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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张韵就算再没人管,也自己疼着自己,外面还给自己套了件薄棉袄。
但王艾却还只穿着件薄衣服,冻得鼻子红通通的,看得张韵都替她冷得打哆嗦。这得多胡混的人,能把自己混得这么惨啊。张韵真挺恨王艾这么不争气样儿的,但凡王艾像个人样。就是捡垃圾,卖纸壳子,张韵也愿意和王艾一起过,不愿住张大山的别墅。可张韵又可怜王艾,虽然王艾连着两世都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这毕竟是自己亲妈。王艾再混账,也有偶尔赢了钱,笑呵呵抱着张韵讲故事的时候。张韵看得王艾冻得那个惨样,心里面也难受。
张韵就是面狠心软的那种人,当初林坷能干净利索的和她家里断绝了关系,不再受林坷那个酒鬼爸拖累。但轮到张韵身上就不成,每回撂狠话,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再管王艾,要使劲儿的报复罗娟和骆远。可最后怎么着?这都死了一回了,她这心还没彻底硬起来。被十四岁的骆远又坑了一回,看着王艾心里还继续难受。张韵真是恨死她自己这个性子了,看着冻的直缩脖子的王艾,张韵就哑着嗓子喊:“你衣服呢?就穿这么点儿啊。买件衣服多少钱?你不会连买衣服的钱都去赌了吧。你能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啊,能不能不让别人看不起你啊。”
上辈子,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张韵可是很好面子的,总是害怕王艾来学校找她。每次王艾来找她,张韵为了打发走王艾,无论是王艾让她偷张大山什么东西,她都会应了。那时候张韵一听到涉及到她的父母话,她就炸毛。青春期啊,总有些可笑的自尊心,十三四岁张韵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最怕别人知道她有个王艾这样不负责任的赌徒妈妈,也怕别人知道她有个为了外人能往死里打她的爸爸。但这时候张韵都二十八了,经过了上辈子关于她父母多少的嘲笑讥讽?受了来自她父母的多少冷待虐打?那点儿面子早就磨没了,那点儿青春期的自尊心也都消散了。在这放学的时候,被一些认识她的同学看着,张韵也能豁出脸皮喊出声来。
王艾听了张韵的话,愣了一下,一甩手就打了张韵一个耳光。然后王艾就继续翻着张韵的口袋,恶狠狠的说:“我的事儿用得着你小王八蛋管啊?你就这么和你妈说话啊?钱呢?钱呢?那老王八蛋肯定都把钱给给狐狸精了。这个骚狐狸,不知道给你那个死鬼爹灌了什么*汤,什么都听她的。”
看着实在翻不出钱,王艾明显气急了,就狠狠的用手指点了下张韵的脑门儿,说:“你也没出息,你就眼看着那个狐狸精把家产都给占了呀。那个王八蛋没良心,没给你钱,你不会偷?反正他是你爸,你偷他的东西,花他的钱是应该的。你不偷不抢,以后什么都捞不着。你看你那个丑鼻子,长得和你那个死爸一样,你脑子怎么不跟着他学点儿坏呢。眼看着那个狐狸精带着拖油瓶过好日,你就眼看着啊,你个废物。我生你干嘛?”
张韵捂着被王艾打了一巴掌的脸,心里对王艾的那点儿可怜就散了,她冷笑着说:“是啊,你生我干嘛啊?生出来我,你就该直接把我掐死。”
王艾听着张韵敢跟她顶嘴,就上来撕扯着张韵,张韵的校服一会儿功夫都被王艾又骂又打的扯出了个大口子。张韵在这个学校靠着那股子女混混劲儿,还算有点小名气。因为传出打骆远的名声后,张韵的臭名更远了,一群男生女生就看着张韵被王艾厮打,都在小声八卦着。王艾是彻底没脸没皮,一边打着张韵,一边又哭又闹的,骂着张韵她爸是王八蛋,骂着张韵不孝顺。
张韵被王艾推搡着,好像听不到周围吵闹的声音。她看到隔在人群外面的骆远,骆远穿着干净整齐的校服,远远的站着看着她被她亲妈打。张韵觉得这回骆远可该逞心如意了,他心里不定多幸灾乐祸呢。然后,张韵突然什么声都不见了,无论是王艾骂她的声音还是周围的议论声。
张韵真觉得恶心透了,林坷、骆远、王艾、罗娟、张大山,都他妈是畜生。张韵知道她的软烂心肠,再和他们一块儿待下去,估计和上辈子一样,没个好结果。她的好心好意,全都给这群畜生当饲料给吃了。张韵觉得她也要求的不多,但凡一个人对她好点儿,她能把心肺都掏给人家。就是对她不好的,她也没下过狠手害人,她怎么就落成这样了?这些王八蛋这么两辈子都对着她一个人使劲儿下坏水啊。张韵,真是想远离这一切,远远的走了。
在外面就是当乞丐当小偷当妓女,都比和这群恶心巴拉的人混在一起强。
两世的怨气加在一起,张韵觉得脑袋涨得直疼,她是真想好好活着,不再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影响。但怎么拿定了主意,被这些伤了,还会疼?心里面还会难受呢?
