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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脱世子妃,第四十五章 风波又起
这荣亲王府进京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司空霖救了江静怡一次的事情他们都是知晓的,却是不曾留意,这两人之间什么时候有了情意。舒悫鹉琻看着那人的样子对静怡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只是···
谢玉和江溯流对看一眼,都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忧心。
依着静怡现在的情况,若是真有人能真心对待自然是好,可这荣亲王府门楣太高,如何能让一个已经失了贞洁又很难有孕的女子嫁过去做以后的荣亲王妃?
哎,谢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稍远处司空霖静默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往前厅走去。
加笄过后,太后已经乘了凤辇回宫,剩下参加及笄宴的大半也都是各府的公子小姐,等她到了前厅,宴席已经刚刚开始,收敛了情绪的江静怡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回到了桌边。
看到她过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已经伸手过来搀扶她坐到了边上,一双杏眼里漾着水色,红红的,显然刚才已经偷偷哭过了,此刻她伸筷子给谢玉的瓷碟里放了一小块鲜嫩的鱼肉,等再抬眼,手下突然又是一顿,已经匆匆的低下了头去。
谢玉顺着她刚才抬眼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透过中间遮挡的纱织屏风,她能较为清晰的瞧见司空霖英朗的身形,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那张模糊的俊俏面容上带着沉郁的阴云。
低下头,边上的江静怡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谢玉已经了然。刚才司空霖那些话,想必在她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心中一动,她已经意有所指的开口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很多时候,眼看着到了绝境,其实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大嫂说什么呢?”江静怡又是勉强笑了笑,也不知是听明白还是没有听明白,轻声回了一句,已经故作镇定的低头喝了一口汤。
“有时候幸福可是需要争取的。就像我,要是一味听之任之,现在竹园里已经不知有多少侧室通房了,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面到底想要什么,你可得想清楚才是。”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她索性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循循善诱道。
“可是大嫂,当初你追了苏家二公子那么久,却阴差阳错被皇上赐了婚,可见,有时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的想法是没有用的。”江静怡抬眼看了她一下,突然似乎是叹息般说了一句,却是让边上的谢玉面色一愣。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笑了笑凑到她耳边继续开口道:“那是因为我在朝堂之上看见溯流喜欢上他又不喜欢苏家二公子了呀。你可能不知道,原本老爹拉我上了朝堂可是要退婚的,只是看见你大哥风姿清贵,仪表堂堂我就移情别恋了,要是我不喜欢他,说破天也不会嫁的。命运要是都让别人做主了,那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她在江静怡耳边一阵絮叨,眼见她面色变了又变,心里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自己这说法夸张了些,可差不多也算是实话,眼下这人正是信心全无,心情惨淡的低谷,若是不好好开导开导,也许这以后真的要心如死水,破罐子破摔了。
这般提醒几句,不管她会不会喜欢上他那位荣亲王府的小公子,最起码能提起劲来替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可是我···”江静怡面色勉强,一张嘴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突然面色一变。急声喊了一句:“大嫂小心,”已经眼疾手快的拉了谢玉往前避了一下,伸出胳膊去挡那道突然泛着寒光刺来的匕首。
边上刚刚布完菜的丫鬟原本要斜刺向谢玉肚子的匕首被她这么挡了一下,力道一顿,已经在她宽大的衣袖上拉出一道血口来。
谢玉回神还没来得及踹出一脚,却听见耳边突然“噌”的一声,一根玉筷突然划破空气直直刺进了那丫鬟脖颈之中,伴随着一声利器入皮肉的闷响,那丫鬟双眼圆瞪“嗵”的一声栽倒在地。
事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边上的女子“啊”的一声喊,大惊失色的站起身子,屏风后江溯流已经大跨步走了过来,将那丫鬟一脚踢开,伸手扶了谢玉,冷硬的面色上阴云密布,一脸急切的开口道:“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谢玉惊魂未定的站起了身子,看着他有些迟钝的回了一句,突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边上的江静怡帮她挡了一下,已经急急回过身去,看着边上此刻紧紧蹙着眉的江静怡,着急开口道:“你怎么样啊?”
