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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暮倾云还没起床,羞月就急跑进来,说尚寝局的小李子刚才来报,昨夜皇上开了先例,秘密翻了梅芳的寝牌。
果不出所料!宠幸不同姿色的女子可能是他的爱好!而一直未宠幸谁,只是没见着新人而已!
她难过地闭上眼,难以控制的醋意在心里满满地扩散,想要倒在花丛中的他对自她专一真是太天真,也是不可能的事!
“娘娘!那梅昭容也不是好人!奴看她特意接近你,就是想通过你见皇上!”羞月再次道。
这后宫三千佳丽,没有刘尘媚、李妩儿两姐妹、梅芳,难不成就没有了其它人的吗?能管得了多少,她在感到心痛的同时,不由心情灰暗。
但情爱之事本是双方自愿遵守,至死不渝这对花心的男人来说,太过勉强!
一切都是泡影,破碎的清梦,使她成熟起来,耳听着昨日愁肠寸断的离歌,迎来的却是明天的又一个五彩泡沫!
缘来缘去,终难逃命运的安排!
她心里虽不好受,但也不能让侍女们看出,就瞟了眼羞月,嘴里斥道:“别乱说!梅昭容本是宫中嫔妃,本宫有何资格不准她获宠!”
“是!娘娘!奴错了!”羞月委屈地垂首。
她怅然一叹,坐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她便让羞月去禀报夏侯一落,说要出宫去玩,又想着怕他不同意,所以又刻意让羞月给他说,是乔装出宫,扮成男子。
羞月一听是出宫,喜上眉梢,急跑了出去。
羞月走后,她换了身男装白衣,心不在焉地吃着早点。
没多大一会儿。羞月就带御赐的金牌来了,还让随身侍卫周平牵来了千里飞。
千里飞应该是夏侯一落叮嘱牵来的,因为没有他吩咐,无人敢打千里飞的主意。
这一次,她沉着脸,没敢看满目祈盼想跟着出行的玉儿,只是带着打扮成小厮的羞月与周平向皇宫大门走去。
守门的侍卫早瞧见了她,心砰砰地狂跳,不知这一次身穿男装的她是否又要闯宫门。
在他们惊悸的眸光中,她扬起小脸。傲然递上那面特赐的小金牌。
侍卫们吁出一口长气。终于。她没闯宫了,是获旨出宫。
她出了宫门,翻身上马,却吩咐牵马的周平不用跟着。
周平为难地拱手道:“香妃娘娘!这在宫中不用跟随。现在出宫了,就让卑职跟着吧!”
瞧着一脸苦样的周平,她想起了他的同伴残阳。
残阳走了也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了。
她向周平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不用了!本宫不过是想购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你去了也不太合适!况且,本宫一会就回!”
接着,一声如泉水叮咚的吆喝马声音响起。她向清风悠悠树影晃动的宽敞古道而去。
天下第一赌坊
京城人有钱有势的多,而刚开业的天下第一赌坊更加热闹非凡,生意红红火火,就是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哄堂兴奋声。
她手摇一柄折扇,含蓄吟笑。昂首挺胸看着那熟识的赌坊牌匾,眸光上移些,就见隔壁的小轩窗打开,窗前一个熟识的女子身影闪过。
女子一袭淡色素衣,眉心隐忧,盈动的眸光远眺,似在盼着什么人,丝毫未注意眼睑下站立迅速低头的年轻公子。
门口迎接完一拨客人进入的小厮见是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赶紧哈笑着上前揖礼,引诱着说:“公子!进去看看!里面有各种玩法,很是新颖!”
暮倾云敛了诧异之色,大步向门里迈去,尽量憋成男音,“叫你们老板来!本公子有事!”
“老板?”小厮一听,若来这里的人都要找老板,老板怎么吃得消,想一口回绝老板没在,可又瞧着她俊美富有,气度不凡,不是一般人,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刘莞好似嗅到了什么,拨开闹哄哄的人群走了出来。
刘莞衣着考究,给人的感觉仍旧稳定如峰伫立。
他只打量了暮倾云一眼,就垂首拱手道:“公子楼上请!”
果不出所料,此赌坊的老板是刘莞!暮倾云微微一笑,让羞月在下面等着,她与刘莞向边上的楼梯走去。
这赌坊的布局与平塘郡的一样,楼上也有一两间供高档客人豪赌的雅间。
再见刘莞,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与夏侯决然大闹赌场的情景,眼前也滑过夏侯子曦与她赌坊内嬉耍的那一赌的一幕。
“你输了,从今后不得私自出府门!”
