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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再回来手上已多了一件翠绿色的斗篷,来至镇云魄身前,伸手递给她。
“姑娘,夜深露重,披上吧。”男子的好意,镇云魄自是只能心领,她现在的心里很乱。
“多谢公子,还是不必……”镇云魄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时才发现腕上的软金细链上荧荧泛光,再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才会意地接过斗篷。
男子隔着斗篷握住镇云魄的双肩,只是一个起落就带她跃至院墙之外。
漫步在夜色幽幽的小路上,镇云魄始终不发一语。
男子觉得尴尬,便道,“这里是与沁心园相反的方向,什么人竟追赶姑娘跑了这么远?”
镇云魄本来不明了的神情一滞,偏过头没有看见男子的脸,就习惯性地半仰着头看了看男子依旧温和的模样。
“公子,”没有回答,想问什么又迟疑了。
见对方点头应和她的话,才不好意思地继续开口,“公子自小就在此地长大吗?我是说,龙吟度中。”
“那是自然,难道姑娘是度外来的?”男子本是玩笑地回应镇云魄,因为在他们这里,想出度可不比进来容易。
“正是。”镇云魄正有些神游,她观察到他们做过的地方有许多星星点点的绿光。按道理讲,这里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怎么也不会有野兽才对。
“姑娘。”镇云魄没明白是这么一回事,总而言之,自己被身侧的男子隔着斗篷扯住了一只手臂。使得她不得不回过神来看着那男子。
“公子,有事请讲。”镇云魄直到这时候才认真地看向样貌酷似袭南竹的男子,也难怪她多想,一夜之内遇见两回怪事。还如此惊人的雷同。
“那话可是认真的?”男子见镇云魄看他的神色中认真了许多,才又开口为她。
“什么话?”镇云魄之前在想纵月明那边的事,想来自己的做法那般异常,同乐坊的那个老板娘应该不会被自己牵连才是。
“你从度外来。”男子此话一出。镇云魄有些讶异,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不是真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若不是自己先提了那样的问题,人家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到龙吟度外这样的话题,所以,即便是很被动,镇云魄还是点点头。
“可有证据?”男子的神色一下子很严肃,这种审问的语气让镇云魄很不舒服。
镇云魄摇了摇头,男子又道。“落在何处?沁心园?”镇云魄闻言点点头。她开始相信眼前的男子和她以前的南竹一样聪明了。
“姑娘。你听好。”男子很正式地再次阻止了她欲向前行的脚步,挡在她的身前,“从即刻起。姑娘缺什么我补上,只是不能像任何人提起你是度外之人的事。”
望着这张和南竹一模一样的脸。即使镇云魄现在对南竹不是和最初的一样的感觉了,却还是无法拒绝的轻轻颔首。
镇云魄什么都没说,不问名姓,不问家世,不问缘由。
‘这姑娘是心思单纯?不像!可是,她为什么一句都不问?’男子好奇地以余光打量着镇云魄,自己的斗篷似乎是拿错了颜色。
身边的姑娘一袭紫装仿佛给人以浑然天成的之感,自己的翠绿搭上去有种“称花之叶”弄巧成拙的负累。
男子猜想,‘有坏人追她?也定是看上了她这财、、色兼备,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能让度外的姑娘家只身一人不顾性命之忧,独闯七色风窝,来到龙吟度呢?’
“公子,那林中荧荧泛光的是什么?”镇云魄抿了抿唇,不习惯被人一直用好奇的余光盯这么久。
萤火虫镇云魄见过,是紫哥哥抓给她玩儿过的,可是这些小绿点儿看上去比起萤火虫不是那么相像,所以她觉得问这句话是一举两得的事。
“……”男子侧目向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讶异地移回目光看向镇云魄。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镇云魄注意到男子看自己的目光有异,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敢问姑娘,可是命中带有什么非常的东西来?”男子也不做作,直言不讳地再次开口,他若有深意地看着镇云魄。
“非常的东西?”镇云魄疑惑不解,她自是不笨,可是却听不出这话里有话的含义。
“比如说,竹魄。”男子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对这姑娘的试探,因为能看见那点点绿光的,在这龙吟度中除了他之外也再无几人能做到了。
“竹魄?不曾听过。”镇云魄愣了愣神,之后便是喃喃一句。
“姑娘确定?”男子似乎不死心似的,镇云魄回应了他以后,他还是再次询问。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有必要骗你吗?”镇云魄感知到了源自男子的不信任之心,本来也没什么,初次相见有怀疑之心也实属寻常。
可是,在她再一次对上男子的眼眸,就有种沉溺在其中的感觉,她看见的不是什么陌生人,那眼神明明就是她以前最关心的南竹。
镇云魄别过脸,眸子中有一闪即逝的忧伤,除了家人、泷仙之,她最信任的就是袭南竹,可是,他做出的事情往往都是最不能让镇云魄明白的。
就像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她不明白袭南竹为什么要假借泷仙之的身子来救自己,他就那么不想以自己的真身让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吗?