垂眸看见她划破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一片血色,心里更是一阵着急,冲着旁边的丫鬟开口道:“怎么还愣着,快过来将三小姐搀回房里去。”
目光再落到凑过来的众人之中,已经眼尖的看见了刚松了一口气的凌怀玉,当即开口道:“还得四叔跟去瞧瞧,给静怡包扎一下。”
“嗯,我知道。”凌怀玉应了一声,已经跟着被丫鬟搀扶着的江静怡出了厅堂,剩下的众人目光落在那被筷子穿破了喉咙的丫鬟身上,一时间噤了声。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正是江溯流面色一变,手边的筷子穿破了纱织的屏风,直直的刺进了那丫鬟的喉咙之中,足可见他从头到尾都关心着这边的动静。众人再是看到他此刻一脸铁青的护着怀里女子的动作,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这是怎么回事?府上的丫鬟这么大胆,这不是公然要我们家丫头的性命么?”谢将军惊魂未定的回过神来,粗犷的面容上已经是怒意陡升,气呼呼吼了一句,看着闻讯而来的老王爷和老王妃,怒气冲冲道:“这府上这么危险,怎么能让我们放心?玉儿,你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这府上这么危险,怎么好安心养胎?”
话音落地,看着对面的谢玉面色微变,已经是烦躁的一挥手,继续道:“算了算了,想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小武,还不过去扶了你姐,跟着爹娘一同回府去。”
众人眼看着他一点情面也不留,说话又是斩钉截铁,一时间难免又唏嘘这谢将军护女之心,京城里的传言可真是半点也没有作假的。
谢承武一张小脸刚才也是吓的惨白,看了自个老爹一眼,听话的抬腿走到了谢玉边上,已经扶了她一边手臂,同样气呼呼道:“爹说得对。阿姐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回咱们府上养胎吧。”
“爹,你别着急啊。”谢玉眼见自个这老爹火冒三丈,边上的老王妃和老王爷已经变了脸色,急忙开口劝了一句。
毕竟眼下几位皇子和各府上的小姐公子可都在边上看着,这老爹这样说,虽说是疼爱她的心急之语,可到底也是让老王爷和老王妃脸上无光。
“亲家公莫着急,这事出突然,我们也是一头雾水,所幸这丫头没事,我们一定严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不管怎么说,这玉儿也是我们江家的儿媳妇,肚子里怀着的是江家的子嗣,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平西王目光掠过边上站着的荣阳公主,对上他回话的语气倒是十分温和。
“严查此事?”谢将军毫不相让,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已经依旧是语气强硬道:“我看根本是你们这府上有人心存不轨。如何能让我放心的了?不行,今天我必须带丫头回去。”
“爹。”谢玉听着这白得的老爹语气里对自己十分维护,心里一阵暖暖的感动,唤了他一声,安抚的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撒娇道:“你别着急啊,我相信祖父和祖母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她话音落地,已经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平西王一眼,又看向了老王爷和老王妃,语气缓缓:“玉儿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可眼下有人要伤我肚里的孩子,心思狠毒,玉儿无法忍气吞声,希望祖父和祖母能秉公处理。”
这府里的丫鬟下人都有所属,想来不是荣阳公主就是江静流,想不到他们已经是狗急跳墙到了这种地步,她就不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这次平西王还会不会替荣阳公主开脱。
“叫管家过来。”老王爷冲着旁边围上来的下人们吼了一声,原本凑过来看热闹的众人成鸟兽散,已经有人急急地去请管家了。
这平西王是一门武将,历代的王爷对府里的事都是不怎么理,府中大小事务全权由当家主母处置,此刻老王爷开了口,明显是动了怒,要将此事追查到底。谢玉心里已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看向了一边面色阴沉的荣阳公主和江静流,在心里猜测着到底是他们两人哪一个指使了这一次。
老王爷已经冲着众人道:“府里出了事,招呼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这话,显然已经是下了逐客令,要关起门来清理门户了。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众人都懂,因而不大会工夫也都是三三两两的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荣亲王府众人和将军府几个,另外,因为司空霖不知一时间去了哪,司空鸢等在原地。
管家跟着下人匆匆而来,老王爷已经是看着地面上依旧圆瞪着双眼的丫鬟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看这丫头,在府里领着什么差事?”
