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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第三十二章 中秋国宴(二)
“是四···”她再一开口,后半截话却愣是没有出来,心急之下在空里比划了两下,又突然顺过气来,“走啦,先陪我比划比划,比出个输赢来再说。舒悫鹉琻”
“比划比划?”谢玉看着拉着她兴致勃勃一直往外面走的司空锦,来回看了看两人身上花样繁复,层层叠叠连行动都有些不方便的衣裙上,一阵诧异。
“可不是?你以为本公主一鞭子是白挨的?不将你打个落花流水我是不会罢休的。”
“公主,你真要比试的话还是改天吧,今天着实有些不妥当,而且咱们身上这衣裙也不方便不是。”谢玉有些怏怏的说了一句,松开她的手,径直坐到了一边歇脚的凉亭里,心里才有些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大殿里,她正是有些六神无主,若不是这司空锦将她匆匆拉了出来,也许心灰意冷之下她真的会顺口答应了也说不定。
眼下夜幕微垂,天色是一片片浓墨重彩的青,华灯初上,空气里弥漫着清新而馥郁的草木花香。她倚在凉亭边上的红漆圆柱上深深的吁出一口气,抬眼瞧见鳞次栉比的六棱灯柱泛出亮光,四周花团锦簇,精彩纷呈,心里才渐渐清明起来。
相处这么长时间,溯流对她怎么样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怎么能因为别人莫名其妙几句话和心头的胡思乱想就怀疑他?
“想什么呢你?”司空锦看着她情绪不高,和自个印象中那个刁蛮丫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心里又一次佩服上了自个的四皇兄。
刚才自个在临安殿附近转着圈的寻找谢似玉的时候,正是四皇兄告诉她这人来了芳菲殿,还说她肯定有麻烦,让自个寻了理由带她出来,可不是给说了个正着么?
“六公主喜欢驸马爷么?”谢玉看着她,面色平静。
“怎么?”司空锦一时间戒备起来,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道:“喂喂喂,你现在可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喜欢的吧。”谢玉淡淡一笑,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司空锦面上一红,没有说话。
苏文生从自己记事起就和四皇兄形影不离,每次四皇兄捉弄她的时候,都是他一脸文气正直的在旁边指责四皇兄。在学堂的时候四皇兄弄乱了她的珠钗和发髻,也是他红着脸替自己捡回了珠钗,绑好了头发。所以当初四皇兄鼓动自己给这人一点颜色瞧瞧,让她不要再缠着苏文生时她才会爽快的应下来。
眼下,她心里一阵浮想联翩,不自觉就红了脸,就听见旁边轻飘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要是有朝一日,驸马爷要抬小妾你会怎么办?”
“他敢,我抽花他的脸。”司空锦面色一变,横眉斥了一声。
谢玉被她这正儿八经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心里的阴霾彻底的驱散到了九霄云外。
不远处的花树旁,司空远罕见的穿了一身玄青色的蟒纹锦袍,袖手而立,整个人和周围略显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目光落到那丫头笑得释怀的一张脸上,松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
这丫头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细细一想,应该是大殿之上父皇赐婚那一次。
以前的这丫头什么样,他可是比谁都清楚,毕竟她屁颠屁颠的追着苏二跑了好几年,根本就在自己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位置。当然,自己也没少偷偷捉弄她,没少打趣苏二。
可这人突然就变了一个样子,移情别恋速度之快让他都是一阵咂舌,原以为她是不是一时之间慑于天威,才对苏二生了退却之心。可后来大街之上她手脚利落的收拾了萧勇,又去了刑部大堂将这事情闹到了父皇面前,他也只以为这傻丫头突然长了脑子。
再后来她于苏二大婚之日相护江溯流,又在洞房之夜为了护着他连三皇兄的面子也能驳了,回门的时候,有了危险,依旧是第一时间护着他,在宫里,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给江溯流纳妾,敢拂太后的面子,似乎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也就只有刚才,跟着老王妃进芳菲殿,失魂落魄,一脸如临大敌的忐忑,不知怎么他就是想出手帮她一下,将她从那样失落的情绪中带出来。
眼下看着她脸色轻松的倚在红柱之上,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在边上灯柱的亮光下染了些暖调,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似乎都泛起波光来,他突然觉得,这真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双眼,清澈的如一汪泉水,干净的像天边的云朵。
洞房之夜看向江溯流的时候这双眼睛是动人妩媚的,带着少女的娇羞和初为人妇的喜悦,冲着自己道谢的时候这双眼睛是真挚而诚恳的,好像自己出现在那一刻极为重要,捉弄安柔芳和荣阳公主时,这双眼睛是狡黠而灵动的,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般神采飞扬,再后来,她依在江溯流怀里,笑盈盈说话时,是含着满满的信赖和爱恋的。
是了,是满满的信赖和爱恋,所以,真是个心思简单的丫头呢?
