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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第一章 各方势力(坚持万更)
“嗯嗯。舒悫鹉琻你看我这架势,以后就赖在府里不走了。”谢玉一脸混不正经的笑意,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里面盛满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那感情好,以后这两个小东西也不用天天跟我后面叫嚷了。”凌怀玉怀里抱着肉嘟嘟的谢灵儿,后面跟着小腿甩的欢快的小承武,人还没到跟前,话音就飘到了耳边。
“呦,小武长高了呢?”谢玉看着有些日子不见的小正太弟弟,显然十分开心。
“阿姐好,夫子好。”小承武在她面前停下,响亮的脆声唤了一句,再问到江溯流,不自觉移了移眼神,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和尴尬。
这夫子姐夫是为了瞧病没去学堂,他可是实在想念阿姐偷偷旷了半天课,难免有些难为情。
谢玉将他的不自然瞧在眼里,“啪”的一声在江溯流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么严肃干嘛?你看你吓坏小朋友。”
“玉儿说的是。”江溯流猛地被她拍了一下,愣了一下,勾了唇角朝向小承武:“自个家里不用那么拘束,叫我姐夫就好。”
“嗯。”小承武乖乖应了一声,心里对自家阿姐的崇拜又瞬间上了一个层次。
阿姐把夫子调教的好乖啊!
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看到夫子这么温和的。虽然他平时也温和,可那温和里就是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清冷,让人不敢过分亲近。
小狐狸“吱吱”一声从它晃晃悠悠的小床上跳了下来,在地上迷迷糊糊打了几个转,乖乖的挪到谢玉脚边,蹭了蹭她的绣花鞋,呆萌呆萌的小样子顿时又吸引了小承武的注意,他看的一愣一愣的。
而相比起来,从凌怀玉怀里扑腾着闹下地的小灵儿已经哼哧哼哧的开始了她的爬树工程,瞄准对象当然还是一脸黑线的青禾。这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青禾已经十分顺手,微弯了身子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认命般的抱得好好的。
凌怀玉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大哥生养的两个丫头,一个两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至于这儿子,好像也不怎么样,整天念叨着姐姐。这眼下,人家江溯流冲他笑两下就一脸屁颠屁颠的满足样,也是一只小白眼狼儿。
一行人寒暄片刻进了府,老夫人,美貌娘和乖巧的小姨娘就十分稀罕的迎了出来。
谢玉一双大眼滴溜溜在美貌娘身上来回转了转,看着她脸色莹润,丰胸细腰,和自己上一次见也没有多少变化,十分感慨。
果然,上天就是会特别偏爱某些人,就像《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任岁月匆匆,世间沧桑,时间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自己似乎特别敏感的体质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土匪老爹十年如一日的将这位娘疼的跟个宝贝一样,想必两人应该十分和谐。
谢玉神游九天,再一次脑补过剩了、、、
“臭丫头,还知道回来看看?”一道粗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谢玉便知道,土匪老爹来了。
“哎呀,爹,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好好陪陪你,别埋怨了。”谢玉转过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爱的抱抱,笑的花枝招展。
“你呀你、、、”谢安邦一脸无奈的伸出手指在她额上狠狠戳了两下,语气里的疼爱溢于言表。
一旁的江溯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丫头,一直都如此奔放么?
