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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洛宫门口,小安子与两个宫人在前晃悠着身子领路,后面紧跟着两个身穿一袭粉烟轻纱的貌美女子。
一人轻摇一柄垂柳溪边软团扇,天不热,却是矫揉造作罢了!另一人手中拿着与衣同色的绢帕轻轻试向眼角,尔后扭头问旁边的女子,“妹妹!看看姐姐的妆花了没有?”
李妲儿垂首一笑,娇态十足,“没呢!姐姐上了这淡蓝色的眼影好看多了,妖媚!一会儿皇上看见,定会喜欢!”
原来是李妩儿与李妲儿两姐妹!听这话的意思她们与夏侯一落有了床第之乐?而这两人这般妖娆地到来,想是昨夜那火没给龙洛宫造成什么,要不,夏侯一落不可能有这兴致宣她姐妹俩。
怪不得昨夜对自己那么狠!眼见着两个仪态万方的女子扭动着臀部妖娆地拾阶而上,暮倾云再无任何心思,心烦意乱地掉头离开。
这一趟出来,只落得心烦而归。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冷宫,就像没看见玉儿一般,径直向那榻上躺去,却是睁着一对大眼茫茫然地看着青纱帐顶。
没多久,夏侯子曦就来了,他带来些吃的,还有一包开胃的泡菜。
见玉儿垂首正收拾着碗筷,他一愣,也不多言,把包袱打开,将就了其中一个小碗装着泡菜向暮倾云走去。
暮倾云知道是夏侯子曦来了,想大喝他出去,可她分明没有那力气,也懒得说。
“云儿!这怀了孩子可不能不吃饭!我知道你胃口定不好,给你带了些开胃的泡菜,但这泡菜也不知道有没有王府的老李头泡得好吃!”夏侯子曦用筷子夹了块泡菜送到暮倾云唇边,祈求地望着她。
那到了嘴边的骂人话几经哽咽,又咽了下去,她最终沉痛地闭上眼,哀哀怨怨,轻轻地道:“我不想吃!”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他眉峰一拧。又在解释。
她缓缓地扭过头,他没易容,因而这张脸更清晰地映在瞳仁里,可这恍若前世男友的脸让她的心隐隐作痛,搭在被子外捏成拳的手紧了紧,声线透出一缕刚烈的味,“我已经吃过了!你不用再来!”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她望着他,他那么深情的一双眼眸,迷人而毫无杂质。心不由得软了。别过头。“能再给我讲一遍那故事吗?”
他点头,答应了,也许,她真的需要时间。需要记起一切。
她在他娓娓动听的话声中渐渐沉沦,眼前闪过一个个美丽动人的画面,而那与幽冥派柳一亭决斗的凄惨场面让她一阵地心酸。
他的故事说完了,可她只是默默地流泪。
“云儿!你记起了吗?”他不动声色地细观着她的表情,好希望她马上忆起那铭心刻骨在一起相守的日子。
她抽了抽鼻腔,失去的记忆哪能那么容易记起?回过头向他嫣然一笑,“你的故事真的很美!令我都要陶醉了!但你既然是硕和王爷,就回南疆吧!”
夏侯子曦的心一惊,在听他说了整个事件后。这种绝情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可你是我的女人,是王妃!我要带你走!”
她一脸嘲讽地道:“省省吧!硕和王爷!你的云儿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丧生!我根本不是她!”
“你仍是这么倔强!”夏侯子曦愁肠百结,难过得垂下头,婉转地道:“云儿!我可以为你绾发吗?”
她长长的羽睫覆下,遮住了猝红的大眼。“我几天没洗澡了,很臭!头也脏了!不用!”
他喉头立即漫上一股腥甜,几乎要咳出血来,却笑的越发温柔,捏得很紧的大手青筋暴突,“我从未觉得你臭!”
纵使他天赋英才、无所不能,到底还是为情所迷。那个曾经承诺相伴他一生的小魔女,怎么能因为失去一段记忆,而将弃了他!
她不知道这话能要了自己的命吗?
他不管她如何,慢慢地伸手拉向她。
暮倾云瞅着那紧捏住胳膊刚劲有力的大手,蓦然间发现自己对陌生的他完全没有抵制力。
没有闺房里应有的镂空菱花铜镜,可她能感觉得到他修长的指尖在发里轻柔地穿梭,可以说,他的动作不算很娴熟,但没把她的头皮弄疼,没几下,就结束了手上动作。
“女人的青丝只为一人绾!”
他咽下嘴里那口头血,在她这句愁肠寸断的话中慢慢地蹲了下来,合捏着她的手轻轻地说:“今生,我只为你绾发!”
