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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人群中突然踉踉跄跄地冲出一名灰衣布衫,面色灰暗而憔悴,满眸含泪的瘦小男子,那男子跌跌撞撞,不顾身旁的磕磕碰碰,一路哭嚎着跑到了安平侯府一群夫人小姐们的面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哭得好不悲切,
“夫人,当年之事全是小生一人之错,万万不要谴责三小姐啊,小生虽与三小姐两情相悦,情深意重,但万不该一时把持不住花前月下私定了终生,后来小生自知身份低微,无法成为三小姐的良配,黯然离去,忍痛远赴他乡,却是日夜思念,寝食难安,本想返回探视一眼此生足矣,才得知三小姐已是怀了小生的孩儿被赶出了家门,小生痛不欲生,纵然头无片瓦,身无片缕,也定要娶三小姐为妻,却不想时至今日才得以觅得三小姐的放纵,还请夫人开恩,成全小生与三小姐吧。”
说罢,那男子便扑通扑通地磕起头来,不过片刻便是额头一片红肿,鲜血模糊了一双猥亵的小眼,
本来喧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上香的男男女女,不管是贵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还是寻常百姓全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探究地望向安平侯府这边,听了男子那番深情并茂的言语,更是指指点点,甚至有的妇人还为这男子感人肺腑的深情落泪,
于是沉寂多日的关于安平侯府三小姐的传闻再次成了街头巷尾第一热议的话题,
韩菲儿温婉的脸色清白交加,身子摇摇欲坠,眸光阴暗莫名地射向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气恼,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名来路不明的男子拦住了去路,而且这男子还口口声声无不在诋毁安平侯府小姐的声誉,她就算是心性再温和也无法忍受有人当着她这个侯府主母的面如此放肆,羞辱,咬着牙齿对着护在她身旁的嬷嬷低语了几句,
苏嬷嬷也是极为机灵圆滑之人,刚才事发突然,这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就胡言乱语一番,她一时愣住了,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不管今日之事是何人算计的,但是若是夫人处理不好,不但回去之后夫人无法向侯爷交待,侯府夫人的位子不报,就是安平侯府的声誉也算是彻底被毁了,
水冰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手,清冷的眸光带着几分疑惑地在那个声泪俱下,好不深情的男子面上来回流转,上下打量,
她的眼光就这么差吗,怎么看不出来小轩有哪些地方与这人想象了,
“哦?你就是那个传闻中与三小姐有私情的男子?”
头顶传来一道清冷若春水一般柔婉戏谑的声音,男子不由地止住了悲哭,透过那一双被污血模糊了的三角眼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截雪色绣着几支寒梅的衣角,心头不由地一喜,
那人说的果然靠谱,安平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等丑事,还不是赶紧出来拿银子打发掩盖,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只要咬紧了口,不但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值了。
“小生……。”
男子眉头一挑,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狡诈的光芒,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他可也是有备而来,张口正要说话,
水冰月摇了摇手指,环手抱胸,清冷的眸光带着一抹玩味地望着跪伏在尘埃中的男子,面色‘温和’地问道,
“你只需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好,据我所知,安平侯府家教森严,三小姐又是闺中女子,平时足不出户,你与三小姐又是怎么相识的?再者,你们平时又是如何躲过安平侯府内众多的守卫私会的?最后一个你确定三小姐身边的孩子是你儿子?”
话落,围观众人一片唏嘘之声此起彼伏,个人心思各有不同,只有安平侯府这边的人都个个脸色难看地不言不语站在原地,自然也不是她们愿意站在这里挺尸,而是路被人群堵了,想走也走不了。
男子抬起头,透过模糊了的视线,只能勉强地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傲然站在他的眼前,那种由上而下俯视的眸光,嘲笑,鄙视,不屑,羞辱狠狠地戳痛了他身为男子的尊严,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就跟当面问你的女人生的儿子就一定是你的了吗?
虽然那孩子还真的不是他的,可是他前面可是把话都说死了,若是再临时改口岂不是把原先定好的计划全都打翻了,真是该死,那女人怎么没有跟她说侯府里还有一个这么口齿伶俐,还护着那什么三小姐的丫头,男子的眸光不由自主地便瞄向人群后的某人,默默地思索着如何应对,前两个问题倒也好回答,
“小生与三小姐相识不过是偶然,那日三小姐出府上香途中不小心丢了一方帕子,正被小生捡到,后交与了三小姐,三小姐见小生谈吐文雅便与小生随意交谈了两句,却是甚为谈得来,自那日后小生与三小姐便是一见钟情,安平侯府小生自是不会贸然前去的,每次相会也都是三小姐从后门出来,相约在后山的桃花林里。”
水冰月凝视着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男子惊疑不定,带着继续紧张的眼神瞬即便放松了几分,
“堂堂安平侯府的三小姐能对你刮目相看,相比你们平时谈论的便是诗词歌赋了?”
男子不疑有他,顺着水冰月的话亦是点了点头,还随口胡诌了几句,而人群中的两人却是脸色青黑的堪比锅底,暗暗握紧了双拳,
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当年这皇城之中谁不知道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天资聪颖,才貌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祈才会上一曲‘长相思’,成为一代绝唱,风靡一时,而安平侯府的三小姐却是蠢材一个,样貌平平,毫不出众,莫说琴棋书画,就连大字都不识的几个,与她谈论诗词,那岂非是天上掉金子,六月里飞雪还要稀奇,惊骇,
谁知水冰月闻言,却是煞有其事,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眸中的疑惑顿去,径自自言自语道,
“哦,看来你与安平侯府中的人确实是有那么一腿,看来那最后一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了。”
男子闻言不由大喜,他刚才听了那三个问题,还以为这丫头有多么难以摆平哪,想不到这么容易便信了,正要酝酿情绪再声情并茂地表演一番,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如雷的怒喝,
“大胆的贼子,竟然讹诈行骗到安平侯的头上来了,你找死不成,来人,还不将这贼子拿下交由顺天府彻查。”
那男子一怔,没有想到水冰月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前一刻还浅笑嫣嫣,温和柔婉,这一刻却是声色俱厉,横眉怒目,眸光中的那一抹阴森的杀气骇的他脖子不由地缩了缩,后背冷飕飕的,突然他有些后悔了,可是如今他已是架在火上的鸭子,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梗着头硬声大呼道,
“冤枉啊,小生冤枉啊,众位为小生作证,小生刚才字字句句所言都是真的,若有半点假话,小生爹娘不得好死啊。”那对无用的老货早死了多少年了,只怕如今连骨头都烂干净了,这样的毒誓他发了都不知多少次了,反正死爹,死娘,不死他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