谢安邦一转头自然也看见了跟来的江溯流,练武的人自然知道这分分钟用内力烘干衣服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惺惺相惜,对了,他现在看见这面目俊秀又十分谦和的女婿,就是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尤其,怀玉已经说了,他的腿有治好的可能性,这般瞧着,他更是越看越顺眼了。
唠了嗑,吃了饭,几人在府里悠悠转转消磨了时间,这一天也过得极快。
掌灯时分,谢玉陪着江溯流到了自个院子。
傍晚突然起了风,院子里粗壮的老树枝叶摇的哗哗作响,树身绑着的秋千都被吹的东摇西晃。
春芽绿柳带着累了一天的众人下去休息,谢玉推着江溯流进了屋子,四下关了窗,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经被从后面拥抱在怀里。
“怎么了?”窗外风声呼啸,谢玉被影响的有些心神不宁。突然被这样拥在怀里,心里突然就泛起一层层柔情,问话的语调轻软而温柔。
“抱着你的感觉,很好。”江溯流语气淡淡的,薄唇凑到她脸颊轻轻落了一个吻,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上,却有些风雨欲来的阴霾。
不过片刻,外面便是一阵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拍拍打打的敲门声,谢玉愣神的工夫,已经被江溯流拥着走向了门口。
“叩叩叩”的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江溯流开门见山。
“主子,三皇子带了大批御林军过来,说是要搜府。”青亭话音里也是十分意外。他们一直戒备,是想着府里那位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所动静,想不到竟是发生了更大的事儿。
“搜府?怎么了?”谢玉不好的感觉应了验,问的一脸急切。
“据说是宫里出现了刺客,意图谋害皇上,顺着这个方向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了,这一片的府邸住宅,家家户户都得盘查。”青亭语调沉稳的说完,面露征询的看向自家主子。
“情况怎么样?”江溯流脸色只是微变。
“皇上应该无大碍。据说是,梅香殿的梅妃娘娘挡了一剑,生命垂危。皇上大怒,喝令全城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梅妃?”谢玉一惊,“四皇子的生母?”
“应该是。”
“小姐,小姐、、、”门外春芽绿柳又着急慌张的冲了进来,“府里进了刺客,老夫人和夫人让您和世子爷先去前厅坐一坐,说是这每个院子都要彻底搜查。”
“知道了。”谢玉应声后,一行人已经往前厅方向而去。
老远就看到府门大开,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些浑身铠甲,举了火把的御林军,他们正前方的台阶上站了一个身形高挑的锦衣男子,双手负后踱着步,透过火光鬼魅的光影,那面容之上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阴鸷,正是素来自视甚高的三皇子司空昊。
再走近些,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笃定,似乎已经确信这刺客就是进了他们将军府。谢玉心里“突”的一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例行搜府而已,三皇子未免有些太大动干戈了?”到了近前,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御林军,江溯流沉声一问。
这谢将军是武将,凌怀玉是御医,一得到消息两人自然第一时间进了宫。府里剩下的人都没有官职在身,且多是老人、女人和孩子,这会正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惴惴不安的等在前厅里。
眼见谢玉推了江溯流来了,众人这才安心些。
“江世子有所不知,这例行检查是不错,可这将军府却是盘查的重点对象,自然得多带些人。”司空昊看了江溯流一眼,语气算不上客气,可也到底收了几分倨傲。
“哦?”江溯流看着他,不紧不慢。
“拿上来。”司空昊冲着身后喊了一句,已经有人跑出了队伍,恭恭敬敬的双手托起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衣服上有几处撕裂的痕迹,在火光照耀下隐隐看得见血迹。
“这是御林军在将军府围墙的脚跟下发现的。本皇子推断,刺客一定是忙乱中脱了夜行衣,混进了将军府。所以这府里每个人务必来院子里接受盘查,那些身上有伤口的更得重点盘查。”司空昊挥手让人将衣服拿了下去,越发的底气十足,言之凿凿。
谢玉这才发现,院子里密密麻麻已经站了好几排男男女女,看样子都是府里的下人,相必刚才那些喧嚣声就是他们一个两个被唤了出来。
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已经挨个的往过看,上上下下照一遍,排除一个。
“回皇子,没有。”不大一会,那几排人已经被挨个检查了个遍,有人跑过来回话。
“没有?”三皇子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再次下令:“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角角落落都不要放过。”
“是。”得令的人又一溜烟的跑了,谢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心里那股子感觉越来越诡异。
会不是是栽赃嫁祸?要不然贼喊捉贼?
