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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院中,一名男子抱着一个话都说不溜的小奶娃,在给她讲故事。
“你讲的故事不好,我们家思思都快睡着了。”一个个子已见“初长成”的英朗男孩走上前来。
他欲从男子怀里“夺”回小奶娃。
边动作,边带有仇似的没好气地说。
“清故细…白…坐。”小奶娃见到男孩,睡意去了大半。
口齿不清地拍拍自己坐着尚有空余的“座位”(父亲的腿),一本正经地邀请人家一起听故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男孩即是斋慕白,他听了妹妹的话皱着眉头。
极不悦于妹妹没马上从“那个人”的怀里自动自觉地投入自己的怀抱。
“黑…黑……”似乎不明白斋慕白在说什么,只是以一个正常两岁多女娃娃该有的活泼来应对。
两只小手鼓掌似的拍了几下,单音节地重复着最后一个字,兴高采烈的。
“到我这来。”几乎由最开始的柔和转变成了命令,不愿因为眼前的男子在这院里多呆一下。
“……”见兄长的表情不祥和,小丫头也学着他的样子皱眉头。
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如大人一般抱在胸前,似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直对她如春风般的哥哥脸色不好看了。
小娃娃仰面向头顶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很乖”,没有学哥哥皱眉头。
而后,复正视慕白,两只手向他张开。
就在斋慕白以为妹妹是听话的要和他离开,低下身去抱的时候。
“坏!哼……”两只小肥手趁势捏住斋慕白的双颊,教训人一样的架势摆的和他们的娘极为相像。
“思思!”斋慕白差点儿没被气死!他的妹妹居然偏向惹娘生气的人?
他们的母亲虽说看起来脾气大了些,但从没对谁绝情到整整两年多来,一字一句都未回答过人家的问话。
“你这样,娘会不要你的!”暮色浓,小小的女娃坚决地与男孩对峙。
“白…抱抱。”哥哥的这句话女娃娃听懂了,小鸟似的张开双手向慕白。
慕白很高兴于宝贝妹妹没有彻底“叛变”,伸手去抱她。
“娘…突…突……”在进入兄长怀抱之前,回头“啵”地在爹爹脸上亲了一口,还像是在告诉爹爹什么似的,咕哝地说着。
这一点,暗尘、也唯有他才明白!
这个小丫头生下来就不喜欢她娘不高兴,也与生俱来便有那种可以感知到他与他宝贝老婆存在情绪的本事。
也或者,这个小女娃娃本身便比任何同胞兄长都特别。
就是这开口讲话的事,都两岁多了,也没有什么长进。
一个时辰后。
小院一角的房门前,某儿子焦急地携女娃端了参汤在向房内张望。
“思思,你说娘为何没将他赶出来?”低下头全不当小慕思是孩子的样子。
回望手中汤盅,以手背贴了贴外壁,已经不那么有热度了。
他和妹妹都在这门前等了有一刻钟了。
“突了…白白…笨。”小女娃一双小胖手叉着腰,一脸“你是笨蛋,这都不懂”的表情看着哥哥。
明明是再明白不过的瞧不起人,却让观之颜色者有种想冲上去在她脸上香一口的冲动。
“思思累了么?”看吧?被鄙视的话和眼光直接被斋慕白忽略不计。
见小女娃无奈地嘟起唇摇摇头,他又贴心地道,“饿了么?”
边说,边将身子放低,生怕累酸了妹妹的脖子。
“走、走。”某娃娃似乎被兄长贴心的有些不耐烦了,很认真地“下达命令”。
“思思,娘都两天没出房门了。她也没吃东西,等哥哥把汤送进去,看着她用过一些再陪你去玩,好么?”妹妹撒娇般的言行(如果出于娃娃的本意真的是撒娇的话)根本没有让人可以生气的地方。
对斋慕思,慕白总是用尽他从来不会有的东西——耐心、温柔。
“黑、黑。”遥指着已经黑下来的苍穹,小女娃终于“累了、倦了”,并认真地告诉兄长时辰不早了。
“对,天黑了。”斋慕白发现妹妹今天尤其不同于以往,可以说是怪怪的。
“觉、觉。”这话题又严肃了许多,人家并不认为母亲这儿有她和哥哥什么事儿。
“可是有那个人在房间里,哥哥暂时不方便送你进去和娘睡。”但凡母亲未松口风,斋慕白就不愿意承认那人是父亲。
慕白从小就这么拗,也不知为什么?
