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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想,夏侯决然话音一落,暮倾云就如一只雪鹰一般华丽惬意地掠上了墙头。
她眸子清冷无波,那袭朴素的白衣在众人惊悸的眼眸中飘飘飞袭,绝美到极点的容貌,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的威仪与出尘的神韵。
暮倾云收紧的油纸伞一撑,挡住几许橘红色的漫辉,淡若轻风地向张口结舌的张谊鸣道:“张将军!看到下面出列的精兵了吗?”
如泉水滴落玉石的悦耳声音,此刻却好似催命符。
张谊鸣急俯身看去。城墙下。战马腾跃、尘埃如朵朵白云平地而起,那三列出阵的兵士精神饱满,正炫耀地挥动着手中那直径约有一尺大小的包袱。
暮倾云冷笑一笑,继续示威,“张将军!也许你不知道。那不是什么包袱。而是一颗颗特制的炸弹。弹药炸开,毒气漫延,任你再是神仙,这城池也难守住。后面,可是王府的护卫。他们个个能独挡一面,武功不算达到巅峰,但相信,分分钟钟能如本王妃一样降落城墙。只是临行前夫君一再叮嘱,让不可伤了云关城故人的性命,只是借宝地与战船一用。”
她说完话,就巧观张谊鸣脸色,静等着他做决定。
张谊鸣感到面对的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魔女。这女人赫然不按规矩出牌,竟然一来就使了狠招。
他难掩心中恐惧,一张脸因惶恐而憋得青紫、又宛如被架在火上烤着,可却就是固执地不吱一声。
终是事关重大,皇命得遵。
夏侯决然找准时机插话道:“张将军!攻打东夷是件好事。何不卖本王一个面子,放王妃一行人入城。”
暮倾云唇角微微勾了勾,此刻懂了夏侯决然为何失踪、而又为何早早地来到云关。
这情形,张谊鸣算是看懂了,这清晨打马飞奔而来的北雁王俨然是与暮色之时前来的女子串通好的。他替她打了前站,软硬兼施,迫自己就犯。他权衡轻重。觉得已经中计,可还是狡猾地把烫山的山芋扔给了夏侯决然,“王爷!这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末将应怎么回禀?”
“一切都推到本王身上!”夏侯决然一语揽下了重责,他等的就是张谊鸣这句话。这让暮倾云微微地闪了他一眼。
他仍如初见时那样大气豪迈。总是做出些意想不到的决定。
皇上的亲手足北雁王都如此说了,守将张谊鸣还能说什么。
他赶紧向他二人表明心迹,说早想报上次被东夷人攻城掠地之仇了,而这话一放出,那些曾参与过战争的兵士当即响应。
。。。
翌日清早,东方渐露曙光。一袭若雪白衣的男子挟着一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冷冽气势、踏着晨光悄无声息地飞掠到墙城上,随后便是两个短打衣袍、身手敏捷的灰衣人相随飞上。
在众多官兵的惊愕眼眸中,他们并没有急着步下墙城,而是朝太阳升起的地方飞袭而去。
温和光芒的晨曦里。领头的男子长身玉立,身上的白衣飘飘飞袭。犹如那突然提着银色大枪到来的神将。
他的神枪宛若赤龙出水、神出鬼没、叱咤沙场,一枪扳回战败的局面。是他救了云关的将士,也让云关的百姓免遭了屠杀的厄运。
“硕和王爷到来了。快去禀报张将军。”
夏侯子曦背负的大手应这两句话动了动,仍是默不作声地瞧着下面。
眼睑下,波涛涌动的海域港口正干得热火朝天。
那一身白衣、手持着柄橙色油纸伞的女子站在港口。正指挥着兵士往一艘艘大型战船上搬运小型战船与弹药,可更让夏侯子曦惊讶的是,女子身旁分明还站着个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让他眼皮一跳,眉峰微微簇起。
“王爷!王妃昨日黄昏之时到达,今早天未亮,便与兵士们一起到了港口。”一名副将赶了来,恭敬地拱手道。
夏侯子曦回头礼节性地向副将一拱手。未出只言片语,依旧负手专注地望着那橙色的油纸伞下的两人。
虽听不到他们谈的什么话,可从男子不时发出的高昂爽朗笑声中,可以猜出,他们的谈话轻松愉快。
“北雁王提早王妃一天到达……”那名副将瞧了眼下面,心领神会地道。
“王爷!北雁王爷到来是件好事!”随他到来的残阳也拱手道。
夏侯子曦朝副将气势不凡地再一拱手。带着残阳与另一名护卫向城墙下飞袭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三呼王爷安好之际,夏侯子曦向伞下的女子做了个惯有的抱抱动作。
暮倾云转瞬欢天喜地地抛开油纸伞,一个飞扑,宛如一只快乐无忧的小蝴蝶一般向他投去。
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不允许她双。腿再调皮地跨在他的宽腰间。因而这次最老实,只是一个平常的藏入怀中动作。
分别几月,惊喜重逢,万语千语涌上心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只是默默无语地相拥着。那相互箍着对方身子的手紧了又紧。
“王兄!你来得正好!我还愁着王嫂这身子可怎么攻打东夷。”夏侯决然一怔,上前拱手道。
夏侯子曦嗔爱地拍了拍暮倾云的后背,向夏侯决然一挑眉,“她脾气火爆。却是不放心她。”
夏侯决然哈哈一笑,“王兄放心!王嫂有勇有谋,没有不妥。”
“就是。除了那放冷箭的人。我可没杀一人。”暮倾云便轻轻地捶了夏侯子曦坚。硬的x膛一粉拳,却发现随他而来的两个护卫中有一人分明不识。
那汉子三十多岁,肤色白净,眼尾微微向上提,身材健壮。看外表,有些官样。
她就好奇地问夏侯子曦,“他是谁?”