电视上不是老演这些戏码么?这三皇子是那个萧丞相一派的,莫不是外戚等不及要夺权,先是作乱犯上,结果没能成功,又来了一招要端了他土匪爹的老巢,来削弱皇上的势力?
我的个乖乖,她越想越着急,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的老夫人和美貌娘、小姨娘,还有一脸不解,乖乖等着的小武和灵儿,急得一阵焦头烂额,抓耳挠腮。
这些人,怎么都完全没有一点忧患意识呐!
“别着急。刺客若是在府里,能被三皇子给找见,也算解除了将军府一个隐患。”江溯流看着身边的丫头一脸焦虑,就剩上窜下跳了,牵了她的手宽慰的在手背上拍了两拍,说的一脸淡然。
“可是、、、”谢玉看着他,欲言又止。
喵了个咪的,这要是出来的人一口咬定说自己是她老爹指使的可怎么办?谋刺皇上可不是小罪,她们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电视上演的那些刽子手割人脑袋跟切白菜似的,想起来就觉得瘆的慌。
“放心。”江溯流将她整个手包裹在手掌里,轻轻的握了一下,清俊的眉眼淡淡的,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哎、、、”谢玉长长的叹了一声泄了气,再一抬眼,登时愣住了。
看着那跟着一列御林军走过来的人,她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为毛是那个看着风尘仆仆的苏家二公子?
可别告诉她刺客就是这一位?瞧瞧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书生样,他怕是连鸡都不敢杀吧?
还谋刺皇上,这不是大晚上搞笑么?
“苏文生?”三皇子显然也十分震惊,冷着脸来来回回打量了他几眼,突然怒喝了一声,“想不到竟然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带回去。”
“我乃堂堂朝廷命官,如何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三皇子还是莫要血口喷人的好?”苏文生抬眼看了三皇子一眼,据理力争。
“血口喷人?哈、、、”三皇子挑眉一笑,“说本皇子血口喷人,那你好好解释解释身上这血迹怎么回事?大半夜出现在将军府又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本皇子你和这谢家小姐仍有余情,趁着她回了府偷偷私会来着。”
“你、、、”
“喂,我说您怎么回事,你喷没喷他我不知道,可你这莫名其妙给我泼哪门子的脏水,身为皇子怎么这嘴上都没个把门的?”苏文生还来不及再反驳,谢玉已经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说了一通。横眉冷眼的瞪过去,语气十分不善,这人怎么嘴就这么欠呢?
“谢小姐莫动怒,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皇子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开玩笑?那我可不可以开玩笑说你和街道翠花,张三李四,阿猫阿狗搞在了一起?”谢玉突然冲他挪揄一笑,“开玩笑可以啦,你自个长着嘴别人又不能拿针缝一缝,可这开玩笑得有个度啊,不要整天捕风捉影净扯那些有的没的。”
“玉儿。”一脸气呼呼的她突然被江溯流唤了一声,那原本打开的话茬戛然而止。
“这丫头性子直,三皇子别往心里去。”江溯流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冲着三皇子开了口。
“本皇子公事要紧!”司空昊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向了苏文生,不过,他刚才说到哪了?
被那臭丫头搅了两下他瞬间有些火冒三丈,连正事都差点理不顺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御林军进来,急步走到三皇子面前:“禀皇子,我们在宫内小道上发现了这把剑。”
呈上的长剑没有剑鞘,周身泛着清冷的光,那剑柄处似乎也有小块干涸的鲜血,谢玉目光不自觉落在了苏文生袖口处,那里染红的一片,十分明显。
这人,到底是肿么回事?
大晚上倒腾出这些名堂,若说是他进宫行刺她半个字都不信,可为毛他自己整的这么狼狈?
