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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些记忆的暮倾云轻功更是了得,不光忆起了玉雪风的轻功,也模模糊糊地忆起了玲珑剑的招势。
一把撸翻了养马的宫人,没找到上次骑的那匹白马千里飞,也没时间挑,拉了匹浑身雪白的俊马出来,轻笑一声,有了一次经历,这次全然不费力。
她翻身而上,打马向皇宫大门方向跑去,却是尽量走小道,避开宫人。
奔跑中,突侧面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砰砰声响。
她拉住马细听起来,可这声音只响了几下,就没有了。
她未在意,继续打马飞奔。
宽敞的宫道上,因昨夜的事,异常热闹,有宫人,还有侍卫与奉命入宫的禁军,而这条路也是仅有的出宫之路。
暮倾云一咬牙,知道再也避不开,什么也不管了,反正此次闯宫门,就没打算回来。
他们看着暮倾云飞越过身边,情不自禁地同时想,这不是那闯过一次宫门的香妃娘娘吗?
矫健的倩影伏在通身雪白的马背上,几分洒脱,几分不拘。
这宫道上的众多人一霎时呆住了,待得反应过来,亦是不见了快马加鞭的暮倾云背影。
“不得了啦!香妃娘娘又要闯宫门了!快禀报皇上!”
不知谁扯开嗓门一喊,刹时,宫道上就乱了,宫人也好,侍卫与禁军也罢,皆不约而同地向龙洛宫方向跑去。
庄严肃穆的皇宫大门,手持兵器的禁军进进出出,熙熙攘攘,也比往日热闹喧嚣。
忙了一夜的看门侍卫亦是疲惫不堪,正懒散地盘查出宫的禁军,而猛然从旁边宫道斜插出来的快马直到近在几米,才惊了他们。
他们一看马上的人,立即就瞪圆了一双双惊悸的眼眸。
乖乖!这不是不久前硬闯宫门的香妃娘娘吗?怎么还来啊?
“快快!关门关门!”反应快的侍卫立即挥手大喊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伏在马背上的暮倾云早有准备,她从腰间摸出颗莞香弹扔去。他们当即就向四周逃去。
而时间恰恰好,莞香弹为她炸开一条路。
那白马受惊,驻了足,却也是受训有素,嘶叫一声,再次撒开四蹄冲向大门,轻盈地从尘雾中越过。
禁军副统领伍行风与江鱼子闻声率先赶到。
江鱼子虽知道暮倾云曾经闯过宫门,可这才多久啊!又来!
他一时怔在原地,眼眸未眨一下。
伍行风瞅着那骑马转眼消失在宫门的女子背影,奇怪地向瞠目结舌张望的江鱼子道:“那是谁? 这么大胆!”
江鱼子收回遥思。咽了咽唾液。“是香妃娘娘!”
伍行风往前伸了伸脖子。没想到后宫竟然还有这么位胆大包天英姿飒爽的女子。
“香妃娘娘!”他重复了江鱼子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闻声而来的凌飞瞬间来到,他瞅着还未散去的尘雾大声问。
“禀领统!香妃娘娘又闯出宫去了!”江鱼子忙答。
“这还了得!”凌飞马上就哀号一声。
皇宫的事已是让他焦头烂额,这不消停的香妃又惹出这一档子事来。
就在他转身时,就见众多的宫人簇拥着满脸怒气的夏侯一落朝这地儿走来。
夏侯一落不问青红皂白。冲着跪了一地的侍卫与禁军大吼,“你们全是吃素的吗?竟然让香妃闯出宫去?”
“禀皇上!香妃娘娘扔出了不知什么东西炸开一条路,卑职们也措手不及!”侍卫与禁军忙叩头答。
“禀皇上!香妃向东面去了!”江鱼子前移两步,讨好地拱手道。
“赶快牵马来!”暮倾云这猛然一闯出宫,决不是出宫游玩,既然是往东面去了,就很有可能是往东城门。
凌飞一听,爬了起来就向御马监方向飞袭。
这档口上,一个从外面进来的禁军向夏侯一落禀报。说发现右相府内的十多个护卫向东城门而去。
夏侯一落沉思两秒,倒抽一口冷气,相府派出护卫肯定与东部之战有关,但暮倾云为什么偏偏会朝东面去?
莫非她要去东部?可她要去东部找谁?东方义还是北雁王?
一阵马蹄声响,凌飞转眼骑着夏侯一落的爱驹千里飞到来。
夏侯一落顾不得思考。翻身上马,打马朝暮倾云追去。
他到要看看,暮倾云这般不要命的闯出宫到底是去干什么?