“觉…白…走。”小女娃见自己的再三要求不得果,竟不客气地开始扯着兄长的衣摆向他的房间方向走。
斋慕思以一个高于任何同龄人的角度来看,粘着有权威的母亲远,没有贴着疼爱自己的兄长来的实惠。
“思思,娘的房间在这边。”他的宝贝妹妹今儿似乎有点儿任性。
慕白无可奈何地放下手中的汤盅在母亲门口的石桌上。
说位置的时候,慕白是蹲下身,放柔了声音的。
“一起觉。”小女娃一双小脚用力点地将自己的身高提起一下,那双小手挂上哥哥的脖子。
她又不是别人家的笨孩子,能连这么浅显的话,到了这个年纪还听不懂吗?
所以,斋慕思用上长这么大鲜少讲话这么清楚明白的三个字,概括了此刻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思思?”慕白纳闷,他妹妹不是很粘着母亲的么?
“要和哥哥一起睡?真的?”斋慕思虽然白天时候很粘着她家中的两个男人,尤其是父亲,但是夜里绝对会缠着母亲一起睡。
“细、走!”耐心用到了极点,趁兄长意外抽出被握住的双手,转身后就向院子另一头兄长的房间气呼呼地“跑”。
结果,跑出不足十步,“啊呦……”
某娃娃应这脆亮的一声,华丽丽地扑进了大地的怀抱,而后趴在地上不动。
“摔疼了么?”所以,某娃的哥哥不得不放弃管他家大人的纠葛。
赶上前去,把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某娃扶起来,前前后后检查个遍。
确定了确实没有“重大伤亡”,轻吐一口气,抱着娃娃回房去了。
姒寒雨的房内,床幔外。
“寒儿。”
“夫人。”
“老婆。”
“美人。”
这已经是第两万多次,斋暗尘想着各种方法让姒寒雨回应自己了。
哪怕是挨骂也好,可就如现在一般,帐中人根本就不理他。
正当他转身,想照例去门外守着时……
“夙渊,你到底想要什么?”帐中幽幽之音带着泣泪之声。
闻言,离开的身影僵在原处。
不待他开口,帐中人又道,“你已经…想起一切了不是么?那夜你错入了我的被子里,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姒寒雨的话,斋暗尘心中一拧。
‘原来她并不只是在气我自作主张而害死朋来,她…竟想起了那不甚愉快的回忆?’斋暗尘这才领悟。
“你厌恶遇见我?”斋暗尘下定了决心,但是话问出口却又后悔了,他太害怕回答是肯定的。
“遇见你事关命运,我的喜恶很重要么?”说话的气力明显不足,手里握着那块朋来送给她的翠玉侧躺在床上,赌气地应了斋暗尘(也就是夙渊)一句。
“这么说…你是厌恶了。”语气之中压抑不住的心伤,斋暗尘的话音很轻。
也因为这若有似无的乱下定义,让床上的人一阵气结。
斋暗尘的回答,完全不是她想知道的事嘛!
“我不喜欢夙渊,最起码在他与羽落泉立下血誓前的他让人很讨厌!”‘自大、冷血、不近人情,自我为中心……’那是“隋意”对夙渊的所有了解和评价。
腹诽着夙渊,仿佛他已经从斋暗尘身上剥离开来了一样。
“这么说,和我没关系?”听到斋暗尘的话,姒寒雨开始理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老话的真谛了。
自己都够那个什么了(厚脸皮),她这个傻相公怎么说的夙渊跟他没一点儿关系似的?
“你不就……”话未讲完,身后已暖。
姒寒雨那两年多没理过的夫君正心情愉悦地,依着风一般的速度,入帐、入被、外加狠狠地拥紧他心心念念的美人老婆。
“谁让你进来的?”姒寒雨气结再结,自己有说让他进来了么?
不过,好温暖。
“好了,又不关我的事。”斋暗尘这赖皮的功夫是两年多来和女儿学的,他知道只有用这招死缠烂打才能保住老婆不休了自己。
“什么?不关…你的事?”姒寒雨既喜欢她家夫君不知进退的好习惯,又讨厌他顾左右而言其他。
每次斋暗尘这般,姒寒雨想要问的话都会无疾而终。
“那当然!夙渊是夙渊,斋暗尘是斋暗尘。他的过失让我白捡了个秀外慧中的老婆,娘子该为为夫庆幸!”某君后面极其厚颜地把下巴放在姒寒雨的颈弯,仿佛在弥补自己这么多日子的“相离”。
沉吟了一会儿,几乎让怀里的人以为他睡着了。
斋暗尘又低声道,“不要怨恨夙渊好么?”这嗓音缓缓地流入姒寒雨的耳中、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