所有的一切都在脸上明明白白,像自个从小疼爱的六妹妹一样可爱乖巧,却偏偏,比六妹妹都多了许多让他出乎意料的时刻。
天色越来越暗了,他立在原地,瞧着那丫头和六妹妹在凉亭里头挨着头说说笑笑,脑海里不自觉就闪过许多画面,直到宫宴开始,那两人已经亲亲热热的往临安殿那边走去,才攥着手中的折扇,慢慢的跟在了后面。
谢玉跟着司空锦到了临安殿外,发现这琼华台的确是她穿越过来以后见到的最阔气最威严的一处建筑了。
整块高台是由一块块大小完全一样的汉白玉石铺就,呈长方形,可同时容纳几百张桌椅整整齐齐的排成数十行。
高台的正对面台阶下是表演节目的舞台,场地里铺着喜庆的大红地毯,顶上悬挂着数不清的宫灯,将舞台照耀的宛若白昼,舞台比这边低上许多,面积也比这边小了近一半,正对着琼华台正中央,贵人们坐在椅子上看下去刚好能将舞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势和优越感。
而琼华台剩下的三面,较长的那边是汉白玉石浮雕游龙的方柱,柱子上蹲坐着各不相同的奇禽瑞兽,长长的一排看着颇有气势。另外两边是一层一层的台阶,同样是一样大小厚度的汉白玉石铺就,拾阶而上,最中间第一排是皇上的金漆蟠龙大椅,一边是太后皇后各宫嫔妃,另外一边是王爷侯爵朝中元老,后面则是朝中官员依着品级排坐,不过,各府的男子和女子同样是分开的。
谢玉循着位子坐下,是在第一排偏侧的位置,她的左边是荣阳公主,右边是二房的夫人孔氏,堪堪坐下,隔了一个位置的老王妃已经抬眼看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老王妃明显脸上带着薄怒,说话的语气也是有些生硬。
“六公主拖着,我走不开。”谢玉越过荣阳公主,看着老王妃,面上微带愧疚,心里却是一阵庆幸。
只要这件事她还没有表态,应该就还有些回旋的余地。至于老王妃,人不都说这人老了就像孩子一样么,小心哄着且走且看吧。
老王妃收回了视线,她刚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荣阳公主已经是冷笑着开口了:“也不知是不是度量太小故意找出的托词。”
谢玉转了头过去逗弄孔氏边上的小允清,对她出口的讥诮全当没听见,只晾晾便好。毕竟,这荣阳公主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没脸?
