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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云的身子仿似柔软无骨,清香扑鼻,可夏侯一落此时没有这个心情,是在暗惊心她这个抱抱动作太豪放,也太大胆,从没有人向他做过这动作,可温馨感袭来,让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清纯得只是相拥的动作竟然能让狂躁的心绪安静,确实是很温暖!
“以后想发火的时候,就抱抱我好吗?”暮倾云轻轻地道。
他的心“砰”地一声如烟花爆开,迷离,迷幻,可多年来对任何事、任何物都异常警戒的习惯终让他大脑残存着一丝理智,疑惑地捧起她的脸,久久地凝神着她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
那晶莹闪亮的眸子在他眼里逐渐化幻为美丽妖娆的红衣女子,尔后又如意地变幻成月宫的小仙子,向他撒下纷飞的花瓣雨,花瓣雨落尽,便是那金光闪烁的帝座。
他在忘我的状态中忘乎了自我,欢天喜地的一下子扑去,马上沦陷,那是他的宝座,手操生杀大权,万民敬仰的帝位。
“我疼!我只想要你就这样抱着我睡!”淡淡的天然花卉清香沁人心脾,令人神往,而温柔无边的女音如泉玉滴落玉石的声音,悦耳优扬。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合衣拥着她躺下,如躺在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下,融入一大片花海中。
冰海雪原上千树万树梨花盛开的绝世一笑,她美美地闭上眼,美酒的气息好闻,静听他轻微的鼾声,在不知不觉中也与他睡了过去。
殿外,虽已到熄灯的时候,可凌飞的身影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小安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见他过来,忙拱了拱手,小声地道:“皇上好像在里面安寝了!”
凌飞一愣,皇上好像还没翻牌,怎就在这儿睡下了?
他伸手挠了挠后脑,不敢打扰了夏侯一落的清梦,也就转身回去。
殿内微光透射,漫进侧面的小屋,微弱,却刺目惊心。
玉儿一动不动地盯着门缝,支着耳朵聆听殿内的响动,幸好殿内安静得如没有一人,可心底一直隐着的事让她仍是辗转难眠,生怕一睡着,就错过了那夫妻之间的亲呢响声。
可如果真要传来那要命的响动,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在王爷没找来之前暮倾云可千万别受感动、别*!
她瞪着眼睛一直到天蒙蒙亮,听得轻敲殿门的声音,这才急慌慌地走出来。
丝质帷幔没放下,就悄悄地驻足侧目看去。
那层峦叠嶂的纱帐也没放,所以她清晰地看到夏侯一落连那身明晃晃的龙袍都没脱,侧身卧在榻上,轻微的鼻鼾声飘荡在殿内,好似睡得很安稳。
她心中暗暗高兴,不动声色地走到殿门前,拉开了门。
刚换值的张圆向玉儿笑了笑,随后便拢着手带着一干宫人鱼贯而入。
他脚步轻灵,小心地掀开帷幔进入,垂首立在榻前轻唤,“皇上!该早朝了!”
夏侯一落这才猝然清醒。
眼睑下的佳人侧身而卧,小脸绯红玉润,如只依人的小鸟一般可爱地蜷缩在他臂间,恬静清世的浅笑挂在嘴角,立即让他心中不忍吵醒她,便动了动头,示意张圆已经醒了,接着轻轻地抽出被压住的手臂,容光焕发地翻身坐起。
张圆早瞧见了这情况,面带谄媚笑道:“皇上脸色极好,定是睡得香甜!”
他自嘲一笑,昨夜也不知怎么啦!倒头一睡,竟然一觉到此时,连一个恶梦都没有,当然神清气爽。
怕吵着了暮倾云,他刻意让众人小声,并放下了帷幔。
梳洗完毕,凌飞就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色凝重,看了眼垂下的帷幔,拱手向夏侯一落,却没有说话。
凌飞在夏侯一落做太子时就是他的亲信护卫,他做了九五之尊,当然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凌飞理所当然地就荣升皇宫总统领,而长期的默契配合,他的言行动作,怎么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神。
摆在几案上的早点飘香,可夏侯一落只看了一眼,便背负着手迈出殿门,漫不经心地道:“说!”
凌飞不再顾忌,拱手道:“回禀皇上!据微臣连夜查下来,那御马监的千里飞是有人故意打开木栏栅放出!”
夏侯一落没显出惊讶,依旧前行。
暮倾云一路奔出,如没有如丝配合,她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地处皇宫角落的御马监。
“是谁这么大胆!”
“微臣无能!但想是熟识宫内地形的人!”凌飞道。
“屁话!”夏侯一落脚步一停,回头狠狠地瞪了凌飞一眼,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肯定是宫内的人与熟识皇宫地形的人,这个道理憨包都能想到,可喂养千里飞的人已经杀了,要问情况显然已晚,他只得心有余恨地道:“多派些人看好了这儿!”
凌飞神色一肃,忙回应。
张圆恰在此时凑上前道:“禀皇上!今日老奴在来时听到宫人们议论,昨日皇后娘娘在皇上走后,大发脾气,掀翻了御赐的膳食!”
夏侯一落脸色一僵,背着的手霍地紧捏,却没有说什么。
中午时分,暮倾云终于睡醒了,她抚摸着那捂在被子中的凤头疙瘩,虽捂了一夜,终也是千年玄铁,依然冰冷。
她无奈地抿了抿唇,便又把它藏好,这才下了榻。
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带着疑问的眸光看向羞月。
羞月在猜测了一会儿后,便向她说门口的侍卫已经撤走,禁足解了。
她粉腮带笑,得意洋洋,终于自由了,可心情很烦躁,便向殿门走去。
玉儿也不再阻止,知她历来就是坐不住,忙拿了氅衣追上。
大雪倒是停了,可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幸而宫道上的残雪被宫人们扫到了路边,所以脚步拖拉的她倒也不是十分吃力。
转眼来了一处凉亭,正好感觉体力不支,就走进去歇歇,却在一扭头时,就见不远处有一个孩子正在低着头踢雪玩,而旁边立着两个侍女。
皇宫可是难得见孩子,她的内心刹时兴奋起来。
羞月便向她说,那就是小皇子夏侯可逸。
远远看去,依稀可见七岁大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小脸圆圆,头发整齐地束于头顶,垂下两根黄色的丝穗,着一身明黄色锦袍。
“真可爱!”她也没细思,兴高采烈地向那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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