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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云很快找到夏侯一落在的那间屋子,她唐突地推门而进,就见一脸尴尬之色的他正慌乱地迈步向门边走来,而他的身后跟着凌风。
“皇上!你又偷偷跟踪人家!”虽知道他不是跟着她而来,是特意来赏美人,她还是这样说。
“是啊!没有!”夏侯一落脸上掠过惊慌之色,前言不搭后言。
暮倾云轻盈地跑到窗前,没敢靠太近,怕还站在窗前的李月素看清是她,只是略看了眼,就急跑回。
她拉住夏侯一落的大手轻摇,娇嗔地道:“皇上昨日就在这儿赏的街景吧?也定瞧见了臣妾。对了,刚才没看到臣妾进去吗?”
夏侯一落求救似的望了眼凌风,嘴里道:“没有没有!朕刚到一会儿!”
“是啊!娘娘!皇上想到娘娘出宫游玩了,就也想出来游玩一番,没找到娘娘,而昨日见这家酒楼清静,累了就进来喝杯茶!”凌风赶紧替他申辩。
她笑得甜美,那手灵活地穿插进他的胳膊肘儿,“皇上!臣妾去赌坊玩了一通,风景区也没去,但今日累了,咱们回宫吧!”
难得她主动亲近,夏侯一落反捏着她的手,细腻光滑,软若无骨,他哈哈一笑,慌不迭地道:“回宫回宫!”
对面的李月素虽只得晃了眼暮倾云,但暮倾云的五官立体,笑容相熟,岂能认不出,但碍于没怎么看清,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个子差异很大的男子相依消失在窗前,却又不甘心地把目光投向街道。
这一回,她看清见了,小鸟依人幸福地挽着个子高大男子的显然是个女子。
回想起昨夜刘莞的话,她猛然一拍脑门,嘴里低骂,“怎这样傻,竟不识姐姐到来!”
碍于暮倾云身份特殊。她没喊,也没追出,只是那带着眷念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再也看不见了,她失魂落魄地坐回梳妆桌前,手慢慢地伸向菱花铜镜,细瞅着里面的自己,木然的眸光突然异彩连连。
她相信,哪怕暮倾云要躲她,那偷窥她的九五之尊定还会来!
刚回到皇宫。夏侯一落正想与暮倾云温存一番。张圆就来报说东方相国求见。
此时快要晚膳时分。夏侯一落便不高兴地向张圆斥道:“让相国有事明日再奏。”
“皇上!相国兼着兵部尚书之职,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东部的消息,想相国此时求见,定是东部有大捷报?”暮倾云闻言。暗道东方靖办事神速,若有所思地轻缓道。
“宣!”提到东部的事情,夏侯一落的好心情全无,幸而东部这段时间的公文渺渺,也没在提增援一事,要不,他得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得正襟危坐于座榻。让宣东方靖。
“皇上!这前朝之事在后宫相谈总是不宜,皇上还是移驾到御书房!”张圆一愣,皇上不会在这儿谈国事吧?可他还没说,就听暮倾云说了,他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夏侯一落不耐烦地瞪了暮倾云一眼。没好气地道:“朕说在这儿就在这儿!”
张圆无奈,领命前去。
这位皇上做事不拘于常理,怪不得怪招连连,但这也是自己欲擒故纵之言。
暮倾云在暗思夏侯一落的同时,又生怕刚见过面的东方靖认出真容,就特意换了身粉色牡丹花白色轻纱外罩,向披散而只有一缕额前花胜的发髻左右各插上一支玉如意形状的赤金镂空步摇,两腮缀下宽宽的金丝流苏,才回身走到夏侯一落身旁淡定坐去。
他看着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盛装,雍容华贵,气度凌云而不失清丽脱俗,马上气场袭顶,艳冠群花,便打趣地笑道:“云儿这身打扮好看极了!以后就这样可行!”
士为知已者死,女为知已者容!
他不是心上人,当然无心打扮。
她瞄了他一眼,甜甜地笑了,又好似害羞似的垂下头不言语。
“云儿!你不是喜欢游玩吗?明日朕便带你出宫游遍夏侯国大江南北!”他激情未减,喜悦的凤眸锁住娇羞垂首的她。
她眉心一皱,夏侯国东部正热火朝天的与外夷交战,前方战士奋勇杀敌,百姓流离失所,他却有兴趣这般讨好自己,“皇上!此时不是好时机,还是等东部之战结束再说。”
“这倒也是!”夏侯一落敛了那份喜色,却又道:“不如,朕就轻装带你游游云彩江如何?”
