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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云心中又急又慌,当她慌里慌张地拉开殿门时,正好看见几个宫人拿着楼梯从院中走来,心中虽知道他们是来修补殿顶,却也伴装着不知,问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躬身施礼后,说奉命来修殿顶。
她瞅着后面抬着青瓦跟来的宫人,灵机一动,装着新奇的样接过楼梯搭在破损的殿檐,也不听宫人们劝阻,提了裙裾就向上爬去,嘴里道:“昨夜打斗厉害,本宫看看他们这把这殿顶弄成什么样了?”
在宫人们惊悸的眸光下,她手脚并用三下二下爬到上面,还好,除了几处地方严重破损,其它地方都不是很严重,若要修整,也就一上午的事,而令她最高兴的是,就是那藏遗旨的地方俨然完好无损。
她便向那地儿小心翼翼地走去,伸手一摸,心中大骇,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那要命的遗旨。
身子一晃,她差点没吓得摔倒,就听得下面的宫人急唤,“香妃娘娘小心啦!太危险,快下来!”
是谁拿走了这能让夏侯国易主的遗旨,是莫无言还是凌飞?
魂飞魄散的暮倾云不敢再停留,生怕引起宫人们的一丝怀疑,一边无神地下着楼梯,一边暗自猜测。
若是莫无言拿走了,那定对夏侯一落不利,若是凌飞拿走了,她就不知道夏侯一落会怎么样对她,毕竟那遗旨是在她殿顶寻得,与她有着撇不清的千丝万缕关系。
她胡乱地吃了些早点,听着殿顶的轻微响,更是心烦意躁而坐不住,瞅着天气好转,隐约有一缕温暖的阳光漫下,便披了件披风,顶着冷风独自向寝宫门前走去。
出了宫门,思虑再三,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纠结,便脚不停歇,直朝那通往前朝的威武门而去。
一阵急赶,终于来到威武门前,却猝然见从皇宫进门方向疾跑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侍卫,看样子应是有急事。
她便习惯性地闪到一株盘曲多姿的大古树后,静静地看着那侍卫急切地拾阶而上,心中暗自揣测,此时朝中最紧急的事莫过于抵御东夷国的事,不想,就听门里传来那进威武门的侍卫向守门的同僚无意透露,说在大火中丧生的硕和王有了消息。
她顿时大惊失色,周身的血液流动不畅。
硕和王众所周知不是死了吗?死在了那场天灾的大火之中,而夏侯一落更是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下了诏书,证实他已死,那片废墟的宫殿遗址就可证明这事。
这简直太荒诞无稽了!耳听着侍卫的脚步声远去,暮倾云放弃了闯威武门的念头。
她头重脚轻地转身往回走,蓦然想起了莫无言的话,心事沉重,脚步也拖拉,走了好长的时间,都没离开那片风萧萧水寒寒的小树林。
时间在她的神飞与迷惘中悄悄飞逝,寒风呼呼中,她倩影孤单,心情失落,却也说不清是为了哪般?
眼见不远处有一临池畔的凉亭,摸了摸发酸发软的大腿,便慢慢向那吹着回旋风的亭台走去,打算歇歇再走。
风声呼啸,池边比其它地方还要冷,可凭栏而坐的她却没觉得有一丝冷意,而是感觉麻木的身子沐浴在冷空气中宛若要好些,呆滞的眸光也无神地盯着那隐隐约约能见的威武门方向。
没多久,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夏侯一落从门里走出,闯入了她的视线。
张圆与几个小太监簇拥着他。
他垂着头,踏在残雪的步履很慢,看似思虑重重,一肚子的心事,连身后跟随的几人都与他一样,走一步,身子就轻晃一下。
她的心一咯噔,敏捷地一跃,越过雕栏向亭台下躲去,就听到脚步声渐近,男人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随风飘来,应是受打击不小的缘故。
“想不到二皇弟竟然使了招金蝉脱壳,在大火中遁形,趁势远赴南疆,居心叵测!如此险恶用心,不难推测,定是想在南缰造反,用心太险恶,他把朕与天下的百姓都骗了!”
这话使暮倾云不自觉地猛然想起刚才那风霜满面焦急进宫的侍卫,而大脑又恰在此时闪出那个诡异的年轻男人——莫无言。
“皇上!南疆属地甚小,又是边疆,想硕和王掀不起什么大乱!也就是闹腾闹腾而已!”张圆咳嗽了一声,他的声音也波激过来。
“二皇弟在父皇在世时,表现得性情温和敦厚……实没有想到他却是一个如此狡诈的小人!”
“皇上!也许军情有误!”张圆苍老的声音又传来。
“但他最可恨的却是为了掩盖自己远走南疆而派人到宫内来大闹!”这次,夏侯一落的话完,就是浓郁的叹息声传来,而张圆也没有再接话。
躲着的暮倾云张口结舌,那些话她可听得清楚,仔细想想,好似正如夏侯一落所说,是那么一回事。
莫无言无疑是硕和王的人。
硕和王之所这样做,也就是想掩盖自己逃往南疆的事情,而他自己都逃了,她更不可能是什么王妃!那王妃一事,也就是一个惊天阴谋,老天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她的心底升起一抹深深的愧疚,小脸羞红一片,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冒然闯前朝去问夏侯一落,可遗旨的遗失,让她直觉得好对不起他。
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回到寝宫,殿内已是站着位垂暮之年发丝花白的太医。
他慈眉善目,一脸的和气,而几个侍女正焦头烂额地到处寻她。
见她回来,苦着脸的玉儿才浮起了一抹宽心的笑容,赶紧上前打着手势嘘寒问暖。
一问才知道,他是太医院的张太医,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给她好好检查身体,这让她倏地想到了呕吐一事,心便忐忑不安起来。
那段记忆的失去,让她没做好有孩子的打算,看着张太医摸着胡子高深地闭目号脉,心里直希望真的是身体不舒服而导致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