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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云恰在此时用扇子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把几张银票递给袁木,慵懒地道:“本公子都困了,怎么玩?”
“那小人陪你回府吧!”输钱兴退,周平巴不得赶紧从这儿脱身。
“你玩的你,本公子要休息一会!”暮倾云把周平按在长凳上坐下,转身向换了银子来的袁木道:“带本公子上雅间休息!”
“公子楼上请!”袁木赶紧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平又要跟随,孰不知她突然转过身来,气度不凡地盯着他,扇子向他肩头拍去,暗喻道:“瞧人家这态度多好,你可别给本公子丢人!”
说完这话,转身就朝楼梯大步走去,留了个风度翩翩的背影给周平。
“走走!你家公子都发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伙计又上来推着周平向桌前走去。
雅间里
暮倾云回头时嬉戏之色已敛,郑重地向随后进屋的袁木道:“刘莞走了吗?”
袁木躬身抱拳道:“禀姑奶奶!老板带了几个人昨日就出发了。”
她焦躁地舔了舔唇瓣,沉思片刻,从袖中摸出一方罗帕来递给袁木,“你即刻出发,火速赶到平塘郡,把这手帕交给郡尉徐武,传我的话,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赶往南疆的王荟,而且此事重大,一定要做到。”
袁木一愣,迟缓地接过手帕来,那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云字,“王荟?”
“对!王荟!徐武知道这人!”袁木不可能知道朝廷官员,但徐武定能,她不能分身,所以只得把这事拜托给徐武,看着袁木转身。她又道:“若事情败露,就让徐武投南疆去!”
“是!”袁木又应了一声,就听得她又道:“不要从大门出去!”
袁木略一沉吟。向通往李月素的回廊跑去。
她落下了心,抬头看看窗外的日头。一个纵身跃到青瓦上,躬着身子向高低起伏连绵不断的青瓦急速飞袭。
京城的富豪酒楼,地处达官贵人府第与闹市相交地段,装修奢华,古朴古香。
现买了身深蓝色锦缎衣袍的她一步踏入,敏锐的大眼便瞟向四周。
三三两两坐着喝茶吃饭的人皆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身份不低,可能有官员,也有富贵人家的子弟。
幸而她衣着不显眼,所以。并未引起坐在大厅里的人注目。
她快速走到柜台前,向抬头看她的老掌柜道:“东方家的客人!”
老掌柜立马堆出浓郁的笑来,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小声地道:“二楼丁香房!”
她点了下头表示感谢,一撂袍裾向旁边的楼梯快速爬去。
丁香房里。一身便服的东方靖早候在那儿。
她特意用了块白纱蒙面,装着男人的步子迈进,豪爽地朝他一拱手,也不废话,径直道:“王爷因大将军义弟的事远走东部支援。但走得急时,全然没有考虑后果,相国可曾为王爷考虑过?”
东方靖一脸疑惑地看着轻摇折扇的她,虽给夏侯子曦传过书信,但他不知那信的内容,也不知道王妃就是现在的香妃,而蒙了面纱的她更是看不见庐山相目,此话更是让他费解,而来时,也疑惑重重,东方兰可从未让他到酒楼来过,“你不是兰儿派来的人,你是谁?”
“我是什么人你就别管了!”她瞟了眼皱着眉头的东方靖,走到圆桌前坐下,风轻云淡地倒着茶水,“相国!王爷依了相爷的话这般一走,皇上若是知道不但不会高兴,恐还会怪罪王爷无视之罪!”
“这……”东方靖一时陷入沉思中,当时情况紧急,他未思考后果,这眼前人一提,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相爷!你为官多年,最了解皇上的脾气不过!王爷为了国家着想,为了义弟两胁插刀,相爷不可不为王爷着想!”凭着东方靖时亮时暗的眼眸,暮倾云知道点拨成功,称呼便改了,恭敬起来。
自夏侯子曦走后,捷报虽没传来,但也没恶讯,想这一切全是夏侯子曦到了东部的原因。
她又道:“硕和王爷众所周知在皇宫遇刺失踪,皇上也向全民昭告,说他已故,这点,相国可说王爷被人所救,又身不由已被手下带回南疆,再听闻东部有战事,便没顾身体没康复,支援去了。”
东方靖一愣,眼前的这位公子观身材长相年纪不过十多岁,不光语出惊人,好像还对整个事情很是了解。
他眸光聚拢,警惕地瞪着侧身对他的暮倾云,真想一把扯了她蒙住面庞的雪纱,“阁下是谁?怎知这么多事?”