管家躬着身子上前看了一眼,面上一阵疑惑,似乎是垂了脑袋仔细的想了想,抬起头来依旧是一阵为难:“都是老奴的疏忽。只是这丫头看着眼生得很,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还请老王爷和老王妃恕罪。”
“不认识?”老王爷面色一变,扫了屋内其他下人一眼,已经开口道:“拖到院子里面去,让全府上下都出来指认指认。”
有下人依言将她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是站满了听命前来的下人,等众人一一上前确认了,已经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了摇头。
“但凡今天有人见过她,都站出来说清楚。”老王爷面色愈发阴沉了些。
“奴婢见过。这丫头说她是厨房新来的。”一个丫头躬身上前。
“布膳之前奴婢和她搭了一句话,也是说她今天才入府的。”另外一个丫头同样是躬身上前。
“没了?”老王爷不悦的扬了眉,众人都是一阵摇头。
江溯流拥着谢玉,两人面色也是变了变,这没有直接的证词指认,眼下这丫鬟又被江溯流一击毙命了,倒真是死无对证。
荣阳公主和江静流站在边上,面色阴沉的看着那死不瞑目的丫鬟,一时间心里也是一阵疑惑,猜想这丫头是何人指使,倒是不曾想,有人比他们还要讨厌这丫头,这杀手都潜进府里来了。
事情出乎众人意料,将刚才荣阳公主和江静流面上闪过的诧异收在眼底,江溯流微微蹙了蹙眉,沉思再三,已经冲着边上的青亭道:“将尸体挂到东城门去,指认者,悬赏黄金一千两。”
他面色沉着,语气缓缓。话音落地,院中一众下人都是张口结舌的看了过来,似乎是想不到这一向不言不语的大公子出手会这样大方。黄金一千两,那可是整整一万两银子,依着他们几辈子可都花不完了。
青亭也是微微挑了眉,瞅着自家主子透露出锐利冷冽的侧脸,已经开口应是,将地上的丫鬟提了起来,按照主子的吩咐,要命人挂到东城门口。
“溯流,你这是?”老王爷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一来这将死人挂在城门楼上未免太扎眼了些,而来,这一千两黄金也有些不当,若是有那些胡认冒领的倒是烦不胜烦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眼下也只能如此一试。”江溯流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已经看向了此刻默不作声的谢将军,温声道:“岳父放心。小婿一定护得玉儿周全。”
谢将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眼前一直依在她怀里的丫头,心里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却依旧是一脸不放心的沉声道:“若是再有下一次。这无论如何,我也得接玉儿回将军府去。”
“岳父放心。”江溯流语气已经是比刚才还要郑重了几分,一边的谢玉已经开口道:“爹娘放心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谢将军带着美貌娘和小承武回去,看着他们背影的老王爷和老王妃松了一口气。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空鸢却是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雪白的衣袖里,两只手不自觉的回握,直到掌心里传来一些痛意,而她一向平静浅笑的秋水美眸里也是闪动着些不易察觉的情绪,转瞬即逝。
与其同时,怡馨院里,凌怀玉替江静怡包扎好了伤口,细心叮咛了几句开了药方让丫鬟去抓药,已经是抬腿出了屋子。
在院门口意外的瞧见荣亲王府的小公子面色沉郁的靠墙站着,诧异的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径自离去。
司空霖面色冷凝的不知站了多久,眼看着凌怀玉出了屋子,目光定定的看着虚掩的屋门,思量了良久,还是抬腿朝房门走去。
“吱呀”一声门响,坐在软榻边的江静怡只以为丫鬟这么快就抓了药回来,起身看了过来,已经是愣在了原地。
“你···”司空霖进了屋子听见脚步声,再一抬眼两人已经不过几步距离,停了步子,目光落在她已经包扎妥当的手臂之上,缓慢开口道:“伤口严重不?”