孔氏似乎对她这样的冷处理颇为赞赏,点点头对她温和一笑,怀里的小允清也是一双清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倒是孔氏边上的江静怡一反常态的沉默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裙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十分紧张的样子。
谢玉意外的看了两眼,就被舞台上一阵缥缈的歌声所吸引,身着宽长纱裙的一列列舞姬踩着音乐翩翩而上,双手齐齐挑高,在一侧举起的灯笼排成一条长长的火龙,随着音乐声调的升降,灯笼在众人眼前不停的变幻着形状,精彩纷呈,美轮美奂。
高台上的众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瞧着,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和轻柔的舞蹈里,时不时听见小孩子的叫好声和情不自禁的掌声,十分热闹。
与此同时,皇宫内其他各处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皇上的寝宫外,守夜的侍卫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了,倦怠的眼皮低垂着,倏忽之间一阵风来,那些侍卫已经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动也不动,如同木偶雕塑一般睁着眸子呆立在原地。
两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殿内,关上了厚重的殿门,彼此对视一眼,浑身戒备的朝殿内走去。
“什么人?”他们脚步刚动,面前突然一阵帷幔翻动,眼前已经出现了几十个身姿矫健的劲装男子,待站定以后,手里的长剑已经顺势刺了过来。
“呵。”这两人嗤笑一声,扬起的衣袖里就是一阵疾风,两列银针急如骤雨,快若劲风,不等他们四散着躲开,银针已经刺倒了一大片,剩下侥幸躲过的几人刚吁出一口气,却突然“呃”的一声通通栽倒在地,临死之前还有些不明白,那银针如何还能在空里自动识别方向,一针毙命。
殿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从外面又进来五六个侍卫打扮的人,看着这殿内众人俱是倒地,已经抬眼看向了立着的连城。
“按计划,青朗青寂先将这些炸药沿着宫殿撒一遍,尽量多撒些,青云青月守着殿门,剩下的你们两跟在我们后面,一会机关尽毁以后,最快速度铺上炸药出来。”
“是。”几人齐齐一应,连城已经率先朝殿内深处走去,一旁的江溯流脚步顿了一下跟了上去。
心里却是一阵牵肠挂肚的担忧,刚才趁着丫头去祖母院子的时候,他和青禾两人换了装,又用易容术换了长相。
可丫头刚才进了院子明显有些不对劲,尤其在马车里委委屈屈求证的那些话,他在外面听着,心都要碎了,此刻只想陪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她?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傻丫头。
江溯流脸色担忧的跟着连城,不一会已经到了龙床边上,他收了心思连城已经开口解释到:“脚下凹凸不平的只有这一块了,整个宫里只有这一块地面上有游龙纹饰。”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四下寻找起来,过了一小会,江溯流一只脚不经意的踩在了游龙凸起的眼珠上,脚下突然一空,整块地板缓慢的往边上移去,露出可由一人通过的四方小口来。江溯流看了连城一眼,率先跳了下去,连城唤了一声小心,也是跟着他跳了下去。
两人对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可容两三人通过,两边墙上置着许多动物的铜头像,头顶的墙面上镶嵌着大小一致的夜明珠,将这一条地道照的明亮非常。
两人又是对看一眼,同时伸手让袖中的银针飞了出去,两边墙壁上动物铜像的口中已经飞出细密如雨的飞箭来,落到地上,坚实的土地顿时就以箭头为中心黑了一圈。
一直等到挥出银针两边再也没有飞箭射出,这两人才纵身从满是箭头的地面越了过去。
眼前一个石雕的台子上台面陷下去一块,里面安置着四方四正的一个冰盒子,冰盒里盛满了大小均匀的冰寒珠,冒出冷寒之气,一只拳头大小,奇丑无比的寒蟾正卧在冰珠正中央,吐纳着寒气。
江溯流目光紧紧的盯着它,连城已经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来,抬起他一只胳膊,利落的在他的中指上划了一道血口。
血液在面前滴答了两声,那寒蟾已经挪了身子到了近前,左右闻了闻,准确无误的将他一根手指咬在了口中,就着上面吸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寒蟾的肚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江溯流的手指传来疼意,瞧见那寒蟾吸完了毒气已经享用起他的鲜血来,一只手微抬,指尖寒光一闪,一根银针已经没入寒蟾体内,银针赐破了一个血口,寒蟾松开他已经再次排出毒气来,这两人已经是飞快的退了两步,纵身直接一路跃出了地道。
此刻地道里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炸药,几人先后退出,将剩下的炸药全部扔在了殿内,殿门又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几人袖中甩出几道火折子,已经齐齐身形如风的在门外的诸多守卫中转了一圈,等那些侍卫刚刚大梦初醒,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震天,面前诺大的宫殿突然火光冲天,哗啦啦一阵摧枯拉朽的房屋倒塌声将耳膜刺激的即将碎裂。