东面城门外,明明刚刚还是艳阳天,这会儿却乌云密布,雷声轰轰,闪电不时从厚重的云中掠过。
而官道上还残留着一股奔腾的淡淡尘雾,似烟似雾,隐隐约约能听见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一袭素色雪衫的暮倾云上气不接下气,瞅着尘雾两眼发黑,咚地一声摔下马来,腹部开始一阵地绞痛,尔后就有水流的感觉袭来,可那疼在此时比不得被夏侯子曦抛下的痛强烈。
她失望地跪在黄泥地下,大眼含泪,怔怔地望着那逐渐没有灰尘的官道。
官道一望无际,遥遥通向远方,可她怎么办?
那远走的男子这行为犹如狠狠地刺了她心房一刀,让她痛彻心扉。
夏侯子曦!你就不能等等我吗?你说过不会扔下我不管!为什么又要把我留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就不怕他侵犯我吗?
她许久才发出轻轻的抽泣声,心灰意冷,绝望填满了大脑,怨气袅袅直冲云霄,再加上腹部的绞痛与水流的加剧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身倒在泥地里。
夏侯一落在不久后追来,他闪了眼城门口的情况,眼看就要下大暴雨,这里再没有一个人影。
他一个纵身跃下,明黄色的靴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卧在地下的女子走去。
一身雪衫的女子裙角不断被冷风吹得飘飘飞袭,呼啦啦直响,而身下亦是嫣红一片,那红还在不断扩散,急剧流淌。
她好似死了一般。浑身上下笼罩着死气。
伤心欲绝!是在追人!这两个念头刹时就包裹着夏侯一落。
他凤眸中闪出两道冷冽的寒光,刚劲有力的大手蓦然摊开,挟着一股杀气继续逼去。
她仍旧没动弹,还是那样躺着。
他凤眸微微一眯,伸手狠狠地抓住她头顶的青丝,大掌与此同时竖起。
狂乱飞舞的青丝轻拢着她,而她那双如宝石的大眼殷红如血,烟雨蒙蒙,像极了裙衫上那染上血的红一样,莹白如玉的小脸满是泪水。苍白的唇瓣微张。露出两粒整齐的当门皓齿。就那么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没有一丝矫作,自然的秀雅绝俗,美撼凡尘,还自有一股出尘仙气。
那是一种包罗万象风采于一体的绝美。什么倾国倾城、小家碧玉、邻家小妹、妖冶妩媚的千秋美法在它面前都被逼退,黯然失色。
这一霎那,时间似已静止。
怒火冲天的他一时凝住了,凝结起内力的大掌也犹豫地一直高抬。
暮倾云被迫后仰着头,虽看见了夏侯一落眼眸中浓郁的杀气,却一脸的平静。
孩子已无,她的心已碎,既然他弃她于不顾,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
她颤抖的唇瓣轻启。“皇上!从前的云儿已经死了!如你不弃,从今后,云儿就与你相伴一生!”
夏侯一落眨眼的动作十分缓慢,实在难识宛如经过血的洗礼后的女子话真假。
她其实从未好好看过自称为丈夫的他,却在这种悲愤与绝望交织的心态下。深深地将他的容颜印入脑海。
眼前这位男子长相酷似那无情离去的丈夫,只是脸庞轮廓稍宽,坚毅刚烈,没有丈夫秀气,皮肤也没丈夫雪白,是小麦的健康色,可浑身透着一股子霸气,王者风范。
她一揉身子,霍地扑到他怀中,抽抽嗒嗒地道:“从今后,不准你再宠幸任何一个女人,你的一生只能有我暮倾云。”
“暮倾云!”夏侯一落吃了一惊,他可从未听说过这名,王妃的真名不是叫陆若云吗?
她继续着心中想说的话,双手还死掐着他僵直的双臂肌肉,“若你背叛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但这位一直以阴邪著称的邪皇在此时听来心里却十分舒服,十分合意。
他卸了那缕从宫门奔出就有的杀机,也不追问她为何不要命闯出宫门,如安抚一位受惊的孩子,低声小气地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宠幸任何一个女子,只爱你小魔女一人!”
她满腔的怨恨终于得到平复,轻抽鼻腔,满是疑惑的眸子凝望着他,“皇上!你就不问问臣妾为何再次闯宫门吗?”
问了会有实话吗?这一刻,夏侯一落表现得十分大度,反正她已经让他够开心,为何不好人做到底?
他直把她搂在怀里,“不管你是为何,朕发誓,永不追问!但你也得保证,以前的事如流莹飞散,你只是朕心目中的月宫小娘子!”
她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要预防她有一天忆起夏侯子曦,可这话在这时听起来很顺耳,也是她痛断肝肠后的决然,“我小魔女的回忆里,以前以后都只有摘星楼与皇上重逢的那一幕。”
他欣慰地点头,终于解决了一个心头一直担心的问题。
她还是委屈万分,双臂箍紧了他,“我要你抱着我回宫!还有,我不住冷宫了。再不吃那猪食!睡那猪窝!我要回忆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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