她磨了下牙,避开他*辣的眸光,不得不承认,这回话让她的心潮起潮落,起伏过不停,“你身上真的有我纹的花叶吗?“
他慢慢地扯大了那身侍卫服的衣领。
男人坚挺而雪白的肌肤上那两条长形似叶子的红夺目耀眼,暮倾云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也有一朵似这红的花。
她眸中闪过一道哀怨的流光,淡淡地望着他,“那半截遗旨你看到了吗?”
他眼睑闭了下,“无言已经跟我说了,还说是你救了他一命!”
“能抱抱我吗?”她的心碎了一地,种种事实表明,她不是香妃,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硕和王妃!
他刹时发出喜悦的一声长笑,惊喜交加地把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箍紧了双臂,“云儿!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担心死了,怕你记不起我,不会跟我走……”
听着喋喋不休的轻柔叨声,她的身子越来越软,整个儿全蜷在了他的怀里,却止不住一阵地暗自伤心。
那说着白话的男人骗了她,让她几乎*,她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这想法被她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也不愿多在这上面停顿,只是想继续沉浸于他的柔情中。
虽还没记起什么,可她愿意相信他说的一切!何况那仿似只为她出现的玉儿不会说谎!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飞逝,他的话声越来越小,如夜的黑眸迷离。那喷出薄薄热气的唇转而吮噬她软润敏感的颈侧。
她有感应地嘤了一声,头微微后仰,左手抬高,向他的头拢去。
这个动作他熟识,曾在宾鸿厅内有过。
他顿时感到一股沸腾的热流窜遍全身,抱着她向床榻走去,“云儿!我伤全好了!”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溢出一缕缕迷幻的光芒,如果他真是丈夫,她心已慰。如他不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能一夜一换。她为何不能?何况,她已经相信了他!就是自己的丈夫!
微微翘起的睫毛慢慢地覆下,大脑中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湮灭,那缕光亮便消失。她闭上了眼。
三千如墨缎发丝已经散开,就那么自然随意地搭在枕上,烘托着那张质白如玉的小脸,使她看起来愈加地妩媚动人。
谁说她脏了?她天真貌美、冰清玉洁,一袭白衣若雪,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不是那表面的现象所能掩盖!
又或是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块纯洁无暇的璞玉!无需雕琢!
他动作急躁地覆了上去,却突然凝住不动,并一跃而下。站在榻前,纠结地道:“我不能!你身子没好!”
低沉的男磁音撞击着她脆弱的心弦,如冬日的热水袋一下子捂热了她冰冷的心房。
渐渐地,她脸颊绯红,仿若胭脂染雾。灿若烟霞,咬了下牙,那药真的很管用,没两个时辰,就不流血了,而他这话却让她感动不已。
没有言语,不愿破坏了从没有的好心情,甘心沉溺于其中。
那白皙的素手缓缓地伸出,两指拉住他僵硬垂着的大手,大力一带,他便复又压住她。
一往深情的男人,身子定是早火了,只是在歇力压制!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紧紧地凝视着他,犹如要把他重新深深地印入脑中,双臂如软蛇一般环住他僵直的脖颈,身子使了劲地迎去,吐出香气的唇也向他的颈侧吻去。
如是他如饥如渴地侵犯她,她可能会有点反感,而他这样疼惜她,更让她也愿为他付出一切。
痒而骚动的感觉再一次窜遍全身,可他却拧着眉推却,“丫头!不行!我怕伤了孩子!”
虽没学过医,但暮倾云还是懂得,两月大的孩子还没成形,只要不是虐待的姿势,不会伤着,“孩子还小!别大力就行!”
“可还是不行!”他仍是推却,可话明显小了。
陈旧的青纱帐很快放下,掩住了里面带着哽咽声的轻语,以及随后的春花秋月。
长久的缱绻过后,他心疼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不带杂糅之心。
她低眸看着自己未着片缕的身子,又闭上眼睑。
“丫头!我们何时走?”他试探地问,生怕她对这皇宫有一点留恋。
她没回答,复杂的情绪包裹着她,“我想想!”
他猛然掀开了她,紧紧地凝望,“云儿!你还犹豫什么?我在这儿就是为了要带走你!”
她的眼眶潮了,如他所说,那场大劫后,她们再世为人,可他能为她付出一切,而她也能!
“我困了!”
她如一只吃饱的了小羊懒懒地蜷在他怀里,连唇角都挂着一缕恬静的笑意。
夏侯子曦的心堵得慌,拧着眉爬了起来,慢慢地穿着衣袍,见她一直闭眼沉睡,好似生怕扰了她的好梦,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屋。
他向玉儿点了点头,越出了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