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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是个精明之人!”
夏侯子曦自是对李小豆一番大赞,见莫无言与他退下后,又才向东方义和颜道:“你我兄弟一块长大!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只要决定的事决不更改!”
东方义怅然一叹,夏侯子曦话没错,他拱了拱手垂头丧气地向帐门退去。
夏侯子曦可说是心细如发,追着东方义身影又道:“兄弟!一切人员本王都可以不追究责任,但他决不能!”
“末将懂了!”东方义感激地抱拳应着。
夏侯子曦在东方义走后,扭头问残风,“你说王妃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残风忙拱手道:“琼山王妃肯定不会呆了。卑职猜想,依了王妃的个性,她定会再找处僻静而出乎意料的地方隐居!”
襁褓的孩子被人带走,谁能不牵挂,更别说是与心爱的人维系婚姻的唯一。
“只不知她找到孩子没有!”
“卑职想。国舅与青碧一同失踪,恐也是为了保护孩子。而王妃在这点上应该早想到。而且他们太了解对方,所以,卑职认为,王妃应与孩子在一起。”
夏侯子曦尽是忧虑的眼眸移开,落到了几案上的那盅茶上,忧郁地道:“本王是怕他们与北雁王在一起!”
残风一愣神,赶紧拱手道:“王爷胡想了!王妃阵前的那会儿明着就是在与王爷赌气,实则根本不可能!”
夏侯子曦心里实在难忘那阵前与暮倾云一别的情景,正如他所说,北雁王也是人中龙凤,特别是这一路寻思过来,与夏侯一落是嫡亲手足的北雁王居然不出兵相帮,那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但愿如你所说!”
“到时王爷登基,可下旨遍天下寻找他们!”
“说得容易!她若有心躲着本王!定不会让本王找到!”夏侯子曦灰心一叹。心里记得暮倾云的个性,不可能轻易地就原谅他。
。。。。
细雨绵绵二月,枝头抽绿,烟波水面。一座上小木桥梦幻一般横跨。
桥上的暮倾云一袭织锦若雪衣裙,素雅装束,手持一柄橙色的油纸伞,静静地站在无一人的桥面。
细雨飘飘洒洒打湿了她的裙裾,而她丝毫未觉,只是不时捂嘴轻轻咳嗽两声。
这地儿是北疆首府鲜花郡一处低洼的山谷,处在悠悠青山中,而这里的地下流淌的是暖暖的泉水,所散发出的热量足于让这不开阔的洼地温度高了其它地方,因而。这里植物常青。
青碧从桥的一端走来,手里拿着白色披风,眉头一皱,嘴里大喊道:“妹妹!这二月虽说春风回旋,但也还带着寒冷之气。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暮倾云扭头浅浅一笑,“我不觉得冷。呆在屋内长了,也就出来吹吹风。”
“这风一吹,你又得着凉。都咳嗽上了吧!”嗔怪着的青碧转眼走到暮倾云身后,小心地把披风给她披上,也随着她望着缓缓流动冒着温热气息的水面,“王爷真会找地。这地儿的温度是比外面的还要高。”
“你刚才出门了?”
“出门买了些日常用品。”
自三个月前来到北疆这青山林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青碧在操作,她除了生病,就是关在屋内写写画画,好似这样能减轻对襁褓中的孩子思念。
“也不知孩子变了样没有?”
青碧知道暮倾云担心孩子,巧言安慰着。“王爷连这住处都如此想得周到,想对孩子一定不错!而且那很小的孩子自是一天一变,现在应该白白胖胖了。”
暮倾云抬头遥望着远处雾茫茫的青山,眼底闪过一道凄苦的流光,覆下眼睑。“虽这样说,但我只见过孩子一面。终是不放心!”
“王爷不是说了吗?过几日带孩子过来!”
她抽了抽鼻腔,轻轻地埋怨,“他每日必来,于孩子的事上总是这样敷衍了事!”
说话间,柳二蛋喜悦的声音从林中远远传来,“妹妹!王爷来了!”