侍卫们齐齐呆愣了一声,已经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再说琼华台,节目正进行到一半,众人也是突然听见“轰”的一声响,窜起的大火突然映红了半边天。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承乾宫方向,”歌舞骤停,众人已是全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正中间皇上沉声吼了一句“怎么回事?”已经有侍卫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台阶,一脸慌乱道:“皇上,承乾宫走水了。”
众人齐齐脸色一变,皇上已经大跨步往一边台阶而去,身后跟着的百官战战兢兢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这边女席里众人面面相觑,直到太后和皇后一脸大惊失色的跟了上去,众人才同样跟了上去。
整个琼华台一片混乱,谢玉被人群推桑着往前,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下一瞬,整个人已经出了人潮,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溯流。”她惊喜的抬头喊了一声,江溯流唇角正是噙着笑一脸爱怜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她十分熟悉的疼爱包容。
她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江溯流已经伸手在她鼻尖上捏了捏,语调亲昵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不是。”谢玉摇摇头,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心上涌起满满的充实感,这样的溯流才是她的溯流啊,永远对上她笑笑的,面色无限温和的。
“傻丫头。”江溯流知道她心里应该是有些疑惑的,不过他并不愿意去说透,有些事,这样过去就很好。
怀里抱着她,他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低低笑了几声,眉眼里都是愉悦至极。
一旁不远处愣愣的止了步子的穆欢意外间瞧见了这一幕,羡慕嫉妒的看了一会,脸色已经是一阵绯红。
原来这世子爷是这样的男子啊,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清隽俊秀一张脸好看的像山水墨画一般舒缓动人。
即便是以一个侧室的身份呆在他身边,能得到这样的拥抱和宠爱,也知足的不得了了。
江溯流牵着谢玉,两个人跟在稀稀拉拉的夫人小姐后面,下台阶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前面乱成了一团,有尖利的女声疾呼着“三小姐,三小姐。”
想到刚才似乎一直心神不宁的江静怡,谢玉心里一阵不安的猜测,抬眼看了江溯流一眼,已经急急往台阶下跑了。
台阶偏下的位置,江静怡正横躺在一级台阶上,面色苍白的跟一张纸似的,一张脸上都是细汗,整个人看着古怪非常,原是刚才被众人推桑着下台阶,她心神不宁之际一脚踩空,旁边人一阵意外惊慌,胡乱躲闪,竟是让她顺着台阶一直滚了下去。
“静怡?”谢玉拨开人群,果真发现众人唤的是她,此刻她躺在地上,面色古怪,许是碰了头,发髻的珠钗乱了,不过脑袋周围没有血迹,应该并没有碰到头才对。
顾不得平日有些小恩怨,她已经第一时间蹲下去在她旁边,一只手从她背后伸了进去,就要将她整个人往起扶。
“你……大嫂……我……”江静怡正是极度无助,看见蹲下身子的是她,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磕磕绊绊的唤了一声,她嘴上不饶人,性子有些笨又认人不清。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宠的张扬跋扈一个半大孩子。
“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谢玉并不考虑那么多,扶着她的身子问了一句。
“啊……我肚子……肚子好疼……”谢玉面色一变,周围一些目光落在她衣裙上,却发现裙裾下面已是染红了一片,顿时就有人失声尖叫起来。
谢玉意外之后,心里也是一阵害怕,已经朝着江溯流急声开口道:“溯流,你快将静怡抱起来,赶紧叫御医给她看看吧。”
眼看她是实打实的担心,江溯流面色沉静的落在江静怡身上,已经冲着一边开口道:“来人。”
青亭青禾应声而出,他已经开口吩咐道:“青亭,将三小姐抱到芳菲殿。青禾,去请王爷王妃和凌御医。”
青禾应声而去,刚走几步,就听见主子秘术传音在耳边:“别忘了司空昊。”
青亭抬步走到江静怡身边,就要俯身,谢玉却是突然看了他一眼,冲着江溯流道:“溯流,还是你来抱静怡吧,青亭他,有些不便。”
俯身的青亭身子僵了僵,一脸踌躇的看向自家主子。这三小姐这样满裙血迹的,自家主子?
“也好。”江溯流淡声答了一句,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抬步走了过来,将她自地上搀起来,已经将江静怡打横抱起在怀里。
“大哥。”江静怡浑身虚软的落到他怀里,一张脸都是冷汗,目光落在江溯流白玉铸就的一张清俊面容之上,心里复杂难言,如何能想到有一天这从来不曾亲近过,甚至不知道被自己嘲弄过多少次的大哥能伸出援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怀中有淡淡的文墨清香,莫名其妙就会让人产生十分安心的感觉。
江溯流低头看她一眼,并不答话,一旁紧跟着二人的谢玉已经开口宽慰道:“别害怕,先忍着点,四叔马上就来了。”
“嗯。”江静怡嘴角微动,应了一声。
身后留下的众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世子妃直呼世子爷的姓名不说,还直接开口让他做事?