“这事重大,关系硕和王爷一生!也会关系到相府的安危,相爷恐要斟酌言词!”她未答他话,知道一句话不慎,定会惹怒了一心要除去夏侯子曦的夏侯一落。
“相爷!我不光知道这些事情,还知道信号弹与相爷夜见王爷的事,相爷不帮忙也行,王爷有难之时,相府定也要满门同为陪葬!”暮倾云生怕人心险恶,东方靖会不尽力而为,话便挟着威胁之意。
“这……”东方靖刚才确实在犹豫不决,身为两朝老臣,他再清楚不过夏侯一落与夏侯子曦之间的纠葛纷争,可这信号弹与夜见的事一提,立感让他打了个寒战。
话已至此,她相信东方靖是个聪明人,“相爷记住一句话,东方家的荣耀与王爷维系在一起!”
东方靖死死地盯着暮倾云,尔后笑了笑,意外地向她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她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东方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不甘心地问:“阁下是谁?可否相告!”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若要问,就当是王爷的一个知已吧!”她神色一暗,身份已成了心里不能解的疙瘩,更不便道明。
“知已?”东方靖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那后抬的绣花鞋从袍裾中一亮,让他愕然地睁大了眼眸,怪不得说话刻意憋着嗓子,身材纤细,原来是个女子。
他如渴了一般伸手抓起暮倾云刚倒好的茶水仰头饮干,吟笑着道:“红颜知已!”
暮倾云出了酒楼,来到一个小巷子,麻利地脱了罩着的衣袍,又摇着折扇向来时路走去。
一路行来,心情极好,脚步也轻盈,快到赌坊时,不经意间就抬头望见了李月素。
二楼的雕花窗前,李月素手拿了件衣衫,正翘首远眺着通往皇宫的大道。
幸好她没走大道,而是从小路过来,因而李月素并没有看见她。
她赶紧低头闪身躲进就近的屋檐下,猛然一抬头,又瞅见对面的酒楼里一袭便装的夏侯一落手把酒盅,正如痴如醉地盯着隔街的李月素。
他凤眸喜光流露,宛如在欣赏一件宝物,也显然不知道暮倾云在这家赌坊。
暮倾云心头大惊,不由又抬头向毫不知情的李月素看去。
李月素仍旧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一根浅蓝色柔姿纱带系在髻上,身着褙子浅蓝色半截裙,有一股浓郁的小家碧玉味道,比起梅芳来,另有一番说不出的柔情似水韵味。
如果说梅芳如一株默默绽放的幽兰,而李月素则是一簇新清悦目生命极强的浅蓝色鸢尾花。
他怎么这样?
这一次,暮倾云敢肯定,夏侯一落定不是跟踪她来的,有可能是上次跟踪来到这儿,冷不丁见无意到窗前的李月素,因而就有了赏街景的谎话。
她秀眉一拧,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思虑再三,又拐入旁边的小巷,轻车熟路地跃上屋顶,沿青瓦向赌坊的雅间飞袭而去。
急切地出了门来,来到一楼,唤过去相府传口讯的肖义,沉声吩咐,“肖义!李小姐不能住在这儿啦!马上把她送回平塘郡去!”
“李小姐不走怎么办?”肖义昨日早随刘莞去见过李月素,他面有难色地道。
她回瞪了一眼肖义,低斥道:“绑也要把她绑走!”
“是!小人遵命!”肖义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忙拱手应着。
被人围拢的周平看来手气不错,面前一大堆银子,他眼角余光突然晃见暮倾云,红着一张脸急忙站了起来,跑近了施礼,“公子休息好了?”
她点了点头,折扇敲击着周平的肩头,赞道:“手气不错!但今日就到这儿吧!”
周平巴不得这样,当即点头。
早有伙计换来了银票,周平接过后递给暮倾云。
暮倾云便没接,全赏给了他。
他又感谢地抱拳,便与暮倾云一前一后迈出门去。
暮倾云一步迈出门,抬头的瞬间,就蓦然欣喜若狂地大叫一声,“皇上!”
她没顾相送出来的肖义如何惊诧,疾步向对面的酒楼跑去,而且也只有当面认出夏侯一落,让他顾及她所想,才能有所收敛。
周平一愣,那二楼面露讶色的男子正是夏侯一落,他也跟随着暮倾云跑去。
夏侯一落选的这家酒楼生意清淡,没有几个人,也就是残阳极
爱喝酒的那家酒楼,确实是赏街景赏美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