“好啊!”云彩江离平塘郡甚近,快马加鞭,连带着游玩来去不过六七日,而且她正愁没有好的借口回王府。
“那就这样定了!”夏侯一落放开她的手道。
鉴于吩咐徐武的事,她决定把时间往后推去,“不过,皇上!臣妾刚中了柳家姐姐一掌,骑马时还牵扯着胸口疼,还是过两日再出发!”
两日可到平塘郡,算起来,王荟一个文官,脚程定不快,他可能要后日才能到达平塘郡,而徐武也断断不会在平塘郡动手,为了徐武着想,她只能推迟时间。
“那……要紧吗?”夏侯一落霎时紧张起来。
“没有大动作,就没事,只是旅途劳累,皇上国事又繁重,臣妾不敢多耽搁皇上时间,故而这样说。”
正说话时,东方靖躬身迈步走进殿来,一番礼毕。
他向夏侯一落呈上手中的公文,嘴里道:“皇上!老臣刚接到东部北雁王与小儿的大捷报。”
夏侯一落一听没派兵增援东部就有重大的捷报传来,马上喜形于色。
张圆接过奏折呈上,他却剑眉一拧,张圆手中的折子分明有两本。
东方靖未抬头,还是维持着施礼的动作,“皇上!下面的是硕和王爷请命前去支援的奏本!”
夏侯一落顿时脸色凝重,犹感张圆手中的折子重千斤,不悦地道:“东部无大捷,可早有转机,他还请什么命?而且他不是失踪了吗?”
“皇上!硕和王爷的事老臣不好说!但有一点很明确,想是南疆较京城甚远,而那儿又离东部比较近,所以,请命的折子便与捷报一快送来了。”东方靖不愧为两朝老臣,回答得滴水不漏。
夏侯一落简单地看了眼上面的捷报,上面居然提到全是因硕和王增兵才让东部之战有了转机,而上次送来的公文过于简单,没奏明,可他还是特意看了看日期。
虽心中越来越沉重,但夏侯一落还打开下面的公文细看,本想怪夏侯子曦先斩后奏之罪,但一看日期,心里一咯噔,竟然比捷报的日期还早了两个月,算起来,时间正好,而且分明已经成事实。
他只得装着感动不已,喟然长叹,感慨万千地对东方靖道:“硕和王爷上次在皇宫遇刺失踪,朕都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久没有他的音讯,朕还下旨向全民说他已故,想不到,他竟然没事,又在国家用人之际挺身而出,他能有此义举,实属国家大幸!”
这两本伪造的公文是东方靖大着胆子联合实际情况绞尽脑汁所写,不但日期推算得刚好,语词中掺杂着兄弟之情,还道明了幸而天不灭,被人所救,也写明因行动不便,被手下带到南疆一事,故夏侯一落没有挑出一点刺。
听闻夏侯一落这样说,东方靖暗自吁出一口长气,也不敢表露出高兴,相反,皱着眉头道:“皇上!硕和王远在南疆,突然死而复生,想来,皇上还应下道诏书,向全民说明此事,不然,恐天下百姓会有所误会!”
夏侯一落沉思起来,这不是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吗?
这主意甚好!暮倾云眼珠一转,没急着相助,在佯装经过艰难的三思后,慢慢地抬眸望向久久不说话的夏侯一落,“皇上!相国说得甚是,既然此事已成公文呈上,于情于理,都得这样!而且,若圣旨不下,硕和王突然随军回转,恐会让国中百姓议论纷纷!”
她连珠妙语,不轻不重的声音如如泉水叮咚悦耳好听。
东方靖从进来还未敢抬眸看她一眼,此刻,不由得偷偷地向她瞄去,一瞄之下,心中大骇。
点点金光映衬中的女子眉清目秀,肌肤如雪,淡雅清新,又不失皇族风范,特别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带着一抹灵气。
在酒楼时,他就觉得年轻男子那双似水明眸有几相熟,年纪虽大,可还一点也不糊涂,眼前缓缓滑过夏侯子曦临走时派人往皇宫送信的郑重神情,而那东城门的事,也略知道一点,两点相接合,他当即在心里大胆肯定,眼前的香妃不敢说是谁,但定与硕和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事情亦是如此,只得这样办了!”夏侯一落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失神,当即吩咐,“张圆!马上着人拟写圣旨!”
暮倾云难过地怅然一叹,沉默不语。
东方靖见目的达到,迅速告退,溜得很快。
夏侯一落无力地坐在座榻上,长久地不说话。
暮倾云便让众人退下,含着泪哽咽地道:“皇上也别灰心,秘密南征一事不是正在进行中吗?收服南疆,到时,硕和王爷回转,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