“多谢公子关心。我不碍事。”江静怡僵硬的面色缓了缓,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里基本上只有二哥这么一个男子,可二哥从小和她并不亲厚,两人就算在一起,也是没有多少话。上次和司空昊相处,她受了药力控制,脑海里的记忆也是破碎而模糊。
因而眼下,倒算是第一次和外男共处一室,只这般想着已经有了些紧张。却偏偏因为刚才那会的尴尬,此刻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垂敛了眉眼,有些手足无措。
司空霖原本是想问一问刚才司空昊所说的话,又记挂着她一个姑娘家受了伤,始终觉得心里难安,跟进来看一看。此刻目光落在她身上,瞧见她宽大的衣袖里露出纤细的手腕,细长的手指似乎是紧张一般捏着裙裾,不知为何,原本沉闷的心情就突然轻松了些。
想来这丫头应该是嘴硬而已,看见他这般紧张,也许说话根本就是言不由衷。
这般想着,他已经是突然浅浅的够了勾唇角,温语道:“心里担心你,所以跟进来看看,你莫要紧张。”
江静怡面上染了些红晕,似乎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想到刚才谢玉在边上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心乱如麻。
看着她这般神色司空霖对自己的猜想更是笃定了几分,正要开口,身后突然又是一道急急地脚步声传来。
“小姐。”丫鬟拎着药进了屋子,看着这两人诡异的气氛脚步一怔,愣愣的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好好休息。”司空霖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江静怡嘱咐了一句,看到后者愣愣的点了头,他已经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抬脚转身出去。
“公子。”等他出了怡馨院一直往前厅而去,身边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恭敬的唤了一声。
“怎么?”司空霖回头,许是因为心情略好,面上的表情比平日还要和缓几分。
“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那侍卫似乎是略略迟疑了一下。
“什么当说不说?有事说事。”
那侍卫面上一抹难色,扭头四下看了看,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什么?”司空霖面色骤变,已经是住了步子,目光紧盯着他,迟疑道:“此话当真?”
“嗯。属下以前在府上见过那丫头几次,应该不会错。”那黑衣侍卫语气十分谨慎,看着自家这小公子陷入沉思,已经是继续开口道:“江世子命人将尸体挂到了东城门上,指认者悬赏黄金一千两。”
“知道了。你先下去。”司空霖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郁,眼看着那侍卫要纵身隐去,突然又开口道:“三堂兄···”
似乎是不知道应当怎么说,他眸光里明明灭灭,才语气古怪的急语道:“三堂兄今天说的那件事,给我查一查。”
那侍卫在原地愣了愣,已经看见自家小公子脚步急促的拂袖而去,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那件事是和这一位三小姐有关的事情。
目光越过院墙看向了院子,他一时间有些为难,自家这两位祖宗最近莫不是都魔怔了?
一位名满天下想着法子打人家有夫之妇的主意,一位也算是青年才俊怎么就瞧上了那看着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小丫头,当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黑衣侍卫皱着眉倏然隐去。
前面走远的司空霖却是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个消息,眉头皱的紧紧地,在他看来,自家这位姐姐才算是疯魔了才对,眼下竟然是做下那等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一路步伐急促的到了前厅,众人尽散,远远瞧见自家姐姐一身雪白背身立着等他,分明还是那般九天玄女不染纤尘的身姿,却让他没由来的觉得陌生。
“姐。”走进唤了一声,前面的司空鸢回过头来,却更是让他心里一阵古怪。
这姐姐从来都是一副眸若秋水,平静悠然的样子,此刻的眼睛里却是红红的,带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感伤。
“走吧。”司空鸢看了他一眼,简单的说了一句,两人一路出了府上了马车,司空霖终是忍不住开口规劝道:“姐姐还是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刚才的情况你分明也是瞧得十分清楚,那江世子一心回护世子妃,姐姐就算一意孤行想法子进了这平西王府,也未必能得到江世子真心对待。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司空鸢一时沉默,他想了想,微微叹了一口气,已经继续开口道:“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听说这世子妃怀的可是双生子,姐姐这般出手,那可是三条人命,何其无辜···”
“够了。”司空鸢突然抬头看过去一眼,声音冷厉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容你费心。倒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荣亲王府什么身份,那府上的三小姐眼下已经是失贞之人,你以为,父亲会愿意让你迎她入府么?”
“你!”司空霖面色一变。
司空鸢眼看自己一下戳到了他的痛处,冷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想知道我为何知道?真是可笑,这京城里哪家小姐不知道?中秋国宴上她摔下台阶落了红原本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也就只有你傻乎乎蒙在鼓里?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会跳水被你所救,若不是万念俱灰,那样的家室,能有什么想不开需要寻死的事情?”