“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得了,跟本皇子走一趟吧。”三皇子倨傲的看了苏文生一眼,后者目光落在他那把长剑上,眸光沉了下来。
“三皇弟这是要将人带到哪去?”这些人脚下还没迈开步子,又是一道沉稳的男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御林军自觉让道,一身暗红色常服的大皇子司空律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众人前面。
“苏侍郎虽是疑犯,可也是刑部官员,这带到刑部大牢怕是不太好?”看了苏文生一眼,司空律说的不紧不慢。
“刑部大牢自然是不能关了,可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不是?纵然是皇亲国戚,犯下这等大罪,也难逃人头落地,满门抄斩。所以先押到我府上,等明天上朝,再请父皇定夺。”司空昊看着他,脸色阴沉了几分,这苏文生今天他可是非要带走不可。要不然,这样大费周章一番不是白费功夫?
早在得到他出宫前往锦州的消息他就留了心。果不其然,他一路打探的事情都和上半年那五百万两赈灾银有关,如此想来,他肯定是从哪里得了消息。
这年纪轻轻的刑部侍郎看着文弱秀气,断起案来可从不手软,若是让他一下端了户部尚书府,那还了得?
六部里面,户部是最肥的一位,掌管着本朝经济财权,现今的户部尚书正是他强有力的后盾,撬他的墙角,这不是自个找死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户部要做弃子,可以丢官,也不能抄家。
顾虑到他白花花的银子,他才铤而走险了这一步,派人在苏文生一回京进宫的路上堵截了他,行刺宫里那一位闹得人心惶惶,好在今夜趁乱转移了自个的小银山,顺带再找找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弟此举实在不妥,这在你府上拘一夜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被那帮御史知道了难免又不免念叨你私设公堂。依我看,还是关在大理寺更为妥当。”大皇子沉吟了片刻,说的有理有据,期间不动声色的瞧了苏文生一眼。
其实,这么一个清官的好苗子他也是极为赏识的。奈何这苏家二公子从小中了魔一样的就跟着那不着调的四弟瞎转悠,让他一直干着急没办法。
这一次他去锦州的消息自己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看来那户部尚书是铁定有问题了,这样天赐良机卸掉司空昊一只手臂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关键时刻,给这苏文生保驾护航也不错。既能打击了三皇子,又拉拢了学士府。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两个人各怀心思,视线接在一处,自然是一阵风云暗涌。
过了良久,三皇子缓缓扯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意,做出退让,“那就依皇兄的,在大理寺暂关一宿。”
两方达成共识,各自领了自己的人马出门而去,谢玉这才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虚惊一场。
这种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得脑袋搬家。
院子里的众人各自散了去,她推着江溯流一路回去。走到院门口才发现,青亭和青禾两人不知去了哪,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江溯流。
毕竟,京城现在应该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可不要到处乱跑的才好。
可还不等她开口,院中老树的枝桠又是一阵哗哗作响,下一瞬,四周突然飞出数十个黑衣人,包围了一方小院。
“哈,真是天助我也。”站在屋顶上最中央的一个黑衣人看着他们两人突然一阵大笑。
这老大暗杀了好几次都没能除去,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三头六臂,弄了半天就是一个坐轮椅的病书生。这会没了那两个护卫在身边,旁边又跟着一个小累赘,结果了他还不是眨个眼的工夫!
