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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之后发觉泷仙之神情落寞,点点繁星初露模样,若深闺中的小家女子一般腼腆。
“你没告诉过自己别冲动?命数又改了!”镇云魄蹙着眉在泷仙之额头上点了一下,怪他不小心。
镇云魄也不明白,一个人的命数怎么能说变就变,比天色变得还随意呢?
只是她的话泷仙之没有懂,‘我救人反成错处?什么命数不命数,胡诌蒙骗我!’
“咦?”注意到泷仙之身后绽放出紫光,镇云魄惊奇地发出疑问。
手在泷仙之的肩头按了一下,借力起身,跑向光源。
泷仙之粗喘了一口气,瘫坐在草地上。
无力地不敢回想方才周身都是水的情景,‘你开口闭口就是命数,是我愿意下水去的?哼!’
正生气镇云魄大而化之不把自己的功劳放在眼里,突感身体震荡了一下。
而后,似乎有人进驻可自己的身体,而他被挤到后面只能旁观。
“你……”转盼之间时,泷仙之见宛星霓大约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可是宛星霓只讲了一个字就不敢再与操控泷仙之躯壳的人对视,不仅立时噤了声,而且还别过头去“专心”地看着她自己的月光炒饭。
泷仙之觉得自己插不上手,也只得随遇而安。
泷仙之随着身体一跃到达了镇云魄身边时,空中飞来了什么,他一点儿也没看清楚。
握住镇云魄没有去开箱子的手,泷仙之明了地感觉到自己闲置的手挥向那扑来的东西之时,有一道红色的血光一闪而逝。
“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多亏有你,东西才不会被抢走。”被拉住手的镇云魄如在常时被他抓住手定会马上翻脸,可是这一次她没有。
镇云魄不再继续打开箱子,开箱子的手臂将小箱子夹起被握住的手反攥住泷仙之的两根手指头。不知有多高兴。
泷仙之一时之间也呆住了,他从没见过镇云魄这样对他笑。
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说之把漫天的星光比下去了也毫不夸张。
高兴了一会儿的镇云魄忽然冷下半张脸。“你不是泷仙之。”
关于镇云魄如此快就认出自己的身体被他人控制,泷仙之也很是意外。
泷仙之很好奇镇云魄时凭借什么辨别出的时。镇云魄小口微启喃喃地说,“南竹,你这是做什么?”
泷仙之当下就愣住了,‘南竹?不是那个女子么?怎么是南竹先生?’
有了镇云魄的这句话在先,泷仙之一下子联想到自己被月光炒饭唤醒之前梦中袭南竹最后的叹息,‘原来,南竹先生的不得已而为之指的是这个?’
泷仙之失望极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会做出左右自己人生的事。
镇云魄问南竹,南竹不言语,泷仙之的视线忽晃一下,耳尖地听到“啪”的一声。
泷仙之这才恍然大悟。视线下移,一颗珍珠正在“流年”上端打转,眨眼之时就漏到下面去了。
“嘿!”脸上被人轻拍了几下,泷仙之看过去一切恢复如初。
没有要问他事情起因的意思,仿佛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唤回“神游太虚”的他。
“春夜风凉。运个内功什么的烘干衣服。”镇云魄语气不怎么柔和,好像是在下达命令。
交代完毕,自己就寻了一颗大树,躲到树后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泷仙之听到珠落“流年”响就看了镇云魄的眸子,果不负那“坏女人”所讲。镇云魄的睫毛之上还泛着水光。
可是,这样一来泷仙之反而糊涂了。镇云魄不是心心念念要打开小箱子后回家的?
怎么如今小箱子明明可以打开,她却哭了?
目光扫到那半开的卷轴上,一名女子的画像美且不可方物地展现在泷仙之的眼前。
这画中女子不乏俏皮的神气,细看之下突兀地有一种面熟的感觉。
‘在哪里见过呢……’泷仙之正苦想此女出处,身后便被人拍了一下。
因为凭他习武的功底已听出来人是镇云魄,所有未曾想要动手出招防备的事。
“耳旁风还真是好吹,你的功夫都还给师傅了?”镇云魄想着小箱子里还有往昔的衣裳可以换,再不济,那衣裳要是小了,她还有白的外袍可以蔽体。
谁想那衣裳上身不大不小,镇云魄不由得气闷。
气什么?
镇云魄还真的不相信自己几年来身形没有一点儿变化。
巧的是泷仙之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儿,还“傻站在那儿”不动。
泷仙之闻声是镇云魄,笑而转身。
在与镇云魄对上视线那一刹那,那心中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向后连退两步,又上下打量了镇云魄好几遍,意外之色不必言表。
“你看见鬼了?躲什么?”镇云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嘀咕,‘不就是换衣衫了么,至于吓成这样?难不成是这几年与邪物交道打多了,换上常服很恐怖?’
“这身行头哪来的?”迟疑了好一会儿,泷仙之才有些顿挫地开口问镇云魄。
“什么叫行头呀?我自己的,早就和你说过了。”听了泷仙之的问话镇云魄立时释然,感情不是她的样子吓人。
“这就是你小箱子里装的东西?”面前的镇云魄所穿所佩戴的一切,俨然就是那个让泷仙之印象深刻“花枝招展”的女人呀!
