可以让大叔马上醒过来,只是觉得让大叔睡一会对身体的恢复更有利,特意多扎了几个穴位对他进行催眠,所以大叔现在不是昏迷,是睡着了。”
“那——要睡多长时间?”中年妇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说一颗安眠药就能让人睡上四五个小时,这小伙的针灸之术看起来比药物厉害得多,不会让人一觉睡上七八个小时一整天吧!
“再过个——四五十分钟吧,四五十分钟后我就把大叔弄醒!”徐清风想想说道,“正常情况下急性胃肠炎每次运三遍针就够了,间隔十分钟,不过大叔的症状比较重,多运两遍针保险点。另外从医生的责任出发,按理说我应该对大叔进行跟踪治疗,每天一到两次连续给他扎一周针,但我这次到南州确实有急事抽不开身,所以只能现在一次性把针给他扎足,等会再给他开副汤药,以后大叔用汤药慢慢调理就行。哦——阿姨,听口音你也是咱们洪州人吧,到南州是探亲还是旅游?如果旅游的话,我建议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两天,大叔的身体要紧。”
“谢谢,谢谢医生!”中年妇女那个感激啊,“老袁是到南州开会,我反正退休了在家呆着没事,就跟他一起来,等开完会再一起在南州附近转转。”
“那就好!”徐清风摆出一副放心的样子,“现在的许多会议其实跟疗养差不多,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等会开完了,大叔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陪你出去玩。”
徐清风这话太实在,中年妇女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老袁开会把她也带上,这会议有没有实质性内容是显而易见的,解释几句嘛,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而对徐清风的说法表示赞同,又不是那么回事。幸好徐清风突然一拍脑袋站起来说道:“瞧我这记性!”在人群里找到列车长说道:“你是列车长吧!是这样的,这位大叔的病是胃肠受到刺激造成的,现在病情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肚子还是空的,加上刚才吐了有些脱水,所以最好能及时给他补充点流食。能不能借你们的厨房用一下,我去给大叔做点营养餐。”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平常都是牛得一塌糊涂的,更不用说列车长了,但今天这个列车长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被徐清风的医术震住了,竟然非常客气地说道:“做点流食是吧,没问题!我们列车上有专门的厨师的,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医生你说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马上安排下去。哦——,医生你贵姓?”显然刚才没看清徐清风那两本证书上的字。
“那就麻烦你们的大师傅了!我姓杨,杨和平。”不知怎么的,徐清风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现在能瞒则瞒,既然列车长刚才没看清他的名字,干脆捏个从母姓的假名。“大叔属于胃寒,应该给他吃点热性的东西。我看就做点‘炒米羹’好了,让你们的大师傅炒点大米,不要放油,用干锅直接炒就行,炒的时候多放点姜片,而且控制点火候不要炒得太老。炒好的大米把姜片挑出来不要,再放水来煮,煮开后在里面打个蛋花,同时少放点盐让它有点咸味即可,不要放葱花等别的任何调料,免得产生刺激性的味道。嗯——,炒完的米很难煮的,慢慢炖的话时间上来不及,你们车上要有高压锅的话就用高压锅炖吧,关键是米一定要炖烂,口味是没法去讲究了。”说到“口味”二字时,徐清风满脸的遗憾。
列车长迅速找人按照徐清风的要求去餐车安排了,让乘警把围观的群众劝开,然后跟徐清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中年妇女一再对徐清风和列车长千恩万谢后,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丈夫身上,一会给他擦下脸,一会帮他掖下被子,就没个闲的时候,那种无微不至相濡以沫的样子,看得附近铺位的几个年轻人直眼热。
不知不觉的,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徐清风为“老袁”起了针,而被徐清风称为“炒米羹”的稀饭也已经做好,放在保温桶里送了过来。再给“老袁”把了次脉,徐清风舒出一口长气说道:“阿姨,大叔的病情应该不会出现反复了,你过会把‘炒米羹’盛一碗出来晾着,晾得差不多就可以把他叫醒,让他先吃点东西再接着睡。不要叫得太早,尽量让他多睡会,但也不要把‘炒米羹’晾得太狠免得再刺激肠胃。还有药方你要收好,第一张药方最好下火车就找地方抓药,每天早晚各一帖,一个疗程三天就可以了;第二张药方等你们回家后再抓也来得及,每天一帖连服两个月,以后只要多注意休息并保证生活有规律,大叔的身体应该能慢慢强壮起来。我呢今天是带个孩子出来的,小男孩子特别淘气,我不在怕别人管不住,所以得先回去看下。要是大叔这边出现什么新情况,你像刚才那样通过列车广播喊一声就行,我听到广播马上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徐清风就是不愿告诉中年妇女他的车厢位置。
“麻烦杨医生,麻烦杨医生了!”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人家医生把孩子丢给别人管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中年妇女哪好意思开口挽留,连句感谢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列车长想当然地认为徐清风品格高尚,不希望等会老袁醒来后跑去找他表示感谢什么的,所以故意隐瞒自己的车厢号,想想也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哥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大姐我已经交待过本节车厢的乘务员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随时找他。”
“杨医生,方不方便给我留个手机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以后我家老头子吃药的时候有什么疑问好打电话向你请教。”中年妇女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心眼,见徐清风收拾完东西马上要走,赶紧问了一句。至于留电话的目的真是为了方便向徐清风请教,还是将来方便找到他表示感谢,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我的手机号……我平时除了出远门,很少用得着手机的。”徐清风犹豫起来,“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留个我学生的电话,她基本上天天跟在我旁边,我的许多事情都是让她处理的,找到她就可以找到我。”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上司云飞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人家就是不想留自己的电话,中年妇女不好强求,只能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的学生?哦——,杨医生你是大学教——老师啊!这样的话我家老袁跟你是同行。”能帮着徐清风处理事情,中年妇女想那学生应该不会是个中小学生,另外如果不是学校里面的,一般会称为“徒弟”、“助手”、“助理”什么的,所以中年妇女认为徐清风应该在大学里教书。说起来也只有象牙塔里的人,才会标新立异地留一头长发。而以徐清风的年龄来看,是教授的可能性不大,保守起见还是称为“大学老师”吧!
“大学老师?也算是吧!我是洪州大学的客座教授,隔三差五地会去讲几课。”心说反正俞峰邀请过自己,如果自己过段时间去一趟的话,就是如假包换的客座教授,不算太蒙人。
搞了半天这小伙真是大学里的教授,虽然只是“客座”的。但在一般情况下,客座教授都是各个行业中的翘楚才能担任的,含金量往往比正式的教授高得多,可见其相当不简单,至少是个名医的嫡系传人什么的,而且得青出于蓝自身过硬才有资格去大学讲课。因此中年妇女非常羡慕徐清风的父母,生了个如此优秀的儿子,然后则感觉有些遗憾,听起来这“杨教授”是已经结婚有孩子的,否则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多好!想起女儿的终身大事,不由发起愁来。浮想翩翩,徐清风走出好几个铺位后,中年妇女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两步招下手喊道:“小杨教授你慢走!”
列车长的办公座席在前部的硬座车厢,刚才带着乘警过来巡检碰到这事就留下了,回去的时候正好和徐清风同路。徐清风只是潜意识中不想跟那位袁教授碰面,反正列车长想查到他在哪节车厢是轻而易举的事,倒没对列车长非要跟他一起走有什么意见。列车长虽然是南州人,但想想自己在洪城的亲戚朋友免不了会有头痛脑热的,跟这么个有着大学客座教授身份的年轻神医搭上线,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派上大用场,于是路上也找徐清风要了司云飞的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说话更加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