谢玉一阵发傻,江溯流已经飞快的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目光冷冽的朝面前的十几个人看了过去,他心里竟然第一次有些紧张感。
为了稳妥起见,他将跟着的护卫都派给了青亭,偏巧青禾又将这院子里的人安顿了出来还不曾过来,倒是想不到,他们这一次竟是等不到半夜,提前出手了。
“抱紧我。”拍了拍谢玉有些僵硬的脊背,又顺势捏了捏她带着金镯的那只手腕,他抓着轮椅往后退了一小截,来人太多,以免有漏网之鱼,他暂时还不宜起身。
“嗯。”谢玉埋头在他身前,双手抱在他身后,一只手已经十分警惕的摁在了大拇指的狐狸头上面。
“哼,如此郎情妾意,去地府作伴刚好。”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勾出一道狰狞的笑意,飞身而下,手里的长剑急急从空中刺了下来。
周围围成一圈的也毫不犹豫,纷纷纵身而来,刀光剑影伴着呼啸的风声,情势岌岌可危。
江溯流眉眼冷凝,一只手突然出力,在轮椅上狠狠拍了一下,整个轮椅瞬间往侧边回倒,力道霸道凌厉,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措手不及,轮椅已经砰地一声撞击在树身之上,树叶在风里纷纷扬落。
两人回神过来,对视一眼,提剑而去。
江溯流的轮椅背身靠树,只见空中雪白的一道广袖一挥,他身前漂浮在空中的树叶排成一字,带着凌厉的杀气,在空中直直飞了出去,力道堪比流剑。两个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双眼圆瞪倒在地上,手里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而他们身后刚刚扑上来的人也死死伤伤倒下去好几个。
“小瞧你了!”那头领急急跃开,纵身上了院墙,语调里带了几分恼怒,杀气毕现。
“识相的现在离去还来得及。”江溯流语调冷冽如泉,清淡的眉眼越发如凝了一层冰霜。
丫头在怀里,没有百分之百让她不伤毫发的把握,他宁愿不战。
“哼,痴人说梦!”领头人狰狞一笑,再次飞身扑了过来。
他对面,也已经有一群人齐齐靠近,剑光晃得谢玉一阵心慌,连忙一闭眼,食指连续不断的按上狐狸头一阵胡乱发射,几个避之不及的黑衣人被刺了正着,又是一阵咚咚落地的声响。
江溯流对面的黑衣人迎着宛若流剑的树叶而来,突然在空中屈膝而下,双腿直蹬往前滑,整个人避过了流剑范围。
“主子。”青禾一到院门口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喊了一声,立马拔了软剑冲进来,和两三个黑衣人缠到一处。
江溯流目光倏变,在黑衣人快到近前的时候,猛地变换了方向,轮椅朝一侧飞了出去,黑衣首领的长剑收势不及,刺进了树根,匆忙拔了剑,他面露凶狠的继续追过去,面对着房顶方向突然喊了一句:“放箭。”
“嗖”的一声利响穿破了空气,直直朝江溯流身后而去。
他面上一松,笑容还没出现在脸上,整个人突然被砰地一声砸倒在地,那根利箭倏然转了方向,房顶上也是“啊”的一声尖叫声。
千钧一发之际,江溯流已经抱着谢玉凌空跃起,踢飞了脚下的轮椅又在瞬间驱动内力,生生改变了利剑的方向。
“主子,还有呼吸。”解决了其他几个人的青禾在倒地的黑衣人首领鼻下一探,斜掌劈了一下,撂下一句话又飞身而起给房顶上那个利剑插入眼睛的家伙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剑扔到了院子里。
“带下去,查清底细,斩草除根。”江溯流沉着脸吩咐了一声,抱着谢玉转身回了屋子。
“是。”
“没事吧。”抱着怀里的丫头一直到了床榻上,江溯流才松手将她放了下来扶坐在床榻边。
“嗯、、没事、、”谢玉盯着他一张脸,心有余悸,突然想起来竹园那突然锐减的竹叶,有点反映了过来,感情是因为刺杀?
“是荣阳公主?”
“嗯。”江溯流应了一声,坐在她身侧,今晚,他终归是大意了些。
“······”谢玉叹了一口气,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这荣阳公主似乎在刺杀江溯流这一点上从来也不懈怠,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折腾的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江溯流从沉思里回过神,看着谢玉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和一笑,已经揽着她上了榻。
过了小半会,眼瞅着怀里的丫头安心的睡了过去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一开门,青亭已经等在了外面。
“事情办妥了?”