尤其世子爷竟然那么听她的话,要知道刚才那三小姐分明是滑胎之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名声可是要毁尽了。
等这边四人到了芳菲殿,江溯流把江静怡放平躺在床榻之上,凌怀玉已经随后赶到了,目光落在江静怡裙裾之间,瞧见那榻上都染红了许多,心里咯噔一声。
俯身过去隔着衣袖替她把了脉,他已经语气古怪的开口道:“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孩子没了。”
“啊!”谢玉诧异的抬头看他,看见他面色虽说奇怪却显然十分笃定,一时间一脸为难的看向了床榻上此时一脸震惊的江静怡。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什么?你再说一遍?”荣阳公主跟平西王刚到门口就听见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一时又是惊骇又是心惊,已经出口喊了一声。不等凌怀玉回话,荣阳公主奔到榻边,已经看着一脸惨白,满脸虚汗的江静怡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的裙裾上那些刺眼的鲜红已经昭示着凌怀玉所言非虚,老王爷已经是一声暴吼:“静怡,哪个滚蛋干的好事?”
江静怡满脸泪痕,嘴角动了动,半天没有说话。
老王爷和老王妃也是跟了进来,刚好听见平西王一声吼,老王妃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就听见旁边的老王爷沉声开口道:“静怡,到底怎么回事?”
江静怡百口莫辩,一旁的谢玉站着良久,看见这众人此刻只是关心如何处置,一时间心有戚戚。
这江静怡不过十五岁,瘦削的身板跟营养不良似的,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吧,竟然被人给糟蹋了,她心里一阵忿怨,看见江静怡一脸泪水涟涟的样子,已经小声开口道:“祖父,静怡身子太虚,还是等她先休息好了再问吧。”
老王爷看了她一眼,江溯流已经将她拉到了身边,雪白的衣袍上染了血,因而只是将她拉到自己手边,看着她,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谢玉正纳闷,已经听见榻上的江静怡如蚊鸣一般开口道:“是……是三皇子。”
“什么?”老王爷一阵震惊。
“祖父,是……三皇子。”江静怡这次声音大了些,屋里的众人却是都听明白了,一时间颇有些面面相觑。
“三皇子说,会……会娶我做正妃的……”江静怡看着众人脸色都阴沉的可怕,一时间嗫嗫着又说了一句。
“糊涂,坐下这等苟且之事,你哪里还能肖想什么正妃之位?”老王妃恨铁不成钢,伸出的一根手指抖抖索索,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挽救这丫头一颗榆木脑袋,蠢笨心思。
常言道奔着为妾,这丫头眼下还不到及笄年龄,竟然傻到做出这种事来,老王妃一口气滞在心口,一时之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谢玉脑海里想到那一位看着阴鸷狠辣的三皇子,一时间心里涌上一重浓重的担忧。虽说这江静怡和她素日都不对头,可从安柔芳的事情上她已经看的出来,这丫头不过是心思太过简单又养成了大小姐的骄横毛病,说话口不择言,心眼却也不见得有多坏。
可眼下被司空昊蒙蔽三两下交付了自己,在这样的封建朝代了,无论怎么看都是做了一件十足十的傻事。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司空昊抬步进了屋子,将几人的对话也已经收进耳里,眸底划过一丝厌烦,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抹焦虑之色,快步走到床榻边上,俯身看着她一脸泪痕,血色裙衫,已经关切十足的开口道:“静怡,你感觉怎么样?”