司空鸢言辞犀利,对面端坐着的司空霖却是面色一怔,想到那一次实质上正是为司空昊选妃所举办的赏花宴,一时间面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当时诸位小姐皆是表演了歌舞书画,似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垂着头从头坐到了尾,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匆匆一瞥,只看见她墨发素裙,安安静静坐在莺莺燕燕的各府小姐之中,始终是低垂着眉眼他看不到表情,却是觉得那瘦小的身形没由来就是让人一阵心疼。
也对,那次各家去的女子基本上都是过了及笄礼的,应该也就只有她年龄最小,可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默默坐了整场。
他神思百转,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烦躁,又想到夜幕微垂,平西王府诸人离去,他眼看着她一个人静静地融入夜色里,一时间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却偏偏瞧见她对着湖面,在晚风里静默良久,凉风拂过她的墨发,那巴掌大的小脸远远地看不真切,她整个人如同女鬼一般孤伶。
下水救她,他是丝毫没有犹豫的,他唯一接触过得女子便是自己那一位通房丫头,玲珑身段,娇/软丰腴的触感,他原本以为这世间所有女子大抵也是那样。恭恭敬敬的,在*时极尽抚慰之能事。
他没想到,这世间还会有女子那样轻,即使浑身*的,在他怀里依旧是一点重量也没有,轻飘飘如同抱着一缕风,身子骨那样清瘦,托着她的手掌触到那样嶙峋的骨架他几乎不敢用力,怕自己一用力,那纤薄的身子就会在自己手中折断。
墨发全湿,贴着巴掌大苍白瘦小一张脸,缓慢睁开水蒙蒙一双杏眼,那里面更是根本没有一丝获救的感激,沉沉夜色里,那双眸子里是挣扎和难堪,躺在自己怀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不用救我。”
许是那夜的晚风太凉,许是湖水太过冰冷,他衣衫尽湿,抱着同样浑身*的她,心里泛起层层寒意,一路上了马车,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人,生怕她支撑不到回府就此昏睡。
今日司空昊说话之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依旧不愿意相信。差人去打探,其实心里也不清楚结果到底重要不重要。
她在自己一步之遥低垂眉眼,那纤细雪白的一截脖颈和那细长的紧紧攥着裙裾的手指都让他不由自主会觉得心疼。
那样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清瘦纤细的,同自己说一句话都会无比紧张的,想让他用尽全力去呵护的。
虽然只是匆匆几面,这样的想法却是愈加强烈了。
“怎么?”司空鸢看着对面的他沉默良久,一时间诧异的挑了挑眉,对面这位少年她算是比较了解,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如父亲一般俊美内敛,在梅州的时候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芳心,可却是从来不曾见他将哪位小姐放在心上。
自个原本以为,他会和那位父亲一样,不会为情所困,日后循规蹈矩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传承子嗣。后院大抵也是和父亲一样的,正室和妾室分的十分清楚,一个月里有多少天歇在母亲房里,多少天歇在妾室房里都是严格规定的,府里一切事宜都有严格规定,谨遵礼教。
却是不曾想,进了京倒是能从他脸上看到如此恍惚的神色,一时间她面纱之下面色已经是古怪了许多,语带告诫道:“莫非你真有了那样的心思?我劝你还是尽早收了心的好!无论如何,那等女子父亲是不可能允许她进门的。”
“我知道。”司空霖猛地抬头,面色微带薄怒的看着她回了一句。
父亲的教导犹言在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父亲的规矩,一时间心里已经是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镇定。
想到那个人,她纤细的手指似乎揪着自己一颗心,说不出的心疼,脑海里又浮现出父亲那张脸,又是说不出的烦躁。
司空鸢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扯了嘴角苦笑了一下。
想到刚才在平西王府那一遭,江溯流全心全意的维护,府上诸人全心全意的维护还有将军府诸人紧张兮兮的样子,甚至连那个向来张牙舞爪的江静怡也会为了护着她,做出让自己受伤的事情来,心里已经是沉闷非常。
那个女子,她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竟是让这两个府上众人都是围着她团团转?江溯流瘫了多年突然腿疾得愈,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马车已经是到了荣亲王府,大红的灯笼高挑着,面色肃然的管家立在府门口,看见两人下了车,已经第一时间抬步过来,躬身开口道:“小姐、公子回来了,王爷屋里等着,请两位过去一趟。”
这两人都是有些意外,对看了一眼,已经一前一后进府,等到了王府的主院,一身墨色锦袍的荣亲王正是神色冷肃的端坐在椅子上,看见这两人进了屋子,已经声色俱厉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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