“主子猜的没错,那三皇子果然有动作。”青亭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笑意,“眼下那些银子,属下已经让大伙转移到了妥当的地方,大概有八百万两。”
“八百万两?怎么还多出三百万?”处理了黑衣人尸体的青禾刚进了院子听到他的答话,有些诧异。
那户部尚书私吞了锦州五百万两赈灾银他们可是都清楚,当初那一马车一马车出了京的是石头,因而他们断定这银子肯定还在京里,只是私下查了许久也毫无头绪。
不过,这如何一转眼就多出了三百万两,着实让他意外了些。
“嗯。风声过了想办法送到江州去,从江州再去锦州。”
“可是主子,那苏家二公子怎么办?”等他吩咐完,青亭迟疑着问了一句,听说眼下那苏二公子进了大理寺,也不知那些账册怎么样了?
三皇子棋行险招寻了那么大个由头来运银子,生生给他套上了个行刺的罪名,这搞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们虽说成功劫了银子,可若是让人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未免有些不地道?
“苏文生是个谨慎人,自然护得住账册,身后的四皇子也不容小觑,想必出京前就留了后招,明天朝堂之上许就见了分晓。”江溯流面上并无一丝担忧。再说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安上的。
三皇子如此做法,一方面是想寻由头暂时拘禁他寻得那账本的去处,更重要的还是转移那些银两。
这两样事今晚但凡成了一样,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顶多日后那户部尚书当个弃子而已。
想必此时得了消息,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吧。如此,甚好!
他放心的进了屋子搂着自个的小媳妇睡觉了。
大皇子府上,得到了消息的司空昊一脚踢飞了身前战战兢兢回话的侍卫,一阵怒斥:“废物,简直一群废物。”
踹完了还不解气,一把上前将那人狠狠从地上揪起来:“你说,我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吃的?来人呐,给我带下去。”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那侍卫一阵大骇,磕头磕的咚咚响。
“滚。”司空昊怒喊一声:“来人,去大理寺。”
等他怒气冲冲的带人到了大理寺,进了牢房,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苏文生正好好地呆在十分干净的单间里,哪里有一点受了刑的痕迹?
他可是吩咐了,无论如何,赶在明天早上,必须给他套出话来:“怎么回事?把爷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一脸的黑云密布,身旁的狱卒还来不及回话,身后已经传来一道十分泼辣的女声:“三哥这是做什么?要对驸马动用私刑么?”
“锦儿?你怎么来了?”司空昊回身一看,脸上的怒气不动声色的敛去了不少。
这丫头可是宫里那两位心尖上的人物,他目前还不能轻易得罪。
“我怎么不能来,你把我驸马都抓大牢里面来了,我再不来,他还不知道怎么被你折腾呢?”司空锦夹枪带棒,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这苏文生可是行刺皇上的嫌犯,锦儿你还是暂时和他保持些距离才好。”司空昊语重心长。
“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他会行刺皇上,你说破了天我都不信。今晚我在这里陪他,三哥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先请回吧。”司空锦话音落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苏文生的单间而去。
要说三位皇子里,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是四哥司空远,其次是大哥司空律,和养在母后名下的这个三哥却始终亲近不起来,而且,越长大越生疏。
三皇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咽了一口气,甩袖子离开了牢房。
反正银子也没了,那户部尚书眼看着以后也没多少用处了,留下和弃了也没多大区别。
“你怎么来了?”狱卒开了门,这苏文生回过头来看见司空锦出现在门口,又是一阵意外。
“怎么不能来?不来任由你被别人欺负。”司空锦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走到干稻草铺着的小床坐了下去,“今天晚上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陪你。”
“陪我?”苏文生拧眉看她一眼:“这里哪是你能呆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来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你?”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司空锦一脸不以为然,目光落在他稍微遮掩着的那截衣袖上,突然站了起来:“你怎么伤着了?谁伤的?”
“没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流寇。”
“没事染了这么大一块血?”司空锦一扬眉,明显带着质疑。
“真没事。不是我的血,你不用担心。”
“你可是我驸马,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她嗔怪一声,起身扑倒苏文生怀里,“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啊?”