江静怡泪眼看他,身后众人的目光也是一瞬间落到他身上,他已经转过头来一脸愧色的看向老王爷和王妃:“此事不怪静怡,都是我的不是。那一日喝了些酒碰见静怡情难自禁做下了糊涂事,害苦了静怡,我会尽快奏请父皇,迎娶静怡为妃。”
“此话当真?”老王妃看着他一脸愧色,稍微缓了一口气,沉声一问,虽说这朝堂之上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可眼下这样的事,若是三皇子不能迎娶了静怡,这丫头一生可就真的毁了。
“不敢虚言。”司空昊微敛了眸子,唇角不自觉勾了一抹笑意,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江静怡,心底是一阵得意。
这大位之争,荣阳公主虽说一直向着他,平西王府的态度却是不偏不倚,中立的很,老王爷和平西王这两只老狐狸一直只是冷眼旁观,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在朝堂之上,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个皇子,心里的想法也是让人毫无踪迹可循。
可眼下他若是娶了江静怡,这事情可就微妙了,根本容不得他们多说,旁人也只会认为他们是摆明了态度支持自己。
登上大位以后,到底是扶持自己还是支持老丞相那只狐狸,他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这荣阳公主是继室,但因为身份尊贵,纵然前面的苏家之女占据着正室之位,江溯流占着世子之位,可在众人眼里,这江静流和江静怡还是相当于后来的嫡子嫡女无疑的,不过一个正妃之位而已,若能换来最大的利益,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不可以。
平西王府百年王侯,历经几代君王安然无恙,风雨不倒,其实力自然可想而知,眼下又让他意外得知江溯流实力不俗,再添上那样一个清正威望的苏老太傅,这笔买卖,他还是稳赚不赔的。
不过,他能想到的,这老王爷和平西王包括江溯流自然也想得到,此刻三人对视一眼,面上都是有些沉吟。
于他们来说,自然知道这皇上属意的是大皇子,而本朝的几位成年皇子里,目前来看也只有大皇子沉稳内敛,堪当大任,这位三皇子是个狠辣无情的,那位四皇子看着浪荡不羁,从面上看来似乎根本毫无夺位之心。
可眼下三皇子这般仓促行事,搅合了一下子,若是皇上同意了婚事,多半他们平西王府的立场在众人眼中立马就改变了,可若是皇上不同意,静怡这丫头还真是差不多就此毁掉了一生。
不管怎么说,终归是王府血脉,他们又如何能视若无睹?
正是众人心思各异,青禾和青栎两人进了屋里来,青禾在太医院拿了凌怀玉的药箱来,青栎已经回府一趟替自家主子取来了干净的衣衫,凌怀玉接过药箱开始写药方,江溯流已经拿了衣衫去一旁换衣服。
老王爷沉吟半晌,看了平西王一眼,已经冲着外面开口道:“来人。”
王府的侍卫应声而进,他已经开口道:“护送王妃和小姐先行回府。”
老王妃又是看了谢玉一眼,她可是没忘记自个今日进宫还有着一件要事,可眼下这当口似乎不太合适,叹了一口气已经应了下来。
荣阳公主也一并留了下来,等江溯流换了衣服出来,剩下几人已经出门往承乾宫方向而去,毕竟他们可是没忘,眼下那头还乱糟糟龙颜震怒呢。
眼看着老王妃和荣阳公主留下来护送江静怡回府去,谢玉心里自然松了一口气,扯了江溯流的衣袖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已经声音闷闷的开口道:“祖母要让我给你抬侧妃呢。”
“嗯?”江溯流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何自从下午进了院子这丫头就不太对劲,低头看着她。已经缓声问道:“那你答应了没有?”
谢玉看着他面色温和,却似乎根本没将这桩事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问,心里泛上些酸溜溜的恼意,已经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嗯。我见过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了,瘦瘦的,看着很是清新可人,若是做侧室,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江溯流被这话里的斟酌惊了一下,再瞧见她眼睛里闪过狡黠的亮光,一时间也是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这样啊,那我考虑一下。”
“江溯流!”谢玉登时炸毛,整个人从他怀里跳出来,双眼圆瞪的看着他。
“为夫在。”江溯流看着她活脱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更重,一双好看的眸子也是盛满了笑意,谢玉怔怔的看着他,他身后是璀璨繁华的宫廷夜色,整个人沐浴在澄澈的月色里,眼底的亮光比这中秋的月亮还要明亮动人。
她怔怔的看了几眼,不自觉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一阵难以言表的喜悦。直觉这样的江溯流比以往任何时候看着都要轻松愉悦,他唇角的笑意是完全没有任何心事和包袱的轻快的笑意,心里痒痒的暖暖的突然就跳着扑进他的怀里,两只手各扯了他一只耳朵,恶狠狠道:“你考虑,你再考虑我就揪了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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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鸟,亲们午安。
从今天开始,老虎会慢慢调整到固定更新时间的,希望亲们不抛弃不放弃哈。么么哒…
再,老虎打滚卖萌求个评价票啦啦啦,亲们手里有攥着的,不要吝啬啊,(~o~)~zZ
话说,老虎只接受5分…5分,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