夏侯子曦闪了眼那一直低垂下头的汉子,饶有趣味望着暮倾云,薄唇轻启,“他可认识你。”
这话让暮倾云一凝,埋头思索起来,就闻夏侯子曦平缓的男磁音缭绕在耳畔提醒,“在关岭郡……他一直悄悄地目送着我们出城。”
“原来他是大名鼎鼎的残雨!”暮倾云刹时醒悟,可笑容也马上凝结,“他不是被抓了吗?”
残雨嘴角向上轻微一扬,恭敬地拱手道:“回王妃!途中。卑职得部下相助侥幸逃脱,可却牺牲了两个忠心的部下。后又买通关岭郡以前的部下,悄悄地出了城。”
“我还担心死你了。说王爷手下的残字头护卫怎么能少了未曾谋面的残雨。”暮倾云听得乐呵呵,那手也毫不避嫌地拍了拍残雨的肩头。
残雨眉头一拧,实没想到清丽脱俗的女主子性格如男子一样豪迈。
“王妃历来如此!”残阳见惯了暮倾云的动作,也不奇怪,赶紧低声向残雨解释。
城中坐帐的张谊鸣得到副将的禀报,赶紧迎了出来,“王爷安好!”
夏侯子曦放开暮倾云,朝张谊鸣爽快地一拱手,冰冷的容颜笑意浓郁,“张将军!此次事情重大。麻烦了。”
张谊鸣可不敢承尊贵的王爷揖礼,而于昨日一事上,他老脸一红,拱手道:“这全是托了北雁王爷的福与王妃手中留情。”
暮倾云赶紧把夏侯子曦拉到一边,小声地对他说了如何相遇夏侯决然、两人又如何联手威逼张谊鸣一事。尔手,她便拉着他望向一艘艘的战船,英姿飒爽地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便轻轻地括了下她t直的鼻梁,眼里尽是温柔,“办事神速。值得夸赞!”
“嘿嘿!”她害羞地垂下头,扭了扭身子。
他霍地一把复又搂住她腰间,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虽盯着众人,却凑到她耳畔小声叮嘱,“小心动了胎气。”
她愈加不好意思,一张小脸如胭脂染雾、白里透红。
夏侯决然干咳两声,哈哈笑着道:“王兄!兄弟难得相见,城中痛饮三杯去。”
反正也要等,还不如入城与兄弟还有一干久别的将领叙叙话,联系一下感情,夏侯子曦当即拍手叫好,“如此甚好!”
晨光下,他搂住她与众人大步向城门里走去。
自是与他们痛快大饮一场,当回到临时休息的屋子时,亦然略有醉意。
尚未入席的暮倾云正坐在几案前支着胳膊肘儿发呆,见夏侯子曦负手进来,忙迎了上前,给他脱了那件普通的白色外袍。
夏侯子曦端起青碧奉上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向暮倾云道:“丫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她愕然地张着小嘴,临别时虽没有说让她一起前往东夷,可往日里他曾说过,他们要夫妻联手,在东夷痛快征战。
“我不!我要去!”
“你又不听话。”他眨了下眼睑,就知道这话一说出她定然会反对,“腹中孩子都六个多月了,我怕你……”
东夷一战说白了就是靠出奇制胜,却也是危险重重。她眸中流露出一抹坚定的流光,决然地打断他的话,“我不!”
他久久地凝望着她。
她在他渐而冰冷的眼眸中垂下头,小声小气地道:“最多我不参战。我旁观便是。”
这已经是她退让的底限,若再不答应,她宁愿与他反脸。
他不在坚持,那双历来都闪烁着冰冷的眸子眨了下,永远都拿她没有办法,就无可奈何地扬了扬唇角,“可以随着去。但你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