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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云魄夜里不愿出门,但每每却总是夜里有事。
“镇姑娘,你的好友长什么样?”慕容漠夜中视物眼力尚佳,不明白急着找人的镇云魄在城外比比划划做些什么。
“好友?”镇云魄他们坐在房顶原是见不到晴天的,可不知怎的暮色时分天阙忽暗,继而乍明。
镇云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随即站起身,琢磨着还是卜算一下比较稳妥。
“你不是说与好友失散?”慕容漠对于镇云魄的“朋友失散”之说倒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怀疑归不怀疑,觉之奇怪总还是为人数年来的弊病之处。
“哦!别吵。”镇云魄仔细观望着幽深的苍穹之上那稀稀疏疏的星点,琢磨半天也不明白她们想对自己说什么。
仰面看了半天,头都有点晕了,向后一个趔趄,正巧慕容漠上前扶住。
“慕容漠,既然你记得上古的事。你知不知道花之零这种毒?”镇云魄找不出自己想要的情报,边低些头、边回看慕容漠的脸。
镇云魄只是无心之言,慕容漠却心痛了一下似的抚住了胸口。
“你…怎么了?”镇云魄惊了一下,不禁怀疑自己现在说话都能伤人了吗?
“你长得很像一个女子,她叫莫弱痕。千年之前,当我还是陆殇城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经意地出现在夜呜谷。”慕容漠面带感伤。
“莫弱痕、莫弱痕。”镇云魄嘴中淡淡地念叨着这个女子的名字。
“对,莫弱痕。”此时的慕容漠脸上忽然现出了长辈疼爱小辈的宠溺之光,他愈发温和地看着镇云魄,越看越觉得相像。
“像?几分像?”镇云魄的晶亮眸子中忽然闪现出喜色,大家都说她样子是取了爹娘的优点长的,只有眼睛下面的小鼻梁像了爹。
“只有鼻子不像她,这双眼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听了镇云魄的话。慕容漠认真地审视过她,然后很认真地道。
镇云魄闻言一喜,大家都这么说。说她的眼睛尤其像娘,连那调皮劲儿都是如出一辙的。
“那么。那么莫弱痕后来怎么样了?”镇云魄觉得那就是她娘。
“她将你怀里的东西编成一条链子系在我手上,后来她给花娘子咬伤了,毒还没解。谷缘就崩塌了,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见了,我却还在这里。”
慕容漠似是完全记起了令他伤心的一切,而且那名女子似乎从来没对他许诺过什么。最起码,这是镇云魄的感觉。
“谷缘崩塌了?”再次喃喃到这件事时,镇云魄忽然激灵了一下,“对!就是这件事!慕容漠快走。也许到了那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星星怎么少得只剩下七颗了?每颗星的位置都那么眼熟,斗、牛、女、虚、危、室、壁,七星齐聚于苍穹,这是玄武之象,一定要有大事发生。得快一点!’
镇云魄昔日在渊国。对上古之事也是有所见闻的,她自小就喜欢这些,没有缘故的。
“去哪?”慕容漠此刻也得腾空之能,无需仰仗镇云魄的御空之术。
“记忆不是白找回来的,我有不好的感觉。谷缘那里好像要出大事了!还有,你说的莫弱痕,很有可能…是我娘。”本来是很严肃的事,镇云魄讲到最后却对慕容漠吐了吐舌头。
“你娘?”慕容漠当下就被镇云魄的话给惊着了。
“嗯,因为凶兽,我和家人失散了。所以,才流落到这里。”镇云魄现在完全不怕慕容漠是坏人了,因为她有预感,他们,很快就要分别了。
原来,镇云魄以为白蛇常是卧而前行,所以她说谷地很大,能大到哪里去?
“夜呜谷到底有多大?”现在她相信了,镇云魄回头问同样凌空飞行的慕容漠。
“夜呜谷究竟多大,没有一个族人能说清楚。相传夜呜之所以被称之为谷,是因为它虽然幅员辽阔地势却是中间低边缘高耸,形‘谷’之势。”慕容漠有手串在腕上尚且觉得冷。
凝望着面前小姑娘的背影,她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冷,‘难道是因为湘携的缘故?’
“那溟露城呢?它的一切可有记载?”镇云魄心中纳闷,‘这一族人怎么这么糊涂,自己的国土有多大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此地不行战争的缘由?’