“美人一笑!千值万值!”
悦耳的男磁音重新回荡在耳畔,缠绕在心里,而幽静的古道,月色当空,月华如梦,他抱着矮小的她情意绵绵地走在上面,每一记轻微的落脚声都深刻地印她感动不已的心房,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心里渐渐有了他。
感激他不嫌她身矮丢人,也在他身上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往事如梦,萧声已断,情义已绝,回忆起来不过是平添了一抹浓浓的伤感,现在只想喝一杯忘情水!
步入雅间,她急走到对面的窗前,伸手推窗去,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古旧青瓦,就听得身后咚地一声沉重响,刘莞已经跪在了地下。
刘莞含泪拱手道:“王妃!小人终于见着你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潮涌动,一阵血热,羽睫湿了,可那王妃的称呼刺耳,哽了哽,敛了那份不应有的伤悲,转过身来,伸手向刘莞虚空扶去,“王妃这称呼,以后别唤了,若要唤,就唤我小魔女吧!”
“小魔女!”刘莞哪敢,但早从徐武嘴里得知暮倾云经过一番变故,而她又说得这样难过,他便没敢问原由,只是道:“还是唤小魔女姑奶奶吧!”
“随你了!”她撂了裙裾向椅子上坐去,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屋,指头敲击着桌面,好看的话音伴随着敲击声,“当初说好的,赌坊有我的份,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不止有姑奶奶的份,整个赌坊都是姑奶奶的!”刘莞心头一惊,这话生份了。
“如我猜得不错,你是授了硕和王爷的意来到京城的吧?”
刘莞静思几秒,“确切地说,不是王爷授意,而是小人不放心姑奶奶,自行来的!”
“难得你有此心意!”她没有兴趣深究这事,又问:“随行的还有我的姐姐吧!”
“小人本不同意李小姐来,但李小姐与小人心思一样,牵挂着姑奶奶!但她只是在此小住,并没有打算长期住下!”
提到李月素,暮倾云心头一阵难过,想马上飞到隔壁去与李月素说说心里话。
可想到李月素难免要提到夏侯子曦,夏侯子曦在心里现在已经成了死结,她不想再提起,因而也不想见任何人,“我到这儿来的事,别与她说!”
刘莞愕然地瞪着她,犹感到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本不是一个善于掩饰感情的人,但自从苏醒后,就克制了这种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的习性,再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东城门口的心死,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了喜怒不行于色的境界。
她如没看见刘莞脸上的变化,只是依着心中所想招手向他,在耳边一阵低语。
刘莞在她的话中眉头渐渐拧成了一股绳,待得她话落音,离开一步,郑重地拱手道:“姑奶奶!这事王爷知道吗?”
“别再提他!”她怒气横溢负手站了起来,转过身冷冷地盯着窗外的青瓦。
往事又清晰地闪现在脑海,难忘他,但必须忘了!不然,她就不是小魔女!
她向刘莞下了最后通牒,“他是他,我是我,你愿意跟随就跟随,不愿意就算了!”
“小人愿意一生跟随姑奶奶!”刘莞略一沉吟,就道。
她如释重负,露出少许笑意,回过身来,声音柔和,“刘莞!我把你视为世上唯一的亲人!此事,我要你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刘莞更是感受了她绝望的心情,斩钉截铁地道:“小人这就结束生意,前往天险琼山!”
“生意倒不用结束,留着这儿做个据点也好!”她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叠大额银票来,“这儿有些银票,若不够,就从赌坊支出,此事就拜托你了!”
刘莞点了点头,再次拱手,“姑奶奶!用得着如此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淡淡地看了眼刘莞,轻松地向房门走去,“我走了!”
刘莞猛然拍了一下头,恍然大悟,随后在后面追着道:“姑奶奶真的不见见李小姐吗?”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身后只隔一墙,就是李月素的住处,可是见了只能徒增伤悲,抽了抽鼻腔,轻轻地吩咐,“呆会,给李姐姐说:我让她回平塘郡,让她赶紧与徐武成婚!别在牵挂着我!”
出了门来,阳光分外刺眼,忍住欲要滑落的眼泪,带着羞月急速朝对面卖女人脂粉的店铺走去。
小轩窗前,李月素仍旧俏生生地站立,疑惑地看着一袭白衣飘飘的她从眼底下走过。
这身影有几分相熟,可分明是位公子哥。
带着几分疑惑,她一直悄悄地看着眼睑下的年青公子与随从步入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