“走吧!”青碧早不堪冷气袭身,也就搀扶着暮倾云向桥的一端走去。
往事如昨。去年的冬天。暮倾云从皇宫出来后,一路快马加鞭向北而来,也在鲜花郡找到了夏侯决然。
白雪皑皑,天寒地冻,这地儿零下三十多度,比什么地方都还要寒冷。
她到王府时差点快冻僵了,幸而心中牵挂着孩子,所以,还算是坚持得住。
他突然见她到来,欣喜若狂,初时想把她安排在王府,可她一口拒绝了,虽说北雁王妃早亡,他现在也没有家眷,可她太忌讳与他扯上一点干系,要孩子的同时坚持要住在郡中的客栈。
他终于拗不过她,又听闻她落下了产后病,十分惧寒,突然想到郡中有这样一处冬季温暖的好地方。
这地方有现在的住宅,水质清澈,且冬季气候宜人,是他冬天经常来泡澡的地方,只是地处荒僻青山,交通不方便,购买东西也难,但这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只是有一个条件,孩子不能随她而走。
她在苦苦哀求无果之下也只有放弃,知他不会轻易答应,但只要知道孩子与自己在一个地方,并且平安无事,也就算是最大的安慰了,可谁能知道,她的心早碎了,心如死水,甘心在此做一辈子的人质。
地势低矮、高高的篱笆墙合围住的四合院内,少了冷风回施,温度也相应高些,植物郁郁葱葱,仿若翠滴,让人心旷神怡,而一盆植物前一袭白衣的夏侯决然负手站定。
他的身后站着刘方义。而他自个儿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面前那盆造型怪异的盆景。
报完讯的柳二蛋忙解释道:“闲来无事,这盆是昨日晚间刚从山中挖来的。”
夏侯决然奇怪了一下,瞬息淡写,“本王就说了,昨日午间走时还没见过植物……嗯!这造型很好看。看来你可以当园林师啦!”
柳二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自嘲道:“王爷夸奖了。什么园林师啊!充其量也就一个栽花匠!”
“哈哈……”
暮倾云听着夏侯决然爽朗的笑声而进,本是哀怨流露的小脸早就放晴,虽说没让她与儿子住在一起,但在这陌生的鲜花郡,吃穿不愁,一切全是仰仗他,不说什么,就单那每日前来汇报孩子情况的举动就足以让她感激不已,恨他不起来。
“王爷真早!”
“云回来了!”他仍是喜欢用那亲切的称呼,长久的唤,她也习惯了。
“刚到外面走走!”她风轻云淡地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问:“孩子没事吧?”
她每日第一句话都这样问,而他总是很欣赏地凝望着她,就如她是他妻子一样,然后道孩子很好。
“没事就好!”
孩子很争气,从没有生过病,连感冒都没有。
她转身朝院中撑着一大柄油纸伞下走去,衣袖拂过伞下放着的竹椅,也就随意地坐去,后让青碧奉茶。
“云!考虑好了没有?”他也走到伞下的石桌前,撂了袍裾在另一张竹椅上坐下,“这天气眼看就要转暖,这地儿的水温也会相应升高。到时住着就热了。还是与我回府吧!回府可以天天见着孩子。”
她为难地垂下头,沉默不语。这是与孩子在一起的最基本条件。但她不能接受。
他怅然一叹,眉峰簇起,许久才道:“他已经在京城登基了。刚接到的消息,要册封尹兰为皇后,我也要赶往京城祝贺。你还不死心吗?”
她好像对这些事并不关心,答非所问,“不知他逃脱了吗?”
说到夏侯一落,夏侯决然的眉头拧成一股绳,好似心里也很难过,“上次到京城的时候听说逃脱了。但皇上并不放弃对他的追捕。现在就不知道啦!”
“他有簪子护身,应该没事!”她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说到簪子一事,他终是很难理解,“我想问你……你给了皇兄簪子,难道就不怕当今皇上恨你,更加会迁怒于皇兄吗?”
“我当时没细想。只想着那簪子会救他一命。”她眼眶乍红,抽了抽鼻腔,那是夏侯子曦给她的定情物,也是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我很是奇怪。他好似忘了你。从未听说派人寻你!”
“他恨我!寻我干嘛!”她扬起一张小脸,尽管此时在笑,可大眼潮了。
他移开目光,不忍再看一直佯装着开心的她,摘了片绿叶在指尖捏着,“既然这样了,为何不与我回府?”
“这会连累你!”
“你可以改名换姓。而且他也不会来这儿。我也不打算大办,我们在一起就好!”
一切都考虑得t好,但她仍是不松口,巧言拒了。
柳二蛋从厨房端出两盘野味出来,身后的青碧抱着坛好酒,两人异口同时地道:“王爷!尝尝这山中新鲜的野味吧!”
早饭刚摆好,就闻马蹄声突然由远而近传来。随后就是伍建宁的声音。
“王爷!不好了。”
随同而来的刘方义一愣,快步向门前迎去,冲着门外道:“建宁!什么事这样慌张?”
伍建宁未回答刘方义的话,越过他径直来到夏侯决然面前,抱拳道:“王爷!小王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