“啊什么啊?到底有没有想我啊?”司空锦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不悦的嘟了嘴。
“嗯。”苏文生俊秀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
“啊?嗯?你到底有没有啊,说,有没有?”司空锦顿时不乐意了,“突”的一声直起身子来,凤眼圆瞪的看着他。
“有。”苏文生无奈的看她一眼,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不过,那嘴角到底浅浅勾了一丝笑。
“我也想你。”司空锦在他怀里,乐滋滋的说了一声,十分满意。
“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有没有放好?”过了一小会,苏文生突然想到什么,口气十分郑重的问了一句。
“嗯。”
“那你先回去,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将盒子带到朝堂上来。应该用得到。”苏文生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嘱咐。
“我不回去,我在这陪你。”司空锦赖在他怀里,不依不饶。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苏文生一脸无奈的将她从怀里扶了出去,语气里带着许多安抚的意味。
等他费了一会工夫将司空锦好歹劝了回去,坐回小床上却是有些忧心起来。
朝堂上的争斗渐渐激烈,若是以后这外戚被连根除了去,这丫头怕是要伤心死了吧。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竟是有些难以安枕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玉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天色已然大亮。
床边的江溯流没了人影,甚至连整个房间里也静悄悄的,她只觉浑身乏力,腰酸腿疼,勉强坐起身子,猛地被自己惊了一下。
一掀被子,满脸郁闷的看了一眼,连忙冲着外面唤起春芽来。
“小姐,你醒了?”春芽急急忙忙进了屋,手里还端着其实已经凉透了的半盆水。
“嗯、、”谢玉十分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无奈说道:“我好像来葵水了。”
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大姨妈还是第一次驾到,她能不意外么?不过这具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还得从春芽口里套套话。
“啊,这可是来了!上一次来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呢?小姐别急,我去给你拿月事带!”春芽话音落地,放下盆子急急走到角落的柜子里,给谢玉拿了几个软软的,裹着棉布看着十分舒适的小白条。
谢玉了然,这东西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卫生巾了。
得了,勉强凑合用吧。
等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给她收拾完,春芽换了被褥,拿着梳子给她打理头发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好事:“小姐,今个这京里可出了件大事?”
“嗯。”坐在椅子上各种不舒服的谢玉有些意兴阑珊。
“是户部尚书贪污年初赈灾银的事被辍了出来,整整五百万两白银呐,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抄家,以后那府上的小姐再也不能给小姐你找麻烦了。”春芽抿嘴一乐,显然被这个消息高兴坏了。
“抄家?”谢玉来了精神,“然后呐?”
“老爷说是他们府上已经被全部发卖为奴了,”春芽滔滔不绝继续道:“奴婢还听老爷说,证据都是六公主在早朝的时候呈上去的。”
“六公主?司空锦?和她有什么关系?”谢玉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大姨妈,脑子略略不够用了。
“原来那昨天的刺客根本不是苏家二公子,他是出京私访去了,一回京被贼人给盯上了,不敌之下才暂时藏进了咱们院子,错被当成刺客给捉了,还在牢里呆了一宿,可真冤枉。”春芽叹了一声。
“那把剑呢?不是有他的宝剑为证么?”谢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老爷说刺客不是苏二公子。倒是听说在尚书府抄家的时候没找出来多少白银才奇怪了,那尚书老爷被投进了牢里审问,想来得好一顿磨搓了。”
“活该。”谢玉翻了个白眼对上春芽,“那种人不值得同情。拿着老百姓的救命钱作威作福,喂的自己满脑肠肥,国家的蛀虫,死了也活该!”
“谁死了也活该?”江溯流刚好被青亭推着从外面进来,微微挑眉问道。
“贪官呀。”谢玉已经梳好了头发,起身看他,又突然想起了春芽刚才的话,瞪着大眼叹息道:“只是不知他把银子转移给哪个黑心黑肺的了?他们这些人,整日就知道占老百姓的便宜,太可恶了。”
“······”江溯流一阵语塞。
他身侧的青亭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得,在人家口里主子瞬间就成那黑心黑肺的贪官之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