张韵看着骆远竟然要走了过去,她就狠狠的推开了撕扯着她的王艾,喊了一声:“滚开。”
张韵推得是王艾,对着喊得确实骆远。张韵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儿,但肯定挺难看的,不然骆远怎么就站住了。张韵推王艾的劲儿很大,一把就将王艾推开了。虽然重生后,张韵一直貌似不在意,但再把前世经过的事再经一遍,真让张韵有点儿受不了,她不过一直憋着这情绪。现在,所有的情绪压下来,张韵脑子都不转了。推开王艾后,张韵险些站不住,随手扶了个什么东西,才稳住了。然后抓着那个东西,就走。
前世今生的事在张韵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的过了一遍,脑子嗡嗡直响。她是遇到公汽就上,都终点站就下车,然后就再随便搭了一两公汽上车。张韵只想离这一切远远的。
等张韵醒过味儿来,天已经黑了,她也花没了钱,就坐在一个公汽站点发呆。她发了一会儿愣,就听到有人再哭。张韵看了一眼,就看到今天早上跟她一起跳墙进校门的小书呆子蹲她旁边哭呢。张韵一气大了,记忆就断片儿。张韵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就拿小书呆子她还认识。张韵就问:“这是哪儿啊?你,你叫……”
小书呆子哭着说:“我叫郭小春,我哪儿知道这是哪儿啊?”
张韵皱眉看着郭小春说:“那你不知道,你来这儿干嘛?”
郭小春看着张韵,抹着眼泪,说:“我哪儿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啊,我刚放学。在你身边站着看了会儿热闹,你就把我抓住了,拉着就跑。我挣都挣不开。”
说着,郭小春还晃着他手腕儿,说:“看到没,看你给我抓的手印儿。你这什么毛病啊?怪不得我妈让我放学就回家,别乱凑热闹。都赖我不听我妈的话……”
张韵这才隐约有了点儿印象,合着她之前推开王艾后差点站不住,扶住的东西就是这个郭小春啊。张韵听着郭小春的话,骂了句:“该,活该,看谁热闹啊。看我妈打我的热闹是不是?活该你被我抓这儿来,少他妈幸灾乐祸,不就没事儿了。”
郭小春被张韵这么一说,脸就立即红了,说话也没底气了。只敢小声说:“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是被人挤到哪儿的。”
张韵白了郭小春一眼:“是,是别人把你从教室挤出来,然后再从校门口挤到我跟前儿。诶,早上我还拉着你跳墙呢,你怎么这路货色啊,白眼狼。”
骂到这人,张韵就又想起了骆远那个白眼狼,然后还“呸”了一口。
郭小春这回连辩解的底气都没有了,只把头低低的垂着。过了一会儿,郭小春才低着头小声说:“我,我这么晚不回家,我妈好着急了。”
说着,郭小春就抹了下眼睛。
张韵看了眼郭小春,就皱眉说:“那你自己走吧,我是懒得动。我还打算坐车走呢。”
郭小春揉了揉眼睛看着张韵:“你去哪儿啊,你不是想离家出走吧。外面坏人可多了,我们还这么小,万一遇到坏人,咋办啊?”
张韵冷着脸,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爸妈都不管我,关你什么事儿啊。要走赶快走!”
说完,张韵就不再搭理着郭小春,呆坐着。她现在的气恼劲儿散了一点儿,正琢磨着一步该做什么呢。等了好一会儿,张韵看着郭小春还呆在她身边。张韵就皱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郭小春抹了下眼泪,哭着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坐公交车啊,都赖我妈,也不教我。我这么晚都不回家,可怎么办?我妈该着急了。”
张韵被郭小春哭得都不耐烦了,就皱眉说:“靠,别哭了,被哭了。我送你,我先送你回家好么。”
等郭小春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她的时候,张韵觉得她似乎又做了件傻逼事儿。