“溟露城倒是有记载,它的大小不足谷的万分之一。正如夜空中的一点繁星,古之典籍上记载,它位于夜呜谷的中央偏右上方。”慕容漠如实回答。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否则,她怎么会目的如此明确的想着一个方向飞,不曾偏离分毫?’隐隐地,慕容漠也感觉到他们在接近什么危险。
“那么,整座城池成玄色,是喜爱还是信奉?”镇云魄非得越来越慢,不是她体力不支,而是她的眼前有一幅恢宏的景象半真半假地挡住她的视线。
“都不是。那是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的规矩,主城以玄色,不可更改。”慕容漠浅浅地回答,心中却在思虑有一番事情,‘玄色是玄武的本色,这丫头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那其他几座城池成苍色又是为何?”镇云魄只是大略看见了星星点点的颜色,就像慕容漠讲的那般似星宿苍茫不可近观。
“为何无故探听夜呜的情况?”慕容漠虽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城主,但是保护族人是他本能的意识。
渐渐地,镇云魄眼前的景象愈来愈清晰,也越来越不能向前行,因为她因此不能视物。
“怎么了?”到了最后,慕容漠察觉到镇云魄的不对劲,上前来迎,正好接住她。
“我…我的眼前被东西蒙住了,根本看不见路。”镇云魄蹙了蹙眉,他们二人只能暂时落在地上。
“没有什么东西?”慕容漠将镇云魄扶稳,与她面对面。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
“不!我看见有一大片低地被白雪覆盖,它的周围都是水。很可怕。”镇云魄顿了顿。
“皑皑之中有八点醒目,一点中央偏右上方。七点星罗棋布于玄色周围或近或远的地方,皆是苍色。”说到这里,镇云魄扶在慕容漠手臂上的柔荑突然加了劲。
“镇云魄……不知何由,汪洋狂卷猛然绝堤大水奔流而下。洪水一瞬而至,有如猛兽扑食,谷中百姓无一幸免。可有异处?”慕容漠似是无奈,接着镇云魄的话讲了下来。
镇云魄先是点点头。不到转瞬的时间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与不是?”慕容漠心觉镇云魄好笑,是个调皮得紧的丫头。
“你说的那些是很早以前传下来的预知,你是不是听了白蛇说什么,所以遐想太多?”慕容漠是经历过一次浩劫的人。对于镇云魄的担忧他很是感谢,但是他断断不会杞人忧天。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镇云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那场景实在是让人有些惊心。
嘴里嘟囔了一句,眼前也慢慢恢复了常日可视物的常态。
只是在最后。他看见有人落入大水之中,那身形有些像慕容漠。放下揉眼睛的手,她本能地看了看慕容漠,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
“走吧!照着你的说法,还得加快脚步才行。”镇云魄后退了一步。躲开慕容漠的搀扶,她娘说了“男女不能离得太近”。
其实姒寒雨想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考虑这样讲出来,女儿就会问她那话是什么意思。解释不好就会改变自己的初衷,所以慈爱的母亲善意的将这句话改成了“男女不能离得太近”。
慕容漠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笑了笑,‘小姑娘这点倒是和莫弱痕不太一样,弱痕是个不拘小节的姑娘。’
天黑又明,二人在高空依稀之间已经可以看见巍峨如大山的谷缘了。
镇云魄严肃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因为她手中的玉在闪动,很轻微的闪光。
她觉得那是“携”和泷仙之之间的感应,所以她很高兴。
“你笑什么?”慕容漠这话方问出口,刚刚还难得的晴空万里就变成了阴“云”满天。
镇云魄闷哼了一下,有些丧气。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些“阴云”来势凶猛地扑奔他们而来,迫使他们不得不降下高度落在地上。
镇云魄先发制人弹出十几枚“云魄”在她和慕容漠的周身。
“这样就行了吗?”慕容漠见镇云魄娴熟的动作,就晓得她之前对自己说的“不凡之女”一事不单纯是她自己胡诌出来的。
“行……什么呀?以前你们五个才能做到的事,你指望我一个小姑娘能行?”镇云魄白了慕容漠一眼,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更谈不上害怕。
“那你这样做……”慕容漠边说边看镇云魄双手比划结界生成。
“不能抗击还不许保命么?”显然,镇云魄说这话时不会不瞪慕容漠这个大男人。
‘看来这一次不是倾巢之击,哎!是不是的,扯上凶离之窟就没有我的好果子吃!娘,怎么办呢?白呀!请赐予妹妹力量吧!’结界结束,镇云魄双手合十虔诚地对天祈祷。
虽然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娘和白都不知道,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会在此寻到出路。
果然,在她心里念叨到白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四只小白球。
“对呀!可以请外援!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镇云魄小声嘀咕着,又取出一枚“云魄”,“云”字一面对着自己的唇,向铜钱中间的小孔轻轻一吹。
一声响彻天际的尖细的声音就冲破结界直达镇云魄的目的地。
黑压压的一片,许多狰狞的凶兽齐聚镇云魄的慕容漠的身边,兴是有镇云魄的结界做掩护,才是那些仗着自己庞然大物就不可一世的家伙们不能近前。
“慕容漠。”镇云魄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敢掉以轻心,唤了慕容漠一声。
“嗯?”慕容漠也将自己的钝剑插入土中,轻应了一声。
“身为一个男人兼一名神族后裔,你拥有高贵的血统,能不能出点力,别光指望我一个女子撑着这片天?娘说了,天塌下来有个子大的顶着,你比我矮吗?”
镇云魄感觉有些泄气,她怎么在什么地方都是这种命?娘说女儿家就是该被人保护的,为什么她不是?她是男的吗?
结界被巨大的凶兽利爪抓出了一道裂痕,镇云魄气恼地说了一声,“别给脸不要脸!你当姐姐我是好欺负的?”
说着,就拈出一枚铜钱压伏在右手衣袖之上屏息与“携”沟通。
再次弹出这枚铜钱,一击即中那只嚣张地敢在她太岁头上动土的凶兽。
凶兽来不及惨叫就灰飞烟灭,可是使用过这力量的镇云魄却忽然脱了力似的向后倾倒。
结界因此失去了掌控,先是扩大一下,紧接着就缩小,而后便不见了。
‘原来,臭小子当时是这样的感觉。’犹记得泷仙之被自己硬逼着去挡敌人时候的情景,现在自己亲身体验了一下,才真的明白了泷仙之以一介凡人的心做到那般需要多大的魄力。
镇云魄无力地想要合上眼睛,可是身边还有“无能”的慕容漠,她气慕容漠且无法似的想要死撑一会儿。
“累了就睡吧,你请的‘援军’就快到了。”慕容漠一手扶住镇云魄,一手握住自己深深插在冰雪中的剑柄,低声地劝镇云魄。
“说什么傻话,咱们还需一夜功夫……你,咱们知道……”说完的力气都没有,在她意识不清之前,似乎看见了慕容漠放下自己。
只手一伸,自己怀中的小龟壳就应了他的召唤飞进他的手掌心。
‘他,要干什么?不,不行……’想要阻止的什么发生的心情只是徒然。
渐渐地,曙光的美好她已看不见了,全身都很放松,一点点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