镇云魄眨了眨眼表示肯定回应,见泷仙之一身衣袍还那么湿,虽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又干了什么伟大的“壮举”。
一应穿戴皆在身上,背在身后的手抓着白给她的衣服。
镇云魄在犹豫,自己惹了祸,要不要把白的衣袍借给泷仙之穿一下。
所以,心虚着的人才没出声回答。
诚然某女侠一心虚就掩饰不住。进而才会每次都被母亲和白逮个正着。
“我有白的衣袍,要不你……”镇云魄考虑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仁义些,这是娘对她的谆谆教导。
“不必!”泷仙之义愤地打断镇云魄的话。他看出镇云魄在犹豫,却没想到只是为了一件外袍。
“不穿就算了!耍什么君王脾气!现在是在镂月!你小心谨慎些言行为妙!”镇云魄从说完第一句话就开始望星卜算。
到了第二句结束时。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言之尽,转身向可见的城池走。
‘镂月?怎么会这样幸运,无需长途跋涉便抵达了呢?’镇云魄当然知道这不是巧合,特别是方才泷仙之挥臂为自己斩杀了那只异类。
抱着衣袍走到卷轴边上,踢了空白的卷轴一下,想唤宛星霓一道走。
望见宛星霓正看着月光炒饭的不舍劲儿,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住了。
‘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在这女人身上哪里有柔和可言?尽是惊涛骇浪,一个浪头下来都可拍死人!’
泷仙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边运足气力烘烤身上的衣袍,边向月光炒饭那头做着动作。示意他得跟上前面的女人才行。
镂月的管制,似乎与其他他们所熟知的国度不太相类,天色已晚城门依旧大开。
几人行至与城门还有百步的距离,走在最前面的镇云魄突然停住了脚步,还大步向后退。
“你…唔……”知道泷仙之精准地猜到了泷仙之的脚。靠在他胸前才晓得自己只顾着禁声不被前面的一干人发现,儿忽略了后面还有人。
泷仙之想问她搞什么名堂,话未出口就被镇云魄用手捂住了嘴。
镇云魄看了宛星霓一眼,小狐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而后,不待泷仙之和月光炒饭明白她的用意。镇云魄和宛星霓二人就一人一个,扯住手臂腾空起身,飞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凌驾在树林上空,镇云魄寻了一棵最大最粗壮的树开始下落。
“不是着急进城么?”泷仙之没有开口,说这话的是月光炒饭。
镇云魄的脾性泷仙之摸透了三分,如果是月光炒饭开口,她一定不会出言“训斥”。
就算是不高兴,至少也会留几分颜面给炒饭,所以月光炒饭是看见泷仙之对他使眼色才问的。
“现在里面是死城,此城非彼城,进不得。”一边将人放在可靠的树干上,一边忙碌着在大树的主干上以几枚铜钱的“魄”字面印入树干三分深。
泷仙之惊见大树在镇云魄按入“云魄”后,通体闪现出了无数丝状的蓝光。
一切准备就绪,自己找了一根与其他三人比邻的树干坐下。
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三个人,“无论如何,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不要从这树上掉下去。只要撑得到明晨,事情就明朗了!”
镇云魄的这番话,三人三分其意。
宛星霓天赋灵性,听之就懂;月光炒饭看不见大树的异处,闻之茫然;而泷仙之则完全是,似懂非懂。
天完全暗了下来,屏息倚靠在树干上的镇云魄微合的双眼忽然睁开。
垂眸看向树下,眼睛立即大睁。
这不是她预想的结果,许多高灵力的邪灵没有直接从树下经过,而是围守在他们所在的大树下准备上来。
不明白这原本该很顺利的事为何中途生变,循着邪灵们死盯着的方向,镇云魄顿时了悟了当初天牢里泷仙之反应那么强烈的原因。
试想一个人从儿时起就给这群东西缠住了,养成泷仙之现在的这种秉性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更何况,泷仙之自幼就没有双亲陪在身边,养育他的还是害死他母亲的人。
“你……”泷仙之第二次欲言又止,因为镇云魄不在他预料之内的来到他的身前、怀里。
镇云魄坐在他身前没有回应,只是用肩头撞了他的胸口一下不许他说话。
而她自己则低头向树下看,‘它们不怕我怀中众多的云魄,也不惧泷仙之身上的神物,为何我二人在一起时它们会有唯恐避之不及的反应?’
镇云魄的思维是出了名的刁钻,这也是承袭其母的那一半脾性。
所以,当别人不理解她的行为时,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事出有因。
就像此刻,树下的大部分邪灵被她的“决定”一下震得魂飞魄散,连渣都没剩下。
防备泷仙之出言破坏现在“万恶难进”的好气氛,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泷仙之伸出欲拉开她的手,也被镇云魄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前的动作止住了。
“从即刻起,你得对我寸步不离。”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些人听了像命令,可在他人耳中却不尽如此。
镇云魄经此一役,终于明白了南竹。
明白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偏要自己将泷仙之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