大骗子!
袭南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如果早知道自己和袭南竹的相遇会是这样的结果,镇云魄宁可自己从来没有被他捡回去过,也不想见那个叫做“雨秋”的怪老头,更不想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如果早知道。她希望自己不要遇见泷仙之,那样也不会让自己落得到处流浪,寻人无果,还多次险象环生的境地。
如果早知道。她不会不听白的话,还摔碎了母亲的玉竹节;也不会因此被带到那片巨竹海中,更不会发现俎玉将其带回,而使得自己完好的家变成现在这般田地。
‘娘。你会怪女儿的年幼无知吗?白,你会骂思思不争气吗?爹爹,你还会疼女儿吗?’没来由是的,镇云魄因为男子的话徒增了许多伤怀。
男子瞟了一眼镇云魄的怒颜,那气恼的颜色中带着几分伤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不敢再惹镇云魄生气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不是么?
“在下名为龙吟月,飞龙在天的龙,吟唱的吟。皎皎蟾宫的月。”虽然是很没面子可言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龙吟月还是很有君子风度的自我介绍一番。
走在前面的镇云魄闻言先是没出声。而后回过头看了看龙吟月,又将头转回去。
良久,“小女子姓镇。名曰云魄,云之精魄。”镇云魄就是时而会变成这样古怪精灵的性子。所以从来没有一个哥哥敢真的惹她生气,她气起来可是不容易哄的。
“就快到了,在下就不随姑娘进门了。”龙吟月又一次回视了镇云魄方才所指的绿色光点,又从竹林的缝隙隐约看见沁心园中有人在打扫,不禁又将目光抬起看向镇云魄的背影。
‘她没说谎?这种地方,除了度外人,怎么会有人愿意来住呢?’龙吟月最初是怀疑过镇云魄所言的可信程度,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镇云魄也没对龙吟月多做挽留,只是在临别之际解下了身上的斗篷交还给龙吟月。
不同于先前的纵月明,镇云魄一字一句也没问过龙吟月“是不是袭南竹”这样的话,她想,若不是故意装作素不相识,那便是有什么变故。
要是袭南竹装作不认识自己,自己也没那堪比城墙厚的脸皮去问人家;要是真的不记得了,那她就得想办法。
斗篷她伸手给龙吟月他却不接,赌气地撅着嘴,将斗篷搭在他的手臂上,就走向沁心园,甚至不容龙吟月再开口。
芳踪消失在沁心园的小舍门里,龙吟月依然淡薄的样子。
只是那淡泊中透着一分欣赏,口中低低叹道,“好一个倔强的小姑娘,若是妹妹除了调皮也能这般有主意,我也不至于到处找她。”出神地说完,眯起的眼睛忽然张大,“呀,我不是找那丫头来着……”
惊觉自己因为一个从天而降的姑娘竟忘了自己是在找妹妹的,立即几个腾跃向原路返了回去。
小舍中,一名婢女正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到镇云魄的面前。
“姑娘,老板娘说,让您试试这个厨娘的手艺满不满意。”婢女布菜结束,低声细语地对镇云魄说着,不晓得何故,镇云魄总感觉面前这丫头在害怕自己。
“老板娘可好?”镇云魄心中思量,‘是不是那个诗什么的丫头为了面子,又在同乐坊妖言惑众来的?’
“老板娘很好,还让我转告姑娘,嫌闷的话,大可以再去同乐坊。”婢女讲话依旧小心,镇云魄又在心下嘀咕一句,‘看来不是?大概是刚刚相反,想让我去那种地方第二次?没门!’
镇云魄没什么兴致去品评桌上的菜品好与不好,她有许多事情要捋顺一下。
比如说,娘为什么会指引自己进龙吟度,为什么总是给自己诸多的指引又从来不现身?
还有,这里面为什么会有和泷仙之、袭南竹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最可气的就是她的功夫为什么就不好用了?这才是最让她不解的地方。
想到这儿,镇云魄放下竹箸想要再试一次自己一直得心应手的功夫。
结果?
用力过猛,腾起得太高,一头撞在了小舍的房梁上。
同乐坊一边,仍然是镇云魄不久之前呆过的那间房中。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做了这样的决定竟敢不与我商量一下?”内外室之间的帘幕将佟灵婵和说话的男子一线隔开,男子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
佟灵婵跪在地上,嘴角带着血丝正用手抹去,不敢有一丝怨言地俯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